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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你们江湖人都玩挺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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虔月从梦中醒来时，浑身冰凉。
梦里似乎流窜过了许多画面，支离破碎的。
那是属于这个世界里——姐姐大人的信息。
虔月踩着鞋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由着夜色让思绪回归清醒。
而后她抬起手，亲吻无名指缠绕着红线的地方。
［找到了么？］
【是，找到了！多亏您留下的索引线！】
系统带着几分兴奋，毕竟要在偌大的小世界里寻找一个不在主线的边缘角色并不轻松，上一个世界也是因为那位面临生命危险而产生出强烈波长，这才被它捕捉。
而这一次，因为宿主大人提前为那位绑定了索引线，所以那位的信息便会自主向这边流窜，工程量简直少了不知道多少倍啊！
系统赶忙放出收集完毕的资料——
那位名为慕容霜雪，乃是魔教酒鬼教的圣女，气运之子慕容阙的亲妹妹。
这个身份乍一看，地位相当之高，按理说这样的人物不应该被排除在主线之外——可事实上，慕容霜雪圣女身份的真实面目，是酒鬼教的药人。
——或者说，她是属于魔教教主的一瓶酒，用于提升魔功的那种。
便如江湖人乍一听酒鬼教这名字时，第一反应是，只是爱喝酒罢了怎么就成魔教了呢？
毕竟正道中爱喝酒且被叫成酒鬼的人也不在少数，尤其酒鬼教中还多是些性格豪爽之人，产下酒庄也在江湖中大受好评。
世人眼里，他们比起魔教更像是一群中立势力，或许不算好人但也不坏。
这也是小世界想要营造的。
可究竟何为魔教呢？
不止是鼠酿酒，蛇酿酒，虫酿酒……
他们还以人酿酒。
他们以人的肉身做器皿，日日喂其秘药与酒曲蛊虫，且将之关押于无风无光的密室谓以发酵，等待酒成便活人蒸酒。以此秘法酿出的酒，不仅味道浓醇令人上瘾，更是有提升魔功以快速达成功力增长之效。
这就是令他们欲罢不能，魔教真正的酒鬼酒。
邪道中的邪道。
“呵呵……”
虔月双目赤红，月光勾勒出她嘴角的笑，手中被折断的兰花花枝拖拽出诡色黑影。
“——嗙咚。”
听见身后响动，虔月缓缓转头，赤红双目与瑟瑟发抖的侍女相对视。
“呀，怎么了，害怕成这样？”
虔月几步逼近到侍女面前，弯起那双赤色眼睛，将手中兰花轻轻插入她的发间。
“真好看，送给你好吗？”
侍女恐慌的眼睛渐渐迷茫，最后麻木躬身。
“——谢二小姐。”
“嗯，去吧。”
侍女发间插着雪白兰花，木讷转身，直至消失在虔月的视线里。
晚夜凉风微拂，理智归复，虔月眸中赤红消褪，她又弯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呀，好险好险，可差点杀了个好用的道具呢。］
系统：【……】窒息。
……
翌日晨时，天还未全亮。
春桃正清扫着月明院正厅的桌椅，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擦桌子的手渐慢下来，最后叹了口气。
正擦好花瓶的夏枝见春桃慢慢悠悠的动作，没忍住瞪了她一眼。
“做什么呢，动作这样慢。别忘了今天轮着你给二小姐送朝食。”
春桃闻言忙加快手中动作，“我知道的。”
见春桃又忙碌起来，夏枝才继续擦拭另一个花瓶。
碎发滑落，夏枝随手将落发挽至耳后，头上雪白的兰花让春桃恍了恍神。
“……夏枝，你头上这花是，哪儿来的？”
“花？什么……”夏枝疑惑着摸向发间，随后手指顿住，眼神漫过迷离，“哦，这花是昨天二小姐赐给我的，她说我戴好看。”
“……是，挺好看的……”
春桃看着那雪白的兰花，指尖微微捏紧手中布条，最后只是面色复杂地沉默不语。
早晨的清扫工作很快就完成，或许是受不得这样的安静，春桃收拾好清扫用具便往外跑，“夏枝，我去给二小姐送朝食了。”
“好。”
看着春桃略显快的脚步，夏枝双眼闪过一片冷然。
而后她听见虔月卧房传来传唤的声音。
是二小姐起了。
夏枝忙起身往虔月的卧房走去，为虔月拉开床上纱帘，“二小姐，有何吩咐。”
“帮我更衣洗漱。”
“是。”
夏枝替虔月穿好鞋，随后拿过一早便准备好的玉白纱裙。
这纱裙由层层轻纱堆叠而制，脱俗雅致，穿上后自带飘飘仙气，行走时衣裙翻飞的模样如踏祥云，腰间仅一条细带便能完美勾勒纤细腰身，更让那份仙气带上一丝惑人魅意。
楚楚可怜，柔柔弱弱，简直是女神白月光的必备战袍。
——就好像要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我的美，不在乎披麻戴孝！
虔月上下打量这通体没有半点装饰物的白色纱裙，目露嫌弃。
“谁挑的。”
夏枝垂头，“是盟主。”
虔月眼中嫌弃更甚，“眼光这么差还敢当盟主。”
“听闻是依照小姐您的喜好挑选的。”
虔月看着裙子上蹦跶出来的【属性加成：洛云川好感度+20】，轻哼一声
。
“这可难说究竟是谁的喜好。”
随后她手一挥，夏枝便捧着衣裙往内室走，自觉为虔月换一件不那么素的小裙子。
系统犹犹豫豫：【宿主大人，这段剧情只要穿裙子就能大幅涨男二好感度，顺便的事，您这就跳过吗？】
虔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可我的漂亮不比这点好感度重要吗？］
【……】系统硬着头皮劝：【可漂亮只是一时的。】
［但一直漂亮就是一直的。］
系统：【……】
行吧，您高兴就好。
随后系统在虔月眼前展开一份文档。
【依照剧情，您将在男二好感达到80时解锁酒后吐真言剧情，并通过剧情得知自己的替身身份，才能达成逃离月明院的前置条件。】
【可目前男二好感度只有45，修改好感度需要不少时间，近期涨好感的剧情又只有那条道具裙子……】
虔月看着进门而来，正垂头乖巧摆放早饭的春桃，嘴角勾出浅笑。
［我走剧情，可从来不刷好感度！］
系统：【……】
你甚至也不走剧情！
系统决定去下载一个木鱼组件，时不时敲两声。
“二小姐，这是今日的朝食。”
虔月垂眸一看。
青菜粥，和四盘素菜。
虔月弯着眼睛看向春桃，“早上就吃这个呀，全素？”
春桃听后一愣，“是，听闻您喜好清淡素食，后厨便特意没沾半点荤腥。”
虔月半天没动筷子，因为没有食欲而长长叹了一口气。
见此，春桃有些局促起来，头也越渐下垂，“二小姐对不起，是我疏忽没有提前过问您的喜好。我，我......”
“那么下次会给我准备小点心吗？”
甜甜的笑让春桃有些安心，连忙应声：“下回我定会备好的！”
“嗯~”
得到满意的回答，虔月少见乖巧的拿起筷子，甜甜的笑着。
“那就......谢谢你啦~”
随后，那甜甜的笑染上血，殷红的颜色顺着嘴角啪嗒啪嗒滴落。
顷刻染红了雪白亵衣。
春桃面色惨白，被夏枝扣押在地。
……
盟主府。
二小姐所在的月明院涌起喧嚣。
——盟主视如掌中明珠的二小姐中毒吐血，下毒之人却是原跟在盟主身边的春桃！
洛云川一听此事，忙放下手中事务，几个轻功起落便来到虔月床边。
他看着少女苍白的脸，还有手中染血的雪白亵衣，满脑子都是心爱的妹妹在他面前逐渐凋零生命的画面。
和眼前何其相似？
他才决定要好好保护她，就让她受到伤害。
且那个伤害她的人，还是由自己亲手抽调过去的！
洛云川看着脚边，那个瑟瑟发抖满眼恐惧，一口一个谎言的女人，厌恶与暴戾一同往上翻涌。
“还不招么。”
“盟，盟主……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洛云川眼如寒刃，而后春桃再次被夏枝摁倒在地面，她的脸被地上石砾来回摩擦，划出一道一道的血痕，一双眼睛显得楚楚可怜。
却没有一个人怜惜她。
春桃的心渐渐凉下去。
盟主的眼神她知道，她大概是活不过今日了。
二小姐的院子染不得血腥，大概......她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便是她丧命的时候了。
哪怕不是因为今日这件事，也总归会有其他事令她难逃一死。
这就是他们这些小人物的命。
只是......
春桃想起二小姐那温暖的笑，又觉得心酸不已，眼泪混着血迹，与地面肮脏的石灰搅合在一起。
“——盟主，二小姐醒了！”
听见这样的声音，洛云川再没心思管春桃如何，他只想尽快回到妹妹身边。
周遭人尽散去，于是春桃被关回漆黑大牢等待她的死刑。
她在牢狱中想了很多，想了冤枉，想了不甘，想了委屈......最后想着的，还是二小姐。
她想着二小姐，是个多么柔软漂亮，似仙女般的人儿。
最后她在漆黑的牢狱中低声啜泣。
她只是个卑微的小人物而已，命不值钱。
可二小姐不一样啊！
如今有人要给二小姐下毒，可为何没有人仔细严查此事呢？
为何盟主不论是非的怀疑她，甚至不愿听她一句辩解呢？
所有人都说是她给二小姐下了毒，可她怎么敢？
她没有下毒，她是无辜的，真正要害二小姐的人还正逍遥法外啊！
你们该抓的人，不是她啊！
......可这些话，又有谁听呢？
没人信她的话，等真相大白，她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黑暗中，春桃忽然又回想起盟主那冰冷的眼神，渐渐连啜泣都绝望地安寂下来。
她只是个小人物，只能吞咽着秘密，等待死亡。
一束光照进来，晃得春桃一阵眩晕。
那仙女似的二小姐正举着烛灯，身上穿着桃粉的衣裙，眉眼都带着柔软的笑。
在春桃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虔月食指抵唇，手中亮出牢狱的钥匙。
“没事了春桃，我相信你。所以你快跑吧。”
她这么说着，便当真开起锁，沉重的链条相互碰撞，好似在击打春桃的心。
她说，相信她。
从没人这样对她说过。
她还叫她跑。
哪怕毒是由她亲手递上。
春桃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二，二小姐，你的身体，没事了吗......？”
“没事了呀。”
虔月蹲在春桃跟前，弯着眼睛笑，“别忘了，你还答应要给我点心的，对吧？”
“嗯，嗯！”
春桃连忙应声。
烛光中的二小姐，像是仙女。
不，二小姐就是仙女，她还屈尊救了自己这样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的命。
从没有人会这样。
春桃暗暗想着，若是可以，她想侍奉这位仙女般的二小姐。
——直到自己这不值一提的小人物，为她而燃烬所有价值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