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榜蔺晨]碎碎平安》菱汋

7、相处日常

　　风平浪静，月生沧海。
　　海浪拍打的船声一波一波地袭入耳中。
　　蔺晨在甲板中央舞剑，好生恣意。
　　此武乃逍遥游，琅琊阁独传。看似恣意妄为，实则需要飞鸟决的配合方可练成。此功难学，但刀也好，剑也罢，甚至是鞭子，或者一根棍棒，都可练成。
　　贺兰柚将围裙解开，对着蔺晨喊了一句，“师父，吃饭了。”
　　师徒二人坐在船厅的圆桌中，三菜一汤，热腾腾的米饭。
　　旗帜上的图腾也是琅琊阁专有图腾。
　　江湖势力都不愿意开罪琅琊阁，所以一路上都风平浪静。
　　“这狮子头好吃。”蔺晨咬了一口，觉着美味至极。
　　“好吃就好。”
　　贺兰柚静静地吃着米饭，也不再继续吭声。
　　这是回琅琊山的方向，本身坐船是饶了远路，但每天靠岸的小镇也都是新奇特产，想着让贺兰柚回山之前能再多玩儿一会儿。
　　蔺晨正在一家闹市的糕点铺买糕点。
　　店家正在为这些糕点打包，蔺晨站在一旁等待着。
　　他撇了一眼贺兰柚，发现她在大树底下蹲着逗猫。
　　阳光透过枝干的间隙打在她的侧脸，像是柔光一般的干净脸庞，眉眼如画，温柔极致，她抬起头，望向蔺晨，随即笑了起来，眼睛像月亮一样弯起来，一下子笑进了他的心底。
　　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贺兰柚的成长。
　　原来她已经长大了，已经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了。
　　他好像记不起来十几年前只有四岁的那个小丫头了。
　　店家将打包好的糕点递给蔺晨，发现他傻站着半天，他便明白了一切，“小伙子，喜欢那个姑娘？”
　　蔺晨愕了一下，下意识地摇头，“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每天我都能遇到像你这样嘴硬的。你要是对她不上心，能记得住她喜欢吃的所有东西？”店家看破一切，懒得与对方争辩。
　　蔺晨看着手中的糕点，里面有蛋黄酥花生酥还有绿豆糕，他把贺兰柚喜欢吃的一切种类全都买了。
　　他也没继续争辩，只是跟店家说了一句，“谢谢啊。”
　　店家的随口一句也并未让他放在心上，他只觉得店家看见一男一女便这样提，只是想当然了一些，若是他知道二人是师徒关系，自然不敢说出这些话来。
　　贺兰柚是先上的船，蔺晨有要事跟漕帮的兄弟谈一些事情。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他便上了船。
　　此时贺兰柚正扒拉着糕点，把今天需要吃的拿出来摆着，明后日再吃的放在一个小缸里，用盖子压实，不漏出一丝空气进去，她扭头正想跟蔺晨说下一次靠岸大概什么时候，就突然看到他旁边站了一个美貌女子。
　　“这是华山派的掌门千金，柳茗茗。”蔺晨介绍道，“她要去海市一趟，我们下一次靠岸正好在那儿，顺路带一程。”
　　柳茗茗对着贺兰柚行万福常礼，“贺兰姑娘。”
　　贺兰柚反应过来，左手拳状右手四指并拢合在一起，“柳小姐。”
　　柳茗茗向前一步，握住贺兰柚的手，微笑道，“好几年前就听说了晨哥哥收了几个徒弟，以为还都是个小孩子呢，没想到这么大了？”

　　晨哥哥？

　　贺兰柚张了张嘴，还没出声，蔺晨就直接回道，“我收的三个徒弟年纪一样，都是今天十六岁，你应该见过青时的，还是他十岁的时候。”
　　柳茗茗继续笑着说道，“见过，青时还有茶儿对吧？”
　　贺兰柚知道，她应该是插不上嘴了。

　　但是为何她从未见过此人？

　　为何青时和茶儿都见过？

　　这三年她不在期间，师父见过多少女子？

　　接下来的三四天里，柳茗茗一直都跟蔺晨寸步不离地挨着。
　　二人一直谈天论地，甚至晚上还煮酒论诗。
　　贺兰柚好像突然对她有点印象，她好似前些年有踏入过琅琊美人榜。
　　但只进去了一年，就立刻被挤了下去。
　　之后美女每年都有新增，她再也没机会上榜。
　　由于蔺晨这几日“没空”跟她呆着，贺兰柚终于有了机会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躺着，回想起这三年的一切。
　　这些日子，她晚上就得被迫睡着，如果睡不着，蔺晨就会点安神香，还睡不着就和安神茶。
　　不给她一丝机会去回忆痛苦。
　　而她此时终于能够静静地躺在床上，像个尸体一样不需要动弹。
　　她在享受这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只要轻轻一回想，这种感觉便立刻袭上心头。随即眼泪立刻崩出，一滴一滴地顺淌着流下。
　　你说，他们两个如此真心对待，为何郑不遇能如此践踏，甚至赶尽杀绝。
　　这是为什么啊。
　　她不明白，为何真心不能换真心。
　　为何一定要置我们三个人于死地。
　　为何他一登上皇位，就能变得如此彻底。
　　是皇位蒙了他的心，还是他本来就是如此。
　　你说是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碎碎，碎碎！”蔺晨在门外叫唤两声，发现她没有回答，有些着急地推开房门，跑进屏风里，要看她是什么情况。
　　而此时的贺兰柚丝毫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蔺晨气的直咬牙，“我就知道。”
　　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就应该把她拴在身边，不给她一丝一毫的空闲。
　　她体内的真气已经随着她的情绪开始聚集在胸口的一处，无法四散开。
　　再晚一些来救她，她会走火入魔。

　　而她的真气也会因为她的走火入魔消耗太大，两三年内都无法恢复。
　　蔺晨立马点穴止住继续汇集的真气，然后急忙拿出针袋，扎满整个天灵盖，甚至双手也不放过。
　　紧接着将手放在她的心脉位置，运功将她已聚成一团的真气给轰散。
　　“咳咳咳……”
　　蔺晨听到了她的咳嗽声，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他立刻点上安神香，让她进入梦乡。
　　贺兰柚醒来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昨天她差点走火入魔的事情。
　　她只是以为自己睡了一整天。
　　但是师父对她的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在船上的这段日子，他已经放养了自己，但是他又恢复回在东海的日子一样，时时刻刻拴在他旁边。
　　即使柳茗茗想要单独跟蔺晨说话聊天，场面也非常尴尬。
　　柳茗茗看了贺兰柚一眼，贺兰柚打算退下，蔺晨叫住她，“不许回房间。”
　　接下来的场面就是，贺兰柚好像退下了，却又一直在。
　　她在厨房那里蒸馒头，厨房的门窗都是通着甲板，甲板中央就是蔺晨和柳茗茗坐的地方。
　　又或者贺兰柚在编织渔网，蔺晨坐在不远处一直盯着。
　　柳茗茗看着蔺晨那一直不放心的眼神，有些好气，“你怎么一直盯着你徒弟看？怕她危险不成？”
　　蔺晨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那是，她可不能有危险。”
　　然后发现她好像编渔网的时候不小心刺伤了手指，急忙起身跑过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万一感染了怎么办。这几天不许做饭了，都是海鲜，容易染病。”
　　他俨然忘记了贺兰柚的医术已经不比他差这回事，还在一个劲地叮嘱她小心注意。
　　此时在甲板石桌上的坐着的柳茗茗尴尬地坐在那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海市的风景非常美丽，与其他海边城镇非常不同。
　　这里的夜生活极丰富。
　　海市的百姓都是白天出海，晚上摆摊。
　　“海市是特别的一个镇子，由于白天太阳太烈，大家都不太愿意出门。但是太阳下山就不一样了，海风吹着不冷不热，也不怎么出汗。这里便取消了宵禁，夜晚允许大家出门闲逛。这一边都是卖吃的，另一边都是卖海鲜，还有一边卖一些玩具书画。”蔺晨带着贺兰柚到处介绍，“前两年我来过这里，今年好像热闹了一些。”
　　柳茗茗笑道，“是呀，今年来了很多外地人做生意，摆摊的铺子都多了。还有一些其他地方的水果都有呢。”
　　蔺晨看到某一摊位的水果，两眼发光，“你们先看着。”然后便跑了过去，对着一个绿色的果子挑挑拣拣，买了十几个。
　　然后蔺晨将果子掰开两半，然后递给贺兰柚和柳茗茗。
　　柳茗茗自然是吃过的，正想要说什么，却看到蔺晨激动地跟贺兰柚介绍这个果子，“你尝尝试一下。”
　　贺兰柚看了一下发现里面好多黑色的核，看着绿油油的样子怕是应该苦涩。
　　蔺晨感觉到她的不喜欢，又把果子拿了回来，掏出一个小刀，将里头的黑核全都一颗颗挑了出来，然后欢喜地回递给她，“你试一口。”
　　贺兰柚抿了抿嘴，轻轻地咬了一口，发现清甜的香味立刻窜进她鼻中，柔软嫩滑，香甜多汁。
　　她有些惊喜，“好像芒果的味道，但是没芒果那么甜腻，是什么果子呀。”
　　“释迦果，来自西域。我也是惊讶这里竟然有这个果子，我得让他们多买一些带回琅琊阁。还有小苏飞流也送一些。”
　　此时的蔺晨兴奋地像个小孩子，像是发现了什么分享给第一个想要分享的人一样。
　　柳茗茗像是看明白了什么，想要开口，却又知道此时她不应该说出这些不合时宜的话。
　　这几日她便是看明白了，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蔺晨对她上心的。
　　与其绞尽脑汁地让他移开视线，还不如早早放弃另寻他人。
　　她拜别了二人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