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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谁看见了能不笑呢 ...

  •   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然后——
      旦增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不肯相信任何人,即使是罗浩说的话他也不肯再信了。他要自己去把自己想要的一切抓在手里。
      在没有认识罗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很好,在他的世界里独掌王权。后来罗浩出现了,他开始觉得有个人陪着自己也不错。但是现在他才明白,那不是“不错”,那是大错特错。
      两个人之间的结合不过是为了给我增加奴仆罢了,为什么自己这样一个身居高位的,有着无比远见的人,也能被那些谎言所蒙蔽呢。两个人在一起除了会平添烦恼,使人永远的沉浸在一种不知何时会失去的情绪里,没有任何好处。这是从地底而来的黑暗试炼。
      自己竟然差点就缴械投降了。这怎么可以!

      看来还是对自己的惩罚不够,自己的认识还不够深刻。
      更重要的就是,就是那个男人。那个天生就会蛊惑人心,莫名出现而又将转瞬消失的、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男人。
      看看吧,他的称谓,罗浩,螺号,他甚至和八宝圣器是一个名字!这难道还不是上天对自己的警示吗?
      这是对自己的试炼,是要看自己能不能在诱惑之下保持住自己的本心。
      没错,是这样的。
      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一定要得到。如果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不能够完全的拥有,他还算什么土司?
      罗浩。必须是自己的。

      自从旦增转醒之后,他在自己虚弱的身体上感到了一种莫大的力量,这是来自于虚弱的一种力量,它痛苦而精致,它能够给他带来他最渴求的清醒。
      痛苦是好的。在世界上生存,就是无数个痛苦的累积,痛苦累积成寂寞,寂寞拉成忧郁的长线,长线向着无穷尽的虚空延展,这就是他所熟悉的过往,也是他能看到尽头的未来。痛苦是他的孪生兄弟。
      这次也不例外。
      它帮助他,他看清男人甜言蜜语下的真实面目。但是看清了又能如何呢。他流淌着蜜酒的嘴里吐出能够腐蚀万物的气泡,他的灵魂都随着那人的一举一动而在烈火中燃烧。
      他的兄弟像是摆脱了他的控制,它从他的皮肤毛孔里渗透进去,叫他的内心都要撕裂开来了。他在笑,在说话,在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拥抱,但为什么会如此痛苦?
      旦增一直在找寻一个合适的时机,已经找了几天,尚未找到,但是这是严肃的事情,并不能够着急。
      瞧瞧他吧,他又在看着自己笑了。这样甜蜜的笑谁又能够抵抗呢?但是在很多时候,那并不是由自己而来的笑。哦,是了,这次也是一样。

      煨桑的人们回来了,宴席的菜品摆上了桌。
      猪膘肉,香猪腿,还有专门为婚礼制作的馍馍。卤鸡爪、麻辣鸡块、拌猪头肉、凉拌三丝,干煸鸭肉、青椒肉丝、回锅肉、芹菜肉丝,肥肉夹沙、咸烧白、红烧猪肘、清蒸鱼、猪肉丸子海带汤、酥肉白菜汤蒸南瓜、甜米饭。
      热气蒙住了他的眼。他是在看着它们笑。
      也对,谁会看着一个不能吃不能喝丑陋至极的我笑出来呢。
      怎么会有人的笑像是利剑一样呢。胸口被破开了一个大洞,打着旋儿的风卷着拳头大的雪粒子在里面搅成一团。从里到外都破破烂烂的。
      他什么时候会离开我,在这一秒还是下一秒呢?
      既然留不住的东西,那还是彻彻底底握在自己手心里比较好。
      笑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笑吧,笑啊,我的罗浩,我的神圣雪巅和永不坠落的鹰隼,马上就能永远地笑下去了。

      仪式开始了。
      有人把羊毛捻成的“穆”绳贴在新郎的前额,还把一根蓝色吉祥结贴在了新娘的前额。新郎手持一支箭,向五位守舍神供奉青稞酒和“朵玛”。新娘手持一支纺锤,供上奶酪和“切玛”。
      以箭这种带有“杀戮”意味的物品作为吉祥事物交换,这是藏地婚俗中独具代表性的一部分。
      传说很久以前,在天上的一条峡谷里,有一位叫恰冈江扎的法师和一位叫做什贝东桑玛的母亲。他们结合在一起,生了三个神奇的卵。从金卵裂口处蹦出一支带有绿色羽翼的金箭,这就是箭的来源,也是新郎的生命箭。从青绿色卵的裂口处蹦出一支带有金色箭翼的青绿色箭,这就是新娘金光闪闪的箭。最后从半圆形的白卵的裂口处蹦出一支纺锤。
      从天空的光和雾海中出现了苯教的白色羊毛,风把它拉了出来,纺织成线,它被缠绕在一棵树上。这根线被命名为“穆”绳和吉祥结。于是此后的婚礼上就把白色“穆”绳系在新郎的前额,并手持生命箭;把蓝色吉祥结系在新娘的前额,手持玉叶纺锤。
      在神话中,“箭”当初是以男性生殖神的标志而出现的,代表着男人旺盛的生殖力,所以,藏人往往用“箭”和“纺锤”的结合来暗示男女的组合,以此来表达对旺盛生命力和人口繁衍的强烈追求。因此“箭”崇拜观念也理所当然地与人的婚姻发生联系,人们通过“箭”和“纺锤”来祈求丰产繁育的理念。

      紧接着是吟唱祝词。一位老人走上前去,他是新娘家中的德高望重的老人。老人发表祝词,对在座宾客表示欢迎,也对新婚夫妇的一些叮咛与祝愿。老人发言完毕,新婚夫妇向席上宾客敬酒以表感谢。
      而后就到了新郎新娘接受众人献哈达的时刻,无论是新娘的长辈亲戚还是村中的父老乡亲,皆手捧洁白的哈达向两位新人走去。献上哈达,并在这对新婚夫妇耳边送上一句祝福。

      这是很热闹的场面,他看到那人露在外面的手指蠢蠢欲动着。
      男人的脑门沁出汗水,像是水晶一般闪闪发光。好想舔上一口。他会有多么甜呢?
      他在看着那些丑陋的人,看得好入神。他在因为什么而这样激动呢?

      献完哈达后,新婚夫妇退场。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就会舞起藏族锅庄。老者领舞居先,新娘娘舅领第二曲,婚礼客人领第三曲,来宾哈哈笑着,陆续加入到了舞动着的锅庄中。
      “你不去吗?”罗浩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旦增摇了摇头。
      我只想一直看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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