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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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6
中信高中百年校庆，分别了十年重聚的12级高三五班几乎全员都到了。
聚会现场大家互相问好，诺大的操场上每个人的脸上神情各异，在这所学校留下的青春记忆不由浮现在脑海里。
礼花与气球飞扬，歌声伴着鸟鸣，连校长脸上都是喜气洋洋之色。
中信高中位于a市郊区的偏远小镇，对于教育领域顶尖的a市来说，本该是平平无奇的一所高中，却因为八年前一场大火吸引了全国的关注。
如今中信高中建设如新，棕红色的教学楼矗立在小镇上，大火就像是一场梦，随风而散，全无痕迹。
“那个是周星河吧？”
“是啊，听说她现在可幸福了，和徐明然在一起了。”
“那很正常，毕竟当初徐明然救了她，我早说过他们两个会在一起，郎才女貌多般配啊。”
角落里，穿着湛蓝色星光长裙的漂亮女人异常亮眼，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注目。
女人乌黑的长发微卷，懒惰随意地散在身后，乌睫微翘，精致的脸上略施粉黛，与十年前相比只是多了一份成熟，少了些婴儿肥，竟没什么变化。
周星河站在人群中，一如十年前是最受欢迎的存在，同身旁的人说笑叙旧。
“说起来也神奇，那年那场大火咱们中信高中就跟奇迹一般，只有一个伤亡，其他全都安全出来了。”
“哟，这事说起来还是咱们小镇的孩子命大，不知道是谁那么机敏按响了警报声，在火还没来得及蔓延到教学楼时大家都跑出来了。”
说起那年大火，大家还是心有余悸。
火烧起来的时候正赶上学校孩子老师午休，当时的中信高中设施老旧，消防系统也没有定期检查，基本扛不住来自一楼实验室突如其来的大火。
漫天的大火丝毫不留情的吞噬着一层又一层，在叫喊与惊恐中，逃出来的人们亲眼看见楼体被慢慢烧成黑色。
那次事故中，中信高中748个师生与12个毕业来访生无一人伤亡。
只在事后清理调查过程中，于二楼打水室发现一具被掩于钢筋下的少年焦体。
尸体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看不出人样，少年趴在地上，怀里似乎紧紧护着什么，后来人们废了很长时间才把尸体完整搬挪出来，尸体底下是一张只剩一个角的白纸。
根据指认，判定了死者的身份。
“是他啊，估计是偷跑进学校想要捣乱的，结果不小心被烧死了。”
对于这个没有登记在校却意外出现在事故现场的人，大家很快就能做出判断。
“可怜了方凡，那么年轻就死了。”其中一个男生颇为惋惜地说道。
旁边女生也跟着叹了口气：“这可能就是命吧，要是他没有这么混蛋非要进学校捣乱估计就不会这样了。”
“说起他来，我还记得当时他把咱们学校大学霸打了，老班差点被他气死哈哈哈哈。”
“何止，他还随随便便摸校花，不是说校花爸爸带了一群人闹到他家里去了吗？”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想起来了，李晴晴你们还记得吗，他是不是还欺负她来着，当时给我气的不行。”
“可不是，反正这个人挺坏的，不是什么好孩子。”
“哎，周星河，我记得你和他有一阵走得挺近的，你觉得方凡怎么样？”
被喊到的女人一愣，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
方凡吗……
2010/08/01
操场上热闹非凡，盛夏的晚风过境轻拂少年们的心间。
新一届的军训结束，标志着一批新鲜血液的到来。
器械室天台上，几个穿着中信高中校服的男生腿搭在半空，手里拿着啤酒易拉罐，一副混不吝小混混的模样。
“哟，感觉今年新来的这帮有不少长得漂亮的，咱们有眼福了。”
“看你没出息的样子，不过说真的，你听说有个叫周星河的了吗，以前是富户，现在落魄了才转到咱们高中。”
“哪个啊？”
“我怎么知道，我也只是听说，方凡你知道吗？”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正靠在墙边，校服拉链丢了，敞着怀懒洋洋地抬眼，看向操场，随便剪的平头露着一股子痞气，捏瘪了空易拉罐，嗤笑道：“你爹我上哪知道。”
什么周星河李星河的，他听都没听过。
他们正从这说笑，操场突然传来一阵轰动欢叫声，几个人转头看去。
操场中央不知道什么时候架上来一台钢琴，黑色的琴体在昏黄的夕阳下冉冉生辉，小镇上出现这样的乐器，不亚于飞鸽穿越战场，显得如此不真实。
偏偏是真的。
声响中，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女孩从人群中走出来，盛夏的晚风吹散了她额前碎发，洒落的夕阳偏爱她，将她周身蒙上一层朦胧柔美的红光。
她从人群中走出，在琐碎的话语中他们听到了她的名字。
“那就是周星河！好漂亮啊！”
周星河，如璀璨星河般闯入大家的视线，闯入这个平凡的小镇。
嘈杂的操场在她指尖轻触到钢琴黑白键时默契地平静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甚至电视上都没有看到过的场景在眼前上演了。
眉目清秀的小姑娘挺直腰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悠扬地琴声传遍操场每个角落，没有人能够从她身上挪开眼睛，周星河就是这座小镇的焦点。
一直到她演奏结束，鼓掌声和赞美声同时落场，坐在高台上的男孩还没转开眼睛。
调戏地口哨声响起，一只胳膊搭到他肩上：“不是，方凡你别是让她迷住了吧？”
方凡，整个中信高中最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混混，连校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他，整天带着他们几个捣乱玩闹。
这样过分有个性的人在高中有人厌恶也有人被吸引，喜欢方凡并且大胆追求的也有些，都被这个混蛋狠狠拒绝了。
前几天还和校花不愉快闹得全校皆知。
把嘴角叼着的烟死死按灭，他眼中阴暗交错，忽而一笑，把烟朝着天空随口一吐，双手一撑从天台站起来，脚掌一半悬空一半站在边沿上摇摇晃晃，看得人心惊胆战。
“对啊。”
方凡盯着被赞美声拥簇在中心的女孩，见她弯腰鞠躬，漂亮又乖巧。
“长得那么好看，谁不被迷住！”
他承认的坦荡，两只胳膊前后摇摇摆摆，用力一弯身向后跳去，稳稳落在地上，痞里痞气地勾起一边嘴角，丹凤眼被压下显得凶相，中指与食指并在一起歪在头边点了点，而后懒懒散散转身揣着口袋走了。
其他人都被他的话弄懵了。
谁也没想到一句打趣的话竟然会套出方凡的真心话，或者说，现在他们也分不清刚刚方凡说的是假话还是真心话了。
从熙熙攘攘的人群身后经过，方凡侧过身再次看到刚刚那个女生。
在天台离得太过遥远，现在只差几步的距离，他看的清楚。
女孩扎着低马尾，浅淡的乌睫垂下倒映在眼中，漂亮的杏圆眼笑起来如同弯弯的月牙，明亮而闪耀。
他记得她的名字叫周星河——璀璨星河的星河。
落魄大户出身的小娇花，放在他们这群野草堆里未免有些格格不入。
他只是停留了几瞬，感觉很没意思，继续往前走了。
周星河正和大家一起分享之前学校的生活，余光看到阴影处似乎有一个男生，抬眼却只瞧见一个背影。
她来这里已经三周了，本来还担心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怕没有共同语言。
但来了之后发现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对她都很好，大家没有因为她家里发生的事而对她产生非议，每个人对她都很好。
刚刚那个人她没见过，但她知道他刚刚一直盯着她。
男生有着不着调的寸头和不算整齐的校服，走起路来吊儿郎当的，这种男生她很清楚，在学生时代他们划为“坏学生”，在社会他们划为“混混”，不管哪个学校都会有这么几个不省心的学生存在。
“怎么了？”
见她说话说到一半不说了，其他人还等着她说说这架钢琴的来历，担心地询问。
周星河缓过神来，目光重新投回身旁的朋友，笑道：“明天再和你们说，今天妈妈做了水煮鱼，回家晚了就吃不到啦。”
“好吧，星河再见！”
“再见！”
她拎过操场旁放好的白色书包，拿出手机，上面蹦出一条爸爸发的短信：“记得帮妈妈买一些调料，放了学来佳慧超市哦。”
她很快回道：“收到！”
书包背好，她记得佳慧超市就在学校附近。
超市这个时间人不算多，学校里大部分人还没出来，只有几个着急回家的学生来去匆匆，她推了一个购物车，比对着手机上需要的物品。
“安佳淡奶油……”目光顺着看上去，在冰箱最上面的一排架子上。
踮起脚尖伸手去够，指尖堪堪碰上标签，连发丝都在用力，她整个人的重心都失了平衡。
就在她打算放弃时，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拿走了她想要的东西，转身，高个子的男生手里拿着淡奶油晃了晃，丹凤眼斜睨她：“你要？”
周星河一瞬间就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刚刚在操场上看到的坏学生，警戒声在脑海中响起，垂下眼摇摇头，轻声道：“不需要，谢谢。”
彼时窗外蝉鸣声夹杂着细雨此起彼伏，周星河只达到方凡胸前，那股未命名的野火却在少年心中烧到天际永不停歇。
她想推着小车走，但面前挡着一个人走不掉，手把车把捏的发紧，大着胆子嗫喏：“麻，麻烦可以让一让吗……”
糯里糯气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就像是受惊又无力反抗的小鹿，怕他怕的厉害。
方凡被她这反应整的有些想笑，他好心帮忙还帮错了？
他长腿一迈闪到一边，给她让出一条宽敞大路，半靠在冰箱门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手里的淡奶油。
周星河悄悄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推着车往前面走，路过他时身子绷紧。
“喂。”
声音响起，她心里一紧，应声停下。
“你弹的曲子叫什么？”
周星河低头很快应答：“《city of stars》”
方凡皱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就跟他手里的淡奶油一样，没听过也搞不懂。
周星河还在等他搞什么幺蛾子，车筐里突然多了一个蓝盒子，他把淡奶油放进去，从她身边走过去，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些坏笑：“喂，吃什么奶油，多喝点牛奶长身体才是正道。”
周星河继续点头迎合：“嗯嗯好！”
乖乖憨憨的模样让人想要摸一把那顶毛绒绒的小脑袋。
虽然这么想，但是方凡没有这么做，不小心笑出声，从冰箱拿了一瓶奶往外走。
她品过来这句话在说她矮，脸不自然地红起来，瞪着他的背影敢怒不敢言，偷偷念了句：“坏蛋，以后才不要见到你！”
等他走了才跑去前台结账，付钱时收银台小姐姐扫了码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她：“你好，这瓶牛奶刚刚已经有人替您结完账了。”
周星河微微讶异，很快反应过来是刚刚那个人，她拿过牛奶，透明的玻璃瓶反着商场的光影，雨过初晴的阳光从瓶子身透过。
方凡踢着街边的石子，一边走一边踢，不知道踢到第几个石子，弯腰捡起来用力抛向身边的河流，激起许多浪花，展开双臂迎接晚风与夏日的躁动。
“喜欢就喜欢呗，又怎样。”
他轻声道。
方凡确定喜欢周星河的这天是2010年8月1日北京时间晚上八点零五分二十七秒，这天是方凡见到周星河的第一次。
第一眼就心动的人，往后千千万万眼都会心动，疯动，狂动不止。
黑夜不落幕，不可告白的话语永不停息。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