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心》随之燃

27、第 27 章

　　两人从空间漩涡中出来，两两相望。
　　长曙进入空间漩涡之后，意识被困在过去的自己身上。直到过去的事情演变结束，他才从过往中脱离出来。

　　“你……”

　　“我……”

　　两人一同开口，长曙脸色有些不自然，“你先说。”
　　辞盈顺着墙壁坐了下来，“你全都想起来了？”

　　长曙也顺着墙壁坐了下来，一条腿屈起来，怅惘道：“嗯。一千年的时间真的好长啊。”
　　“会好的。”辞盈轻声说，“一切都会好的。我找到诛杀邪神的办法了。”

　　长曙立马看着她，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什么办法？”
　　“神器，三件神器便可以诛杀邪神。”

　　长曙轻轻皱起眉头，“你从哪儿知道的？”
　　“在古籍之中。我回到过去除了找你也没有闲着。”

　　千年的时间里，有太多的古籍消失在时间海里。辞盈恰好在千年之前得到了一本古籍，里面详细记载了关于邪神的更多资料。

　　邪神斥华和女君白帝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共同驰骋沙场，保卫三界安宁。号源是后来飞升上去的，三人性情相合，便成了好友。

　　女君白帝在一次诛杀邪魔过程中被早已魔化的斥华一箭穿心，这也成了斥华堕魔的转折点。
　　但斥华究竟是真的自己走向了魔化之路，还是被人陷害那便不得而知了。

　　斥华乃天生仙胎，灵魂不死不灭。
　　唯有与他相关的三件神器，在他重塑肉身的时候，方可诛杀。

　　“星雨剑，曾是邪神的佩剑，它是一柄神器。”
　　长曙问：“其余的呢？”

　　“逢春剑曾是白帝女君的佩剑，也是一柄神器。”辞盈缓缓道，然后抬头看向长曙，“第三件……是你。”
　　“我？为什么会是我？”

　　“你我都是斥华的一部分，继承了他一部分的神格，本身就是神的一部分。”辞盈说，“所以，你也可以充当第三件神器。”
　　长曙觉得哪儿不对劲，“那你也可以。”

　　“我不可以。”辞盈缓缓摇头，“我还有别的任务。这件事，应该交给你来做。”
　　“长曙，你能做到的，对吗。”

　　长曙看着辞盈柔和的目光，下意识地回：“当然可以！”
　　辞盈笑着站起身，“那我们便去找立方和笑舒他们吧！”

　　两人从天文阁里出来，天虚和天机长老一直在阁下等着。
　　天虚问：“祖师，如何了？”

　　“我们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现在我们要去一趟苏杭。”辞盈说，“如今魔族归来，上阳宗弟子应当尽到除魔的责任。”
　　天虚和天机肃穆而立，“是。”

　　辞盈并没有耽搁，立马和长曙出发去了苏杭。
　　去之前，已经给笑舒和立方发去了消息。

　　立方和笑舒接到消息后，早早地在码头等着两人。
　　“小辞！”

　　水上有一艘小船飘摇而来，笑舒一眼就认出那是辞盈和长曙，笑着和他们招手。
　　一下船，笑舒就挽住了辞盈的胳膊，“知道你要来，我早早给你准备好了很多好吃的。”

　　立方说：“走，边走边聊。”
　　笑舒和立方将辞盈带到了自己的家中，吩咐人上了一大桌美食，“你多吃一点儿啊。看你最近又瘦了。”

　　辞盈没有吃多少，但是每样也都吃了一点。
　　“你吃完之后，我带你去见我师父。”立方给辞盈倒了一杯茶。
　　“好。”

　　立方的师父住在后山里，吃过饭后四人一同前往后山。
　　“到了。”

　　后山中盖着一个小茅屋，小茅屋附近还开垦出了一大块菜园子，里面种着一些水灵灵的黄瓜和青菜。
　　辞盈远远见到菜地里有一灰布衫男人弯腰给菜地浇水。

　　“师父，我来帮你。”
　　立方见状，立即挽起自己的袖子朝着男人走过去。

　　男人转过身，辞盈见到了男人的面容。
　　男人看着年纪不算大，但是脸上从左眼到右嘴角，有一个很大的疤。

　　“带了朋友来？”男人拍了拍自己的手，问立方。
　　“师父，这两位是我和笑舒的朋友。辞盈和长曙。”

　　“大师父，我想喝你酿的菊花酒啦！”笑舒撒娇看向男人。
　　“自己去屋里拿吧。”
　　“欸！”笑舒高高兴兴去了屋里拿酒。

　　“过来坐吧。”男人招呼辞盈和长曙。
　　辞盈和长曙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男人给他们倒了一杯茶水。

　　“我去看看立方。”长曙扭头对辞盈说。
　　辞盈点了点头。

　　“你师父还好吗？”男人平静说出这句话，倒没有令辞盈很惊讶。
　　她只是觉得果然如此，“他老人家挺好的。”

　　“你竟然不感觉到惊讶，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
　　“我一开始并不敢确定。”辞盈淡声道，“可我现在确定了。”

　　“逢春剑是女君白帝的佩剑，她死后能拿到她的佩剑的也只有号源神君了。”辞盈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许也可以称呼您为剑客李枯。”
　　李枯点点头，“我也算不得真正的号源，只不过是他死前不肯消散的一抹执念罢了。”

　　“这抹执念下界变成了剑客李枯。”
　　“大师父，酒拿来了！”笑舒拿着一个酒坛走过来。

　　“舒儿，大师父想吃烤鸭了，去给大师父买一只回来吧。”
　　笑舒点点头，“好，我去给您买回来！”

　　“长曙，跟我去买烤鸭呀？”笑舒过去‘拐卖’长曙，“你想吃什么我也可以给你买。”
　　长曙不为所动，“不去。我在看立方浇菜。”

　　“去吧～”笑舒恳求道，“我自己一个人怪孤单的。”
　　“长曙，最好啦！”

　　“长曙，听闻苏杭的藕粉很好吃。”辞盈开口，“你去给我买些回来吧。”
　　“……行。”
　　长曙和笑舒去买烤鸭和藕粉，辞盈收回看向他们的目光。

　　“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李枯感叹道。
　　辞盈淡淡嘲讽：“洗净池洗了九九八十一天，即便是十恶不赦的魔头身上的魔气也该消散的差不多了。”

　　李枯长叹一声，“你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知道了。”

　　“不后悔吗？”李枯看着她，“这世间你就没有挂念的人了吗？”
　　“我不会后悔。正是因为这世间还有我挂念的人，所以我不会后悔。”

　　“命运的馈赠早在冥冥之中开好了价格。我生来仙胎，修习事半功倍，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终其一生也修炼不到的地步。我得到了好处，自然也要付出。”辞盈苦笑一声，“而且，我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我想要他们活着。”

　　李枯眼里闪过一丝悲哀，“爱这东西，真是奇怪。可以令人疯狂，抛却初心，变成恶魔。却也可以令人无坚不摧。”
　　“逢春剑的神性，我会启动的。”

　　辞盈扭头看他，发现李枯眼里满是平和，再也没有多余的波澜情绪。

　　这时，笑舒和长曙也买了东西回来。
　　立方将菜园子浇完水，听师父的话拔了一些水灵灵的菜，炒了好几盘子菜。
　　晚上几人在李枯这里吃的。

　　吃完饭的时候，立方和笑舒又去后院的井里取冰镇的西瓜。
　　“你不打算告诉立方吗？”
　　李枯摇摇头，“就让他以为自己的师父是个不得意的老头子吧。这孩子心思重，知道太多反而不是好事。”

　　晚上吃完西瓜，李枯留下了立方。
　　那天晚上，师徒两个人聊到了大半夜。

　　立方晚上回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梦到师父向他告别，让他以后心思不要那么重，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便可以称为英雄。

　　他猛然睁开眼，发现外面天亮了。
　　他意外发现逢春剑剑身变得更亮，剑柄也愈发的翠绿。
　　握住剑的时候，甚至还能和剑产生强烈的共鸣。

　　“这是怎么回事？”立方不解，于是赶紧穿衣服取找师父。
　　结果他到的时候，师父的院子空荡荡的。

　　他在屋内的桌子上发现了师父留下来的信。
　　师父走了。
　　走的悄无声息。

　　立方不理解，为什么师父会突然离开。
　　辞盈看着立方手中的逢春剑，没有说话。

　　晚上的时候，辞盈爬上屋顶看月亮。
　　长曙来到了她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两瓶酒。

　　“昨天从立方师父家拿的。”
　　辞盈接过他手中的酒，看着夜晚的月色，“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长曙点点头，“有点好看。”

　　“长曙，”辞盈忽然唤了他一声。
　　“怎么了？”

　　“你听说过蓬莱仙山吗？”
　　“没有。”

　　月光之下，辞盈的脸显得柔和，眼神也越来越温柔，“听闻蓬莱仙山景色很好，那里民风淳朴，美食也很多。”
　　“等这一切结束，我们去蓬莱仙山看看吧。”

　　长曙一口应下，“行啊。”
　　“长曙。”
　　“嗯？”

　　辞盈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柔和的光，“杀邪神的时候，答应我，不要犹豫。”
　　“当然不会犹豫！”长曙恨不得把邪神戳一个对穿，如果不是他，自己不会被封印千年。
　　辞盈笑了，“好。我相信你。”

　　第二天晚饭之前，辞盈突然说要出去，并且不让笑舒跟着去。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辞盈向她保证：“晚饭前，我们就会回来的。”
　　“好吧。快去快回。”

　　辞盈带走了长曙和立方的逢春剑，立方猜测到了辞盈要做什么，于是一定要跟着去。
　　辞盈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打晕了，然后带走了逢春剑。

　　又是熟悉的荒城景象，辞盈一脚踏出传送卷轴，就见到了荒凉的荒城。
　　荒城比上次来更显得破败。
　　荒城的天啊，即便是不在幻境的干扰之下，也永远见不到阳光。

　　“你来了。”
　　辞盈面前出现一道浓重的黑气，黑气这次轮廓清晰，甚至隐隐看见了人脸。
　　他的力量又增强了。

　　“你绑了我身边的人威胁我，我能不来吗？”辞盈冷声问：“人呢？把我的朋友们都放了！”
　　邪神双手一挥，只见浓重黑气散尽，音无凡、谢辞、她师父、上阳宗的辰先、天机、天虚、还有曾在荒城有过一面之缘的上阳宗弟子海侠云等人、甚至连肖金魁都在……

　　辞盈冷笑道：“你抓这么多人干什么？是害怕自己打不过我，所以多找几个人质？”
　　“我是舍不得杀死你的。”邪神笑得温润，“他们我却不在乎。”
　　“今日，他们的目的便是请你破除封印，得道飞升。”

　　“乖徒儿，不要听他的！”逍遥子厉声道，“若你真的破除封印，让他复活，这世间真的要乱了！”
　　邪神轻轻一挥手，就将逍遥子重重打出。
　　逍遥子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师父！”
　　“逍遥子，你的神格都没有了，就不要说些刺激我的话了。否则我手一重杀了你可就不好了。”
　　“斥华，”逍遥子虚弱道，“收手吧。”

　　“你若不破除封印，我会一个一个杀掉。”邪神看着自己的俘虏们，细心打量，“第一个选谁才好呢？”
　　“你吧。”邪神手指一抬，肖金魁就凌空飞到了他面前。

　　肖金魁脸上都是惊恐，他拿了剑本来好好地下山，谁料就碰到了李泽霄。
　　那李泽霄在荒城时被控制杀了自己师门的弟子，听说回去符剑宗之后人就废了，被困在了符剑宗。

　　可他明显看出李泽霄的不对劲，他打不过李泽霄，一睁眼就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被绑来了荒城。
　　现在还要被成为第一个开宰的小羔羊！

　　“别，别！”肖金魁慌张求饶，“我就是个小蚂蚁，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你的体质很特殊。”邪神玩味地看着他，“你竟然能不受我的幻境控制。”
　　无论是在荒城，还是在东方府的时候，确实只有肖金魁不受幻境的干扰。

　　肖金魁急忙解释，“可能是天赋……天赋……”
　　“可我最嫉妒你们这种有天赋的人了，这会让我想起号源。”邪神声音带着笑，手却在慢慢收缩。

　　“坤字，风刃。”
　　辞盈一直紧紧注意着邪神的动静，在他下手的时候立即出剑。
　　邪神感受到身后灵力的波动，伸出一只手抵挡星雨剑的进攻，星雨剑再也不能进入分毫。

　　“长曙，去救人。”辞盈给长曙暗中传音。
　　长曙接收到辞盈的指使，绕开这边想要去救人。邪神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轻笑一声，将肖金魁朝着长曙扔了过去。

　　以肖金魁为原点，周围升起了巨大的火圈。
　　那火舌将肖金魁吞噬殆尽，他连一声惨叫也没来得及发出来！

　　辞盈握剑的手抖了一下，邪神转身看着她，“还没有想好吗？那我可要选第二个了。”
　　“我想好了。”辞盈紧紧盯着他，“我答应你！”

　　“不可以！”
　　音无凡：“不行！”
　　“祖师，不要！”

　　辞盈闭了闭眼睛，看向长曙。
　　长曙似乎也没能理解辞盈要做什么。

　　辞盈手中拿着星雨剑，他对长曙笑了一下。
　　然后所有人就见到辞盈双手结印，往自己胸膛一拍。
　　她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此时天上风云变幻，紫雷隐没在乌云之中，似乎下一瞬就要劈下来！

　　她体内封印正在逐渐解除，体内修为也逐渐攀升！
　　邪神见状狂笑起来，“号源，终究是我赢了！你是杀不死我的！”

　　在第一道天雷劈到辞盈身上的时候，她的膝盖一软，跪倒了地上。
　　长曙眼里满是惊慌，想要跑过来扶起她！

　　辞盈却将星雨剑甩在他身前，“别过来！”
　　她的眼神一只红，一只黑，邪神在第一道天雷劈到她身上的时候，邪神就根据留在她身上的印记占据她的身体。
　　现在两个人正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长曙，你还记得昨晚答应我的事情吗？”
　　天雷的威力巨大，令她浑身骨骼碎裂。

　　如果邪神彻底占据她的身体，而她又恰好完成飞升，那么邪神会重新聚齐神格，成为神。
　　到那时候，就真的没有人能杀得掉他了！

　　“杀邪神的时候，答应我，不要犹豫。”
　　辞盈的话回响在他耳边。

　　他踉跄了一下，几乎站不稳，他瞬间明白了辞盈的打算。
　　“你……你想要我杀了你！”

　　第二道天雷劈下来，辞盈身上的衣服都被烧焦，双腿跪在了地上。
　　她眼里一片血红，“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长曙，杀了我。”
　　“我……我……”

　　“长曙！”辞盈话音拔高，“你相信我，我还会回来的！”
　　“拿起星雨剑和逢春剑，杀了我！”

　　长曙看得出来辞盈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她现在很痛苦。
　　他能理解这种痛苦。

　　他眼里蓄满了泪水，“你真的还会回来吗？”
　　“会的。”她艰难扯出一个笑，“我会回来的。”

　　长曙颤颤巍巍地拿起了星雨剑。
　　音无凡见状，想要扑过来，“不要！她会死的！”
　　逍遥子静静看着自己的徒儿，知道她存了必死之心。

　　辞盈的力量在溃散，长曙的力量在增长。
　　他手握星雨剑，运气御剑，剑出去的那一刹那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

　　可所有人都见到，星雨剑穿透了辞盈的胸膛。
　　“不要……”音无凡整个人被抽走了力气，好似一个傀儡。

　　邪神经受重大痛苦，恶狠狠地看着对面的长曙。
　　他控制着辞盈的身子挥出一道灵力，将长曙打翻在地。

　　“长曙，第二剑！”逍遥子冲着长曙喊。
　　长曙招来逢春剑，紧紧握在手中。
　　他的力量又强了些。

　　“你想让我死吗？”邪神用着辞盈的脸、辞盈的语气说，“我死了，她也就要死了。”
　　“让你死，是她的心愿。”长曙低声说，“我不想让她不开心。”

　　长曙再次挥出第二剑，逢春剑穿过辞盈的胸膛。
　　她忽然看着长曙笑了，那是一种解脱的笑。

　　邪神凄厉地痛喊，随即变成了一抹黑色消散世间。
　　“是她的剑意……”
　　一句轻声呢喃也随之消散在天地之间，无人听见。

　　第四道天雷也随之降下，长曙立马挥剑阻挡天雷！
　　第四道天雷来势汹汹，长曙握住星雨剑抵挡了剩下的五道天雷。

　　他扔掉剑跑到辞盈的身边，辞盈胸口大片大片的血迹，沾染了她全身。
　　他颤抖着手将人抱起来，可是辞盈再也不会对着她笑了。
　　她面容平静，嘴角还带着一抹笑意。

　　“姐姐……”长曙又一次叫她，但是她再也听不到了。
　　邪神一死，荒城的天空又亮了起来。
　　一缕阳光穿透乌云，照亮了荒城的大地。

　　辰先带着面容悲痛的上阳宗众人跪在辞盈面前，送自己的祖师最后一程。
　　音无凡的黑发瞬间白了一大半，他甚至没有走到辞盈的面前就跪了下来。
　　“祖师……”
　　谢辞不忍看他这个样子，但他自己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姐姐！”
　　长曙慌张地看着开始消散的辞盈，他急忙去抓，但什么也抓不住。
　　辞盈的身躯开始消散，变成星光点点，消散世间。
　　飞升失败的人，身死道消。

　　……

　　魔族入侵人界，但随着邪神的死去，他们的力量也随之减弱。
　　各个宗门齐心协力，将魔族逼退一线谷，再次封印了起来。

　　人间又迎来了和平安定。

　　又是一年，草长莺飞。
　　一身白衣的笑舒挽着篮子和立方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墓地，墓碑无字，里面葬着辞盈生前穿过的一件衣裳。
　　这是笑舒和立方给辞盈立的衣冠冢，无名是因为长曙坚信辞盈没有死，不让立。

　　笑舒将篮子里的糕点端出来，又拿出一杯酒。
　　“说好了晚饭前就能回来的呢，大骗子。”笑舒将酒倒进酒杯里，放在墓碑前。

　　“小辞，我和立方打算游离四方，以后不能常来看你了。”笑舒笑着举起一杯酒，“但我想，只要我们还念着你，终有再见之日。”

　　笑舒和立方离开了。
　　又有一人孤身前来。

　　谢辞坐在她墓碑旁，和她说着后续的事情。
　　“祖师又去闭关了，他这一闭关，要么飞升，要么就这么到死。”他站起身，“我也要出去游历了。”
　　“有缘，还会相见的吧？”

　　最后一句话，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别人。

　　他转过身，冲着身后招了招手。
　　作了最后的告别。

　　去往蓬莱仙山的船上，一位黑衣少年静静坐在船头。
　　他黑色的秀发用红绳高高竖起，发上还簪着一个红玛瑙玉簪。
　　少年双手抱剑，剑柄上还带着一个灰色毛茸茸的剑穗，和少年冷清的气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前方海平面逐渐接近，层峦叠嶂的山峰隐现。
　　船夫对少年说：“前面就是蓬莱了！”

　　少年眺望远方的高山，神色没有任何的变化。
　　有同去蓬莱的青年男子走到船头和他闲聊，“这位公子，去蓬莱做什么啊？”

　　“去见蓬莱的山、看蓬莱的景、吃蓬莱的饭。”

　　青年男子见这人坐在船头谁也不理，还以为是哑巴呢。

　　“蓬莱景色当属天下一绝！”青年男子笑着说，“你这趟可算是来对了！”

　　青年男子热情给少年介绍蓬莱美景和美食，上岸之后，两人就分别了。

　　岸口有一颗茂密的桃花树，风吹过岸口，桃花簌簌，落到了少年的肩膀上。

　　少年身披落花，孤身去赴一场无人到来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