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歌兮》南山不知路

4、“我想要奥特曼”

　　卿云歌在王英俊大大家住了大约半年的时间。
　　王大大的爱人把卿云歌当成亲女儿来养。
　　王家的每个人都对这个借住的女孩非常好，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王家也是卿云歌童年住过的最像家的地方。
　　工作日时，大大、大妈上班，哥哥上学，奶奶就带着卿云歌去公园晒太阳，别人问奶奶卿云歌是谁，奶奶特别骄傲地说：“这是我孙女”。仿佛卿云歌真的跟他们是一家人。
　　每逢周末，是卿云歌最开心的时候，全家人都休息。大妈会带着哥哥和她出去玩。哥哥偶尔淘气有小心思，会让她打掩护。卿云歌乐此不疲地帮哥哥。
　　“云云，一会儿妈妈问你想去哪，你就说你想去沃尔玛，那有好多好吃的，你肯定喜欢。”
　　这个周六，哥哥难得八点钟就起床了，一起床就跑到奶奶屋子找卿云歌。
　　王英俊的儿子，叫王云飞，名字取自《大风歌》里的“大风起兮云飞扬”。
　　他与卿云歌的名字都有一个“云”字。
　　九岁的王云飞第一次听到卿云歌的名字时，便认定卿云歌就是自己的妹妹。
　　“记住了吗？去沃尔玛。”
　　王云飞怕卿云歌记不住，又重复了一遍。
　　“沃，尔，玛”卿云歌一字一顿。
　　“对咯，云云真聪明，不愧是我妹妹。”
　　“云飞，你快去洗漱。”王妈妈在客厅喊。
　　吃早餐时，妈妈一边给卿云歌喂饭，一边说着周末安排。
　　“爸爸这周末出差去北京了，今天我们上午去买洗衣服和日用品，下午出去玩，云飞可以敞开了玩儿，但是要保留一点精力晚上上钢琴课。明天妈妈陪奶奶去体检，云飞自己在家写作业，上家教课。中午云飞和家教老师去楼下吃饭吧。吃完饭你付钱。我让家教老师早点来。”
　　王妈妈是一个特别喜欢给生活做计划的人。凡事有条不紊，滴水不露。全家人都愿意听从安排。
　　“妈妈，你们明天去医院体检，云云怎么办？”
　　“妈妈带着云云一起去，一会儿我们给云云买个医用口罩。防护着点。”
　　“哦，云云，你今天想去哪里玩呀？哥哥带你去。”王云飞看着卿云歌，用眼神乞求她不要忘了刚刚教她的。
　　王妈妈刚想说她哪知道要去哪里，就看到云云咽下嘴里的饭，目光坚定，说：“沃！尔！玛！”
　　王妈妈和奶奶惊喜又惊讶，转眼便看见王云飞一副被胜利的喜悦冲昏了头的表情，瞬间明白了其中缘由。
　　王妈妈看破没说破，继续给云云喂饭。意味深长地问“沃尔玛有什么好玩的呀？云——飞”
　　“杨柳岸广场的沃尔玛那有很多玩具，云云肯定是想买玩具了，她都没有多少自己的玩具。都是玩我剩下的，这怎么行？”
　　“我看是你想买玩具了吧？”王妈妈一语道破。
　　“不是，妈妈。不是我要买”云飞喝着粥，心虚地说。
　　“大孙子，你都上三年级了，怎么还玩玩具啊。”奶奶听不下去。
　　在奶奶眼里，自己孙子在儿媳妇的教育下，哪里都好，就是不太成熟。奶奶一直把这个责任归咎于自己，以前不该太溺爱孙子。
　　“奶奶你不懂，那不是玩具，那是奥特曼限量模型。很稀有的”
　　说着，王云飞意识到自己暴露了。
　　“不买，你那半柜子奥特曼都是限量款。没完没了了。”妈妈说。
　　“妈妈，这次这个真的不一样。我保证，你给我买这个，以后再出什么限量款我都不买了！”王云飞争取着。
　　“真的？”
　　有些道理只有长大后才知道，儿时那些小把戏在大人看来傻得可爱。
　　“截止下学期开学前。我都不买了。”王云飞忽然想到明年还有个超级限量款。
　　王妈妈猜到，自己儿子一定发不了那个狠誓。
　　“我要奥特曼！”
　　卿云歌咽下一口饭，奶声奶气地说。
　　这是卿云歌第一次表达自己想要什么。
　　“真是我的好妹妹！哥哥爱死你了”王云飞激动。
　　他知道，云云妹妹想要的东西，奶奶和妈妈一定会给买，即使妈妈也知道云云是在帮他。
　　“云云还真向着哥哥呀。”王妈妈给云云喂了一口水。
　　“行，就冲你们兄妹这感情，妈妈今天给你买！仅此一次。”
　　“耶，妈妈万岁，云云万岁！”
　　吃完饭，王云飞就回卧室准备出门。
　　收拾碗筷间，奶奶跟妈妈感慨，如果他们是亲兄妹就好了。
　　王妈妈三年前也怀过一个孩子，但当年计划生育在达里尼市落实得太彻底，夫妇二人又都在体制内，生二胎的代价太大，所以只能放弃。如果那时候把孩子生下来，这会儿跟云云差不多大。
　　云云的出现，弥补了他们的遗憾。在外人看来，是王家重情义收留战友的女儿，在他们看来，云云的到来更像是一种恩赐。但他们也知道云云不会一直待在他们家，所以只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尽可能地关爱她。
　　只要云云在他们家，他们就宠爱着她。
　　而在王家的这段时间，也成为卿云歌整个童年唯一幸福的时光。
　　这段难得的幸福，也治愈了卿云歌好多年。
　　王妈妈带着两个孩子来到了沃尔玛，王云飞直奔主题，买了想要的限量款奥特曼。
　　卿云歌什么都不要，她知道自己不能像王云飞一样随便要东西。于是王妈妈听取了王云飞的意见，买了几个热销娃娃。
　　来到超市里，卿云歌坐在购物车里。王云飞推着她就往零食区去。
　　“云云，你想吃什么，哥哥给你拿。”
　　卿云歌摇摇头，什么都不想吃。
　　“云飞，又在忽悠妹妹了？老规矩，只能选三袋。妹妹的也算在这三袋里面。”
　　王云飞知道，在妈妈眼里所有零食、KFC、麦当劳都是垃圾食品，吃了会不长个的，还容易发胖。所以没得商量。他也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今天已经买到最想要的限量款奥特曼，差不多行了。
　　王云飞在货架上拿了卡迪娜、上好佳和亲亲，全部选择了番茄味。
　　虽然云云妹妹什么都不想要，但是以最近对妹妹的观察，他早就弄清了云云对吃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