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专案组 ...
-
林啸音让人送来的资料，其实都不足以去定位到汪庆背后的人。
但，只要能定位到汪庆身上，唐鸣楠就有信心，能通过合法渠道借着调查汪庆的机会，抓住幕后人的尾巴。
资料不能定罪，但是申请调查，这些资料足够了。
左局接过资料，一张一张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最后冷哼了一声，“看样子，这出戏精彩的很嘛。”
“左局？”
“晚点我会跟上面申请，这事情不小，得先跟上面通个气。”
“是。”
“对了。”左局叩着桌子想了一会儿，从唐鸣楠给他的资料当中抽出第二页，“这份资料里说的小城镇，就没让你想到什么？”
闻言，唐鸣楠神色不变，“想到了。”
左局笑了一声，“我会顺便给小秋拿申请一个身份，你先稍安勿躁，等个半天。”
“可是……”
“担心他掺和进来很危险？”左局摇摇头，“你呀，是关心则乱，就算他不参与此事，他也早就处在危险当中了。”
只要林燎铎跟他的关系还在，只要幕后人还对他虎视眈眈，这危险，就少不了。
更何况，对方的眼睛那么特殊，还帮过他们几次。
就算幕后人查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光是几次帮着他们抓到犯人，就足够进入这些不法之徒的视线范围了。
想通了这些，唐鸣楠也不再犹豫，“谢谢左局。”
“先去跟他通个气。”
“好。”
出乎意料的是，唐鸣楠本打算下班后再去找林初秋，将这件事告诉林初秋的。
却在一个小时后，就被左局叫到了办公室，扔给了他一纸调令。
“左局？”打开调令一看，饶是冷静自持的唐鸣楠，都忍不住将调令往眼前凑了凑。
虽说上头在发现有大案时的工作效率一直不低，但他也没想到会快到这个地步。
这才多久，组件专案组的事儿都搞定了，林初秋被纳入外援的调令也一起到手。
当然，速度快是快了，但唐鸣楠还是有些不悦。
调令上，完全没给林初秋选择的余地，相当于直接动用国家权力，将林初秋纳入了专案组。
左局无奈地掐掐眉心，“这件事情凑巧了，上面接到报案，在J市发现一个尸坑。”
“什么？”
“尸坑里面，几乎全是残尸，据说起码有几十具，看得出来就是最近发生的事。”
左局苦笑不已，“匿名报案人，目标直指汪庆，也把啸淮那小子救出他姐姐的小城镇点了出来。”
“这事儿不小，上头本来就已经在安排专案组。”
“小秋有一点特殊的能力这件事，之前多多少少给了上面的领导一点印象。看到我提交的申请，就干脆直接将你们也安排进去了。”
不过，左局耸耸肩，“能被上面的人安排进专案组的，都是全国各地的好手，自然也有自己的傲气和坚持。”
唐鸣楠了然，眉梢一挑，“没事，他们会明白初秋看人的本事的。”
接到通知，知道自己竟然要正式参与官方行动的时候，林初秋整个人的脸上都大写着一个字：懵
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头衔，要直接跟着一群国家精英去围观同类，林初秋在懵逼的同时，多了些使命感，竟然还莫名有些兴奋。
看这文件的意思，是让他直接往大街上一坐，发现有人不对就指出来，把眼睛的能力发挥到极致的意思啊。
“什么时候集合呢？”重要的事情当然得记得问。
“两天后吧。”唐鸣楠微微一笑，“到时候先给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们好好上一课。”
“好，那我这两天抓紧把手上的工作做完。”
仔细算算，上面大概充分考虑过他的现状，给出来的时间刚刚好。
够他把快要完成的工作收尾，也够他将还没开始的工作暂时延后，或者合理安排时间。
再不行，他还可以跟工作室申请带上小同事和配音设备一起。
大不了白天参与官方行动，晚上再来做本职工作。
累是累一点，但把事情好好完成，也总比半途而废违约的好。
跟上面挑选出来的精英们见面，气氛果然不是很好。
林初秋的能力没暴露，但是林初秋身上几乎写满了毫无武力值的模样，却是肉眼可见的。
所以，碰上面不到半个小时，已经有好几个人真情实感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怎么回事儿，咱们这回不是行动很危险吗？加个一推就倒的，是咋回事儿？”
“放心，很可能想要对他做些什么的人还没动手，我就已经先把人抓起来了。”
唐鸣楠笑眯眯地帮林初秋把那些过于“孔雀”的家伙挡开，将人往身后一拦。
摆明了林初秋归他负责的态度，让其他人心里嘀咕着，却没再多问。
按照常规，组建出来的专案组，依旧开了一场碰头会议。
彻底听完了这次行动的标准后，在座的除了唐鸣楠和林初秋之外，其余人都产生了一些荒谬感。
只因，实在是有点违背他们以往行动的规则。
良久，才有人举手确认，“真的是先盯人，然后再查人，最后抓人？？？”
他们正常应该是先查人，确定这人有嫌疑，然后搜证，再抓人的才对。
“尽管去就是。”
所谓事急从权，尸坑的发现，仿佛打开了罪恶的大门一般，在别的小地方又发现了一个。
为了尽快将人抓获，让林初秋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用眼睛找出那些可能参与其中的犯罪分子，确实也不失为一种方法。
不过，事情真正实施起来的时候，还是遇上了不小的麻烦。
行动前的碰头会议上，其实并没有把林初秋的能力说的很清楚，所以在其他人看来，林初秋可能就是跟行为研究或者犯罪心理方面比较强的一位。
所以，林初秋在他们第一个行动的总人口约十万的小镇上，通过车窗观察外面许久，终于指出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异样的男人后，除了唐鸣楠第一时间拍照通过内部系统比对之外，没人在第一时间行动。
“周天，2003年故意杀人罪入狱，因在狱中表现良好，2020年出狱，同年再次涉嫌故意杀人罪在逃……”
唐鸣楠说出比对结果的同时，冷哼了一声，“还挺嚣张哈，竟然就这么打扮的跟个普通公司职员似的，在大街上大大方方走动。”
跟之前是有差别没错，但那张脸可没有任何改变。
他的话刚说完，街对面提着公文包戴着眼镜，有遮掩几乎等同于没有遮掩的人，身后已经跟上了一个自己人。
只等抓住机会，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将人抓获。
就算这人跟“尸坑”案无关，能抓到在逃犯，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在逃犯都有记录在册，其实所有人都看到过周天的大头照，但对方戴了一副眼镜，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一时间还真的难以直接认出来。
这中间的时间差，就够这狡猾的杀人犯逃走了。
然而，林初秋确实才打一个照面，就将人指了出来。
“你是怎么认出他来的？”总不能是整天光盯着逃犯的照片看了吧？！
林初秋不记仇，但是被人轻视了，多多少少还是要小小的回报一下的。
他笑了笑，迎着对方目光灼灼，轻飘飘抛给他一句，“就这么，看出来的嘛。”
工作十多年，抓了无数犯罪分子的精英被他一噎，翻了个白眼，“……不说就算了，继续看。”
半个小时后，林初秋再次指着街对面打扮的花枝招展，跟男友逛街的女孩儿道，“那个女的。”
小鸟依人的女孩儿，正将自己的脑袋靠在男朋友的肩上，似乎被男朋友惹到了，小拳拳锤击男朋友的胸口。
这回唐鸣楠都还没动手，就已经有人自觉比对了。
然而，系统内部却没有关于这个女孩儿任何生平。
不过，也正是没有任何记录，才更引人怀疑。
“乔装，还是整容？”
“有没有可能，还变性了。”身材健硕的西局于队长拍拍唐鸣楠的肩膀，“等着！”
说完就下了车，转眼身上的气息就变了。
所有人都盯着街对面，眼睁睁看着于队长把一个青天白日喝的烂醉的酒鬼演的惟妙惟肖，将情侣撞翻，还冲人家吆五喝六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来自S市的警队队长啃了一口巧克力，“难怪他们老大整天找我们老大诉苦，说手底下有个三天两头违规办事的刺儿头，又爱又恨的呢。”
她所在的警队，跟于队长所在的警队之间相隔不远，经常会有合作办案的情况。
虽然之前跟于队长合作过几次，但真正碰上于队长发挥表演天赋的，这还是头一回。
“老于要是不在警队了，去娱乐圈也是一把好手，说不定影帝都能拿到。”
跟于队长来自同一个警队的小伙子笑嘻嘻地掀自家队长的老底，“嘿我跟你们说哈，队长以前还在酒吧扮演过金刚芭比，把人家犯罪分子勾的一愣一愣的哈哈哈哈哈哈。”
金刚，芭比？？
林初秋浑身一抖，看着不知道从哪儿拐回来的于队长，想象无能。
带着几根头发回来的于队长，迎着众人诡异的目光，耸耸肩踢了同队小伙子一脚，“就你多话，金刚芭比这梗过不去了是吧？”
“嘿嘿，队长，过不去的，一辈子都过不去的，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
“滚！”
“好咧，我马上去找技术科。”小伙子拿着于队长牺牲形象换来的头发，下了车。
为了防止人跑了，在结果出来前，同样派了一个跟踪的好手，不着痕迹跟上了慢慢远去的情侣档。
诚如上头接到的线报所说，这个小城镇，面积小是小，但可能确实藏匿着一个不小的犯罪团伙。
也可能许多犯了罪的逃犯，莫名被人集中在了这么个小地方，继续做些无法被社会接受的事情。
短短四个小时，林初秋指出来的人，已经有八个之多。
三个能通过系统比对出身份，直接就能抓起来的，还有五个就跟情侣档当中的女孩儿一样，还需要通过检测才能确定身份的。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果然是犯罪分子最好的藏身之处。”
小地方也不是没有执法人员，但小地方收到的桎梏也多。
从装备，到人员的个人能力，还有人数等等，都无法做到全面。
这次行动，上面给出来的权限非常之高，还有部分违规免责。
也因此，通过系统比对，已经抓起来的三个人，其中一名身材矮小，意志相对薄弱的男人，坚持一整天后，终于被撬开了嘴。
这一撬开，首先就给了他们一个陌生的人名。
“耿石？”于队长眉心皱了几秒，“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儿听过，等我想想。”
于队长也没想多久，没过几分钟，眼睛一厉，“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有个案子……”
那个案子至今想起来，都让于队长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
该案子的受害人都是孩童，犯人已经落网，当时就有个叫耿石的跟案子有关联，只是后来这人摇身一变反而成了指认罪犯的证人。
唐鸣楠挑挑眉，从系统中搜查了一下耿石的资料，给林初秋看了一眼。
得到林初秋的肯定之后，唐鸣楠眉心一跳。
两人对视一眼，林初秋暂时没有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只在抬头看向窗外时，再次指出一个疑犯。
行动组第一天行动，就在小城镇最热闹的街上，揪出来数名在逃罪犯。
最早的情侣档当中的少女，也在落日之前，确认了身份。
“男的？”
“男的。”
矮小又丑陋的男人，和现在身材娇小相貌清纯可人的少女，给所有人造成了强烈的冲击。
现场沉默了十几秒，得了消息的唐鸣楠才轻声道，“这对情侣，下午两点的时候，找了一家酒店，开了房间，进去就没出来过。”
“但是这人不是在逃犯。”
一天下来，大家已经对林初秋认人的本事十足信任。
尽管暂时没有发现这人有前科或者不对劲的地方，也还是通知前方负责追踪的同事不要放松警惕。
“看人”行动一直持续到第三天后，后方负责审讯的一组人员送来一个大惊喜。
“耿石很可能就是站在汪庆背后的人，二十五年前，他开始搞慈善事业，收养了当时年仅七岁的汪庆。”
唐鸣楠接过审讯要记翻看，其后五年时间，耿石逐渐从自己一手创办的公司销声匿迹。
之后，在众人眼里的掌权人，就彻底变成了汪庆。
能知道这么一件事的，就算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恐怕也有特殊身份。
“没错，这人也姓耿，是耿石家里一个晚辈，耿石是他的亲大伯。”
给了他们这么一个信息的年轻男人，跟耿石之间的关系还有些复杂。
亲生父母因为耿石而死，就算不是故意的，但在年轻人的眼里，恐怕心里的疙瘩也一直存在。
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亲人给卖了。
“除此之外，耿石早年还有个女儿，前年因心脏病发而死。”
听到这话，唐鸣楠跟林初秋动作一顿，唐鸣楠眼睛一眯，“能不能查到他女儿的医疗记录？”
“唔，有点困难，但是给我一晚上时间。”
“好，这个很重要。”
“OK”
技术科精英一走，林初秋和唐鸣楠就被其他人包围了。
于队长叼着一支烟，“说说，刚刚你俩一听到人家女儿心脏病这事儿，表情可不对。”
“只是猜测，等结果出来，确定了再告诉你们。”
小城镇虽然小，但是到了深夜，却比白天来的更加热闹一些。
机车的轰鸣声，每隔两三分钟，就轰炸还未休息的人们的耳朵，或者将人从睡梦中惊醒。
于队长就是其一，从床上爬起来后，气势汹汹地站在窗口一看，多年来的行业直觉就让他发现了不对劲儿，连忙把其他人叫起来。
林初秋走到窗前一看，“跟上他们。”
一般的飞车党，可没那么多“红”人。
大晚上的，杀人犯扎堆，也是很给他们这些躲躲藏藏了很久的可怜人面子了。
机车的声音很嚣张，林初秋等人大老远跟在后头，都不用担心跟丢。
直到声音慢慢停下来，开车的老于也机警地找了个隐蔽的位置熄火。
一路小心隐蔽找到飞车党聚集的地方，专案组众人发现一个废弃的孤儿院。
这里距离城镇中心有十几公里，外面杂草丛生，已经上了锁的大门锈迹斑斑，如果不是里面灯火通明，应当是个非常适合拿来作为恐怖片拍摄的天然取景处。
废弃的孤儿院，因为飞车党的聚集，热闹了一小段时间。
半个小时后，灯火突然一段一段熄灭，气氛逐渐恢复荒冷。
躲在暗处继续观察了很久，老于对唐鸣楠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翻进了孤儿院。
其余人紧张地等在外头，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黑影才再次从孤儿院翻了出来。
“怎么样？”
两人有些狼狈，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液，“里面到处都有红外监控。”
唐鸣楠到底曾直面过很多危险人物，对付红外监控，比老于多了些优势，能探查的地方多了一些。
“虽然没声音了，但是人应该都分散在那个楼里面。”
“奇怪，这大晚上的，一路跟末日狂欢似的跑到这儿，又突然全部安静下来，怎么感觉就跟什么□□一样神神叨叨的。”
“好好的，自己家里的床不睡，难道专门跑这儿睡觉来了？”
“……”
众人七嘴八舌，等全部安静下来了，老于忍不住问起林初秋，“这些飞车党，是有什么不对？”
顿了顿，老于轻笑一声，“之前我怀疑你只是犯罪行为学研究比较透彻，后来我发现，你靠的应该是更加玄学的东西，我猜的对吗？”
唐鸣楠微微一笑，“所以呢，初秋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吗？”
“对，现在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面对老于那双兴致勃勃的眼睛，林初秋给出来的回答也不再遮遮掩掩，“那我就说了，刚刚那些飞车党当中，起码一大半是杀过人的。”
只是在窗户那儿往外看上一眼，那些嚣张的红色，就闪瞎了林初秋的眼睛。
粗略一数，大约几十人的飞车党，杀人犯占了半数，已经足够跟上来的精英们心惊肉跳。
大家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先回去再说。
里面究竟什么情况，是只有那些飞车党在，还是有更多的人藏匿其中也不清楚。
贸然行动，除了一不小心把自己陷在里面之外，别的什么帮助都没有。
临走前，他们拍下了挂在大门上要掉不掉的牌子。
“爱朵孤儿院，因为地域关系，直到五年前，最后一个孤儿被收养后，就荒废了。”
负责搜证的同事微微勾唇，“大家猜猜，这个孤儿院从开设以来的孤儿后来都去了哪儿，以及孤儿院背后的人是谁。”
老于冷哼一声，“你既然都问了，孤儿院的孤儿就是被耿石收养，耿石就是孤儿院背后的人。”
搜证的同事翻了个白眼，“别燥，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查到一点，爱朵孤儿院最早是在H市，坐落在当时市中心，那时候孤儿院里的孤儿很多。”
当时的孤儿院名声很好，许多想要收养孤儿的家庭都慕名前去。
不过一年的时间，孤儿院里的孤儿，无论健康的还是身体有残缺的，不管年纪大小，都被收养走。
“一年？”
“唐队也觉得不可思议是吧？一年，起码上百孤儿，都被收养走了。”
之后，这所孤儿院就没再收容别的孤儿，旧址摇身一变，成了现在的尚名博幼儿园。
接着，S市出现一家同名孤儿院。
短短几年时间，耿石开设了好几次孤儿院，名字都叫爱朵。
名声都很好，里面收容的孤儿，也都无一例外很快就被好人家收养。
“然后我查了一下那些孤儿现在的状况，有好有坏，跟一般的孤儿也没两样，没有任何不对劲儿，那些孤儿的资料我都查出来了，你们看看。”
所有人凑了上去，林初秋本不打算掺和进去。
可没过多久，唐鸣楠就将其中一张孤儿的资料放在了他的面前。
那张纸上，每一个收养了孤儿的家庭住址都写的很详细。
“这是初代爱朵孤儿院的那些孤儿后来被收养的家庭住址。”
林初秋低着头一个一个往下看，看到最后，灵光一闪，“那些钥匙上的地址？”
“对。”
从拿到方管家给出来的资料后，唐鸣楠时不时就会翻看，帮着调查的楼析，也派人在全国各地到处查钥匙上面的地址。
看得多了，记忆就越深刻。
才让他发现，上面标注的家庭住址，正好跟钥匙上的地址都对得上号。
而钥匙的资料，是方管家从林燎铎那儿拿到的。
林燎铎与耿石之间的关联，在这里，终于露出了水面。
除了初代孤儿院里面的部分孤儿之外，后面的那些孤儿，如今有的长大成人，有的功成名就，也有的几经辗转，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
林初秋想起某个孤儿院院长之死，忍不住低喃，“怎么都拿孤儿院开刀呢？”
一直坐在他身边的唐鸣楠眼睫一动，抬起头看向搜证的同事，“查一下爱朵和无恙孤儿院背后是不是有关联。”
“好的。”
早晨，太阳初升，技术科带上几份医疗记录过来，又为唐鸣楠他们证实了另一个猜测。
“耿石的女儿心脏病还蛮严重的，据说当时为了这个女儿，耿石那会儿花了重金找合适的心脏，但是都没有配型成功。”
如果想要林初秋心脏的人真的是耿石，那么，他又是想拿来干些什么呢？
女儿都已经死了，需要心脏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还要花那么大力气抓他？
“报复吧。”唐鸣楠见识过很多形形色色的犯罪分子，其中不乏希望破灭后，恨上某些关联人物的类型。
看到四周目光灼灼等着他们解惑的临时同事们，唐鸣楠将心脏的事情，以及林燎铎，林啸音姐弟俩，以及钥匙上的地址等等，事无巨细，都说了出来。
听完了前因后果，不止唐鸣楠，其他人的想法也惊人的一致。
“报复的动机很大呀。”老于叩着临时办公地的桌面，“而且，很可能他不止要报复跟你们。”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都明白老于说的是什么。
心脏配型首先的前提条件就是血型的匹配。
既然耿石在女儿死去后，还派了那么多人，折腾那么多事儿，只是为了抓住林初秋。
就意味着，这件事在对方的心目中，根本就没过去。
像是想到了什么，老于眉头一皱，出去打了一个电话。
回来后，扒拉着自己的头发，“这个城镇发现的尸坑里，那些尸体的血型也都很驳杂。”
耿石林燎铎之流实在太过狡猾，如果无法拿到证明他们犯罪的关键性证据，做到一击必杀，哪怕把人带到局子里，最终也是一场空。
而且，等他们出去后，可能案子的复杂程度还会继续爬上一层楼。
“没事儿，咱们找机会继续探一下这里的爱朵孤儿院的底细，说不定会有发现。”
这时，林初秋的手机响了。
看到电话，林初秋清清嗓子，每日一次的“爸爸”，再次上线。
等十几分钟后，听完了童言童语挂断电话，林初秋接到的还是那一双双透着笑意的眼睛。
仔细想想，也确实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他都还没谈过恋爱，别人通过网络交友，他倒是稀奇的很，通过电话信号，交了一个儿子。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熊孩子逐渐有向乖孩子发展的趋势。
就连沉雪瑶都在不久前通过许知言给他透露了一条讯息，现在的小钊，已经不太让她讨厌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合适小钊的骨髓。
半个月后，跟着专案组去了不少小地方的林初秋，表情逐渐麻木。
他的这双眼睛，从前在大城市里，偶尔确实能碰上一些出逃在外的杀人犯，但总的来说，其实次数很少。
这总让他以为，他们国家没那么多作恶的。
但这段时间以来看到的，着实打破了林初秋的原有印象。
短短一个月，林初秋偶尔听到那些精英聊天，抓到的人，甚至比他们一年抓回来的还多。
更别说还有不少已经纳入警方关注的人员，只等着找到证据就实施抓捕。
上头这次另辟蹊径的行动方式，最终还是获得了想要的效果。
尸坑背后的真凶被抓到了，还抓获了一大批在逃嫌犯。
虽然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还没有将耿石和林燎铎挖出来，但能够在一个月内，将四处作案，穷凶极恶的几个杀人团伙抓住，还是很让专案组众人满意的。
专案组各回各家的当天，在自己原来的队里当队长或者副队的几个精英人物，一个个笑眯眯地跟林初秋搭话。
“有空的话，可以来S市做客，闲着没事儿去咱们队里看看呀。”
“起开，就近原则，我们那儿跟小林他们相邻，怎么着也是去我们那儿方便。”
“还是我们……”
唯独老于，出乎意料地将唐鸣楠抓到了另一边，“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其他人没那根筋，但是他可不一样。
唐鸣楠盯着被围在中间，似乎还有些不自在的林初秋半晌，耸耸肩，“不急，他应该察觉到了的。等林燎铎，还有他妈的事情处理好了，再说吧。”
“你倒是沉得住气。”老于拍拍他的肩，“经过这件事，耿石和林燎铎肯定也会被上面重点关注，挖出来是迟早的事儿。”
“希望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谁都不希望时间拖得太长，如果咱们猜的没错的话，时间越长，受害者就越多。”
没人不喜欢摸鱼，他们也喜欢无所事事坐在办公室里摸鱼，不需要出警的日子。
“我的直觉一向比较准，如果真的把那帮子杀千刀的挖出来了，咱们都能安安心心休个年假。”老于伸了个懒腰，“在外面风餐露宿一个月，我家床怕是都不认识我了。”
“回去能休息几天？”
听到唐鸣楠问，老于眼睑一抖，慢吞吞竖起一根手指，皮笑肉不笑的，“这就有点不厚道了啊。”
还几天呢，有个一天休整就不错了。
明明大家都一样，怎么这人就那么让人看不惯呢。
回到家中没多久，林初秋接到了林啸淮的电话。
一个多月没有联系的人，听起来声音有些颓，“我看新闻上，案子破了，你们是不是回来了？”
“嗯，你怎么知道我也去了？”
林啸淮抿着嘴巴，“猜的。”
无论如何，林燎铎进去之前，他总归还是系统内部成员，知道的自然比别人多。
再加上他去过林初秋的工作室，也问过工作室其他人，两相对比后，无法了解全貌，但也差不多了。
今天听到林初秋这句话，才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测。
“明天吃顿饭吧，我把焦灼他们一起叫上了。”林啸淮看着林燎铎上了车，跟方管家交换了个视线，嘴上却没停，“他们欠你一个道歉。”
闻言，林初秋笑了，“他们倒是挺在乎你这个朋友，让道歉就道歉呢啊。”
“想太多。”林啸淮叹了一口气，“是他们自己主动来找我的，以焦灼和张宁为代表，跟我说想跟你道歉。”
嚯，那些人竟然会想着道歉？
林初秋来了兴致，“说说，怎么回事？”
“先等一下。”收到信号，林啸淮站在窗前往外吼了一嗓子，“方叔，我想吃东街那边的牛肉锅盔。”
“好的少爷，还有别的吗？”
“还有东街那边海鲜市场买些蛤蜊吧。”
“好的。”
敏感地察觉不对，林初秋眉梢一扬，正想说些什么，张张嘴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还没忘记，林燎铎在家里随处放的那些小玩意儿。
不知道林啸淮知不知道这件事，在此之前还是别随意问的好，免得暴露了什么。
跟方管家点完了菜，林啸淮才再次说起焦灼和张宁等人的事情，“我没那么大本事让他们服软，真正让他们服软的，是他们的女朋友。”
“展开说说。”
“我听出来了，你已经在幸灾乐祸了。”
“不行？”
“行”林啸淮抓着一只黑黢黢的监听器把玩着，“焦灼的女朋友是叶子烟，这个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两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都看不惯焦灼和张宁的行事作风，让他们栽到了两个女人的手里。
自从叶子烟知道焦灼以前的所作所为后，小情侣之间互虐了好一阵子。
最后还是人家姑娘靠谱一些，抱着给双方最后一次机会的念头，跟焦灼心平气和来了一场关于未来和三观的对话。
“噗”这话从林啸淮嘴里说出来，实在很喜感。
不过，林初秋眼神温和，“两人在一起，如果三观不合，确实是灾难。”
“至于张宁，”林啸淮忍不住笑了一声，“他跟焦灼关系最铁，都铁到别的方面了。”
不久前，圈内传闻张宁栽了，跟焦灼一样，栽到了一个普通女人的手里。
有些消息，就算林啸淮不去关注，也会有人捅到他这里来。
“几个月前，张宁爱上一个女人，然后展开追求。”
但是姑娘一直不为所动，被纠缠到实在忍无可忍了，人家姑娘才把原因告诉张宁。
“张宁喜欢上的人，姓凤。”
“凤紫义？”
“对。”林啸淮笑着又从电视柜的角落摸出一个小玩意儿，瞅了一眼顺手扔了回去，“这两人算是间接栽到了你的手里吧。”
先爱上的人就输了，一退再退，现在想要道歉，其实也不算太让人意外。
道歉的诚意真不真诚的先不说，教训大概是有的。
林初秋也明白这份歉意有多大的水份，但是不妨碍他当面看戏啊。
原谅大概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两个以前拽的二五八万的大少爷低头，好歹也能让他多多少少出口恶气。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专案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