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意外之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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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说：“王哥，谈似维来了？”
王烁先是疑问的“啊”了声，又肯定简短“哦”道：“蒋导一个小时前跟我说谈总顺路过来看看进度。”
他当时打点滴睡着了，又没全然进入睡眠，毕竟走廊声音嘈杂他也辨析不清每一句话，所以王烁在他身旁通电话他也不是很清楚，曲彻问：“那他现在走了？”
王烁：“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刚谈总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你，然后什么也没说就挂了。”
曲彻坐上车：“嗯，那走吧，先去超市一趟买点儿东西回去。”
王烁在前面开车，曲彻在后面给谈似维发了一条消息，问他现在人在哪，两分钟还没回复他，曲彻就先给蒋台南拨了一通电话。
曲彻：“喂，蒋导。”
蒋台南说：“找我干嘛，没见到谈似维？”
曲彻就知道刚刚那医院门口的是他，但命定的事实没让他多轻松，却让一种失落情绪淹填在心头：“没见到。”
蒋台南说：“那应该是来不及了，他们要赶去巴黎的飞机，我估摸这时间也只够你们说两句话的，没想到面都没见到啊。”
曲彻抿住唇，又张开，轻轻呼了一口气：“那行，你们要吃点儿什么，我跟王哥去超市逛逛。”
蒋台南：“随便买点就行，那小子过来买了挺多东西的，还送了两打汽水，估计你喜欢喝。”
曲彻侧过头，故意声音喊大：“王哥，不去超市了，直接回去吧，蒋导什么都不缺！”
曲彻打开免提，蒋台南那边儿声音鼎沸：“别别别，买点儿啊好歹，让你随便买，不是让你不买！！！你再这样我就把你汽水全部喝光！喝不完喂羊也不给你剩！”
王烁朝身后一笑：“快挂了，让他自己在村里跳墙调戏羊去吧。”
蒋台南那边儿怒火正欲爆发，曲彻机智阻止了暂时的暴风雨，一个红色挂断键。王烁在后视镜里对上曲彻那嫌烦的眼睛，两个人突然就笑了。
曲彻握着手机，手心却慢慢出了汗，又主动追问谈似维发消息：“在机场吗？”
他跟王烁到了超市后，他心不在焉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两样他看着眼熟的食品，再然后这辆小推车的使用权就转交到了王烁手中，曲彻跟在他身后，王烁说买点儿这个吧，他看都不看点头说好，手机界面就停留在第三条讯息上，还没发出的讯息。
曲彻对自己说，再过三分钟谈似维没回复他，他就发出第三条讯息。
如果发了消息还没回复，他可能要去机场一趟，他不赶时间的，他可以打车过去。
明明这个时间段谈似维应该是开车去机场的路上，所以看不到消息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曲彻就是因为刚刚那半截车身而感到身心的一震，这一震总是要催促着他去找一找、招呼招呼谈似维。
三分钟一到，曲彻第三条就刻不容缓发了出去：要去机场找你吗。
是个句号，谈似维要自己猜的到。
曲彻站在一排沙丁鱼罐头货架前，手麻木的好比进货员，一盒一盒往购物车里装载，直至王烁连说好几句够了够了。
他们结完账出去，曲彻回到车上，临关车门的时候，曲彻那只把扶着车手的手顿住了，还是下了车，他让王烁先回去吧，一会儿自己打车再走。
曲彻叫了一辆去机场的车，坐进车里，车窗擦得净，天色也是橘黄色，很大片的火烧云跟着这些车流的方向行走，像浓重的泼墨画。
可能赶不到。
在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手机甩来个性格鲜明的视频，直白没一点儿废话要回复他的讯息，只有一个视频来电。
快到曲彻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摁下了接通键，快到他一瞬就看到谈似维正拿着手机在机场安检。
谈似维边看路还要抽空看两眼他：“怎么了？没见到我要来找我？”明明、来找他的人是谈似维，怎么这语气又轻松又跳脱。还连带着调戏的意思。
曲彻心虚地照了自己大半张脸，剩下的镜头全部模糊地对准车玻璃，然后自然地皱了一下眉：“没想去找你，王哥开车要回去，没耽误飞机吧？”
谈似维坐下了，四周不算这么闹，他带着耳机，眼睛开始全方位落到曲彻吝啬露出的半张脸上，看曲彻那模样还很冷淡，完全不像是能给他发三条讯息的样子：“再生一次病你就会被开除，零工资，知道了吗？曲副监制。”
两个人不见面的时间等长，曲彻现在就被他这两句话叨扰得想打他：“那你这官当的，可真威风。”
谈似维嘴角漾着笑意：“等我回去，一个月吧，哥，你自己多喝点儿水，那些体力活自然有人干，你也不用非要帮，不然我开给他们工资干什么的？怎么不直接开给你，咱俩一家人，别做亏本买卖行不行。”
曲彻脑袋里算了算一个月，是一个挺长挺远的数字，打了几瓶点滴舒服了不少，也补了觉，所以精神现在还不错，说起话来也就开始跟谈似维作对：“谁给你一家人啊，弟弟，你难道想入曲家姓？”明明是嘲讽，却被谈似维理解成了鼓励。
谈似维很得劲地说：“怎么入？我入赘也行，很简单，我入赘吧，求你也行，求你了，让我入赘吧。”他这声音越说越放肆，附近的人以为这孩子脑子有问题，都怕他坐飞机把智商颠出去。
他们两个每次线上仅仅就是单纯的斗嘴，曲彻有时候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了不应该啊，还是会被迫跟谈似维斗上两嘴，那到嘴边冷嘲热讽的话也真是就一股脑说出去了，跟他交流都不用动脑子，谈似维也只是跟他聊了几分钟：“走了，明早再跟你聊，早点儿睡。”
曲彻到机场这段路也没走多久，甚至感觉还能看到医院的位置，他让司机再次掉头回村的方向，司机嫌弃那边儿路不好走且偏僻，不愿意过去，曲彻说他加钱，司机才勉为其难答应。
曲彻回到村里的时候大家已经吃完晚饭了，佳佳还给他留了一份打包好的，桌子上一杯咖啡，里面的冰块儿早就化了，却还没有被拆开的痕迹，佳佳解释：“对，这是谈总请剧组喝的咖啡，这杯一直在他手上提着玩儿，后来他走就放桌上了，这么热的天估计变味儿了，一会儿我收拾扔了就行。”
冰咖啡已经是温热的了，分层也早就混成一种颜色了，塑料杯壁上凝挂着一排排小水珠，曲彻把咖啡端走说：“还能喝，给我吧。”
佳佳看了他一下，捎带着担心的目光，欲言又止：“那你喝吧，少喝点儿别一会儿拉肚子了。”
那杯咖啡曲彻喝完了，没什么原因，他觉得能喝别浪费，浪费可耻。
还是上火，他晚上多喝了几杯水，结果就是跑了好几次厕所，且又失眠在这个小小的仓库里。曲彻睡意淡到捕捉不出一点儿，与其在仓库里喂蚊子，还不如去外面吹吹风。
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曲彻抬眼就能看到几颗星星，光线很微软，他眯了下眼睛，光线似乎微弱的开始发光，整片天空朦着很暗的深蓝色。
外面蚊子更多，曲彻想回去的时候，抬脚看到了身后也在望星星的宋轨，两个人视线就这么对上了，宋轨喉结滚了滚：“还没来得及问你，曲老师，你身体怎么样……”这话问的如此客气，琢磨起来像是人要归西。
曲彻脸颊被夜风吹得发白，整个人皮肤白的发光：“挺好的，明天还能干活。”
宋轨憋半天，注意力就这么被转移，说：“老师注意防晒。”
曲彻跟他一说话困劲就上来了：“谢谢你。”他回到自己该休息睡觉的地方，阖门前对宋轨说你也早点儿睡，宋轨倒是很失望，因为曲彻并没问他为什么也在这里看星星，如果问了，他只会说自己失眠，不敢说因为担心他今天没跟他说上话而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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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似维在巴黎过得很快乐，起码比曲彻在这块一个月过得快乐，曲彻每天睡得晚起的早，还要忙这儿忙那，比前一个月黑了点儿，但是跟剧组那些人放一起他这种简直就是过家家式美黑，不知道的以为整个剧组去非洲走了一圈，一个比一个像咖啡豆。
因为角色跟之前肤色相差太大，宋轨他们几个还要天天涂防晒粉底液，演一会儿就汗流满面。
那天看星星夜晚过去之后，宋轨可能行事上有些别扭，但曲彻依旧跟之前一样平等对待剧组每一个小朋友，所以能帮忙还是会帮忙。
第二场、第三场、地四场，宋轨面对马袁野饰演的默戈多的时候，曲彻总是会在现场，宋轨时而看到他的背影，时而会看到他的衣服一角，或者正在跟某个闲人在说话，这些举动能够完完全全兜售他丰富的情感给导演。
宋轨也不是一成不变，他对曲彻好，胜过别人的好，吃饭的时候会主动给他接水喝，早上醒来给他热好饭，下午的水果也会多给他留几个，总是在这种莫名的小事上让曲彻接受，但他还是时刻谨记要有大出息，不敢越界。
曲彻拿宋轨没法，也跟蒋台南说过好几次，别拿他一个副监制当演员使，蒋台南总说会给他演员费，然后到宋轨拍摄那天故意给他找点儿活干，恰巧就能在宋轨视线内。
不过到了第五场，曲彻没出现，宋轨卡了一次后，被蒋台南点拨了几句，再来一次，那种感情便熟练掌握了，再之后的几场戏曲彻再也没出场过，宋轨会自动提炼自己身体里曾经住下过的情感，在任意时刻他所需要展现的时候出现。
尽管曲彻有点儿膈应那情感出自于自己，可宋轨又跟他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样，他是翻然纯粹的一个人，那种情感其实倾佩仰慕多于宋轨自己认为的喜欢。
谈似维到法国半个月后，他妈也过来了，谈似维跟蒋恪心闹了一场架，但在谈似维姥姥面前两个人短暂休战。
Loil股份问题，僵持一个多礼拜，蒋恪心从头到脚骂了谈似维一遍，谈似维一声不吭。
亚洲地区分公司持股最多的就成了谈似维。
事情过后蒋恪心直接当着谈似维姥姥面说出，谈似维要持这么多股份的原因不是为了Loil，是为了大过她一头好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谈似维否认。
姥姥不信，尤其是为了大自己母亲一头，这件事她认为在他们这个家族就没人会有这样的想法，而且Loil不给谈似维给谁？蒋恪心对打理公司只有半窍能用，脾气一着急把公司能卖了，她了解他女儿，也了解她女儿的孩子。
为了一个男人？随便为了谁，谈似维绝对不会拿Loil开玩笑。
蒋恪心在巴黎只要一看到自己儿子就头皮发麻，好说歹说没用，继续玩亲情决裂那一套，直接第二天就飞回国内，谈似维也想，但是姥姥不愿意让他走，谈似维不能做那了钱不干事的厚脸皮，毕竟想收回去就是姥姥一句话的事儿，每天白天，他都在Loil总公司进行学习。
所以谈似维每次和曲彻视频的时候只能在凌晨两点，只有这样，曲彻那里才是早晨八点钟。
曲彻跟谈似维每天一个视频电话，曲彻认为这样简直有病，两个人的关系彻头彻尾被谈似维攥在手里了，谈似维每天问曲彻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吃了多少饭喝了多少杯水，他尽管脸色嫌弃谈似维烦，却还是老老实实不让他的每一句话落空。
谈似维玩笑说他，远看就是比近看乖。
曲彻从来不会问谈似维什么时候回来，谈似维永远自己主动报备。
下下周回来。
下周回来。
这周四回来。
今天周二，所以谈似维后天的飞机。
曲彻也在心里帮他算着。
但还是那样，硬币有时候并不用以运气猜测花面和字面，因为上帝不会让你抛出去的。谈似维攥住了硬币。
晚上九点多钟，曲彻一脸泥水刚疏通完堵塞的厨房下水道，把脏衣服换下来，出仓库要去洗个凉水澡，出仓库没两步远，一辆商务车安静地驶入，打开了前照灯，亮白色灯光整个围住了曲彻，曲彻直接僵在了原地。
他第一反应是，村里进了小偷要偷设备，还要偷他这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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