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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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哥，差不多该吃饭了吧。”
“嗯。”岑瑜收起手机，漏出手上的粗糙的塑料袋:“我给你俩买了。"
“哟，啥好东西?”从冶拉开袋子，面对着两个纸包的汉堡，木了：“……就这?”
岑瑜把汉堡塞给俩小孩:“有吃的不错了，这一街我都转了一圈，没啥好吃的。”
从冶嫌弃地扯开包装，对着那还算温乎的汉堡看了半天，啃一口――两瓣面包里除了一片薄到离谱的鸡排以外，就是沙拉酱了。从冶以前基本都是大鱼大肉养大的，这干巴巴的玩意儿他真就没咋尝着，咽下去还硌嗓子，连三四块路边摊都不如。
“这玩意儿多少钱？”
“三十八。”
“两个?”
“一个。”
这鸵鸟肉啊？从冶瞪了他一眼，败家子玩意：“三十八你还敢买?”
“这两个快他妈赶上票贵了。”虽然是说家里是有钱不差这点，但奢侈也得奢侈到个点上啊！
岑瑜耸耸肩:“要不你自己去买。”
“行！老子本来就买了。”从冶亮了亮烧烤袋，看看自己手上的汉堡――既然咬过了，就勉强勉强吧。反手抢过单缇手上刚拆开还没吃的汉堡，丢回给岑瑜。
岑瑜皱眉道:“我不吃晚饭。”
“你自己买的自己吃，我带人家吃好的去。"
从冶带着单缇绕走过的路回去，天有些黑了，室内外建筑点亮彩灯，中央大路与行人道间拉起了挡绳，隔几米竖着个闪光的小牌子:六点巡演。
从冶拿出刚买的小吃，递给单缇:“买的吃的，先垫垫肚。”
一看，章鱼小丸子烤冷面铁板鱿鱼各种烤串干果杂食撑了三大袋子。垫垫肚?
“哥哥，”单缇叼着串道:“我觉得吃了这些不太用着吃晚饭了。”
“这哪够?”从冶晃两下袋子，也就够塞牙的东西。
“我够了。”
“但我不够。”
“……那哥哥自己去吃吧，我要在这看巡演。还有半小时了。”单缇说着便没再走了，找了个路边坐下。他现在只想静静。他回忆妈妈的脸，看不见，模糊一片，似乎塞了很多的苦闷和愁绪，那张脸竟然越来越丑。
太阳落山了。
他费力咽下一口鸡肉。
从冶有些发燥，可能是天气有点闷，或许是刚才买东西讨价还价的累得慌:“你怎么了？”
“我累了。"
“累？放屁，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你说你不累，玩两下子怎么就累了？”
“我，只是不太想吃，你先别管我了。”
好心当成驴肝肺？从冶一时恼了：“你tm别给脸不要脸，是骨头贱怎么的受不了点好……”
单缇吃的动作停了，偏过头，木了。
从冶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艹，我的嘴在干嘛?
他咽了口唾沫，不知该怎么办。说过的话……能撤回吗？周围乱哄哄的杂音和音乐声抑不过此时的沉闷。
不能。
单缇抬头来，看着从冶，那眼睛，像是初识的那样胆怯带着颤抖，又执拗的铮满了骨头。他缓缓叶出口气，说:“对，我是贱，少爷，所以你自己去吃吧。我……饱了。"他的手牢牢紧握着一串烧烤，搁椅子上，在抖，烧烤在风中簌簌晃。
他似乎想哭，但又没什么哭出来的理，所以他便安静了，再不说什么。
从冶也饱了。什么也不想吃了。
现在怎么办?安慰那一套对小男孩没用的。而且……从冶可不会跟一个小男孩道歉。
从冶靠着路边的围绳，和单缇三四米之遥，而远若天涯地角。他向街道外看，希望瑟瑟的风能把烦躁吹去，什么也别留，然后，让一切都过去。
行人道上大人拉小孩，挤挤攮攮占了些观景的好位置。单缇所坐的长椅也聚了些人，不够位了便小孩坐，大人站着。单缇没做什么犹豫，把位置让了，站一边，在风中孤零零，即便同行人就站在几步远。
“哎呀呀，你坐吧!”被让了位的大人说。单缇摇摇头，表示个请。
大人笑笑:“行吧，真是好孩子。"好孩子。
好孩子吗?单缇攥紧了拳，看了眼吃了几口的鸡肉串。他想到了爷爷。爷爷在这，会告诉他该怎么做呢?别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吃了吧，就要凉了。别拿吃的撒气。”像是爷爷会说的话。但说话的人是从冶啊。
从冶不知何时走到单缇身边，垂着头，垂着眼，眼球转向一侧，不愿正眼去看。单缇愣了。他并不想做出任何反应，就像是没听到一样，但是他鼻子一阵发酸。
“我，我刚刚说的……你就当我刚刚说的是在扯淡，都他妈的是瞎扯淡!”从冶的声音在人群的嘈杂中异常明显，掺杂着的微微气恼带着扭曲的抱歉，也明显得出奇。
他蹲下来，面视单缇的脸，红彤彤的，眼眶也红，鼻尖也红。
“快点吃吧，至少吃完这些，吃饱了才有力气……我一会儿带你去看戏。”从冶拉过单缇的手，想把袋子塞在他指间，单缇握了拳，他就一个个掰开。他掰开一个指头，又覆上，折腾半天都收了回去。"你这小孩怎么……"从冶气得想笑，抓着他的手却又不知说点什么。单缇愤愤然，眼泪却吧嗒而落，一落落不止。
从冶松了手。他上前抱住了单缇，让单缇在自己怀里哭，一句话说不出。
“……坏蛋……"
从冶愣了愣，心里却扬起一丝小窃喜:“哭什么哭，大男子汉，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哭，不羞吗?”
单缇小拳拳捶你胸口：“你，滚。”
劲还挺大，一砸一个准。从冶皱皱眉，但抱着小男孩，油然而生一股难受，也算盖过了，不疼。
“还哭吗?”从冶捋着他的小头发。单缇摇头。
“那吃饭。”
单缇气冲冲干了两个串，紧接着一袋子多吃了个干净。他嚼得很使劲，感觉要把白毛也嚼得碎碎的。从冶一阵心里发毛。单缇是把情绪哭出来了，肚子空了，但从冶没有，合着吃了半袋还有点撑。
随着音乐从远方遥遥赶来，悠长的队伤带着打扮好的卡通人物摇摆舞蹈，五彩缤纷的灯光开着明歌的车，车上银幕的二次元人物对着小孩子们打招呼，人群中阵阵欢声笑语。
单缇对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五颜六色的舞者有些感兴趣，问道:“那是什么?”
“小孩子看的动画片吧，我不太清楚。”从冶拉单缇离自己近了点，你想看吗?”
“不想。”单缇往一边靠了靠，又被从冶“不经意”拉近了些，便就撑在围绳上探头，不想去看他。从冶见单缇跟小兔子一样憋着火躲人，心虚成分在内，更多是忍俊不禁：“你怎么了?”小兔子当没听见。
锣鼓声声迎新彩，银铃响响荡笑颜。半百米长龙摇头摆尾，抬头看，烟火擎天流星百现。
“哇~好美啊!”小孩子闹着笑着，大人也一片拍照留影。
队中穿橙红装的戴高帽儿提着篮子给沿路游客送礼物，各类个样什么也有，亮彩彩的光灯一闪一闪。
“怪不得都要抢个好位置，有小礼物啊。”从冶笑道，接过送来的小礼品，是个毛茸茸的兔耳朵，还有个大红蝴蝶结。
单缇正想笑，却接来一个……彩花头纱?什么玩意儿?
他转头看从冶，那家伙捂着脸笑得可欢了。单缇气道：“你笑什么！”
从冶摇摇手上的兔耳朵:“我在笑啊，我不小心拿了你的东西。”
“你才兔子，你们全家都是兔子!”单缇要抢来丢了去，从冶不许，捂在怀里直接跑人了。正巧游街的队伍也走的差不多了，单缇也追了去，在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里东钻西找，一不小心撞到了人。抬头一看，是个戴着深色发卡的年轻女子，眉清目秀，穿着碎花长裙，皱着眉打量着他。
“……”她正要口，单缇想她是被撞到了生气，说了声对不起，便把手上的彩花头纱随手塞给了她。
散去的人群中有从冶在喊他，单缇挥了个手，女子便被人群呼啦啦隐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