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茫雪碧路

11、第 11 章

　　白毛看上去是把大半个身子压在小男孩身上，但小男孩并不那样费力，毕竟白毛的绝大重量都留在自己脚上支着呢，怎能真累着小男孩?贴贴就好!
　　小男孩把白毛扶到床上，看白毛躺一下脸就皱一下，一动不动，两手搭在前面相互牵着，又在用力捏着。他咬了下唇，张张口:“……哥哥，对不起，我……我接受惩罚……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白毛终于挑了个不太疼的姿势躺好，忍不住被小男孩的样子逗笑:“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你，也不罚你了。”
　　其实是想罚的，但便宜也是占了的，就不难为他了。再说，真要罚，也要等长大啊，他才13。
　　“但……但我摔你身上了。”
　　“没事，你又不重。”
　　“……”
　　白毛见小男孩自责得快无地安放了，便想了个法子:“这样吧，你这几天晚上过来给我按揉，可以吧。”
　　小男孩点头，迟疑两下，又道:“我不是很会，我去找阿姨学一学。”
　　“好啊。”他笑说，见小男孩从衣橱里拿出新睡衣要给他换上，他眯起眼，道:“你再拿一件去。”小男孩疑惑但不过问，又拿了一件。
　　“你先穿。你身上都湿了，别感冒。”白毛说。
　　其实更应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吧，小男孩在心里画圈圈，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沾水的皮肤暴露，有点发冷。粉嫩的皮肤看上去真不像个整日流浪在外的孩子，倒像个金包银裹的娃娃，纤瘦的身体发了个哆嗦，赶忙换上了oversize的睡衣，像只披了狐狸毛皮的兔子。
　　“大了好多……”小男孩小声说道，又意识到主人家还光着呢，急忙给白毛穿衣服。现在可不能说他不自己穿衣服了，摔得那么重……
　　白毛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看小男孩又脸红又躲闪着给他套衣服，好玩极了。
　　穿裤子那里，小男孩着急却提不上裤子，白毛觉得玩得有点过了，便示意小男孩放手:“我自己来吧。”衣服换好了，相同的款式，对小男孩来说稍有点不合适，不只是衣服大小。
　　“明天下午我带你去买衣服吧，总不能就那么两件换。”白毛道。在小男孩推脱前，已找好理由:“你是我贴身仆人，穿的太差不行。”没等小男孩开口，他又添了一句:“要不我看着不顺眼。你穿什么我给你挑，这是规矩。”
　　“……”小男孩要说的话都被堵了，也就默认了。
　　“对了，你去把我屋桌上的包拿来，黑的那个。”小男孩点点头，出去。
　　白毛有三个专属房间，一个寝室，一个书房，还有一个不清楚，但鱼哥提过那里不能去，剩下有桌子的也就书房了。白毛一下午都在书房里，东西留在那也很正常，去书房就对了。
　　包拿来了，白毛打开，拿出一大捧裹着塑料膜的东西，打开，是束花，黄花橙蕊，花芯像绒毛似的可爱，朵朵长得密密匝匝，一团团聚着，保存的不错。白毛将塑料膜裹住花茎底部，递给单缇:“送你的。”
　　“谢……谢谢。”单缇愣了愣，呆呆地接过，盯着花看，问道:“这是雏菊吗?”
　　白毛笑着说:“不是哦，这是野菊。”他的脸不错，笑起来是潇洒的那种，比这野菊好看。
　　小男孩有点不知所措，小声念叨:“野菊吗……”
　　“养好它，好吗?”
　　头一次觉得白毛的声线竟是这样温柔的。小男孩心跳地厉害，点点头。
　　夜深人静，单缇抱膝坐在小破床上，看从窗外透出的月光，点染了半间小屋。窗边的小桌很小，小得只能放下几本书、一杯水。
　　还是放不下心去，单缇又转过身去，趴窗上看外面的花园——一个小草坛，被移植上了他的野菊花。夜里几近无光，野菊在黑暗中摇晃，在月光下投影，静悄悄。
　　管家说野菊有适微毒性，适合种在室外。但这将冬的天如此冷，它们又能活多久?
　　园中隐约出现了一个黑影，绕着各个小花坛和绿植晃悠，在月下显得有点诡异。他在转圈，像跳芭蕾一样跳来跳去，像是陶醉在了花香中，一会儿，他走到了野菊花坛，蹲下身来观摩。
　　单缇明知自己在屋内基本不会被发现，还是不自主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采，采花大盗?
　　不对啊，谁大半夜来偷个花啊?
　　单缇盯着那黑影仔细看，有点眼熟。这干净利落的短发，纤瘦的身躯，蹲下都有点像半跪礼状态，背还挺直着，这是，这是……
　　那黑影的手伸出来，在小野菊上抚摸。我的花!单缇身板都直了。
　　黑影垂下身，又满足地抬起，像是闻饱了花香，然后又站起身，一蹦一跳走回去。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但又经历了一场多么刺激的冒险似的。单缇终干把刚刚憋的气吐出来，大口呼吸，不免有些劳累。
　　事情未免太过离谱，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会信吧。单缇躺在床上，把被子蒙住全身，只剩个头，盯着天花板看了看，便困得睡了去。担心花的事，也就抛脑后了。
　　清晨，单缇起了床，迅速叠了被子去给白毛做早饭。
　　厨房里有两个阿姨已经在准备了，一个是勤劳的杨姨，一个是被昨天裁员吓的。
　　“诶?单缇，你怎么来了?”杨姨温柔道。
　　单缇很喜欢这个微胖的可爱阿姨，甜甜笑道:“哥哥让我早上给他端饭。”
　　“这样啊，”杨姨看了看墙上的表:“这还太早了，才六点。”
　　“我六点半要端过去凉着，阿姨，我来帮你们吧。”单缇抢着去打鸡蛋。杨姨无奈笑着，教他打鸡蛋的窍门。
　　另一个阿姨在切葱，一小段一小段很是整齐，开火加油，放葱碎小火炒。
　　“鸡蛋好了吗?”她向小男孩招手，一时没要来，转头去看，原来是把鸡蛋壳弄进去了，正挑着。她不禁有点恼火，这小孩是怎么被招过来的?没办法，葱已经好了，不能再等，便顺手打了个鸡蛋进去，改菜单为煎蛋了。
　　小男孩终干把壳挑出来了，不好意思道:“对不起……”
　　那个阿姨把鸡蛋完美地翻了个面——白毛喜欢吃全熟的，看了眼小男孩，摇摇头道:“来了多久了，连这种活还不会？”
　　小男孩愣了愣，低头说：“我……我多练练，会熟练的。”
　　“那是你自己的事。”阿姨眼看着锅，头也没有回，“谁给你那么多时间啊。”话脱口她又想到，若是小男孩干熟练了，可能自己也要被辞退，给这么多钱的自己还是不好找啊。
　　但这小孩和杨姐关系好，看样子少爷也宠这个小孩，说不定……还有什么另外的关系。工作这种东西，本就是更适合者留，都靠自己本事，她再怎么也不会败给一个小孩子。
　　杨姨教小男孩把火腿肠切的薄薄嫩嫩，跟他介绍旁边的阿姨:“这是张姨，张姨厨艺可不错，你以后啊，有问题多问问她。”
　　张姨扯开嘴笑了笑，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边写边磕，谁懂作者的快乐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