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菊》茫雪碧路

10、第 10 章

　　“这里是我房间。每天早上，我大概七点起，你在我起床之前把早饭端在这个床头柜上凉着，七点准时把窗帘拉开。”白毛思考了片刻，看到了床头的闹钟，拿起来关了，丢橱里，“这闹钟太响了，烦，以后你叫我，至于方式……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然后我起来……你会给人穿衣服吗?”
　　单缇眯起眼睛:"“少爷不会自己穿衣服吗?”
　　“……当然会，我自己穿行了。”白毛嘴角抽搐，一会儿恢复正常:“以后你别叫我少爷，叫我哥哥。”
　　“你们怎么都喜欢别人叫自己哥哥?”单·杠精·缇问道。
　　岑瑜那个家伙怎么就要在我之前提了!白毛无语:“……没有，你本来就跟我弟弟似的，叫声哥很难吗?”
　　“不难啊，哥哥。”单缇不杠了，乖乖说。
　　白毛一阵喜悦涌上眉头，这声哥哥真是叫自己心坎去了，妈的好苏。
　　“我以后去上学，校服或西服正装得你帮我，待会儿让阿姨教教你。”
　　“原来哥哥上学的啊。”
　　“我只是………请了段时间假。”
　　单缇突然想到什么，嘴巴微张又合，眼睛看向下处，不说话。
　　白毛知道这小孩在担心什么。他上学去了，家庭教师也不会再请，单缇上哪儿听课去。不过他之前已经决定了，单缇这聪明的脑袋，等这段时间教教他小学知识，到时候直接送他去初中好了，年龄也差不多。但现在先不说，要留点惊喜嘛。
　　白毛当没看见单缇的小表情，继续交代了被子铺成什么样床怎么收拾。小男孩估计不太喜欢闲着，让他少干点反而呆得不舒服，管家也很“贴心”地安排了卫生任务，小男孩一点怨言没有，该干啥干啥，中午还去学习做饭，拿白毛练手。
　　白毛上午总是要出门，十一点多再回来吃饭，今天是有别的事就提早了，但并不影响其他。下午在自己屋呆到晚上，几乎不动弹。小男孩不去管主人家干什么，等他叫自己的时候过去就是了。
　　他在厨房刷着碗，阿姨和仆人们都不怎么想帮他，在一旁看热闹，杨姨中途去劝过，这小孩倔着呢，活抢不来。反正有人帮自己干着活，何乐而不为呢。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事。
　　管家忙完事过来，叫所有人都集中到厨房，又让小男孩去找白毛，他在等。
　　这些领着工资不干事的仆人因为是先生安排的，没裁过员，他早就看的不顺眼了，现在少爷既然亲口提了，岂不正好。一桩豪宅的人减了近一半，谁都不敢反驳什么，最多小声嘀咕两句，当天就收拾了去。管家在大厅门口一个个对照名字打勾，满面阳光，不禁看向楼梯上：少爷和小孩在干什么呢?是不是得提醒一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些道理少爷应该是懂的吧，要不然追妻火葬场我可帮不上忙。
　　“来了?”小男孩一开房间门，被白毛的八块腹肌震了一震。他浑身不穿件衣服，就腰上挂条浴巾，健康的小麦色和有力量的躯体，一个字，帅!
　　“哥哥……是要沐浴吗?”
　　“嗯，你去放水。”白毛走向门口，白发披肩，轻一甩头，刘海散散，衬得五官冷淡锋利，吸人眼眸。
　　小男孩点点头，跑到浴室去，开暖风，拖浴缸，放水，不一会儿，是半缸的冷水，再加热水。这是上午杨姨刚教他的，没想到晚上就用到了。
　　“不用加那么多热水。”背后突然道。白毛不知什么时候站他后面了。
　　小男孩试了试水:“但现在还有点凉。”
　　“我喜欢凉的。”
　　“你感冒了怪我怎么办。”
　　“……我感冒了自己全权负责，不关你事。”
　　“哦。”水龙头关了，白毛摘下浴巾，小男孩瞬间躲到一边去:“我先出去了?”
　　“出去做什么?你待会儿帮我搓澡。”白毛把手伸到水里――真的不热。他刚刚只是想刷个存在感，或者因为这小孩跟他妈似的，他忍不住想要顶几句。现在……算了，这可是自己要求的。
　　他自当没事一样入了水，温冷的水纹在身侧蔓延。这温度，还可以忍受。白毛勉强浮起淡淡微笑。
　　小男孩抱着浴巾站在门边，跟站岗似的。卫生间开着温和灯，但空气中不光弥漫着温水的惨淡蒸汽，还弥漫着奇怪的阴沉。
　　“你……你别站门口。”白毛用温水往脸上扑了两下。
　　“那我站哪儿?”
　　“……你先过来帮我洗头吧。”从·生活不能自理·白毛·冶说道。
　　果然啊，富家的公子连头都得别人洗，能会自己吃饭就不错了。不过，那他之前是怎么洗的头?管家帮的忙吗?单缇脑子复杂地走过去。
　　白毛躺在浴缸中，润湿的白发垂在脑后，他微闭着双眼，睫毛挂着少许水珠，鼻挺唇薄，温润灯光下，像是铺了层暖阳。身材练的不错，经常出去旅游运动的缘故，肤色并不白，但看的舒服。大长腿平铺，占据了整个区域，还有两腿间……（不做细节描述），对于青年来说十分可观，给人一种视觉震撼。
　　小男孩把他的头发再次浸湿，挤上洗头液，搓匀，再抹到白发上搓洗，不一会儿弄了一头泡沫。小男孩的手指细细抓揉，让白毛觉得头痒痒，被可爱的小孩洗头，是种非常不错的享受。浴头摘下，淋淋细流洒下，泡沫一冲而散，在地上遗留。
　　白毛很想知道这小男孩是不是在澡堂干过，搓背手劲不小，刷刷的，一片红印子。他也不能说重了，小孩搓背都受不了，那不是虚吗?所以就忍着。
　　终于完事了。白毛从浴缸站起，水已经冷了，所以出水并没有凉飕飕了，反而更暖和。他迈出来，拿浴巾擦了擦，再裹上。看一旁的小男孩在洗搓澡巾，一身衣服已经快湿透了。
　　白毛只感觉自己好像更喜欢小男孩了。他过去摸摸小男孩的头，说:“待会儿去我屋，把衣服换了。”
　　小男孩眨眨眼，拿湿漉漉的小手抹了下额头不存在的汗，回道:“好，谢谢哥哥。”
　　白毛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转身回去给他找衣服，结果脚底一滑——一瞬间，他脑中思绪万千，最重要一点:以后在浴室洗完澡一定要穿拖鞋。
　　小男孩反应过来去拉他，但——身高体重压制，反被拽倒了，摔在白毛身上。
　　于是，白毛不光被磕了屁股磕了背，还被小男孩压了个实落，疼地在牙逢里挤出两个字:“我……艹。”但小男孩在自己怀里，也算是赚到了。
　　“哥哥没事吧?”小男孩连忙挪到一边。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但没死就是了。白毛表情快扭曲了，慢慢爬起来。小男孩手忙脚乱去扶，又问:“我扶你回去吧?”
　　“…… 嗯。”自尊心在嚎叫拒绝，但人还是十分诚实的。这时候，还要什么自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