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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午夜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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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幕,让花明容紧张。她张大了嘴,手中的筷子不知不觉间滑落,掉落在地。
所有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出了即将出事。如果说一撮毛和金毛说只是调戏两句,几人会当作什么没有发生,毕竟年青人闹归闹,相互闹着玩,是天性,不出底限就好。可惜,一撮毛和金毛不是东西。在对方置之不理、一语不发后,竟然动了手,动手去拉扯其中一位女孩。
女孩满脸潮红,又羞又气。
花明容更是“啊”了一声,再次像是在电影院里发出了一声尖声惊叫。
人人看向出事现场。金毛顺势抓住其中女孩的手,开始硬拖。
对方本能地骂了声“流氓”,面色惨白,挣脱金毛。金毛被她挣脱,一撮毛上了。另外的两个女人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呆呆的。
金毛和一撮毛的同伙们看到大戏上演,哈哈大笑,手往嘴巴里使劲吹起了口哨,纷纷叫嚣:
“好样的”
“再来一个!”
同伙在为二人鼓劲。
有人在坏笑着,取笑二人:
“看你们怂样!还说你们厉害,连个姑娘都请不来,真是没用,孬种!”
女伴受辱,男青年哪里还坐得住?他大叫一声,跳了起来,似乎要拼命。
两人脸色大变,恶狠狠地盯着男青年,仍旧少不了软不硬的腔调:
“哥们,我请这姑娘去喝酒聊天,不咋地的吧?你别拦着老子。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要是不让她们过去,有你好看。”
话里透着威胁。不怕流氓来文的,就怕流氓来武的。男青年一起身,在两人的牛高马大面前,显得单薄。他虚了,人弓了腰,嘴里变得语无伦次:
“别,朋友,别这样。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别自己人欺负自己人,好不好?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说,有什么你们尽管说,别动手。如果是我们有什么得罪二位的地方,请你们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这一幕,花明容看明白了,她的同事何志新是怎么挨的打。事情毫无由来,就是恃强凌弱。她惊得半天合不上嘴巴。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夜晚天气渐冷,她不住地打起了哆嗦,身体在不由自主地抖动。
董留成看她吓得不轻,一只手握住她,安慰她;另一只手,则紧紧拽住王志山和李得淼,不让他们有所动作。他不想惹事,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卷入一场无谓的纠纷。他的身边,毕竟多了一个未谙世事的花明容,只想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几个混混掀不起多大风浪,事情肯定是会化干戈为玉帛,重回风平浪静。
谁也没想到,在酒精和痞气的混合作用下,金毛和一撮毛根本不按董留成的想法发展。两人不住手,不给对方男青年任何机会。他俩斜歪着脑袋,用手点指着男人的头,一个又一个手指头往对方脸上戳,嘴里发出了阴阳怪气的“哼哼”声:
“哼,你他妈的算是哪根葱?凭什么听你道歉!你以为我们几个闲的啊?你小狗日的,赶紧滚蛋!再不走,惹毛了,看老子怎么捶你!”
说完,他们一人拽上了男青年的衣领,推搡他。而另一人继续去拖拉女孩。
男青年面色惨白。或许他是一页白纸,对这些混混们一无所知;或许他在心存幻想,以为说出自己是当地人,报出父母名号,对方会放他一马。他在低声哀求:“我是江北人。我爹是黄小赐。请大哥看在我们是一个地方人的面子上,不动手,好不好?”
可他哪里知道,他错了,彻头彻尾地错了。金毛骂了他一句“小狗日的”,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男青年挨了一耳光。
耳光响亮、清脆,令人不寒而栗。
女孩一声惊叫,发出了阵阵哀号。其中一人被一撮毛拖着走,大叫“救命”,叫声凄厉,令人心碎。
安明容面如土色,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她嘴角抽搐,后悔不迭:
“天啊,怎么会这样!还有王法吗!都怪你,老流,叫你走你不走,你看现在都打起来了!我们怕是吃不着羊肉,还惹一身羊膻味。”
一场大庭广众之下的霸凌,在几人的眼皮子底下,开始了。或许是混混们受了税务分局几人的气,也或者混混们本身就有气,找打,金毛和一撮毛起了劲,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秦玉莲被惊动了。她放下手中的烧烤活计,发了狂一样,跑到三人中间,大声咒骂挑事的金毛和一撮毛不是人,是畜生!
这不骂还好,一骂,激怒了金毛和一撮毛。他们放开女孩,一把推开秦玉莲,牵怒于男青年,把他拽到一边,拳打脚踢。男青年倒地,手抱头,团了身,蜷缩身子护住要害,任由对方的拳打脚踢,如雨点一般。
谁都希望这是一场虚幻的场面。可却真真实实,在夜晚的江北夜市摊上演了。
有人坐不住了。是王志山和李得淼。二人血往上涌,手握拳头,想冲上去。董留成站起身来,拦住二人。他眼角的余光,死死盯向金毛和一撮毛的同伙,一帮人在狞笑。
“他们人多。多了三、四人,真动起手来,我们怕是要吃亏。该忍还得忍。”
这头不动,另一头有人动了。张家善一直不动声色。他一脸高冷,他一个人静静地吃着烧烤,一声不吭。没有人在意他。包括董留成,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不想,酒足饭饱,他趁着董留成走神,起了身,径直朝打人的人走过去,大声道:
“哎,我说,你们可是要再打(人)呢?差不多点,怕是该歇歇啦!”
一看有人起身,早已按捺不住的金毛和一撮毛的同伙像是被引蛇出动,纷纷起身,冲了过来。
人人怔住了。
一场混战开始了。
一向性格温和的张家善,自从王志山收税被打后,一肚子别扭。屈辱与憋屈,让他压抑。他要一洗前耻。花明容首次到来,他想给她留下一个美好的夜晚。一切被搅黄了。他表面平静,内心早已经掀起了波澜。实在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他像是换了个人,起身了。他的这番动作,当即引爆全场。不是下了战书,便是要匡扶正义。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呢?
一撮毛和金毛像是邪火无处发泄。二人当即撒开男青年,恶狠狠骂向张家善:“狗日的,你可是皮子痒?”
二人双手一张,朝张家善扑来。
税务分局的几人,同时起身。人人恨得牙痒:实在是欺人太甚!不收拾你们,还让你们以为全天下男人都死光了?
李得淼不由分说,拉开架式,上前挡住一撮毛,拳脚相向;张家善与金毛对骂着,扭打在一起;马文龙在酒精的刺激下,一脸红胀,笨拙地挥舞上手脚,缠住了冲来的对方一人;王志山不声不响,冷眼看着对方同伙冲来,冷不丁躬了身,身子一矮,一个扫膛腿,朝几人脚下横扫。
两名同伙“咔踏”一声,应声倒地。倒地的人“哎呀”一声惨叫,手捂腿脚,面孔扭曲,无比惊恐地看向王志山。
这是老手该有的动作。遇上狠角色了!王志山一出手,成了全场焦点。看到两人倒地,一人动手拉起同伙,三人“呜啦”一声,围上了他。王志山收回前倾身体,抬高重心,脚下不再打转,冷眼瞟上三人,已是格斗架式,以一敌三。
一场烧烤下来,整个税务分局的几人,就剩王志山和董留成没有喝酒。
董留成死死护住花明容,不容人近身;王志山身子灵活有加。他腾挪着脚步,双手抱拳;对方近身,拳肘左右开弓,正中对方要害。交手过后,对方领教到了王志山的力大无穷,再不敢近他的身,只剩下喘气的份。
几个要往前冲的,被王志山挡住去路,手脚并用,打得对方一时毫无还手之力。他的身手,在不显山、不露水间,猛然亮相,顿时让花明容和董留成惊喜交加:
“王志山练过!”
李得淼打疯了。一个晚上的看客,他憋坏了。他不再浪费任何废话,一语不发,将雨点般的拳头,对着一撮毛的脑袋狂砸。一撮毛刚开始还骂骂咧咧的,受了一顿拳头,倒在地上,成了抱头求饶:
“哥,别打了,别打了!”
很明显,一撮毛打别人还行,遇上李得淼,遇上了克星。
金毛表面嚣张,可年青的身子骨发育不全,软棉棉的。在张家善面前,金毛张牙舞爪,却全是花架子。张家善表面瘦弱,不经打,可手打到他身上,对方干了近二十年庄稼活的身子像是石头般结实,不仅不为所动,相反将金毛的手硌得生疼;张家善的拳头,痛得金毛呲牙裂嘴。金毛在张家善面前,占不到便宜。末了,张家善不想浪费,干脆住手,挨了他打几下子后,出手相向。
一时间,张家善成了漫不经心。他的几个拳头,吓得金毛抱头鼠窜。张家善要追,追到国道前没了路灯,四下里黑漆漆的,他收了脚步,折了身。
只有马文龙渐渐不是对方对手。这个平时走路动作迟缓、被李得淼戏称小脑有问题的人,吃了亏。从武侠小说里看来的招式,一招也用不上。理论在实战面前,成了摆谱。他被两人围上,一人往后死死抱住他,让他动弹不得。另一名同伙,拼命地朝他胸部和肚子使力,痛得他“哇哇”大叫。
花明容看到马文龙危险,推了董留成一把,让他去救马文龙。
董留成上了。他厚实的身体多了威力。对方的凶狠让他怔了怔。交上手,董留成不是打架的料,他只会用手推人。一推一搡间,董留成不像是来打架的,更像是劝架的。对方嘲笑他这么大一个躯体,白长了,连打架都不会!丢下马文龙,对方在董留成面前前窜后跳,像只猴子。花明容气得面色铁青,骂上了:
“老流,你干什么?是不是连打人都不会!”
王志山不安。他发了狠,甩开面前的人,赶来支援。抱住马文龙的同伙吓懵了,一松手,朝暗处逃窜。
十分钟时间不到,税务分局的人一出手,对方跑的跑,散的散,倒地的倒地,鸟兽状散开。
傻傻站着的,猛然起意,有了反应。他去抓秦玉莲摊上的菜刀。菜刀由厨具变成凶器,在灯光下明晃晃的,带着威摄力,要是用它砍向人,非死即伤。
可惜,拿它的人不知道,在公开场合下使上凶器,是对自己不利。菜刀在他手中成了吓唬人的道具,挥舞着,划向夜空,助了自己的威风,却不敢朝人砍,成不了致命武器。
菜刀张牙舞爪,却不敢近王志山的身。
王志山放着板凳不用,冷眼看向对方,一点点逼近对方,想着如何夺下刀具?
双方僵持不下。
秦玉莲老公二狗很快赶到。他是听人报信,赶来的。看着自己家烧烤摊混乱不堪,二狗心痛不已。这个庄稼汉嘶吼一声:
“小杂毛,你想干什么?”
顿时吓住对方。二狗径自上前,一把夺下菜刀,不想它酿成人命。
被夺了菜刀的人呆呆地,成了傻子。
秦玉莲缓过神来,报了警。
派出所警力出动,控制住局面,一举拿下了现场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