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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   一声叹息落下,司空牧野跟来救场了,熟练地将两个孩子放摇篮里,遣了小厮出去,然后哄着两个孩子,一边拨着拨浪鼓,转着摇篮上的风铃,一边说好话轻轻哄他们。
      无忧看着司空牧野熟练的样子,有些意外惊讶,不像初为人父,比奶妈子还像模像样。
      不出片刻,娃哄好了,安静了下来,星星眼来回盯着摆动的风铃。
      司空牧野才对无忧说道:“你是不是只疼一个?”说着话,手也没闲着,时不时拨一下风铃。
      无忧茫然,不点头,也不要头。
      司空牧野疲态地叹了口气,说:“这两个小东西不知道随的谁,才丁点大就会争宠吃醋,你抱了,不能只抱一个,哄也得两个一起哄,要雨露均沾,这样他们才不会哭。”
      无忧觉得新鲜,“不过出生几日,不满一月,就懂得撒娇?”
      “唉呀,你这个当亲爹的,生完了就不闻不问,看不过两眼,哪知道带小屁孩的头疼。”司空牧野懒懒地发牢骚,“哪个是你女儿,哪个是你儿子,你分得清吗?别告诉我你分得清,鬼才信你。”
      无忧不想答,拿起拨浪鼓,慢慢轻轻摆了两下,鼓面发出嗒嗒的声音。
      司空牧野说:“眼尾有痣的,是儿子,没痣的是女儿——”
      “你一身酒气。”无忧冷不丁来了句。
      司空牧野:“……”
      司空牧野说:“洗澡也得先把他们哄睡了。”
      “不是有小厮和奶娘吗?”无忧说。
      短暂的沉默后,司空牧野正声说:“孩子生来就亲爹娘,他们亲近你,喜欢你,想你抱他们。”
      无忧微皱眉,却说:“你怎么知道?”
      司空牧野再次陷入沉默,又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你我问怎么知道。我倒问你,你到底爱不爱他们?有没有将他们当成自己亲生的骨肉?”
      “亲生的”这个字眼真的很扎耳朵,无忧轻笑了声,回以同样扎耳的话:“他们就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不是吗?”
      司空牧野无话可说。
      无忧拨弄了会拨浪鼓,看两个孩子这会玩心正起,笑呵呵的,没有一点打呵欠的困倦样,想,司空牧野要哄睡他们,需费不少时间,便把拨浪鼓塞到司空牧野怀里,一身轻松地走了。
      司空牧野一脸黑地望着他潇洒出门的背影,然后继续兢兢业业地哄娃。

      无忧回房,靠着他常靠的窗子,琢磨着挖出埋在吴三坟里的天涯珠。他如今身子还没完全恢复,且眼下正值年关,司空牧野兴许要在百药谷或者回颍都过年,不如就等到年后再挖出来吧,反正那颗珠子在哪只有他知道。

      突然一扇窗户在一道声音中被关上。
      “又开窗吹风,还这么薄,说多少次你就是不听,病了又不爱喝药,被你偷偷倒掉的药,没有一盆也有一瓮。”

      “别,”无忧一只手拦住窗子,说,“再吹会,不会病的,你见我何时畏过寒。”
      司空牧野没好气:“当初在颍都,是谁冻得浑身发抖,裹了件大氅还不暖。”
      无忧见他要揭旧事,说:“那是意外,不作数。”
      司空牧野直接猛地关了窗子:“管你作不作数,不许吹。”
      无忧说:“燕然。”
      无忧叫了他几遍,服个软,他还是气哼哼的,不理采,倒了杯茶来喝,又翻柜子找衣服裤子,挎在手臂上,拉着无忧出门去。

      “去哪?”无忧说。
      “洗澡——”司空牧野道,“你不是嫌我一身酒臭?”

      “放开。”无忧挣扎了两下,半推半就地被推到浴室。司空牧野已经脱了外袍,摘了发冠,而他还无动于衷,似有些难为情,司空牧野便在他转身背对自己时,从后腰搂住他,他没有反抗,搂了片刻,手指剥去他的外袍,再度贴上,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在紧绷。手指要去探他腰间宫绦,他倏地擒住游走的双手,嘴唇翕动,却不说话。
      他不说话,不主动,不拒绝亦不接受,司空牧野便先说:“你不想让我看,我就不看。可你跟我来了这里。”
      擒住的手扣紧,再松开,又扣上……无忧最终把司空牧野的手移开,背对他,轻轻一扯,宫绦滑落,顿时衣袍松松散散。
      他闭紧了眼,司空牧野则把手轻放在他肚子上,侧头在他耳畔说:“别怕。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一句话,让无忧的眼泪再也绷不住。无声的落泪,潮水疯涨,漫过岛岸,直至波涛汹涌,泛滥的洪水流进心阀。
      他慢慢滑下身,抱着自己痛哭,司空牧野搂他入怀,被他沾湿了一整个前襟。
      哭完之后,他很安静,自己背对司空牧野,快速脱了衣服跨进浴桶里。尽管他知道,司空牧野不会趁机偷看他的伤疤,他还是做得迅速利落,像晚了一步,就会被鬼吞噬。

      司空牧野也进来了,见他在垂头抱着自己,眼睛水肿水肿的,默默拧了个布巾给他,随后靠着浴桶,说:“我从来都不知道有娘亲是什么感觉,她不在乎我,不管我的死活,她恨我比爱她自己更甚。不过没有她,哪来的我呢,兴许我会投到别的人家出生,不一定有今天的身份地位。”
      无忧喉结动了动,轻轻清嗓子。他擦好了,静静泡在水里,司空牧野也再说话,过了一会,挨到他身边。
      无忧顺势靠他。
      他们就这么泡着,泡到水变温,有了凉意。

      小年过后,还有六七日就到大年,司空牧野征求无忧的意见,说今年在哪过年好,花雨城?还是雁京?或者别的地方?今夜晚宴,无忧并不高兴,所谓的笑不过是强颜欢笑,像寄人篱下的滋味,这滋味司空牧野体会过。
      无忧思索,说:“春节里,花雨城比平时人少,达官贵胄都要回自己家中过年。”
      他转过来,对司空牧野说:“你不需要回都吗?”
      司空牧野说:“我年前跑出来,哪有回去的打算。”
      “那就去花雨城吧,如何?”无忧说,“我记得你去过花雨城。”
      司空牧野嗯了一声,手臂枕在后脑勺下。
      “是不是没进门就被赶走了。”无忧手摸上他的胸膛。
      司空牧野顿时懂了什么:“……你?难不成逐客令是你下的?”
      无忧扬眉,轻轻嗯了声。
      “……不是你,你……”司空牧野无语半晌,咬着牙槽道,“你真是害得我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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