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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卡洛琳盯着蝙蝠侠，还是想像很久以前一样跑路，但是蝙蝠侠这次没有受伤昏迷，也不会给她连夜跑路出差纽约的机会，甚至还无师自通地威胁她。
布韦恩，看不出来你个浓眉大眼，还会拿一个被时代洪流裹挟着逝去的中间名——法尔科内威胁人了。
如果卡洛琳还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卷入哺乳纲和鸟纲的战争当中，那么最优解就是与蝙蝠侠达成共识。
至于那些鸮形目、企鹅目之类的，在她看来选择他们其中的随便哪一个，都和被动挨打一样糟糕，至少忍受蝙蝠侠的步步紧逼，也好过夜夜防贼。
卡洛琳对蝙蝠侠很信任，或许是从正义联盟的民意调查支持率上，或者是蝙蝠面具之下的人是她称得上万般熟悉的童年好友，更或是蝙蝠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飞儿扑火般地妄图缝补哥谭。
哥谭破破烂烂，蝙蝠缝缝补补。
她看着高大骇人、装备完整的蝙蝠侠，想起得却是更早之前，早到蝙蝠的阴影还未笼罩哥谭的时候，那时哥谭关于蝙蝠的恐怖传闻还未传遍大街小巷，被□□穷追不舍的蝙蝠侠当时别无选择——狼狈不堪地躲在她的公寓陷入昏迷。
56.
卡洛琳半年未回到哥谭，拜访完老教父的她回到冷清的公寓，甫一打开公寓门，就看见有着尖尖耳朵的黑漆漆翼手目躺在家里的地板上。
而大敞开的窗户昭示了过去发生的一些事情，这只传闻中的蝙蝠是从窗户外飞进来的。
她迟疑地关上门，猜测出这只蝙蝠能平安等到她的原因，□□打手再大胆也不敢闯法尔科内的公寓，这里是老教父送给她的无数礼物之一。她在思虑，薇安却在激动地催促她行动，也不忘为她排除危险。
【啊啊啊啊啊——蝙蝠侠！！！】
【主人快行动啊！这可是美救英雄的好机会啊！你能不能借此脱单就看这一波了呀——】
【主人上啊，他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卡洛琳上前打量，浓重的血腥味席卷她的嗅觉，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火辣的男人，如若不行走在黑暗中当英雄，绝对是夜店最受欢迎的男人。
尤利西斯绝对愿意倾家荡产，一饱眼福。
她弯下腰去寻找蝙蝠侠战甲的暗扣。
【主人，在颈后，小心机关，是未知气体。】
卡洛琳伸手摸索，意外的，男人近乎身体本能地抓住她的手阻止接下来的动作，她只能用巧劲挣脱束缚，迅速地解开暗扣，屏息凝神。
气体喷了她一脸，卡洛琳顺利地扒下这只黑漆漆蝙蝠的战甲，一边感叹他的生命顽强，她不擅长这些，只是简单地消毒、止血、正骨、固骨处理。
尤利西斯在这里会比她有用。
处理完这些，她善心地没把哥谭的夜行生物丢出去，物归原处，连带战甲也是。
卡洛琳洗了澡，换了衣服，没有去休息，而是撑伞出门，她半年不在哥谭也知道很多事情，哥谭□□的教父老了，一只蝙蝠想要去挑战老法尔科内的权威。
那只蝙蝠是法尔科内的敌人，卡洛琳又是老教父的教女，所以立场上她救了敌人，卡洛琳想。
可哥谭的教父老了，她又想。
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她像是突然注意到老法尔科内的白发，她记忆里和蔼的教父老了，偏执焦虑地找优秀的继承人，抛弃了失败的小法尔科内，把目光投向他的教女，不顾相关者本人的意愿。
卡洛琳承认自己的残忍，哥谭的一颗太阳老了，最优解是升起另一颗太阳，蝙蝠侠或许是另一颗徐徐升起的太阳。
她不愿关于自己教父的最后记忆是狰狞扭曲的面孔，于是犹犹豫豫地在背地里做着些小动作，也不肯在哥谭多待。
可就像天意如此，这间公寓不在蝙蝠侠常出现的哥谭东区，也不在卡洛琳的常住列表中，但偏偏在她看望了老教父后就近住一晚时，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刚好家里飞进蝙蝠。
蝙蝠是布鲁斯·韦恩，她的童年好友，哥谭公主王子玩笑般不做数的婚约对象。这让卡洛琳做出了决定，因为她不用担心崭新的太阳会离开哥谭了。
57.
卡洛琳连夜坐飞机出差纽约，把哥谭让给老教父和蝙蝠，新旧权力的交替舞台不需要卡洛琳·法尔科内·格兰这个旧主的小公主，而新主的时代也不需要不安定的因素。
得利于老教父对教女的保护，几乎没人知道这位□□教父的教女本名是“卡洛琳”，几乎所有人都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的状态，知其人却不知其名其面，法尔科内家族继承者之一的卡洛琳·法尔科内·格兰消逝在过去，只余下珠宝设计师卡洛琳·格兰。
卡洛琳曾怀疑过老法尔科内早有预谋，一眼就看穿了她对做□□教母这种事避而远之的态度，否则为什么会把她个人信息保护得如此好，连那些自诩无所不知的猫头鹰也不知道。
但是往事不可追，她不可能去向死者提出问题，只能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庆幸，哥谭没有被毁灭，而是欣欣向荣。
岁月证实，韦恩塔的风吹不灭黑暗中的星火，甚至星火燎原，惠及世界。
可布鲁斯·韦恩是哥谭永远需要，却不配拥有的英雄。
卡洛琳对此感到愧疚，嘴上的良心让她见不得圣人受苦。如果她继承了法尔科内，拥有教母的哥谭就不会需要另一颗太阳。
忙点好啊，圣人不会受难。
至于米-2直升机，是老法尔科内的遗产。
老教父回光返照时没有责备教女，反而是把遗产交给她，给了她做出选择的机会，是法尔科内，还是卡洛琳。
如果是一十六岁的卡洛琳锋芒毕露，从不吝啬去做太阳撒下光芒，但是二十六岁的她锋芒内敛，只把寥寥无几的人护在羽翼下。
所以她只把法尔科内的遗产当作长辈的遗产，而不是旧王给予继承者的冠冕，精心藏匿在哥谭的角落里，定时安排人维修保养。
58.
这次会用上米-2，则是威尔斯提议的，怕琳达被撕票，死物只有派上用处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主人，怎么办怎么办？】
【Batman is watching you.】
别吵，她在思考。
糊弄了这么多年，把蝙蝠侠打晕再跑路的几率有多少？
扫了一圈在场的人，卡洛琳顽强抵抗，一点都不想失去自己的米-2：“这是他们留下的遗产。”
她嘴上的良心在隐隐作痛，为刻意去戳布鲁斯经年累月不断腐烂的伤口——韦恩夫妇。
早年调查法尔科内家族时蝙蝠侠没有查清老法尔科内的教女，曾猜测过卡洛琳是这位教女的傀儡，调查无果而终，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教女的乳母那里得知了一个名字“卡洛琳”。
根本没有什么操刀鬼和替身，当初调查出的结果只是自编自演。卡洛琳·格兰，就是卡洛琳·法尔科内·格兰，不是什么可怜的受害者，而是出色的导演、编剧和演员。
因此他很清楚，卡洛琳口中的“他们”包括格兰夫妇、老法尔科内，甚至是一个时代的旧人，米-2和威尔斯·温斯顿一样，都是上个世纪哥谭□□时代的遗物。
在□□时代最鼎盛的时候，卡洛琳是女孩们艳羡嫉妒的对象，著名□□夫妻格兰的独女，哥谭老教父卡迈恩·法尔科内的教女，如果说布鲁斯·韦恩是哥谭王子，那她就是哥谭公主。
这也是卡洛琳并不担心金库失窃的原因，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老法尔科内是个极度有魅力、讲义气的首领，总有一些知道些不多内幕的人跟风帮忙。
卡洛琳·法尔科内·格兰，也许是哥谭未来的教母。但哥谭□□时代结束在蝙蝠侠手里，卡洛琳也只是个赌石时手握富尔图娜车轮的普通珠宝设计师。
而韦恩夫妇这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布鲁斯或许在乎，可蝙蝠侠不会在乎，更甚至会去加以利用。
“遗产，”蝙蝠侠语意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沙哑吓人的喉癌音问出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的流动资金去哪了？”
他其实早有了答案，从拍卖会上格兰拜托斯塔克帮忙这件事就可以看出来，她的手上根本就没有多少流动资金，赌石只是她打得一个幌子，那些钱被用在了大量武器的维修保养中。
但一架米-2显然不足以掏空格兰的钱包，老法尔科内给她留下了大量的危险武器。
蝙蝠侠愈发警惕，在那个时代苏的儿子可是什么都敢卖，他怀疑格兰手里还有脏弹和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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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
卡洛琳不慌不忙地回答，反正蝙蝠侠无所不知。
“可惜富尔图娜拒绝了我，血本无归。”
只要有足够的线索，侦探总能知道正确的答案。
他们现在进入了明牌阶段。
如果这里的牌桌，那么蝙蝠侠就是手握好几个炸弹的先手方，看着卡洛琳手里拿着的一对大小王和一个炸弹，他选择先打出张散牌去试探。
“上个世纪的东西应该放在博物馆，”蝙蝠侠说，“里面有十二家族主动捐出的古董，为了慈善和教育意义。”
卡洛琳看到的不止是一张散牌，还有蝙蝠侠手里拿着的好几个炸弹。
米-2直升机前苏的设计，可不就是上个世纪的东西。而法尔科内曾是十二家族之首，至于“主动”捐出古董的慈善活动是为了紧急减税，蝙蝠侠把逃税铁证转手IRS了。
不快点减税，难道等IRS上门抓人？
毕竟慈善可以有效逃避税，达成减税效果，上流阶层因此热衷于慈善，至于钱落谁口袋里了，他们不在乎。
至于IRS，又名阿美莉卡国税局，堪称无孔不入，在这片土地上做什么都不要逃税。因为国税局成立的时间不长不短，但逃税事例却被当成典型告诫后来人不要逃税。
比如盛极一时的□□老大锒铛入狱，地位显赫的政府官员断绝仕途，他们甚至连扒手之类都设置了交税水准线。何况IRS的人可是连哥谭都敢闯的，还能成功把偷税人抓捕归案。
他们要是上门了，卡洛琳不会入狱，但会麻烦死。
60.
但蝙蝠侠的目标绝不是这个，除非他想拖延时间，可这没有意义还会把卡洛琳推向那些邪恶的鸟纲动物。
他点的是卡洛琳的米-2直升机，或者说老法尔科内的遗产，要她把东西交出来，捐给哥谭博物馆呢。
呵，不愧是哥谭乃至世界都少见的大资本家。
【资本家应该配路灯！】
卡洛琳·资本家·格兰觉得薇安不应该在她脑子里，会影响自己的智商。
“美国队长也具有教育意义，”卡洛琳感到好笑，为薇安的已读乱回，也为十二家族的笑话，她决定和蝙蝠侠达成共识，但不代表会听之任之，“你要把队长放进博物馆吗，哥谭骑士？”
主打一个同款已读乱回，扭曲语义。
蝙蝠侠阴森森地盯着人：“我可以把你放进去。”
神奇队长显然只理解了字面上的物理意思，他不太赞同地皱眉，怎么能把活人放进博物馆当展品，但没有去干涉联盟顾问的问话。
经过最初的试探，蝙蝠侠精准地打出了手里的一个炸弹。
卡洛琳感到不适，为蝙蝠侠的威胁，把哥谭上个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老教父教女的的简介放进去，或者只是在一些人物生平里改那么几个字，她就别想安生了。
更何况只是普通人的彼得和他的家人。
“你怎么不把自己放进去？”
卡洛琳被惹到了，带着点恶意，打出一个炸弹，她双手环抱在前：“布鲁斯会感谢你给博物馆增加客流量的。”
对于“独自工作”的蝙蝠侠，暴露身份绝对是一个炸弹，哪怕他早早地做好了很多个相关的计划，但是蝙蝠侠面具之下的不是个怪物，而是个人。
是人就会有情绪，哪怕理智再怎么强调，感情也会忍不住去担心，更何况布鲁斯是个感情充沛的人。
卡洛琳深知这一点。
在人们关心鸟儿飞得高不高时，只有多疑的蝙蝠担心小鸟会不会失足跌落，会不会摔死。
“……”蝙蝠侠沉默不语，恐怖的眼神令人毛骨悚然，似是能不动声色地将人解剖分析。
夜翼不善的语气打破了一时的沉默：“hey，格兰女士，博物馆的线上名人墙无法满足你的声望追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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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卡洛琳也沉默不语了。
天杀的，忘了博物馆官里真有蝙蝠侠和布鲁斯了，哥谭网友天不怕地不怕，就是要蝙蝠侠和布韦恩放一块，吃个自制的蝙布CP糖。
薇安高呼：【同人女永不放弃！】
卡洛琳：……
癫，都癫，癫点好啊。
突然被哥谭蝙布CP党创了一下，布鲁斯再起不能，但蝙蝠侠可没有，他有条不乱地打出炸弹：“钱不是问题。”
【主人，好像像武器贩卖现场，感觉他下一刻就能从万能腰带里继续掏支票了。】薇安忍不住吐槽。
来自“I am rich”的钞能力炸弹，打出击破伤害。流动资金见底的卡洛琳捏着王炸，好想撕烂面前大资本家的这张丑陋嘴脸。
可是除了牌局之内的事，还有牌局之外的计算。这场打机锋的牌局之外，两位操牌手都心知肚明：卡洛琳手中的王炸无法打出，就像核弹最具有威慑力的时候是发射前，无法打出的王炸不再具有多少威慑力，只是蝙蝠侠一贯的谨慎作风增添了她手中王炸的威慑力。
谨慎的试探确认彼此的底线，看似和正题无关的问题确定了最终的真相，这场明牌兜兜转转轮到谈和的阶段。
况且格兰工作室的战损报销还没申请。
面对顶头上司兼最大金主的金钱威胁，打工人承受击破伤害，再起不能，高举虚伪的白旗，卡洛琳回到正题，答应最初的条件。
“它会出现在博物馆。”
但她会留下发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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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退让和试好的信号，但蝙蝠侠不满足于此。卡洛琳交出来的只是一架米-2空壳，而他指的是老法尔科内的遗产，坦克、导弹、脏弹、核弹……
他无法忍受有人可以在哥谭随时使用放射性的武器。
蝙蝠侠阴森森地提醒：“你的坦克。”
他没有明说那些更加危险的东西，而是选了个相对无害常见的，因为卡洛琳拥有脏弹、核弹这件事存疑，但没有证据证明她没有。
卡洛琳做出来仅能接受的让步，刻意忽视蝙蝠侠的提醒，只模糊地回答了对方的询问：“米-2更好用。”所以没有那些东西。
哥谭的复仇盯着她，但被人无视，尽管最基础的目的达成，卡洛琳做出了让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以慢慢谈，这会是一个极其耗时的大工程。
卡洛琳去关心可怜的琳达了：“卡莱尔小姐，她还好吗？”
身心疲惫的女孩放下了戒备，在超级英雄安全感十足的怀抱里睡着了，脏兮兮的小脸划过一道泪痕。
那不是普通的生理盐水，也不是痛苦的血泪，而是金色的泪水滑落脸颊，恰巧一夜过去，哥谭的天际少见得迎来第一缕晨曦，光芒浸入发丝，编织成一顶冠冕，为沉睡的圣女加冕。
一切正当好处，紧闭的一只眼突兀地睁开，金红的眼瞳注视着晨曦，圣女落泪。
这个在哥谭多灾多难的女孩，今后无论面对什么困难，或许都会波澜不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