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轮回他总是祭品》泉柚子

38、春宵

　　路曜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殿里，房梁听闻此事仿佛都在震惊的震动着。
　　牧青呆愣在原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路曜，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好像在怀疑自己听到的话。他用力抓了抓头发，几缕银发从冠帽里被抽了出来。
　　跪在地上的这个人，是他的老师，是国师大人，是他爱的人。
　　可是，他刚刚说什么？
　　——为了天下苍生，成为祭品。

　　哎？这句话刚刚是谁说的？让谁成为祭品？
　　牧青脑袋转不动了，他腿一软，跌坐回了椅子里。
　　过了良久，他的眼底飘上来了一层水雾，他的黑眸眨了一下，泪就流了下来。
　　他抬了一下头，仿佛要阻止下落的泪水，可是他止不住，泪水一颗接着一颗接连不断，像被穿起来的珠子，晶莹剔透，反着光。

　　“是我听错了吗？老师？”他气若游丝，“是我错了吗？”
　　路曜跪在下面不敢出声，也不敢抬头，他面色苍白又痛苦，他是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来找他，希望他可以达成自己的愿望。

　　牧青盯着房梁想着路曜曾经说过的话——
　　他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说，我会陪你长大。
　　他说，青儿你不能有事。
　　现在，他跪在地上，忍受着重病得身体，在这个冬天的一大早跑来东宫，求他成为祭品。
　　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代价？”牧青突然歪头笑了，他红唇抿成线，眼神却毫无笑意，“你以为你付出什么代价能换走我的命？”他眼底的红像蛛网似的浮了上来，他抬手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啪！\"的一声震动，木桌应声而裂，路曜身体被吓得一抖，不敢出声。

　　牧青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向他走来，弯腰抓住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盯着他的脸低吼道：“就凭你还想换我的命？你这快要死掉的身体能换我的命？！”
　　他动作太大了，路曜被扯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头撞到了手臂，锋利的簪子在他小臂上划下了一道血痕，他悄悄将受伤了的手臂藏在了身后。
　　而他的发簪与冠帽也应声而掉，他长发散开，铺了下来，如纯黑色的绫罗绸缎细腻绵密，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路曜啊，国师大人！你凭什么换我的命呢？！就凭你国师的身份可不够啊……我！可是这天下，这世界的救世主，神想要的是我的命！你一个凡人，也想和我换命？”
　　牧青神色癫狂，语气讽刺，说到自己的身份时语气里更是参杂着不可一世的孤傲，他怒不可遏的眼睛都气红了，仿佛如果现在手边有把剑会直接将路曜一剑刺死。

　　可是他的眼泪停不下来。

　　他下颚颤抖着，不敢置信的盯着路曜的眉眼，语气突然软了下来，哽咽了一下说：“前几天我确实曾经想过要成为祭品，我从不在乎这天下会怎么样……但如果为了你，老师……我是愿意的……我真的愿意。”
　　但紧接着他将心硬了起来，他语气一变，突然狠厉道：“但是你猜怎么了？我现在不愿意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凭什么我要为了救他们去死呢？！我才不要！”
　　长发下的路曜轻轻抬头，他黑色眸子盯着牧青，眼神里藏着路曜看不懂的神色。
　　这种不受他控制的感觉让牧青更加烦躁，手上的力量更重了，路曜疼的脸色变了变，而看到路曜有所反应，牧青突然觉得心里很爽快，手下就更重了！
　　路曜忍着疼，眼神却亮得可怕，他咬了一下嘴唇，仿佛在下什么决定。

　　突然，在牧青眼里，路曜此时的神态一下子变得像是——他在青楼里碰见的那些姑娘们。
　　他一瞬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此时路曜的表情向他传达得信息，令他心跳渐渐快了起来。

　　他扯着嘴唇嗤笑了一下，语气里大惊小怪的说道：“不会吧？不会吧？国师大人……您，是想□□我吗？啊？”
　　路曜此时咬唇蹙眉的表情，再加上他此时因为身体不适造成的苍白脸色上的一抹潮红，看在牧青眼里，让他不禁血液奔腾了起来，疯狂的期待着！

　　他想看自己的老师□□自己。

　　他认识路曜这几年来，从没见过路曜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他的老师的尊严正在一丝一丝破裂。
　　他表情不变，接着激他：“你不会以为，我会为了和你做一次而不要命吧？”

　　“我有那么蠢吗？有全天下人给我陪葬——当然你也算。你觉得我会在意——”他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路曜，不言而喻——会在意你吗？“更何况你怎么能确定我玩完你之后还信守承诺呢？”

　　路曜第一次遇见如此赤裸侵略似的盯着他身体的眼神，感到了自己仿佛像一个等待被剥开纸的糖果，心里有点害怕，腰不自觉的缩了一下，想往后退。
　　牧青怎么会让他如愿，他越反应出不适与不安，牧青就越要如此——越要去拿最尖的牙去咬他最大的溃疡，让他又疼又爽。

　　他猛地拉了一下路曜的胳膊，让他不得不贴过来靠着自己，“您不是想□□太子吗？国师大人？你来啊。”牧青低头伏在他耳畔，声音又软又蛊惑，他语调忽轻忽重，吹出来的气息让路曜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哦不对，我现在是太子，但在他人眼里我已经是未来的皇帝了……国师大人，您以为您这是在干什么呢？”
　　路曜还是那么不经逗，稍微说几句话脸就能红到脖子根去。

　　路曜抬起头看着牧青，两人眼神相撞，那眼神拘束又挣扎，牧青看得出来此时路曜正在心里疯狂的逼迫着自己。
　　路曜咬着唇，下垂着的那只手捏紧了袖子，纠结了很久，然后伸出手来，小心的、轻轻用食指碰了一下牧青的嘴唇，他柔软的嘴唇被按下去形成了一个凹陷，嘴唇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牧青不受控制的呼吸一滞，他刚想张嘴，但那手立刻就抽走了，好像被烫了一下似的。

　　他低头睨着路曜紧张的表情，眼神不由越来越深沉，理智好像正在一点一点不受控制的陷进去，他喉咙微动，嘶哑地张口：“这样可不像是在□□人啊，国师大人……这根本不够。”
　　路曜仿佛被这声国师大人叫的心头一紧，委屈的眼眶一红，他垂下眼睑嘴唇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他好像来的时候太匆忙，就如没有绑紧地发簪，衣服好像也有些松垮，牧青能看到他的锁骨，皮肤细腻的宛若白玉。
　　路曜根本不会诱惑人，但他存在本身就已经够叫牧青心动了。
　　这样的场景在这么近距离看着，叫牧青感觉自己的毛孔都兴奋的张开了！

　　路曜再一次抬起手，他轻蹙着的眉眼如远黛，此时温柔仿佛又多情，他鼓起勇气，这次他张开手掌，手指张开仿佛一张温柔的网，顺着他的眉眼，鼻尖，嘴唇轻轻摸了下去。
　　牧青轻轻抬起下巴，好像希望这温柔的抚摸可以更加深刻，更加持久一些。他眯起双眼一直盯着牧青的一举一动，好像要看穿他的一切。
　　这与平时路曜抚摸他的时候根本不同，牧青心里非常清楚，他们过去会拥抱，会临肩而坐，会抚摸他的脸，但这个时候不同。
　　现在是他的老师在求他，在拿自己作为筹码，作为一个成年人，拿自己的身体诱惑着他。

　　手指抚过他的下唇的时候，牧青没忍住嘴唇微张了一下，路曜手臂一颤就要收回去，但突然又停住了，然后接着摸了下去，温柔却又带一点力量的，粘腻般的抚过他的下颚，顺着他的脖颈，摸到了他的喉结，牧青吸了一口气，喉结动了一下。
　　路曜尽力了，他真的不会。他正犹豫着要不要收回手的时候，突然这只胳膊也被抓住了，他一惊，牧青已经抓着他的手贴着自己的嘴唇了，然后轻轻吻了下去，眼神却一直盯着他的脸，

　　牧青眉目下的双眸仿佛被投下了一层阴影，他的凤眸微张，在这阴影里亮的吓人。
　　这一吻很长，长到路曜有点怕，他刚欲有所挣扎，牧青就抬起了下巴，临离别的时候他伸出舌头，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心。
　　那粉嫩柔软又湿漉漉的触感让路曜的心尖仿佛被细针轻轻刺了一下，又酸又痒，他想挠但是够不到。

　　腰部肌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绷紧了，他已经不敢看自己现在脸已经红成什么样子了，因为他现在的心脏已经紧张到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牧青的眉眼从路曜的手掌心里抬起来，他眼神漆黑如渊，好像一个瘾·君子正在失去理智的边缘，觊觎着他人手中近在咫尺的毒，但他又开口了：“这可不够啊……您应该拿出更多诚意来才对啊……老师。”
　　他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掌心里，让路曜的体温也在渐渐上升。

　　路曜的情绪已经快到极限了，他突然迅速的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给自己壮胆。
　　“这是什么？”牧青突然皱着眉问他，他看到了自己手臂上刚刚被簪子划到的血痕，伤口不深，此时刚刚结痂。

　　路曜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他根本没听此时牧青说了什么，他踮起脚尖，闭上双眼，颤抖着吻了上去。
　　在他嘴唇碰到牧青的那一瞬间，牧青就仿佛被石化了一般，他手臂脱力，路曜的胳膊恢复了控制，却没有逃走，他上前一步，揪住了牧青的前襟，吻的更深了，他学着他刚刚的样子，嘴唇微涨，笨拙的伸出了粉嫩的舌尖。

　　牧青全身如陷入电击一般，被路曜碰过的皮肤酥麻一片，在那一瞬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被迫后退了半步，但他被拽着衣服，也退不走。

　　清晨的光从窗外照进来，在牧青瞪大了的双眼里，路曜清白的眉眼在光辉下轻轻颤抖，此时嘴唇上的触感柔软到他不敢置信，满腔都是他梦寐以求的他老师的气息。
　　路曜不止睫毛，他感觉自己胳膊，腰肢，大腿，脚掌都在抖，他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即使一切都在按照他预知的结果前进着，他也不由的感到无比紧张和害怕。
　　但如果真的能达成他的愿望，他愿意以此生的一切作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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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和国师春宵一日。
　　房间内的叫声在外面的守卫都能听到，于是他们被翟也赶走了。
　　他们所有人临走时都面色尴尬又不安，一边担忧怎么这个太子在陛下刚刚去世的时候就如此光明正大的对国师出手，一边不安希望国师大人千万不要出事，如果国师大人再出什么幺蛾子这个国家在太子手里大概率是要完蛋了。

　　等到黄昏升起的时候，房间内的声音才渐渐消停下来，翟也默默敲门，然后又是被那只无形的手拽进去的。
　　翟也刚站好就瞬间红了脸，此时东宫的寝殿内，窗户轻掩着，没有什么光线，全是事后的旖旎气氛。

　　空气里不知飘着什么味道，好像是国师大人身上清冷的气息，又好像是殿下身上的，但又参杂着汗水的味道，和翟也没闻到过的什么。
　　衣服被扔了一地，甚至有些都被撕碎了，从外套，内衫，再到里衣……地上扔着殿下的冠帽，头上的簪子也被摔碎在了角落，那可是价值连城的玉啊……翟也心在流血。
　　桌上的茶杯也全摔到了地上，该碎不碎的都不成形了，也许是茶水什么的打湿了桌角和凳子，在微光下反着光。
　　床铺上帷帐里她隐隐能看见两个人的轮廓，一个侧躺应该睡着了，另一个支着脑袋也侧躺，但却盯着另一个。
　　“拿一些止血药来。”那个支着脑袋的人开口了，那是殿下。
　　翟也立刻收回眼神，低头应下，然后飞快的往外退，“然后准备一下浴池，我们要沐浴。”牧青又追加了一句。
　　翟也领命，跑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