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情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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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从不久之前开始，如果社奉行不在府邸，那么神里绫人便是这里最有发言权的人，就连华代夫人也退居二线，只专注打理府中事务以及教育神里绫华。
所以在髭切将神里绫人要前往离岛的事情告诉神里华代之后，对方也只是请求他注意着两个孩子的安全。
“绫人早就过了需要我提点的年纪，如果这个时候我对他说些什么，反而不好。”
髭切跪坐在屏风之前，在听完神里华代说完之后抬起头看向面前朦胧的身影，眼中有一瞬的放空。
他望着屏风上的椿纹，唇边慢慢凝起一抹笑意，“少主早已在夫人与奉行大人的教导下独当一面，反而是我——”
“倒也不怪髭切先生。”
温和的声音中多了几分调笑。
“绫人最喜欢和髭切先生一起，这是府邸上下都知道的事实，倘若他现在这样对我，我也会忍不住像您一样，对他多疼爱一些，总是想将最好的道路为他指明。”
听到疼爱这个词，髭切的心里莫名荡漾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神里绫人早就拒绝成为本丸的审神者，髭切只能半推半就地顺着狐之助的意思，接近少年慢慢让他适应自己，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次发出邀请。
好在对方也如他预想地那样从警惕试探一步步到熟悉依赖，但这个过程中，髭切发现自己对神里绫人似乎过于关注。
他对少主的感情与自己和膝丸之间的不同，但想要仔细深究又不知道该如何分析起。
髭切推开拉门，阳光瞬时照在脸上，连带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熠熠生辉，他露出一种恍然大悟后的了然，让他困惑不已的问题一下在神里华代的话语下得到了答案。
疼爱这种词语一般会出现在父母与子女之间，往广泛的说也就是长辈对小辈的那种感情。
他和神里绫人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在年龄上粗略地算算，也达到了后者的条件。
原来自己对少主是这种感情吗。
髭切将右手握成拳轻轻敲在左手上，“狐之助，如果之后绫人没有成为审神者，我也会保护他的。”
好不容易从神里绫华手里逃出来的狐之助此时正舔着自己凌乱的白毛，它有些后怕地看了眼这间屋子，然后来到髭切身边，“髭切殿，就算您不说这些，咱也要保护神里绫人啊。”
“神里绫人对时间溯行军来说，就像是油豆腐对于我，不需要别人多说什么，自己闻着味就找到了。”
这话倒是没有说错，髭切这些年来大多数是围着神里屋敷转的，为了不让众人受惊，同时也是为了减少一些麻烦，髭切几乎是提前蹲点把那群时间溯行军解决掉。
髭切看向远处，只见到两个少年并肩走来，想到神里华代的那句话，髭切对他们露出一个饱含自己情感的笑容。
“髭切......先生？”神里绫人不自在地停在原地，原本和托马闲聊时扬起地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跟在身后的托马见他突然停下脚步便好奇地探出头，结果这一看也和神里绫人一样愣在原地。
站在屋檐下的青年为了便于出行换上了一身浅色的武士服，脖间松松缠绕的米色围巾衬得他更显温和。冬日的暖阳下，伴着髭切精致的眉眼，按理说应该是一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的画作，但所有的氛围都被髭切带有慈爱的眼神和微笑所打破。
这让托马莫名想到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父亲，甚至更加夸张。
神里绫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与髭切一个晨练没见，对方就会变成这种样子。
虽然眼中依旧注视着自己，但里面蕴含的感情像是一下专变成另一种一样。
总之不是神里绫人所希望看到的。
“既然已经收拾好了，那就启程去离岛吧。”髭切见两人的反应过于明显，心中有些懊悔自己似乎用力过猛，一只手抵在唇边轻轻咳了一声，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托马，你织的围巾很暖和哦。”
回过神来的托马挠了挠脸侧，不好意思地说道，“髭切先生喜欢就好，不过刚刚真的是吓到我了。”
狐之助赞同地点了点头，它不知道，也不敢猜测髭切刚刚是怎么想的，它只能看到髭切刚刚露出了和三日月陪着本丸小短刀玩耍时一样的表情。
这可真是不得了的惊吓。
“啊，很惊讶吗？”髭切眨了眨眼睛，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无辜。
神里绫人心中一松，这才是他熟知的髭切。
“刚刚与华代夫人聊了许多，还谈起了少主。”
“所以髭切先生那样笑是与我有关？”这个认识让神里绫人既欣喜又感到害怕。
“是的哦。”
髭切眯了眯眼睛，语调中多了些愉悦，“最主要的收获还是明白了我对少主的感情呢。”
一句话让两个少年同时看向他，带有不同情绪的目光让髭切睁开双眼，然后和神里绫人对上。
神里家的大少爷难得红了脸，一团粉红在脸上晕开，两侧的鬓发似乎也染上了这种带有喜悦的暖色，神里绫人抿紧唇，“髭切先生对我的感情？”
得益于社奉行所平日的工作以及和八重宫司的合作，神里绫人有很多机会去了解并阅读市面上发布的书籍，不论是诗文还是最近才出现的轻小说，其中都不乏各类带有幻想色彩的感情故事。
或许是因为神里绫人自己的情感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位，这种时候，他居然觉得这种场景和那些故事中的情节有些相似。
“既然是对少爷的话，那我似乎能想的通了。”托马可不知道神里绫人此时已经浮想联翩，脑洞拐的蜿蜒曲折，他如实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就像老爸在我考完风之翼许可证之后，看到我飞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说？”髭切觉得托马的这个比喻很奇妙。
托马：“那我换种比喻好了，就像是社奉行大人每次回来见到少爷和小姐一样。”
原本脑海中出现无数种画面的神里绫人一下被托马地说法打击到，这让他立刻停止了不切实际的幻想，随即立刻改变了聊天的内容。
三人在闲聊的过程中来到绀田村，只是隔着很远就能看到被彩带与两种旗帜装饰的离岛。
“冬季很少举行祭典，这个时候附近的村民没有收成便定居在家里，城中的工人也很少接到订单，也就只有离岛会热闹一些。”
离岛的居民大多经商，作为稻妻最大的港口，这里来往的各国商人和流通的摩拉成为正比，他们每天关心的就是如今市面上流行的货物以及勘定奉行的指令。
“把离岛装扮成这幅模样，看来勘定奉行接待了什么不得了的客人。”托马说完和神里绫人对视一眼，然后将准备好的身份证明交给面前的役人。
神里绫人前往离岛的事情，髭切只告诉了神里华代一人，也就是说他们这次算是秘密行动，所用到的证明也是终末番所拟造的，就连上面的章纹都是天领奉行的样式。
穿着轻甲的役人看到证明一下严肃了表情，然后微微垂下头恭敬地说道，“核实完毕，请三位通行。”
神里绫人站在两人之前，将一个精致的布袋递给了那个役人，“看来我们来的赶巧，岛上的贵客还未离开吧。”
作为勘定奉行的役人哪怕级别不高，所掌握的信息还是要比普通的商贩多上一些，他接过袋子听到清脆的碰撞声。
“少爷说的不错，这几天奉行大人正在接待至冬的使节，据说他们的身份大有来头，似乎是愚人众的执行官。”
得到预料之中的答案，神里绫人只是轻轻扬了扬眉，他对役人点点头，便抬脚向更热闹的街道走去。
“居然是来自至冬的人吗？”托马谨慎地看向四周随处可见的愚人众士兵，他们正和那些商人交谈着做生意，看得出来至冬人确实是财大粗气，所购买的商品都是成箱又或者是成袋买的。
“虽然目的不明，但丛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也难怪勘定奉行这么大张旗鼓。”神里绫人看向身后抱着狐之助一直没有说话的青年，“髭切先生怎么看？”
走在道路的一边，髭切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才从小吃摊上买下两瓶团子牛奶。
“少主和托马心里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我说或不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髭切刚付完摩拉就把赖在放有小吃的桌子上不走的狐之助抱起，看着挣扎不断吱吱叫的狐狸，摊主啧啧称奇。
“这小家伙是饿了吗，要不再买一些给它也尝尝吧，我这里的鸟蛋烧也是一绝啊。”
虽然听出摊主在推销产品，但髭切还是十分认真的回复他，“它是想拜托我问问你，油豆腐能不能加到团子牛奶里。”
“这......”摊主看向桌子，正对上狐之助那双渴望的眼睛。
不得了了，他居然从一直狐狸脸上看出了请求。
“哈哈哈哈，我家先生在开玩笑呢，他最喜欢自己养的小狐狸，这才四处询问有关油豆腐的食物。”托马双手撑在髭切背后将一人一狐推向前。
看着远离了那个小摊，托马才舒出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对髭切和狐之助说道，“不要耽误少爷的正事啊，狐之助，想要吃什么我会去给你做好了。”
髭切与怀中的狐之助一同歪了歪头，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将手里的团子牛奶分给托马与神里绫人。
“真是提醒我了，果然年纪大了总是会忘记一些事情呢。”髭切笑眯眯地摸了摸两人的脑袋，行动间露出隐藏在浅色羽织之下的太刀。
“我要去处理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青年扬起嘴角，语气有些无奈，“姑且也算是正事吧。”
“一下子就不见了呢，团子牛奶该不会是用来安慰我们的吧。”才将团子牛奶插上吸管的托马小声嘀咕着，髭切说完这句话就隐没在来往人群中，很快就看不到身影。
“就像是哄小朋友一样，你觉得呢，少爷。”托马将团子牛奶递向身侧，发现本该站着神里绫人的地方早就空无一人。
“？”托马一时睁大双眼，他转过头依旧没有看到那道水色的影子。
“少爷.....?”
不知什么时候，仅剩下的神里绫人也不见了踪迹。
托马看着满是行人的街道，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中懊悔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下次一定要和少爷一起行动才可以。”
这样一定能追上髭切先生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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