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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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回许家大概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这期间车上除了佟辉叽叽喳喳跟朋友聊天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了。
许之揉了揉挤成“八”字的眉，伸手从包里取出蓝牙耳机戴上。
佟姨把他送到楼下过后，确认他输完密码进了门，才继续去送佟辉回家。
二楼办公室亮起微微的灯光，看样子许海峰今天提前下班了。
许之强忍着不理智，愤愤敲开房门之后，果然对上了许海峰严肃的脸。
“手机卡还我。”许之伸出手道。
“许之，你的心怎么就那么浮躁啊？”许海峰双手环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这是在帮你，等高考完之后，我连本带利把你的人生还给你。”
好像大人总对他说这句话，我是在帮你。
可这些帮助到底是真正对他有意义的事，还是只能让他对这个家愈加排斥？
只要是许海峰定下来的事情，即便许之软硬都来，他也不会做出一步退让。
他“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没有再给许之说话的机会。
许之把手机扔在他的房间门口，如果对许之来说没有任何可以联系上的人，这手机就如同一块板砖。
在开学的前天晚上，他就感觉许海峰的行为有些奇怪。
但属实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
不知道为什么，许之此时脑子里居然浮现出了宁渊的脸。
如果让他误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事让许之想要和他断联就糟了。
一想到这儿，他立马下楼，打算立刻去老楼跟他说清楚。
下了两个台阶之后，许之又唯唯诺诺折返回来捡起他刚才摔在地上的手机。
虽然他还是很生气，但身上没手机还真有点缺乏安全感……
能屈能伸一小伙，挺好。
手机屏幕已经出现了几道裂痕，但好在把碎掉的钢化膜撕下来过后，手机依旧完好无损。
此时佟姨还没有回来，正好让他有出门的机会。
如果放在之前，佟姨也许还是站在许之这边的。
但不知道许海峰给人家灌了什么迷魂药，现在她几乎是对许海峰言听计从。
到老楼的时候，许之敲了半天的门，虽然能从猫眼里看出灯是亮着的，但此刻房门里没有丝毫的动静。
他又耐着性子敲了几下，这回还特意加大了力度。
继续敲了好几分钟后，房门里终于传出走路的声音。
门被打开，宁渊顶着一头湿发，眼眶因为进了水，还微微有些泛红。
洗头发的时候他摘下了助听器，所以过了这么久才听到门外的动静。
屋子里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那张沙发床已经被宁渊收起来了。
“杯子还你。”
等两人都坐在沙发上后，宁渊才想起桌上的杯子。
许之捂了捂脸：“我过来，你就只想和我说这句话吗？”
没等宁渊开口，许之便把今晚的事大致叙述了一遍，果然一切都在宁渊的意料之中。
“你还是搬回去吧，”宁渊深思熟虑了一番道，“先不说你爸，你自己得明白当下应该对什么事上心。”
虽然宁渊的确不习惯屋子里空落落的气息，也对这位无意走进他的生活的人感到不舍。
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不想看到许之把时间都浪费在学习之外的事上。
“但……”
“我也得对自己的未来负责，”宁渊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许之心里能明白，自己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宁渊的生活。
朋友应该互相学习进步，而不是彼此都走下坡路。
回家的路上，许之看着手里的杯子出了神。
出神的原因有特别多，一时间所有的事都在脑袋里炸开了。
翌日，许之难得的没有迟到。
“许之，我们还没毕业呢，”李诚睿在一旁拷问道，“你就着急删好友了？”
许之瞥了他一眼，现在他连说话的欲望都消失了。
但毕竟李诚睿已经和许之做了这么多年的好哥们儿了，就单看许之的表情，他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儿。
“有时候还真挺同情你的，”李诚睿‘啧啧’了一声，“除了钱。”
“钱给你，跟我互换身份吧，”许之叹了口气，“感觉人生已经一眼望到头了。”
李诚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别介！我爸要是个‘管理狂魔’，我明天就得去跳楼了。”
高三下册，新课早已在上册就全部结束，这学期最大的任务就是抓紧所剩的时间加强复习。
从昨天晚上开始，宁渊和他就几乎没有联系了。
其实对于许之来说，失去一个朋友根本就不算什么事儿，但失去一个他用心交的朋友，他感受到了失落。
时间一长，仿佛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宁渊如愿回到了以前安静的学习环境，但却不见得有丝毫高兴。
一切都没有征兆的回到了原点。
月考出成绩后，许之还是忍不住会去看高二（18）班的成绩栏。
第一名仍然是那个他最熟悉的名字。
时间日复一日流逝，完全没有给人留一口松气的时间。
许之一二模考试都只能考到450分左右，在三模考试中超常发挥考了507分。
高三的每一趟模拟考试都至关重要，成绩也都早已定型。
如果大家能在最后的一个月里冲刺一把，也许还能大大提高本科率。
“我操，居然都已经五月份了，”李诚睿感叹道，“我还觉得自己刚上高中没多久，现在居然就要面临高考了……”
夏越从窗外探了个头进来：“是啊，好紧张！”
“你紧张个啥啊夏越，”李诚睿用笔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反正你也没打算考本科。”
“我们班现在有三类人，第一是不打算考本科的，第二是要考本科的，”许之说，“第三是咱俩这种不上不下，想不考本科又不甘心，想考又考不起的。”
“啊——”这话一下戳中了李诚睿的心，“为什么要告诉我真相！”
五月立夏，天气逐渐燥热起来。
少年心中的梦想正是需要阳光的时候，夏天仿佛能更好的生长。
许之和宁渊断联之后，他甚至很少能在学校里面见到他了。
有时候许之突然翻到手机里拍下的合照和偷拍宁渊的丑照，心里还是会莫名的颤动。
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
——高二（18）班
上课时间，宁渊安安静静学习。
下课时间，他仍旧安安静静学习。
其他人的喧闹声好像完全不会扰乱他，仿佛只有他一人与班级格格不入。
此时他期望许之还能一脸笑意来到他教室窗边，一边扶眼镜一边耍帅。
再也不会嫌你烦了。
人总是很奇怪，刚开始不喜欢的事，习惯之后却变得舍不得。
许之灿烂的笑，李诚睿慢半拍的反应，辛芯直率的性格以及那些只曾见过一次面的人，在此刻都涌入他的回忆。
不知道是他变得不像自己了，还是只能在许之在的时候做自己。
“喂，你他妈把这桌子搬远点儿行吗？摆在前边儿不觉得挡路吗？”
一声命令似的声音传来，这才把宁渊从回忆里拽了出来。
说话的人正是高二（18）班的社会哥王昱，据说此人后台资本特硬，在学校横行霸道，以欺负人为乐趣。
宁渊缓缓抬起头朝他做了个鄙视：“你以为你是谁？”
王昱明显被宁渊反常的行为吓了一跳，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教室里却突然一片寂静。
“我操，你这死聋子也会说话啊？”王昱受到了侮辱，一把扯起宁渊的衣服领子，“老子告诉你，别给自己找事儿！”
这场面，放在高二（18）班绝对是极其炸裂的程度。
毕竟大家对宁渊的刻板印象从高一开始就是不说话的聋子和不惹事的胆小鬼。
几个第一吃瓜群众立马把教室外的同学全部叫了回来，所有人都一脸期待，想要见识王昱是怎么收拾宁渊的。
下一秒，宁渊一拳打在王昱的鼻梁骨上，硬生生把人疼的捂着鼻子流下几滴眼泪。
就这一瞬间，刚才还闹哄哄的教室立马没了一点声音。
“宁渊打人了？”
“我靠，班长开始反击了！”
“虽然我不站宁渊这边，但我平时也看不惯王昱总是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所以，打得好！”
就这一拳，不仅让王昱傻眼了，还彻底改变了大家对宁渊的看法。
原来宁渊不是软柿子，只是懒得和人计较……
王昱听见其他人一致叫好的声音，瞬间气不打一出来，疯了似的操起板凳向宁渊砸过去。
砰——
助听器被砸掉在了地上，宁渊瞬间感觉到世界变得安静起来，安静的可怕，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他完全听不见了，只能看到其他人恐惧的眼神以及张动的嘴巴。
耳边流出一股暖流，宁渊摸了一把，是血。
王昱缓过神后也被吓了一大跳，一群人慌慌张张打了急救电话，江老师听到动静之后也匆匆忙忙从办公室过来。
宁渊一把夺过打电话的人的手机，挂断了120。
他捂着耳朵向江老师请了假，自己一个人往医院去了。
江老师没看到宁渊耳边流出来的血迹，更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询问了一圈情况，也没人敢把王昱刚才做的事捅出来。
这件事，王昱天真的以为自己能逃过。
但他早就忘了教室里的监控，直到江老师看到事情的全部过程，差点就被气昏了过去。
——操场
“那不是宁渊吗？”李诚睿戳了一下许之，往学校大门指去，“现在还没放学，他怎么要出校门了？”
许之往李诚睿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宁渊的背影。
“请假了吧。”许之没在意，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往宁渊那边走去。
李诚睿想回教室休息，便没有再跟着许之一块儿过去。
“宁渊！”许之在后面喊了一声。
前面的人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迈着步子，许之有些奇怪，重复了几声之后还是没得到回应。
他离宁渊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看见他一脸惶恐的脸，才顿感事情不妙。
“你怎么了？”许之皱眉道。
宁渊只能看到面前的人嘴巴在动，他摇了摇头：“我听不见了，许哥，我一点都听不见了……”
许之用最快的速度像王清源请了假，虽然她一开始不愿意批，但看到许之急的满脸通红，嘱咐了几声后还是批了假。
出租车上，宁渊偏头看向窗外，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的太过明显。
但他还是肉眼可见的在发抖，许之迟疑了片刻，还是一把握住了宁渊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022 意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