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15 睡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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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许之难得的醒在了闹铃响之前。
他整个人趴在床上，摆出了一个“大”字。
空调一直开着，但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到一丝凉意。
许之闭着眼在床上摸索了一番，没摸到被子，也没摸到另一个人。
偌大的床上就只剩他和枕头，连手机都被踢到了地上。
许之拿起床头的眼镜戴上，模糊的世界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他伸手摸到地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五点三十分——距离闹铃打响还有足足十五分钟的时间。
不对劲，宁渊昨晚不是也在房间里睡的吗，怎么可能这么早就起床了？
许之拿起遥控器，“滴”的一声关掉了空调。
他穿着短袖就走出了房间，但屋内和客厅温差太大，导致他一打开门就被灌进来的冷空气吹清醒了。
就这么吹一下，困意直接烟灰云散。
许之打了个哆嗦，在沙发上找到了自己消失不见的被子。
两床大棉被整整齐齐盖在沙发上，像是铺了一层厚厚的床垫。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股被什么东西硌住的痛感瞬间让他再次清醒。
“许之我草你大爷的！”
宁渊从棉被里冒出一个头，一脚连许之带被子踹到了地上。
从许之起床到现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直接给他心理和物理上都来了一个双重暴击。
他“嘶”了一声，满脸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看着眼前这位“罪魁祸首”陷入了沉思。
先不说宁渊怎么会睡到沙发上，目前许之最佩服的就是他能做到把自己捂在两床被子里睡着。
本来许之眼神就不怎么好，要不是他一屁股坐在宁渊身上，估计到现在都没发现里面躺了个人。
“我操，你什么时候睡到沙发上的啊？”
宁渊揉了揉睡的乱糟糟的头发：“你他妈睡个觉就跟在梦里打仗似的，一会儿胳膊伸我脸上一会儿一脚踹我身上…我能忍住不打你一顿而是换地方睡你就跪着谢我吧！”
许之努力回想出了昨晚做梦的内容，好像还真是一个战斗的场景。
他轻咳了一声，脸色略显尴尬。
两人起床洗漱完后时间才刚好到闹钟响的时候，要是放在平时，这两位起床困难钉子户估计都还一致选择了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林荫路，米粉店。
今天比往常的顾客要更多了，他俩还是头一回见老板阿姨手忙脚乱忙不过来。
一看是许之和宁渊，阿姨就立马心领神会了他俩要吃什么。
一个没有主动说，一个也没主动问，两碗米粉就飘着热气被端上了桌。
“今天放学你不用在楼梯口堵我。”宁渊猛地喝了一口豆浆，本来想暖暖胃，结果差点给舌头烫掉了。
他“嘶”了一声，面色瞬间被烫得通红。
许之没忍住笑出了声，他觉得宁渊身上最好笑的一个点就是他在外面无论收到了怎样的心理或者物理上的打击，都会为了自己的面子强装镇定。
实际上这个时候宁渊已经在心里骂了一万句草泥马了。
许之拿了一个汤勺在他的豆浆碗里搅了几下，热气一下就随风飘散：“你说的好像我是个小混混似的，还天天在楼梯口堵你……”
“你不是小混混，”宁渊扯了扯嘴角，“是傻逼。”
许之耸了耸肩，丝毫不在意：“毫无杀伤力。”
宁渊没那个再次和他臭贫的心情，一巴掌甩在许之的手上：“谢了，吃你的去吧。”
这个人感谢的方式太过独特，这一巴掌也来的许之措不及防。
他此时心里就只有一句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冬天一来，许之的手就容易冻的通红。
所以就算刚才宁渊再使大点劲，他手上也看不出有任何被打的痕迹。
临近期末考试，老师们讲题的进度都比平时快了几倍速。
高三期末完除去补课的时间，大概就只有春节前后的十天时间休息。
……感觉日子越来越没有盼头了。
第一趟早自习下课之后，天才蒙蒙亮起来。
教室里全然一片睡意朦胧的脸，一半以上的都选择了趴在桌上补觉。
许之把手放在嘴前吹了一口热气，整个教室只有讲台旁边的那一台空调在运行，像许之这种坐在最后一排还靠墙的就只有挨冻的份。
“我说许少，”李诚睿趴在桌上艰难地睁开疲惫的双眼，“你到底是谁，我认识的那个许之绝对不可能会在下课时间看书。”
许之：“我是李诚睿他爸。”
李诚睿朝他做了个鄙视就立马闭上眼睛睡觉，连最后和他贫嘴的精神都没有了。
第一节正课是王清源的语文，本就困意重重的学生一听到王清源给他们准备的朗诵文言文的视频困出了更新的一个高度。
“今天许之难得准时来上早自习了哈，”王清源讲到一半突然开始夸起了许之，“奖励你起来回答这道题吧。”
从许之迷迷糊糊从桌子上坐直身子，再从李诚睿的桌上摸到自己的眼镜戴上到站起来，他就花了起码一分钟的时间。
“选C。”
答题的过程当中他甚至没有看黑板。
“答对了，”王清源说，“继续站着。”
许之刚想坐下的动作凝固在了空中，半晌后他才望向王清源的脸：“为什么啊？”
王清源双手环胸，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她把ppt翻到下一页，屏幕上这才出现了几个选择题：“因为我还没把题放出来你就已经回答完了。”
只要任课老师开始抽人起来回答问题了，教室里的人睡意就立马减半。
就连刚才还困得头都快埋在桌肚里去的李诚睿都把头抬了起来。
班里学习的氛围逐渐形成了越走越歪的趋势，好像大部分人对于高三都没有一个正确的理解一样。
她越想越生气，直接“啪”地一声把教材书拍在讲台上。打瞌睡的学生吓得立马打起精神坐直了身体。
熬完一个上午，放学铃打响的时候就是他们精神焕发的时刻。
许之还是习惯性的在楼梯口等宁渊，片刻后才回想起宁渊今天中午有事。
他没有选择一个人回老楼，而是加快速度跑到李诚睿的身边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我看你现在挺自由啊少爷，”李诚睿找了个人较少的位置坐下，“你爸不管你了？”
许之把不小心进入他饭菜里的香菜挑出来仍在桌上：“等期末考试完就不一定了。到时候要是没考好，哥们儿我就是逃到火星上也得被他的无影手逮回来…”
对于宁渊帮他补习功课这件事，李诚睿总觉得行不太通。
就算宁渊学习成绩再好，教学能力再牛逼，时间也会倒不过来吧。
一边复习又一边学习还要一边补习，许海峰这怕不是在故意刁难他俩以达到许之自愿回家的目的……
李诚睿想想就觉得可怕，如果他也有个管控欲爆棚的爹，估计早就离家出走浪迹天涯了。
“那我估计你只能认命了，”李诚睿摇了摇头，往嘴里塞了一口土豆炖牛肉，“欸对了，你爸给了多少补课费给宁渊啊？”
许之挑眉思索了片刻：“差不多一万吧。”
“噗——”李诚睿刚喝进去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要是许之反应再慢一点估计就要变成受害人了，“多少？！”
两个月给一万，还不是专业的辅导老师，再有钱也不带这样瞎折腾的吧！
这样一想，许海峰留给宁渊的那张卡他估计都没用过，更别说查了余额。
如果知道他爸一出手就是这么多，那他大概率还是会选择回池冶的店去唱去唱歌…
许之皱了皱眉，一脸嫌弃地扔了一张纸巾过去：“吃饭漏嘴要被打知道么？”
“得，你爸真不愧是白杨中学的第二‘校长’，”李诚睿说，“你俩的钱真好赚。”
许之单手拿着手机给人发消息，自动屏蔽了面前这个人的碎碎念。
（寻找：【在干嘛.gif】）
（寻找：【早安.gif】）
（寻找：【午安.gif】）
（寻找：【晚安.gif】）
……
他一口气向宁渊发送了好几条表情包消息，一直到聊天框上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他才停止了表情包轰炸。
（Y：再发拉黑。）
（寻找：好狠心啊）
（Y：【威胁.gif】）
许之看着他发过来的这个特搞笑表情包笑出了声，把李诚睿都吓了一大跳。
“疯了吧？”李诚睿内心极其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面前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跟着了魔似的，要么心情跌入低谷，要么心情美如彩虹，再跟他多待两天估计李诚睿都要得精神分裂了！
“先生，我看你春光满面，桃花盛开，”李诚睿朝他打了个响指，“这是在和女朋友聊天吧？”
许之看了一眼聊天对象再看了眼他：“对谈恋爱不感兴趣。”
“是是是，您最感兴趣的就是去和不爱搭理你的人交朋友。”李诚睿都不用猜就知道手机那头的人是谁，“我现在也不理你了，快来努力找我交朋友，说不定我会答应哦……”
“我去你的，”许之从碗里挑出了一块要卖相没卖相要香味没香味的肥肉丢到他餐盘上，“请你吃块肉，好了现在咱俩是朋友了。”
李诚睿放弃了挣扎，也拿起手机刷起了下饭视频。
之前许之没和他一起吃食堂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都会把饭带回宿舍吃。
现在不仅要陪这位爷吃饭，这爷还不和他说话。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李诚睿三两口扒完了饭，结果一抬头天都塌了，许之面前的食物不能说吃了一点，完全就是动都没动！
“大爷您再吃慢点上课都迟到了，”李诚睿说，“我回宿舍了，等你吃完都何年马月了…”
许之点了点头，这才开始认真吃饭。
虽然学校食堂的饭真的很难吃，但他已经从某种意义上降低了自己对食物的要求了。
中午休息时间不长，许之吃完饭之后选择了回教室休息。
结果他还没走到教学楼下面就刚好碰上了正在刷门禁进学校的宁渊。
“牛逼，火速到校。”许之本以为今天中午能借此逃脱补课，没想到宁渊居然如此敬业，“你不是在吃饭吗，吃的啥啊这么快就散伙了。”
“我再多吃两口人都得麻了。”宁渊欲哭无泪。
饭桌上，房东阿姨笑得眉开眼笑，一边热情的往两人的碗里夹菜一边招呼道：“小渊啊，念念这次回来扭着我说要专程喊你到家里来吃顿饭。她呀，是真的把你当哥哥啦！”
宁渊努力扯出了一个微笑，把他当哥哥没他不知道，目前来看您的女儿倒是挺想让我当女婿的……
恐怖如斯。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015 睡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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