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作精侍妾的女儿》山风摇

4、第 4 章

　　祝淼淼忍着身上的灼痛感，和碧荷往东苑走，刚走进院子里，就看见她院里有个侍女跪在地上哭。

　　看见她来了，侍女吓得赶紧朝她磕头，头重重地磕在地上，那响声让祝淼淼的头也跟着痛了起来。

　　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侍女停下，跪在那哭得喘不过来气。

　　祝淼淼走到她的面前，侍女被吓得一抖，立刻噤了声，止住了泪水。

　　“二姑娘，这是院里浣衣的春兰。”碧荷解释着，随后瞥见木盆里的衣裳变了脸色，抓起湿漉漉的衣裳道，“这衣裳怎么回事？”

　　祝淼淼看了过去，发现盆里的她刚换下来的白色衣裳，被染上了大片的红颜料。

　　春兰根本不敢看祝淼淼，泣不成声：“方才我不小心、不小心将两件衣裳放在同一个盆里了，等发现的时候衣裳就染了色，怎么洗也洗不掉了，二姑娘饶命！”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求饶？祝淼淼看到她又在地上磕头，再磕下去头都要磕破了，伸手将她扶起，她感受到春兰的身子在发抖。

　　“……”看来原身以前没少给这些侍女们留下了阴影，她只好说，“不就是一件衣裳嘛，染色就染色了，下次注意就行了，别哭了。”

　　祝淼淼熟悉地拿出一方新帕子给春兰，说道：“擦擦脸吧！”

　　春兰颤抖着手接过，碧荷看着盆里的衣裳可惜道：“二姑娘，可惜了这件衣裳了，这可是你好不容易从大姑娘那儿抢回来的，可惜了。”

　　祝淼淼眼皮一跳，脸上的笑有些僵，转头对碧荷说：“你说什么？这衣裳是我抢、我抢姐姐的？”

　　碧荷点点头，说道：“对啊，半个月前，大姑娘在成衣坊定做的衣裳，二姑娘瞧见了，从成衣坊伙计手里好不容易抢回来的，后来还去别家铺子改成了二姑娘的尺寸。”

　　祝淼淼脸上仍笑着，嘴里却咬着牙说道：“姐姐怎么说？”

　　碧荷随口一说：“大姑娘和往常一样，什么都没说。”

　　“和往常一样？”

　　“大姑娘可能已经习惯了，”碧荷想起什么又说道：“我差点忘了，这些二姑娘都不记得了，二姑娘不怎么喜欢大姑娘，但很喜欢大姑娘的东西，什么珠钗玉饰啊，什么衣裳罗裙胭脂水粉之类的。”

　　那不就是啥都抢吗，又想到后面还抢了人家未婚夫婿，落得惨死的下场，祝淼淼心里泄了气，脸上也跟着丧了起来。

　　春兰听到碧荷说二姑娘“很喜欢”这件衣裳，又见二姑娘面色不善，春兰的脸吓得惨白，说道：“二姑娘，都是春兰的错。”

　　说着又要跪下来，祝淼淼反应过来，将她拦了下来，这怎么好端端地又要跪下了？她心里想着其他事，顾不上春兰，便叹气说道：“你先下去吧。”

　　春兰抽泣着说：“是。”

　　祝淼淼回屋冷敷了烫伤处，又重新擦了药，对碧荷说：“我想一个人在府上走走，你留在这里吧。”

　　碧荷还想说什么，祝淼淼已经转身出了屋子，只好说：“二姑娘早些回来，别太累着了。”

　　祝淼淼漫无目地走着，她从前抢女主的东西，想来女主一定不喜欢她，可那日她病好之后，女主还过来看望她，被她拒绝后女主看起来有些难过。

　　难道女主不讨厌她？祝淼淼想不明白，等等，女主该不会是有受虐倾向吧？她摇摇头，不可能啊，书中没说她有啊？

　　想来想去，祝淼淼决定将她从前抢女主的东西都还给她，钗环饰品之类的，她可以直接还回去，像是胭脂水粉、衣裳之类用的穿的，她再去买回来便是。

　　听碧荷说话的意思，她可没少从女主手里抢东西，回去她一定要好好问问碧荷。

　　“咚——”

　　祝淼淼揉了揉额头，她想事情想得出神，不小心撞到了树上，还好她走得慢，不怎么疼。

　　“你没事吧？”

　　祝淼淼放下手，向前看去，是几个陌生脸庞的人，都是些壮年男子，皮肤黝黑，正蹲在地上，被她撞树吸引了目光，全都看向了她。

　　看他们的穿着不像是府上的人，他们的衣裳看起来有些脏污，鞋底都沾满了泥。

　　刚才喊话的人走到她面前，问道：“姑娘，我们可以开工了吗？”

　　他听闻府上有官差来办案，手里正干着的活都被停了下来，等了半天，才看见这位姑娘过来了，想着是来让他们开工的，没想到她一头撞到了树上。

　　祝淼淼朝他身后的人望了过去，又把视线放到面前的人身上，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强忍着笑。

　　“……开什么工？”

　　男人说道：“填池子啊，我们一大早被袖舞姑娘招过来，正干着好好的，就被喊停了，一大帮子人在这等了许久也没音信，今日要是干不完，可就拖到明天了，看您像是主家的人，就过来问问。”

　　“池子？后院那个池子？”祝淼淼说道，既然是袖舞让人过来的，想必填池子是她娘亲的意思，大抵是因为她前些日子落水了。

　　“对，没错，姑娘我们能开工吗？”

　　祝淼淼想着去后院看看，要是池子没填多少，就不用继续了，再说她落水只是意外，用不着费功夫填池子。

　　她说道：“我去后院看看。”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想到也许这位东家是想要监工，便点头带路。

　　祝淼淼跟在他后头走，到了后院，那男人在院门口停下，对她说：“池子抽了水，路上有些泥泞，姑娘走路慢着些。”

　　“好的，知道了。”

　　确实如男人所说，后院的地上满是污泥，有的地方甚至被踩出了泥坑，原本后院看着赏心悦目，每隔几日会有人专门打理，如今靠着墙边的花朵上有的打起蔫儿，有的沾上污泥，全然没了赏心悦目。

　　而原本的池子中的水被抽空了，土也填了一半。

　　男人看到她四处监察，说道：“姑娘，我们干了一上午丝毫没有停歇，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能完工了。”

　　祝淼淼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快完工了，她只好说：“不错不错，辛苦了，继续填吧。”

　　动起工来满是灰尘，她正准备走，刚转身就在院门口看到了袖舞，袖舞也看到了她：“二姑娘怎么来这里了？”

　　“方才路过后院，想着过来看看，我已经让他们开工了。”

　　袖舞点点头，她本是来让他们开工的，听到祝淼淼这样说，便和她一起往回走，祝淼淼说：“这后院池子填上了，到时候这么一大块地空着，难看得很，以后要在上面种些什么吗？”

　　袖舞说道：“姨娘说想在上面种些瓜果蔬菜，以后也能吃个新鲜的。”

　　祝淼淼脑中灵光一闪，对袖舞说：“要不让我种吧，整日里待在屋子，快闷死了，种种蔬果也能解解闷。”

　　她想的是说不定这样她就能偏离恶毒女配的设定，变成种田系女配角。

　　袖舞有些不解，说道：“这……二姑娘怎么忽然想种菜了？况且种菜的人已经挑选好了，姨娘应当也不会允准二姑娘如此劳累的。”

　　“娘亲那里我去说，请的专人让他回去吧。”

　　“……是。”既然二姑娘都这样说了，袖舞也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

　　祝淼淼从吕姨娘屋里出来，天色已有些晚了，她好说歹说，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吕姨娘才松了口，允许她在后院种蔬果，随之而来的是吕姨娘大半天的叮嘱。

　　回到自己屋子，碧荷急着跑到她身边，担心道：“二姑娘去哪了，到了饭点，到处找不见二姑娘？”

　　祝淼淼忽然想起自己忘记让人带句话回来了，便说道：“我去娘亲那里了，已经用过饭了。”

　　碧荷松了口气：“二姑娘吃过就好，汤药还在炉子上温着，我先服侍姑娘沐浴更衣吧。”

　　“好。”

　　*

　　晚间，若桃干完活回到侍女屋子里，拿着木盆准备去打水洗脸，快走出屋子的时候，看见春兰坐在床上一动不动，仔细一看，她手上拿着一方帕子，正看着帕子想事情。

　　若桃脸色一变，手里的木盆掉在地上，走到春兰面前：“这是二姑娘的帕子？”

　　春兰眼角含泪点头：“今日我将二姑娘的衣裳洗坏了，二姑娘什么都没说，但是我看二姑娘的脸色不太好，应当是生气了。若桃姐姐我有些害怕。”

　　若桃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同样的帕子，春兰瞬间睁大了眼睛，将两方帕子作了比较，看清是一摸一样的帕子，说道：“若桃姐姐怎么也有这帕子？”

　　“今日我给二姑娘端汤药，不小心弄洒了，全、全洒在了二姑娘身上，烫了二姑娘。”本来不该若桃去端药的，只是往常端药的侍女着凉了，她才去的，没成想竟犯下如此大祸。

　　“若桃姐姐……”春兰哭出了声，泪流不止。

　　若桃比春兰年岁大一些，强装作镇定，但说话间透漏出害怕：“没事，别怕，大不了一死，死就死了！黄泉路上咱们也有个伴！”

　　说罢俩人抱头痛哭，以致整夜都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