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胡萝卜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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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晏别电话，裴暄存进手机后念头一转，又去微信搜了这个手机号。
微信名是月饼，头像竟然也是一块贴着哭哭表情的月饼，有着点不符合这人风范的可爱反差。
“还是乖暄帅哥的帅。”裴暄嘟囔了一句。
他微信名是闪电的emoji，头像是赛罗奥特曼。
合起来当然是裴暄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坚信的使命。
--相信光！
赛罗奥特曼为了感化人类，在好友申请那栏填了“少年，我是来拯救你的地球的”。
--月饼在五分钟后拒绝了他的拯救申请。
裴暄立刻打电话过去兴师问罪，拨通不到一秒就被挂了，只能再去噼里啪啦申请好友：
我是你的邻居啊饼哥！！
这回月饼通过了，还率先发出了消息：刚以为是我朋友给我恶作剧。
裴暄马上就原谅他了。
看看看看，不愧是世草，这孩子多有礼貌啊。
赛罗奥特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觉得你朋友跟我会很有共同话题！我最喜欢的就是奥特曼了。
这倒是。晏别想，程鹏之和裴暄在某些方面还真是达成了惊人的一致。
比如奥特曼，再比如话多。
只不过程鹏之的话多是基于嘴欠，裴暄的话多是真的只是爱说话。
刚才裴暄加他时正逢程鹏之这脑子缺根筋的傻逼给他科普奥特曼族谱，晏别边写着物理题边偶尔发个嗯过去，正好来了个赛罗奥特曼顺手就点了拉黑。
......这两人要碰上，估计自己能清净会。
想着晏别就给裴暄发了个微信：你开学后去哪个高中。
赛罗奥特曼：一中啊，不过我明天得去考个试看能不能进零班，听说是考高一的内容不过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高一内容……
月饼：高二？
赛罗奥特曼：对啊没错，高二转学是不是挺离谱的？
赛罗奥特曼：我以前从来没转过学，没想到第一次转是在快高三的时候。
赛罗奥特曼：我同学他们都挺震惊的，我……
晏别也给他开了屏蔽。
如果裴暄真能进零班把程鹏之混熟，也算是造福了他。
他又给程鹏之发了微信：开学给你介绍人。
程鹏之一点都不介意自己说的一大段话没人回。
历史记载哥最帅：漂亮姑娘？漂亮姑娘？
月饼：不是。
历史记载哥最帅：好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历史记载哥最帅：每次都装得一副可不爱说话的样子，你小子心里蔫坏成什么样你爹爹我还不知道吗！！
懒得回。晏别不置可否，关上手机还没写两个字，刚刚定的闹钟响了。
今天计时不准。他把手下本应该在规定时间里写掉的最后一题勾出答案。
还真是浪费时间。
他干脆打开了裴暄的聊天框，犹豫了一下点开了他朋友圈。
如他想象的一样话多，一天少说三四条，还没开三天可见，估计是全打开了没遮掩。
-啊啊啊啊明天考试了，但哥很淡定jpg.
-丢！大！脸！了！！痛苦面具jpg.
-如果可以希望能和但丁来一场对话，真的很好奇这么伟大的书怎么写出来的。
-一觉醒来......啊好冷不想醒来！！！
......
总的来说挺有意思的。晏别承认，看着看着让人心情确实好了不少。
但也不妨碍他继续把裴暄往免打扰里放着。
一中比裴暄想象中的大得多，但也比裴齐河嘴里一直吹的母校旧得多，看得出几十年没有翻新了。
……门口“第一中学”四个字漆都快掉没了。
而且校门口连个鸟瞰图都没有！
“我进来了，”他茫然地给裴齐河打了电话，“恒创楼……恒创楼是哪一栋啊。”
“红色砖的那一栋啊！很醒目的！”裴齐河好像身在一个很嘈杂的环境里，得大声嚷嚷裴暄才勉强听得清，“你爹读书的时候最喜欢的一栋教学楼了！”
“我看看啊。”裴暄往左右两栋楼望了望，都是灰白的普通建筑，“爸你确定是红的？”
话音刚落，他忽然听到个大呼小叫且由远及近的喊声，疑似是喊他名字。
“裴暄……！裴暄！”
“哎哎这呢。”裴暄胡乱应着声四处张望，很快有个挺壮实的中年男人拍了拍他肩膀：“什么呀，这儿呢！”
“哎您好。”他赶紧鞠躬。
男人哈哈大笑地又拍了拍他的背，拍得裴暄想咳血：“我是零班的老师，姓胡，主任让我来领你去办公室考试。不认识路吧？”
裴暄诚实地点点头。
“那是，我们一中不是一般的大！”胡老师挺自豪地停止了背，一把拐进了两栋灰白楼中的其中一栋。
“……这是恒创楼吗胡老师。”裴暄不太敢信地凑近看了看纯灰白的墙。
他爸管这叫红砖？
“是啊，我们这唯一一栋红楼。”胡老师道。
行吧。
裴暄拱手敬佩。
胡老师领着他进了高二段办公室，里面只有两个男老师在，看起来年纪都挺大，裴暄一时间不知道哪个是主任。
看到他们，其中一个男老师站起身来，裴暄一瞅，瞅到了他挺出来的小肚子。
很好，这个显然就是主任了。
“啊，裴暄是吧。”主任笑盈盈地示意他坐下，“你说这闹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胡，年级主任。带你来的老师是零班物理老师胡永为胡老师，那个坐着的是零班班主任胡洋胡老师。”
……什么玩意儿三个胡？
裴暄立刻对三个人问好：“胡老师好胡老师好胡老师好。”
“不用惊讶，我们这片很多人都姓胡。”胡主任亲切地笑了，从桌上推过去一个罐头，“吃个黄桃罐头吗？”
“嗯胡主任是这样的，”裴暄说，“我先考试吧，考前吃我怕我对着试卷吐出来。”
“考试好考试好。”胡主任立刻朝班主任胡老师招手，“胡洋，拿物理英语数学的卷子过来。”
裴暄起身，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放在了桌上，“胡主任，那我先放这儿了。”
“啊？啊，没事没事，我相信你。”
话是这么说，胡主任还是乐呵呵地把他手机移到了茶几旁边。
裴暄被安排到了办公室一张空桌上考试，物理胡老师监督着他做。
没人跟他说要考多久，直接呼啦啦三张卷子摆到他面前，随便得像平常给学生听写单词。
裴暄心态一向好，先拿了数学扫了一遍就开始一路做了。
卷子挺难的，但都是高一学过的知识，他在之前的学校也做过不少类型题，所以一路还算顺畅。
写完整张，裴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也没问物理胡老师该不该停，直接拿起物理卷子开始埋头写。
这张就相对而言简单些，毕竟高一的物理题也难不到哪里去。裴暄三十分钟就差不多写完了，又回去把一道不太确定的题验算了一遍。
期间物理胡老师去了趟厕所，班主任胡老师过来瞅了好几眼，最后没人管他了，两个人都过去去和胡主任谈笑风生。
虽然选了理，但语文英语是裴暄的强项，所以他把英语放在了最后写。最后写完全部他算了一下，三科一共花了两小时三十分钟。
“胡老师胡老师胡主任。”他举起手，“我写完了。”
“……我就说八班那姑娘铁定和你们班王志强有一腿……”胡主任兴高采烈地抖着胖胖的食指说八卦，听了裴暄声音才连忙转头应道，“哎写完啦，拿过来吧！”
裴暄刚要过去，又被胡班主任喊住：“唉等等，你刚刚坐那位置抽屉里有答案，帮我拿过来。”
不是这也太信任他了吧。裴暄愣了愣，听话地一拉抽屉把答案拿了过去。
几分钟后胡班主任大手一挥很是激动：“数学一百一十二，物理一百零八，英语，英语很不错，一百二！这作文写得好啊，很多高级句型都很熟练......”
“啊？”
裴暄心却一下子钝痛。
他生活在一个语数英满分一百五副科一百的地区，这次自认数学这一份做得还不错，竟然能扣到一百一十多……而且他从小到大英语考试也没扣超过二十分的……
“嘿，这小子怎么傻了。”胡主任说着说着笑了，“三科都接近满分了还不开心啊？”
满分？
裴暄越听越不对劲：“主任，你们这满分多少啊？”
“三科都一百二啊。”物理胡老师道，“你们一以前学校不这样吗？”
并不……啊。
半个福建人裴暄十分茫然。
最后他被通知了开学直接进零班就被半赶着出去了，理由是三个胡老师还要商量一些重要的事。
裴暄合上门的一瞬间听到胡主任激动地开了口：“哎嘛我估摸着这小子要进了零班你们班那些小姑娘肯定又双眼冒红心……”
啊这个确实挺重要的，他承认，他也挺想听的。
今天雪小了不少，裴暄估摸着一中离家不近不远应该先去买个自行车什么的，干脆导航一搜拐了个弯去买车。
他找了家附近的一家店，进了门后里边走出来个穿着校服的男生，剃了个小平头长得憨厚老实。裴暄眼尖，一眼瞅到了那个和一中恒创楼贴的一模一样的校标。
“哥们一中的啊？”他问。
男生“昂”了声，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你也一中的？我没见过你啊。”
“我新转来的，”裴暄望了望周围几辆山地车，没看到什么喜欢的颜色，索性先和男生攀谈起来，“诶我高二的，裴暄，你呢。”
“我说呢，这么帅要是一中的我肯定见过啊！”男生憨憨一笑，伸手自来熟地揽住裴暄的肩，“我叫胡劲，零班的，开学了有空来找哥打球啊！”
怎么真的这么多人姓胡。
怎么不管南北所有男的只有他不打球……
裴暄这么想着，脸上却很是热情，“行哇哥们我也零班的，开学一块啊。你看看你给我挑个车？我刚搬来正需要辆自行车不然走路多不方便……”
“哎好嘞。”胡劲也特热情地带着他指来指去，“这辆四百，我觉得质量不错也挺酷的……这个，这个自己骑的款，你瞅瞅，还有绿的，这个六百……”
裴暄对那辆四百的颜色挺感兴趣，“红色那辆不错。”
“是吧！”胡劲挺自豪地示范般拧了把车把。
“就它了。”裴暄点点头，往胡劲背上拍了两下，语气十分亲切，“劲啊，那就三百卖我吧。”
靠，这人怎么回事……
胡劲立刻警惕地后退一步，“不可能的哥们，我这么卖我爹绝对砍得我见不着妈。”
“害这话不能这么说啊。”裴暄追上前试图拉进距离，“你看咱俩开学就是同班同学了，你便宜点卖我辆车也算是给我个见面礼吧……我和我爸刚搬来，着急用钱的地方挺多的，我不能……”
“行了行了行了，”胡劲很正直地打断他，“反正我是不卖，你找别人吧。”
裴暄叹了口气。
“这样吧，咱俩各退一步。”他竖起一根手指，“三百二，再饶我个打气筒。”
胡劲思考了一下，仍然正直地摇头。
裴暄又叹口气，作势遗憾地往外走：“好吧我不买了……”
“哎哎等等！”胡劲一咬牙，“行吧，你过来！”
……
裴暄如愿以偿地骑走了那辆红色自行车。
要不是怕还没开学就和同学翻脸，他能一下喊到两百，这都是方静玲女士给他从小耳濡目染灌输的教育啊。
心情很不错地骑到楼下，裴暄刚准备把车停到一边的棚子里，猛地发现那已经停着辆和自己车款式一模一样的自行车，只不过是蓝色的，看着旧了点。
“靠，胡劲店里车批发的吧……”他嘟囔了一句跳下座，把车推到那辆同款旁边。
一红一蓝，跟情侣车似的。
可别是个女孩子跟他撞了，不然多尴尬。
楼门吱嘎一声开了，晏别单手扣着手套的扣走下楼梯，而后径直闷头走向车棚。
“晏别！”裴暄抬手朝他打了个招呼，待后者抬眼看向他后他立刻道，“你看你看，我今天刚买的车一回来就跟人撞款，还撞了个情侣色……这车是我们楼里的人的吗？”
当然是了。
“嗯。”晏别扣好了扣子，从兜里拿出一小串钥匙开了那辆蓝色车的锁。
裴暄目瞪口呆，“你的啊。”
“不然谁的。”晏别把车推出棚，“走了。”
“哎等等，”裴暄立刻抓住车的后座，“你告诉我你这车买了多少钱？”
晏别没有多思考，这辆车的来历他记得很清楚：“同学送的。”
我靠。裴暄松了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早知道应该跟胡劲混熟了再去买车的！
心下后悔是后悔，嘴上也不忘问候一句邻居：“所以这么冷的天你去哪儿啊？”
说话间白气从他嘴里冒出来一串串的像抽烟似的，裴暄哈了两下觉得颇为好玩。
晏别却没功夫看着他的弱智行为，淡淡说了句“有事”腿一蹬地，跨上车一骑就是五米远。
啧你最好是真的。
裴暄对此敷衍行径愤愤不平。
也不知道晏别一天天在忙些什么，再正式见到他已经是一中零班提前开学那天了。
说是正式，是因为晏别期间敲过一次他家门问他书看完没。裴暄原本打算和他一块去还书，但这特立独行的月饼哥冷酷地拒绝了他，说自己顺道有事去做。
......言语中隐隐约约透露着对这种“接小孩上下学”行径的嫌弃。
开学那天没再下雪，路面干净一片也不打滑，于裴暄来说是个很神清气爽适合晨跑的天气。
于是按照在南方的习惯，他特意提前半小时起床下楼跑了一会儿，然后一边困一边跑到西街，勉强睁着眼寻找早点摊。
“哎那个崽，豆腐脑食不食啊？”一个摊位的阿姨估计看出来他饿得不行，扯着嗓子主动招呼道。
“食！”裴暄压根没听清也没仔细看，一屁股坐在摊旁一个椅子上，也没管桌子脏不脏就趴了下去，“妈的，困死老子了。”
“......你可以看看这桌有没有人。”
裴暄猛地掀开眼皮抬头，直接对上了晏别那张冷美人的脸以及一旁戴着眼镜长得贱贱的男生。
再一看，桌上已经摆了两碗冒着白气的豆腐脑，雾气在空中氤氲交织在一起。
他倒是松了口气，笑嘻嘻道了个歉，脸上两颗痣在晨光底下亮亮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困了没看到。”
“老晏这谁啊？”程鹏之好奇地看了看裴暄，转过身一个劲用胳膊肘捅晏别，“怎么还有你认识我不认识的人啊？”
晏别伸手按住他，脸上写着不耐烦三个字，“自己问。”
程鹏之就等着这话呢，隔着桌子和裴暄打了个招呼：“哎哎哎帅哥，你是我们学校的？”
“啊我转学来的。”裴暄的豆腐脑上来了，他郑重朝阿姨道了个谢把阿姨逗笑了才又转向程鹏之，“我进的高二零班，叫裴暄，日子旁的暄。”
“哎巧咯，我也零班啊，”程鹏之笑了，“我叫程鹏之，名字挺霸气的吧？实际上我是我们班吊车尾，废物一个。”
一中是本市最好的学校了，能进零班本身就很不错。裴暄深谙这种学霸的自谦。
一碗豆腐脑的时间，两个话多的很快就聊起来了。程鹏之给他科普了一中的分班制度--零到十班是理科，十一班到十五班是文科。零班是理科班第一梯队，十一班是文科班第一梯队，其他班随机打乱分配。
“你们还没实行选科制度啊？”裴暄有点吃惊。
还好他选的物化生正好是全理，不然得重补高二上册整整一学期功课了。
程鹏之摇头，“市里挺多学校选科了吧，不过一中一直只推行全理和全文，这样拔不拔尖明显得多。”说着他来了兴趣：“哥们儿肯定是开学前有考试才能进的零班吧？你考得怎么样啊？”
裴暄斟酌了一下怎么回答。
这个分数对他来说是挺满意的了，整个高一他就没考过这么接近满分的时候。但卷子简单，一中又是本市很好的学校，自己这分估计啥也不是......他最终决定不臭屁显摆。
“不太好。”他痛心地摇摇头，“也是个吊车尾。”
“太好了！”
程鹏之忍不住激动地一拍他，见裴暄一脸诧异，又被一旁晏别无语地扫了一眼连忙解释：“终于有人跟我一起拉班级后悔了我实在太高兴了你别介意......”
啧。晏别收回目光，佩服于程鹏之的天真。
程鹏之是初中成绩好，与一中签了协议后破格进了零班，虽然到高中成绩不行了但也一直能在里面苟活。至于裴暄，反正晏别是不相信一个看意语原著且能考进零班的，会是个拖后腿的学生。
别的不说，单看裴暄两天读一本纯外语大部头书的阅读速度，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简直和看母语一样通畅。
“对了，你们功课上的进度怎么样？”晏别喝光了豆腐花抬头，正好听见裴暄端着碗面对程鹏之，边小口小口吹着边问。
他像是很怕烫，豆腐脑上方的雾气都被用力吹散了，有的飘上他额前的一点碎发，一片亮晶晶的棕。
“别凉了。”晏别忍不住开口。
裴暄转过头，有点意外晏别和他说话，但仍然笑眯眯地点点头，又回身专注地等着程鹏之的回答。
晏别发现这人和别人交流很认真，不管怎样都会专注地直视着别人听与说，没有丝毫敷衍的成分。
和他完全相反。
“这我得想想。”程鹏之抓了抓头发冥思苦想，最终还是放弃了直接向晏别求助，“老晏你记得吗。”
裴暄又看向晏别。
倒也不必这么专注。
“语数英物理都是人教版必修三开了个头，其他科都是必修三上完。”他道，提了书包站起来，“你俩走不走，迟到了。”
“哎等等我！”裴暄顾不上烫了，一鼓作气灌了下去跳起来，又想起了什么颓然坐下，“你们都骑车啊，我跑过来的还得回家骑......”
他也不知道时间过这么快......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程鹏之急得一把拉起裴暄，“那什么裴暄，你骑我车吧我让老晏载我就行。”
晏别冷冷扫了他一百七十斤的身材一眼，断然拒绝：“不。”
胡劲送他这车还不到一年，他不可能让它在今天阵亡。
“那你载裴暄！”程鹏之怒吼一声，不由分说把裴暄推到他旁边，自己拎着书包奔向心爱的铁血坐骑。
两个人在原地沉默地看着他笨重又轻盈的步伐。
“那就谢谢晏哥了。”裴暄率先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
晏别本来真的不想管的。
程鹏之想管闲事那是程鹏之自己的事，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不过裴暄这声“晏哥”叫得顺嘴，他扬扬眉没拒绝，推了车过来默许裴暄上去了。
裴暄轻，两人车又骑得快，等紧赶慢赶进了教室还有三分钟才上课。
晏别一进去就到最后一排趴下睡了，裴暄犹豫了一下，等走得慢些的程鹏之来了才进教室。
“哇......”裴暄惊奇地看着周围，单人单桌上很多稀稀拉拉的学生，但没有一个人有翻开书的意思，“你们没早读吗？”
程鹏之气喘吁吁揽着他的肩走向教室后面，“有，有啊，但是现在整个学校就高二高三两个零班上课，一个老师都不会来巡......”
他和后门的班主任对上了目光。
“......的。老胡你怎么来了！”程鹏之瞬间炸得一把扒拉开裴暄，冲到座位上迅速坐下。
呃。
没座位的裴暄尴尬地背着书包立在原地。
满教室都看过来，他觉得自己好像个傻逼。
胡洋倒是没责怪他，走到程鹏之桌子前悄声说了句什么引得后者哀嚎不止，又走过来拍了拍裴暄：“初犯啊，下不为例，你就坐晏别和程鹏之中间那桌吧。”
“啊好的胡老师。”裴暄乖巧地点点头，赶紧低着头走过去坐下了。
——已经有好几个女生循声对他悄声议论了。
好在胡洋吼了句“干什么呢不早读啊”又把她们给吼得猛一扭头狂读，裴暄这才松了口气很臭屁地想，乖暄帅哥真是到哪都魅力不减啊。
“对了裴暄，”胡洋想起了什么，又对他道，“跟我来办公室领个课本。挺多的，就让......”
程鹏之满怀希望地抬头看胡洋，满脸写着“我不想早读让我去吧”。
“......让晏别帮你吧。”胡洋笑眯眯地盯着程鹏之，“程鹏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背课文，过会我会让你们先老师抽查你的。”
裴暄正竭尽全力遏制住自己狂笑的欲望来巩固十年功德，晏别忽然站起身踢了踢他的课桌，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低说了句：“走了。
——“要笑出去笑。”
行。裴暄立刻朝胡洋鞠了一躬跟着晏别出了教室，刚走没两步马上不管那十年功德了，蹲在地上疯癫地一通狂笑。
晏别对胡洋和程鹏之之间的爱恨情仇已经习以为常，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精神失常的脑残笑了一会，率先迈步走向办公室的方向。
“等等我等等我。”裴暄忍着肚子痛追到晏别旁边，突然觉得很不对劲，“哎我发现我遇到你之后老说一个词。”
晏别反应过来：“等等我？”
“bingo！”裴暄打了个响指，以一米七八的身高试图勾到晏别的脖子，“哎，商量个事儿啊。
“下次去哪的时候，真的等等我呗。”
这人说得挺诚恳的，晏别不自然地甩开他胳膊，随口“嗯”了声。
“......我尽量。”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胡萝卜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