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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年年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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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锦星还在苦恼怎么拿到那张布条,只见旁边的阮月已经起身边脱外套边往河边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伸出手拉住了阮月,语调急促:“姐姐,你要去干什么?”
“拿线索啊。”阮月一脸理所当然。
岑锦星立即明白了她的意图,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声音也因为震惊变得有些磕磕巴巴的:“姐,姐姐,你该不会是想……直接下去吧。”
阮月淡定地点了点下巴,“嗯。”
“这河看起来这么深呢!”岑锦星用手在自己腰间比划着。
“没事的。”阮月安抚般轻拍了两下她的手,示意她松开,“别担心。”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岑锦星用力地摇头,怎么都不肯松手。
阮月面露疑惑,“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说实在的,没有可供打捞的工具,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过尽管雨林的气温还算舒适,但如果浑身湿透了还是会感冒的。
“姐姐要不算了吧,我们也不是非要拿到这张线索不可。”岑锦星好言劝道。
“既然节目组将这条线索设置在难以取得的河底,肯定很重要。”阮月理性地同她分析,也间接表明了自己的坚持。
“我知道,但是线索肯定还会有很多的,我不想让姐姐去冒这个险。”岑锦星轻晃了几下阮月的手臂,声音听起来软软的,“算了吧姐姐,好不好?”
她眼底的恳求和撒娇的举动让阮月眸光都柔和了许多,空着的那只手指蜷了起来又缓缓张开,默然片刻后才低声道:“可是小岑,姐姐想早点带你回家。”
阮月的眼神中含了些岑锦星看不懂的情绪,她的心里忽地闪过一种奇异的感觉,手间的力道不自觉地松了几分。
就仿佛是要透过这句话告诉她什么一般。
“我很快就回来。”阮月借机抽回了自己的手,在岑锦星没反应过来前,快步走到河边直接跃了进去。
“姐姐!”
等岑锦星回过神来发出惊呼时,阮月已经趟至了正中央的位置,半个身子都泡在水中,弯下腰稍一用力就将布条扯了出来,但还留了一小截在石头下,不过没有印什么,并不重要。
剩下的那一截上面只写了很简单的两个字——北边,但这种划定了方向的线索已经十分有用了。
“姐姐,快上来。”岑锦星慌慌张张地翻出毛巾,朝几步之遥外的阮月伸出了手。
阮月眉眼微弯,抬手握住了那白皙柔软的小手,轻声道谢:“谢谢小岑。”
“你这样要是着凉了怎么办!”岑锦星语气中满是担心和焦急,替阮月擦拭着湿漉漉的身子,压根没有心思去管究竟拿到了什么线索,“姐姐你快去换衣服。”
她推着她就往回走。
那神情和口气都不算好,甚至有点奶凶奶凶的,可阮月丝毫没有介意的意思,反倒是勾着唇角,眼角眸间皆是笑意,任由她给自己擦着头发推着自己向前走。
“没那么严重的,别生气了。”阮月把手间的布条递给她,哄道,“要是运气好再找到其他的线索,我们不就可以早点回去了吗?”
“你先去换衣服。”岑锦星把阮月的背包塞到她怀里,眉头仍是拧紧的。
阮月一手环着包,一手握着毛巾擦拭着发顶,含笑揶揄道:“小岑这么紧张是怕我的粉丝会骂你吗?”
“我哪有!我明明……”岑锦星下意识就出声反驳,可话到了嘴边又突然停住,咬紧了下唇好一会才道,“姐姐是这么想我的?”
“没有,逗你的。”阮月忍不住捏了下她委屈的小脸,温声道,“你不是知道吗,做我们这一行的经常要拍反季节的戏份,姐姐没你想的那么娇弱和金贵。”
说着朝无人机招招手,把毛巾遮在了摄像头上面,才拿起衣物准备去树林中换衣服,离开前还不忘嘱咐道:“小岑帮姐姐烧点水好吗?喝完热水姐姐就真的没事了。”
岑锦星沉默地点了点头。
阮月这才去不远处换衣服了,她则是翻出小奶锅把矿泉水倒了进去,蹲在火堆旁盯着里面逐渐冒起的小泡泡,眼底跟着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真的不是她的错觉,阮月对她的确过于熟稔和亲密了。
如她所说,是因为她很像她妹妹吗?
等阮月回来就瞧见岑锦星出神的模样,连锅子在火上来回晃动都没有注意到。
她快步走过去掀开无人机上的毛巾包住手柄把锅子拿开,微蹙着眉头说:“想什么呢?锅要是不小心翻到你身上了怎么办?”
“啊?”岑锦星茫然地抬起头,瞧着呆愣愣的。
阮月轻叹一声,把锅子放在一旁挨着岑锦星坐下了,有些无奈地说:“我说让你小心一点。”
“噢……好。”岑锦星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一看压根就没听见阮月刚才说了什么。
阮月觉得好笑,端着小奶锅拿勺子小口小口喝着热水,顿时感觉身子暖和了不少。
她并非真的不怕冷,只是不想错过线索,也不想让身旁那个自觉替她烘烤衣物的人涉险。
等到阮月喝完了水,衣服也都烘干了以后,岑锦星帮她一一折好放进背包里,两人拿着指南针继续上路了。
一路上没再看见其他的线索,也没有遇见另外两队的人,倒是好运地又找到些可以吃的野菜,晚餐就用它们来熬汤喝。
两人现在已经算是比较默契了,天快黑时都不需要分工,找了个合适落脚的地方,一个负责搭帐篷,另一个就生火煮野菜,顺便再烧点热水。
吃饱喝足简单洗漱过后,两人赶了一天的路也都累了,早早地准备休息。
有了前一晚的经验在先,不再需要有人守夜,只不过打着手电铺睡袋的时候,岑锦星似是纠结了许久,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姐姐……你晚上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阮月手间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几分诧异和意外。
“这里晚上很冷,你白天又泡了水,我怕你会感冒……”岑锦星细声细气地解释道,掌心里的睡袋被攥得变了形。
直播间内是不看见帐篷里的情况的,但并不影响她们听见声音后暴躁的心情。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姐姐快拒绝!姐姐不可以!】
【昂队!哒咩!NO!】
【岑妲己你不许勾引我们家姐姐!】
【呜呜呜呜,姐姐不要啊,这只狐狸她不安好心!】
【我现在心里只有四个大字:完了完了!】
【当代妲己,现世白莲!你想对我们姐姐做什么!】
与此同时一声轻笑回响在帐篷内,清冷的声音染上了柔和的温度,欣然答应道:“好,谢谢小岑。”
心碎的声音落了满地。
睡袋不大,仅供一人使用,两个人一起睡只得侧着身子,且还会紧紧贴在一起,近到足以清晰地感受到另一个人呼吸,以及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阮月的身上带着一股冷冽的淡香,不知道是洗发水沐浴露还是洗衣液的味道,很好闻,背对着她的岑锦星忍不住轻轻嗅了嗅。
“会不会觉得挤?”
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岑锦星一跳,呼吸都跟着一窒,难受得她整张脸瞬间就憋红了,耳根还带着极浅的热意。
其实两人身材都很苗条,岑锦星更是称得上纤瘦,所以一点都不挤,只是实在太近了,特别是阮月转过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尽数扑打在了她的颈部,激起阵阵颤栗。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但岑锦星已经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心里随之咯噔了一声。
她该不是对阮月……
“睡着了吗?”
久未得到回应的阮月又轻轻地问了句,岑锦星心里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干脆放缓了呼吸装睡,注意力却集中在了身后。
帐篷里安静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在岑锦星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当真有些犯困了时,头顶忽地搭上了一只微热的手,极轻地来回抚摸了两下,然后她听见阮月比平日里更温柔的、低得仅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缓慢又缱绻地说:“晚安,年年。”
岑锦星整个人都怔住了,但还是努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惊涛骇浪,让自己的呼吸声维持正常。
不过心跳已经快得出卖了她,猛烈又慌乱,也不知道收回手重新背对她的阮月会不会听到。
为什么阮月要叫她‘年年’?
这个‘年年’又是谁?是阮月口中所说的那个和她很像的妹妹吗?
所以阮月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才对她这么特别吗?
一时之间岑锦星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庆幸自己被当成了一个对阮月很重要的人的替代品。
难过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仅仅是因为把对别人的感情暂放在了她的身上。
忽而岑锦星想起了那首被她循环过不知多少遍,已经可以将歌词倒背如流,甚至深深刻在脑海里的阮月作词作曲的那首歌。
如果将主歌部分的每一句歌词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
年年你还好吗,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