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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守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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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锦星可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了“妲己”的美名,只是好心情得一手握着手电筒,一手牵着属于另一个人温软的手,微弱的光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阮月眼露无奈,但也没说什么,仅是继续在营地附近搜寻着。
终于在岑锦星觉得腿都走酸了时,她倏地停了下来,熟练地拿匕首割掉一大把不知名的植物。
“姐姐,这是什么啊?”岑锦星凑在她身后,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一种驱虫草。”阮月言简意赅地回答,然后领着岑锦星往回走。
来的时候七拐八拐的,岑锦星早就晕头转向,十分诧异阮月的方向感居然这么好,不光路引得准确无误,甚至还走了更近的路回到了营地。
帐篷前火苗跃动,都还没灭掉。
阮月先将草药烘干了些,才把它们折成好几段扔进火堆里。
一股淡淡的味道飘散开来,闻着并不刺鼻,反倒让人觉得有点舒服,连带着本不重的困意都升了起来。
岑锦星打了个哈切,脑袋一垂一垂的,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她下一秒就直接栽进火堆中去了。
“小岑,你快去睡吧。”阮月托了一把她的头道。
岑锦星努力睁大眼睛,里面盈着几分不解,“姐姐你不睡吗?”
“雨林中情况不明,我怕夜里会有危险,想守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阮月用树枝拨动着烧得不算均匀的木料,轻声回答道。
“还是我来吧。”岑锦星搓了搓自己的脸,强打起精神来,“姐姐比我辛苦多了,应该姐姐先去休息才对。”
“这个时候就不怕了?”阮月支着下巴看她,语气里明明含着打趣,却处处都透着万种的风情。
岑锦星脸色微红,摩挲着发烫的耳根细声道:“……姐姐的安全和身体比较重要。”
“没关系,去睡吧。”阮月的嗓音重新变得强势,周身的气场跟着给人带来压迫感,是不容置辩的意思。
大抵是经过了一周多从早到晚的相处,岑锦星已经大致摸清了阮月的性子,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地同她打着商量:“姐姐要不我们换着来吧,你先睡,后半夜我再叫你好不好?”
见阮月有拒绝的意思,岑锦星立马双手合十小声拜托道:“姐姐一直在照顾我,本来我就帮不上太多的忙,如果我还什么事都不做,不就成了拖油瓶了吗?姐姐你的粉丝会骂我的。”
见此情景弹幕再次飘过密密麻麻的省略号。
【这是小白莲直接晋升为茶艺大师了?】
【到底是从哪个茶园逃出来的?茶气满满啊!】
【不要当着姐姐还有我们的面,光明正大说我们坏话!】
【不错不错,这当代妲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尽管看得出来是为了我们姐姐好,不过这茶言茶语真的忍不了!看我一根手指头掀翻这杯茶!】
阮月默然片刻后还是做出了让步,“换班可以,但你先睡,你没有户外经验,我怕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应付不了。”
当着数不清的观众的面被这么直白地瞧不起,换个人早就羞愧难当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可就像弹幕所说,岑锦星对自己还是有最基础的自知之明的,所以欣然同意了。
“好,姐姐说话算话哦,这么多人看着呢。”她不太放心地说。
阮月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但也足以让岑锦星安心了,她道过晚安便麻利地钻进了帐篷里,争分夺秒得多睡一会。
火光稍暗了些,阮月时不时捡起一两根脚边的树枝扔进去,暖色照应在她白皙的脸上,并没有让她的表情显得温暖些,反倒是更加冷了,令人感觉压根无法接近。
谁都能看出来她心事重重,却无人知晓究竟是在想什么。
夜色渐浓,在看直播的观众都困了,见阮月突然起身还以为她会去叫醒岑锦星,正清醒了点想看看会不会再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却瞧见她轻手轻脚地进了帐篷后就再没出来。
这是睡了?
不是说好要轮流守夜的吗??
众人惊愕的同时大失所望,那些熬不住的直接挂着直播也睡了,等到她们再醒来的时候,原本黑漆漆一片的屏幕已经大亮,画面里还有两道在赶路的身影,但这次竟然是岑锦星走在前面,而阮月的样子像是……在追?
什么情况?
她们就睡了会,中间到底错过了什么?
“小岑,慢点走。”阮月破天荒得好声好气地说话,“走太快了晚点会觉得体力不支的。”
岑锦星冷着小脸撇过头不吱声。
“我没叫你是因为发现这里危险系数并不算高,想让你好好休息这样今天才会有精神去找线索。”阮月解释道,“而且我昨晚也很早睡了,如果有问题我肯定不会这么做,不是吗?”
岑锦星还是不愿意理她,气鼓鼓的一张小脸像是塞了两颗大大的冬枣。
“小岑。”阮月一把拉住岑锦星的手,放软了语调哄道,“别生气了。”
说实话,阮月的确是为了她好,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没有生气的理由,只是莫名觉得委屈。
“……姐姐是不信我么?”
阮月轻叹一声,摇头否认:“我没有不信你,原因我刚才已经和你解释过了不是吗?”
岑锦星抿了抿唇,“我还以为姐姐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小岑,守夜是为了确保安全,既然发现没有什么隐患,自然就不需要守夜了不是么?”
阮月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落在了岑锦星的头上,很轻很慢得来回抚摸了几下,表现了从未有过的耐心和好脾气。
“我不是万能的,不能保证在这种环境下可以保护好你,你得自己养精蓄锐保持最好的状态,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未可知的事情,也能照顾好自己。”
这已经不是岑锦星第一次在阮月眼中看见那种眼神了,她整个人一怔,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藏在心里许久的疑惑:“姐姐,你并没有义务要照顾或者保护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闻言所有人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啊啊啊啊!她们也想知道!
而阮月眼中只有那张明艳的容颜,声音连同她的表情都柔和起来,凑到岑锦星的耳畔低语道:“一开始只是觉得和你很有缘分,后来是觉得很喜欢你这个小朋友,像我妹妹一样。”
直播间都炸了,嚎叫着想知道阮月到底说了什么,但岑锦星却怔住了,胸腔快速起伏的同时,又觉得心虚。
她欲言又止,想告诉阮月自己的字根本就是模仿她的,可顾及着摄像头怎么都说不出口。
阮月见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瞧着十分纠结,低低地笑了声,宽慰道:“别想太多,要相信自己是值得的,也不需要像别人那样把我神化了,就把我当作是稍微年长一些的姐姐就好。”
在嗓子里打了几个转的话终是被咽下,岑锦星愣愣地望着神色认真又温柔的阮月,鼻子止不住地发酸。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她是值得的。
在岑锦星眸中氤氲的水雾滑落前,阮月不着痕迹地往旁边走了一步,替她挡住了无人机的镜头,低声道:“我们快走吧,这次的线索应该不太好找。”
岑锦星的脑子乱糟糟的,也没听清身前的人究竟说了什么,还是阮月看她一副回不过神的模样,神色无奈得再次牵起她的手,引导着她往前走。
今日天气还算不错,没有下雨,也没有烈日,雨林中静悄悄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或是风刮过植物的响动,剩下的只有两道步伐一致的脚步声。
走了很久都毫无所获,根本不知道节目组会将线索放在哪里,恰巧隐约听到水流潺潺的声音,阮月干脆领着人顺着这声找过去,打算在河边休整一会。
在一大片杂草丛中有一处平地,阮月就在这停下了,旁边的河水挺清澈的,都能将底部的沙石看得一清二楚。
她取了一锅水生好火把洗净的金樱子放了进去,等待果实煮熟前她拆开一包压缩饼干递了半袋给岑锦星。
赶了这么远的路,岑锦星早就平静了下来,但她仍然不太敢去看阮月,避开那双清冷的眸子将视线落在别处,小口小口啃着手中干巴巴的饼干。
忽然她的动作一顿,惊讶地指向河中央向阮月确认道:“姐姐你看那里,石头下面压着的布条是我们要找的线索吗?”
阮月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浅蓝色的布条随着河水的流向上下浮动着,依稀能瞧见上面的确写了字。
“小岑的运气果然很好。”阮月的嘴边勾起一抹弧度,间接肯定了她的话。
尽管正式出发后才半天就找到第一个线索,但同时也有一个问题——
这条河又深又宽,且流速并不算慢,要怎么样才能拿到位于正中央底部被大石头压紧的布条?
不知道节目组究竟是如何做到把线索放到那个位置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