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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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蓝高中门口，一个头发短到贴头皮的青年倚在摩托车上盯着校门看。他身边站着个粉色头发女孩，嘴里叼了根烟，眯着眼睛打量路过的学生。
女孩深吸了一口烟，吐出一片雾后说：“光他妈看有什么用？这帮穿校服的孩子长得都差不多。走啦，进去找。”
短发青年皱起眉，“你以为这是澡堂子，想进就进？你觉得保安会让你进吗？”
女孩嘟了嘟嘴巴，“我他妈又没上过高中，我初中肄业，谁他妈知道高中这么多事。”
短发青年没回女孩，继续盯着门口看。
好一会儿后，女孩再次抱怨：“不行就找人问问，干在这等着也不行，叫魏愠是吧，我去问。”
短发青年一把拦住女孩，“再等等。”他微低着头，眼底透露出在市井摸爬滚打多年才有的精光与浑色。
女孩抽完烟，开始嚼口香糖，就在她把一块口香糖快嚼没味了，准备换第二块时，一个穿着青蓝校服的矮个学生走了过来。
“请你们不要堵在学校门口，会影响到交通，如果要等学生，请去那边转角空地等。”矮个学生指了指远处的一片空地。
女孩呸的一声把没味的口香糖吐在地上，歪嘴笑了笑说：“我们想在哪就在哪，关你屁事？”
矮个学生注视着地上的口香糖，认真地说：“不要乱扔垃圾，垃圾桶就在你旁边。”
女孩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直接掩嘴咯咯笑了起来。
矮个学生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低头捡起口香糖，包好后，扔到了女孩身旁的垃圾桶里。
“认识魏愠吗？”短发青年上前一步问道。
矮个学生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看着短发青年问：“你找他干什么？”
短发青年眸光一闪，从矮个学生的口风中，他确定了魏愠果真在眼前这个学校上学。青蓝，A市重点高中，很好。
“我们是他朋友，找他有点事！”女孩说。
矮个学生看着女孩，眼里泛起一丝怀疑。
“不是朋友，”短发青年沉声道，“是亲戚，远房亲戚。”
他们的样子绝不可能和魏愠是朋友，这样的谎言马上会被戳穿，反而说是远方亲戚倒有几分可信。
矮个学生沉吟不语，似乎在推敲短发青年的话。
“闫磊！”
矮个学生听到有人叫他，转身看去，看到裴星秀正站在他后方。
闫磊问道：“怎么了？”
裴星秀说：“老师在找你，在教师办公室，你过去一下。”
“是李老师吗？”闫磊问。李老师是他的班主任。
“对。”裴星秀说。
闫磊回身又对摩托车旁的两个人说道：“你们不要堵在这里，请尽快离开。”说完他便转身回了学校。
短发青年按兵不动，沉着地打量着忽然冒出来的裴星秀，粉发女孩抢先道：“诶，这个同学，你认识魏愠吗？”
裴星秀的视线落在短发青年身上，审视地看着对方一阵，忽然开口说：“如果你们不离开，我马上报警。”
粉发女孩一愣，她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这个看起来乖乖的，结果张口就要报警的人，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短发青年倒没那么吃惊，他噗嗤一笑，歪着脖子对裴星秀说：“看来认识。”
粉发女孩反应了过来，尖着嗓子说：“小宇，这你都能忍？快动手揍他啊！”
被唤作小宇的短发青年没动，他按下女孩，又看了会裴星秀，然后拉着女孩转身上了摩托车。
女孩还在那张牙舞爪说要揍裴星秀，短发青年则毫不犹豫地启动车子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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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星秀敲了很久门，门才被打开。
魏愠开门后见是裴星秀，本就皱着的眉头纹路更深了。“你来干嘛？”他问。
裴星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机递给魏愠，“你没去学校。”
两人分开那天是周六，隔天周日，今天是周一。魏愠没去学校上课，也没去拿手机。
魏愠接过手机，不悦道：“我明天就去学校。”
魏愠说完准备关门，裴星秀则用手撑住门，“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人在附近转吗？”
魏愠抬眼看裴星秀，眼里满是不难烦。裴星秀来之前他一直在睡觉，被人叫起来本来就烦，何况开门看到的是裴星秀。
“什么人？”
裴星秀没回答魏愠的问题，他沉忖一阵，说道：“没事。最近小心就好。”
说完后他放开手，准备离开。
“慢着。”魏愠却叫住了裴星秀。
裴星秀转回身看着魏愠。
“进来。”魏愠说。
裴星秀跟着魏愠进了房间，魏愠一边走向浴室一边下命令：“房间帮我收拾一下。”
裴星秀望着泡在厨房水槽里的锅，又看了看旁边的垃圾桶，心里流淌过一股类似于满足的情绪。
锅空了，垃圾桶里没有剩粥，魏愠把粥全喝了。所以魏愠这两天的食物大概就是这锅鸡蛋粥。
洗完锅后，裴星秀又淘了些米，开火再煮粥。
收拾完厨房，他开始收拾其他区域。
他来之前魏愠应该在睡觉，但屋内的窗帘是敞开的，床头灯也开着，在这么亮的环境下，能睡好吗？
房间不是很乱，很快就收拾得差不多了。要洗的衣服比较多，他分好类，准备等魏愠从浴室出来后丢进洗衣机。
这时魏愠从浴室走了出来，他已经吹好了头发、穿好了衣服。
魏愠出来后闻到粥的味道，又皱起了眉。“我不喜欢粥。”他说。
虽然魏愠这样说，但也没要求裴星秀关火，所以那锅粥便继续安然地在火上煮。
裴星秀拿着脏衣服去浴室里洗，出来后看到魏愠正站在冰箱前大口大口地灌冰水。
喝完水，魏愠坐在沙发上摆弄几日不见的手机。忽然他抬起头问裴星秀：“怎么还不走？”
裴星秀坐到沙发的塌上，缓声说：“衣服和粥。”
魏愠没再说什么，低头继续看手机。
洗完澡后，魏愠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也许是这两天有好好的喝粥，他的状态看起来没想象中的那么差。
思绪忽然回到了两天前，他和魏愠在这个沙发上……
那天……算什么？
对他算什么？对魏愠又算什么呢？
又忽然想到门口的那两个人，他们在打听魏愠吗？为什么要打听魏愠？
“你认识一个叫小宇的人吗？”裴星秀忽然开口问，“头发很短，骑一辆摩托车。”
魏愠抬起头，问：“什么？”
“今天有人在学校门口等你，一男一女，男的叫小宇，女的染粉色头发。”裴星秀说。
他先前没告诉魏愠，是因为觉得那两人大概是来找魏愠麻烦的，不理会就好了，但细想之下事情没那么简单，当事人魏愠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等我？”魏愠脸上虽没什么表情，但声音已经显得有些急切了。
“他们向人打听你。”裴星秀说。
“谁？！向谁打听了？”魏愠问。
“闫磊。”裴星秀说。
“打听了什么？除了闫磊还有谁？”
魏愠的表情慢慢也显现出了急切，裴星秀继续说：“我只看到他们和闫磊说话，问闫磊认识你吗？没再看到他们向别人打听。”
听完裴星秀的话，魏愠呆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小宇……是章宇，那个人的儿子，章白梅的侄子。为什么……为什么章宇会知道他的学校，为什么要打听他？
他见过章宇，不止一次。
当年案子在走流程的时候，章白驹的妹妹章白梅带着章白驹的儿子章宇多次找到他及他的家人。解释、求情、哭诉、下跪，章白梅按住章宇要他和她一同跪，章宇却倔强地呆站在那，不动、不说话、也不看任何人。
章白梅的哭闹像是独角戏，魏愠的家人们无动于衷，连章宇也只是冷漠地站在那。
章宇只有一次开口说了话，是章白驹宣判的那天，章宇冲魏愠吼道：“你他妈有被害妄想症吧！我爸只是想通过你勒索点钱给我妈治病。你他妈是男的，又是一个小孩，我爸疯了会对你……”
后边的话魏愠没听到，他已经被家人扶上了车。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家人对魏愠进行了严格的保护，他没再见过章宇。
再后来家人觉得他已经克服了当年的事，便开始不忌讳地谈及关于章白驹以及他家人的事。
章宇比他大几岁，母亲病故，父亲在牢里，他早早辍学，混上了社会。从某个角度讲，章宇会走上这条路是因为魏愠。所以可想而知，章宇恨他。
六年过去了，他终于找上了他。
他想要做什么？像章白梅一样向他求情吗？不，不可能，章宇不是章白梅，章宇会报复他。章宇会把他的事告诉他身边的每个人……
一股彻骨的寒冷流遍魏愠全身。
他呼吸的频率不断加快，四肢从指端开始麻木，头部一股钝痛，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魏愠的变化看在裴星秀眼里，他迅速来到他面前，伸手捂住了魏愠的口鼻。
“放松，没事的，没事的，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裴星秀附在魏愠耳边，一遍一遍重复着要他放松……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