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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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羽弥生的反应慢了一拍，后知后觉地提起放在一旁的单手剑，快步跟上似乎是刻意放缓了步伐的散兵，“你愿意教我了？”
“算不上教，你也不必多想，只是指点你两句罢了，毕竟看着你那毫无章法的动作，受到伤害的也是我自己的眼睛。”对方毫不客气地回答，又紧接着垂下那双与鸢尾花同色的眸，一翻手腕，将那柄最新打造出的单手剑具现在了手中。
虽然在提瓦特，能实现和游戏中的旅行者那般大到夸张的随身空间的效果的人并不多，但大概是神之眼附带的效果，基本上所有神之眼的持有者都有一处能安放武器的小型空间，所以他们也并不需要和普通人一样时刻背负着武器。
即便是在一定时间内间断地需要用上武器，他们也可以用元素力将武器悬浮在背后。
也难怪提瓦特上大部分的普通人都向往于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获得一枚神之眼，就算不提能力上的提升，光是这样的便捷性就足够令人趋之若鹜了。
只不过天羽弥生并没有在散兵身上见到神之眼，还在奇怪对方会不会是把它藏在了哪里。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困惑，散兵轻嗤了一声，“不要找了，我没有神之眼......这是我生来便具有的能力。”
在说到后半句时，他脸上始终似笑非笑的表情消失了一瞬，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
并非是憎恶，也并非是怀念，更像是摒弃了所有的情感，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做出的冷淡陈述。
这样的异样感伴随着对方轻轻一振手中的刀刃的动作迅速地消散了，在屈起手肘，将刀刃横亘在身前后，对方的目光落在刀锋上，不紧不慢地继续了自己的讲解。
“单手剑只是这类武器的统称，但实际上可以再度简单地将之分为两种......一种是双面开刃的剑，另一种则是单面开刃的刀。”
“这两种类型各有优劣，不过对于初学者来说，还是刀相对而言更好学一些，巧合的是我也更擅长后面这一种，算你走运。”人偶轻笑了一声，“拿上你的刀，跟我来。”
就在天羽弥生迷迷糊糊地开启了自己的学徒生涯的同时，另一边的倾奇者也正全身心地跟着丹羽久秀学习着锻刀的技术。
只不过一天下来，这两位学徒之间的心情显得有些截然不同，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散兵也的确是一位好老师，但至少在不留情面这一点上，这家伙可能有些好过头了......
“用力点，还是说，你其实不是来学习如何使刀的，而是背着我偷偷接了给骗骗花修剪枝叶的任务？还是说你觉得它长得不符合你心意，来进修园艺了？”
“你是觉得它长得太可爱了下不了手？那要不要我捉一只给你养在床头当宠物？”
“你见到这只史莱姆时没有真的没有一丝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么？毕竟你们在刚见到对方时被同时吓一跳的表情完全一模一样啊。”
如此种种，数不胜数。
直到天羽弥生实在受不了地礼貌问他，“我有个问题。”
“请问。”
“有没有人想过要毒哑你？”
散兵挑了挑眉，双手环在身前，轻飘飘地回答，“真遗憾，我非凡胎，毒物对我不起作用。”
这个意思就是真的有咯！！
他紧接着露出了略显困惑的表情，“怎么，我的话让你不快了？”
这家伙说是指点两句还真是只动了动嘴，比起剑招，不如说他的侧重点更在于探险者必须要注意的一些细节。
因为散兵此刻的神情的确不似作伪，以至于天羽弥生都被对方问的愣了一下，“啊这、”
这人难道真的一点自觉都没有吗？？
她有些气鼓鼓地把刀尖往地上一杵，小声回答，“也不算是对你不快，更多的还是......”
大概是人类好面子的虚荣心作祟，倘若她此刻面对的是真实存在的人，那她肯定无法这么轻易地将自己的真正的想法和盘托出。
正因为清楚眼前的散兵只是系统用地脉之力复制出来的造物，她才毫无芥蒂地接着说了下去，“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太没用了......这样吧。”
天羽弥生甚至还自顾自地分析起了自己此刻的心态，带着点苦中作乐的自嘲意味，“但想要承认自己的无力的确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就算是我也不能免俗，比起责怪自己，还是将错误归咎于他人更轻松？”
她这样说完，又抬眸望向了正安安静静地注视着她的散兵，“抱歉，刚刚有点迁怒于你。”
“......”对方莫名沉默了片刻，倏地展颜一笑，“这算什么迁怒？”
“看好了。”他说完，又随意地走到了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底下，对着树干伸出了手。
伴随着在那双黛色的眸中翻涌而起的惊涛般的怒雷，雷光瞬间将那颗大树彻底淹没，等他松开手时，那棵大树已经像是被九天的雷霆劈中一般呈现出了焦黑的色泽。
“这样才叫迁怒。”收回了手的人偶唇角的笑容不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无非就是互相利用或是互相伤害，我之前允诺过你的一次报复回来的机会，现在也依旧奏效。”
“不要没事就说这么恐怖的话！”天羽弥生吐槽道，“谁会这么对自己的朋友啊？！”
散兵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和前几次一样径直反驳对方的说法，而是像是没听到天羽弥生的话一般自顾自道，“对我的话感到不快很正常，没必要道歉，我已经习惯了——虽然我都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天羽弥生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些潜台词，“习惯了？你是指你真正的同伴？”
“什么叫真正的同伴？”散兵这下反而蹙起了眉，“你想说你是假的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我的情况特殊不是么？”
散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接着道，“算不上是同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顶多算是迫于无奈才选择了共事的同僚罢了。”
“我有不得不借助于他们的力量才能实现的目标，仅此而已。”
“看来你们的关系很不好。”天羽弥生评价道，“虽然我知道你可能无所谓，不过你不觉得把关系处的融洽一点很多时候会更方便吗？”
其实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不再需要跟愚人众虚以为蛇的散兵笑了一声，没有立刻按照他以前一贯的做法径直断然拒绝这样已经毫无用处的提议，而是饶有兴趣地问，“那么，你的建议是？”
天羽弥生盯着对方堪称毫无瑕疵的精致容颜认认真真地打量了片刻，诚恳道，“人类大多是视觉动物，你长得这么好看，只要说话稍微委婉一点就好了吧？”
“所以，你希望我对你委婉一点？”
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总结的她的话，她明明是针对对方跟同事之间的关系给出的建议好不好！
“我以为我对你已经足够......委婉了。”散兵在那个词上放缓了语速，被刻意拉长的尾音像是蜜糖一般充满了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像是正盘绕在饱满的果实上发出嘶嘶声的毒蛇，又像是自晶莹的丝弦之上倾泻而下的音符。
“毕竟，在对待达不成我的要求的下属时，我可没有跟那种废物多费口舌的心思。”那双堇色的眸微微眯起，“如果那些废物没有自知之明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他们认识到这一点。”
天羽弥生默默地将这家伙在人际关系这一方面归类到了无可救药的那一栏里，无奈道，“没有人天生就是完美的，你难道没有成长的过程么？”
“别误会了。”对方双手环在身前，神色不变道，“我对自己和他人向来同样刻薄，即便是过去的自己站在现在的我面前，我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人也不会有任何区别。”
“......好吧。”天羽弥生叹了口气，“那就感谢你的‘委婉’了。”
“问完你好奇的东西了？”散兵似笑非笑道，“不准备继续问下去么？关于我过去到底都做过些什么......”
“可是看你好像不是很喜欢提及自己的过去吧？不过，如果你想说的话，我随时都听着。”天羽弥生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握住刀柄，简单直接地将刀自地上拔起，算是结束了这趟短暂的休息。
在她刚准备重新迈开步伐，继续赶路时，就只听对方在她身后轻飘飘道，“我和他们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态度之类的根本无关紧要，只要彼此还有利用价值，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能长久的维持下去。”
“你明白了么？”他问，“与之相比，所谓的友谊实在是太过不知所谓，这种要花费无数心力才能维系住的脆弱的关系又怎么能跟互相利用比较？”
“......你的意思是？”
“不要再坚持那种可笑的说法了，”散兵直勾勾地盯着天羽弥生的背影，“让我直接一点吧，虽然你身上并没有什么值得我图谋的东西，但就当是我大发慈悲，愿意将你视作我的第一个信徒。”
“神需要信徒来见证自己的伟业，而信徒又需要神的庇护，这样一来，你我也勉强能算作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了。”
那双堇色的眸中染上了少许就连他本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认真色彩，“只要你仍信奉我一天，我就会庇护你一天，这不是很划算么？我可很少有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候，感激不尽吧。”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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