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身后我霉运加倍》疯子傻子

11、第11章 入欢门

　　大汉大喝一声，很是愤怒。他手臂一颤，使了个五爪掏心的招式。苏嫣然不得不随之后退，抬脚踢向他的手掌。她这一脚力气极大，只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骨头碰撞声和大汉惨叫的声音。
　　大汉捂着不断震颤的手指，狠狠瞪了她一眼。
　　“你们胜之不武！方才见这小丫头片子不敌我，居然用石子搞偷袭。”大汉目眦欲裂，胡子都被气的飞起。
　　“非也——非也。适才在下看苏姑娘落于下风，一时有些急躁，随便踢了一下脚下石子，哪料到这石子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你的麻筋之上。罪过啊。不过输了便输了，你这么大人了，和小姑娘比试本就胜之不武，如今也不必再阻拦我们了吧。”季明川勾唇轻笑，声音中却含着冷意。
　　大汉还要再言，却接收到季明川一记更加凶狠的石子。石子破空而起，直接击打在了他的门牙上。大汉捂着嘴，识相的不再开口。
　　季明川满意的看着他，似是觉得这样行事并没有问题。他得意地看向苏嫣然，希望在她那里能够得到夸赞。
　　谁能料想到，苏嫣然真的规规矩矩的和他道了谢，扭头却疏远了他一些。
　　一旁的知卿目瞪口呆地看着季明川的一系列行为，十分诧异：“我与季公子相交这么久，不想季公子居然还会功夫。”
　　“知卿姑娘不知道也属正常，在下虽也身在青楼待过一段时日，却无机会施展功夫。”他话虽是对着知卿说的，双眼却一直凝视着苏嫣然，“教我武功的师父叮嘱我要守拙，不可轻将功夫易展露于人前。但刚才，我见嫣然姑娘险些招人暗算，一时情急才贸然出手。”
　　知卿斟酌着开口，目光在季明川和苏嫣然之间徘徊，却也只能说上一句：“原来如此。”
　　郑时屿则一改往日温柔的模样，眉头紧皱，神色有些凝重。他暗自思索了一会，用眼神示意秦戈。
　　多年的默契下，秦戈立刻伸手、拔剑刺向季明川。
　　季明川反应极快，抽出腰间软剑抵挡他的杀招，狐疑地望着他们，倏地开口：“这是何意？”心里却明镜一般。
　　“在下是个武痴，想与季公子切磋一番。”秦戈边说，边变换招式，向他劈砍下去。剑气搅动着欢门附近的灯笼都开始摇晃起来。
　　苏嫣然拉着知卿和郑书韫退到安全区域，有些惊讶也有些担心。她紧紧盯着只防守的季明川，不自觉间有些焦急。还手啊，季明川，她在心里道。
　　二人交手了这许多回合，秦戈还是没有讨到好，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他定了定心神，忽然灵机一动，使出了在敛芳阁内与那刺客交手的招式。
　　出乎他意料的是，季明川的招式与那刺客几乎如出一辙。他惊喜地瞪大双眼，看向郑时屿。
　　郑时屿却面色凝重，抬手叫停了这场比试。
　　他定定看了季明川半晌，忽然眉头舒展开来，又露出了一个同以往一样温温柔柔的笑来。
　　“家弟顽皮，还请季公子莫怪罪他的莽撞之举。”郑时屿为秦戈打圆场。
　　“无碍。”季明川重新将软剑缠回腰间。
　　苏嫣然此刻早已忘记了季明川刚才对待大汉有些许恶劣的行为，急忙跑到他的身边，上下细细打量了他一下。确认他并未受伤，暗暗松了一口气。
　　季明川轻声安抚着她，她也对他回以微笑。
　　远处的郑书韫看着他们两个交谈甚欢的一幕，眼底一片落寞。
　　如太阳般温暖的苏嫣然，并不能只将阳光照射在他一人身上。
　　却也不能只照射在任何一人身上。
　　他这样安慰自己，胸中一口浊气排除。
　　郑时屿见知卿的目光呆愣落在季明川身上，心中有些不悦。他神色冷淡，忽的对她道：“知卿，季公子可有异常之处？”
　　“一开始，我见季公子展露出武功确实有些许诧异。但后来仔细想想，她对待嫣然应是有些不同。不同于我这个朋友。他曾说我是他的知己，在黑市那么危险的情境下却也不曾展露武功。君琢，你知道吗？这是一种让人内心有些酸涩的感觉。”知卿低垂眼睑，复又睁开双眸。“我在欢场待过，倒是蛮羡慕这种温情的。”
　　郑时屿看着知卿，不知不觉间眉眼染上些许笑意，却又有些心疼她的遭遇。他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拍着又放柔声音道：“那有什么？苏姑娘曾帮你准备膳食，书韫曾替你购买话本，秦戈曾于黑市内解救你，而我送予你的粽子糖你现在应该还没吃了罢。这些，都是温情啊。”至于季公子嘛，他是你的知己，内心自是待你好的。”不知是不是知卿的错觉，郑时屿的后一句话语调稍比平时有些冷。
　　插曲过后，几人结伴进入欢门。
　　欢门内管弦丝竹声余音绕梁，不绝于耳。有红衣舞姬绕柱起舞，姿态蹁跹，犹如天上飞仙。她们大多衣着暴露，腰细腿长。
　　在场的男人们对她们的美色垂涎三尺，一双双浑浊的眼死死盯在她们的身上，仿似恶狼见了肥肉一般。
　　郑时屿三位男子倒是立刻闭眼抑或移开视线，唯有季明川探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苏嫣然默默瞥了他一眼，拉了他一把。季明川敛眸笑笑，神色中满是餍足。
　　她好可爱。
　　知卿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自觉叹了一口气，她望向郑时屿，却见他也望着自己。她冲他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垂下头。
　　从一楼雅间内鱼贯而出一大堆人。男男女女皆有，均穿红戴绿。一股甜腻的香味四溢开来，萦绕在众人鼻端。
　　“别闻，是青楼内惯用的迷香。”知卿立刻开口　，语气有些紧张。
　　“说晚了。”郑书韫无奈道。“这香刚出的时候，我恰巧打了个喷嚏，一下猛吸了好多。知卿姐姐，我好像不太行了。”
　　“书韫，撑住。”回应她的是一下又一下□□倒地的声音。
　　知卿屏住呼吸，身旁的苏嫣然对她幽幽道：“知卿，别憋气了。就算憋的了一时，一会还是会上不来气猛吸一口的。这香源源不断，我们倒不如也随波逐流吧。”她说着，从袖口里取出一支竹管，上面有一个机关片。“这是我自制的保命武器。给你防身。”说完，她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知卿无奈，只好随波逐流。她默默地躺在离郑时屿较近的一块砖石上，闭上了眼。
　　一阵光怪陆离的梦境过后，知卿睁开了双眼。她梦见自己重回敛芳阁内，却老死在那里，从未见过郑时屿。
　　“既见梦中景，可求梦中情？”一长相妖娆的红衣女子轻轻开口，嗓音轻柔如在呢喃。
　　梦中景，梦中情？
　　隐藏在她心底的情愫已经隐隐可见冰山一角。
　　另一边，郑时屿被暗卫的熏香唤醒。暗卫名唤叶隐，在欢门内伪装成狎妓的客人。他们一早便打听到欢门将会有此一手，所以早早准备好了解决措施。
　　“知卿和季明川那边如何？可有醒来？”
　　“公子放心，他们二人已经安全醒来。属下并未替他们解香，一切按公子吩咐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甚好。你回到原处，切记不要暴露 。另外，注意安全。”
　　叶隐闻言有些诧异，双眸满是感激：“是，公子。属下定不辱命。”
　　“兄长，真的要这么试探知卿姐姐吗？这一路走来，她并没有什么越矩之举啊。”
　　“书韫，你不懂。一切可能危害到我们荥阳郑氏的行为，都必须扼杀。我只试探她这一次，若她通过我的考验，我必定会好好信任她。”郑时屿轻摸郑书韫的头，温声承诺。
　　“兄长，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秦戈适时开口。
　　“自然是去寻那欢门老板娘了。我们不是恩客，而是她的索命符。”郑时屿仍是温温柔柔的开口。
　　几人穿梭在迷香之中，白色的氤氲香气飘散在空中。
　　郑书韫从怀中取出折扇，扇走迷香。视野逐渐开阔，郑时屿领着郑书韫和秦戈直奔欢门顶楼。
　　顶楼与一楼有所不同，一应陈设十分雅致简约，由此可看出老板娘本人至少是个优雅生活的人。
　　秦戈抬起执剑的一只手，刺探着打开房门。门内空无一人，四周床幔随风飘扬。
　　秦戈急忙唤来郑时屿，郑时屿在房内一顿搜寻，寻到了一处机关暗道。
　　甫要打开，只听见一声杯盏碎裂的声音。一个打扮妖艳的人满脸惊慌，手中端着茶案。
　　“你们是谁？怎么会来到这里？”那人惊慌失措开口，声音雌雄难辨。
　　郑书韫皱眉看着她脸上厚厚的胭脂，提声道：“姑娘。我们来时被门内迷香迷晕，醒来便在此处了。”
　　秦戈见那人仍然十分惊慌，她的目光定格在他的剑上，吞了一口唾沫。他立刻收剑，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来。
　　“姑娘莫怕，在下会些粗浅功夫，所以随身佩剑。”他悄悄拔剑归鞘，走近那女子“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想问个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那女子厉声道，“据我所知，欢门内迷香入殿，会将恩客带到各种地方，却唯独不会带到这里。”她森冷笑道，已然褪去伪装，不再怯懦。“公子既然来此，花娘自然应该好生招待。”
　　花娘，正是欢门老板娘的名字。
　　她手上拿着一对峨眉刺，一跃而来，刺向三人。
　　郑书韫取出袖管内的飞针暗器，全数射了出去。那女子只好闪身躲避，被秦戈拿剑拦截。
　　二人缠斗在一起。秦戈武功要高出她一些，很快将她擒拿住。
　　那人“呸”了一声，一副誓死不从的模样。
　　秦戈和郑时屿交流了一下眼神，立马明白过来。拿出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演技。
　　他装成楼内常客，□□道：“美人，你若不从我，爷有的是办法叫你听话。”说着在那人脸上摸了一把。
　　不出所料，摸到了一手各色的胭脂。他强忍恶心，继续将手下移，却未曾想摸到了他的喉结。
　　诶，喉结？
　　秦戈不确定自己是否感觉错了，叫来郑时屿，“兄长，这人好像是个男人，脖子上长有喉结。你快来看！”
　　郑书韫和郑时屿好奇地凑在那人身前，看着他紧张的吞咽口水。
　　终于确定，这人正是一个男人。而欢门老板娘，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