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夫在身边》龙五爷

4、当太女殿下遇上大理寺卿

　　这话说的！她武世泽是如此急色之人吗？

　　然而鬼使神差的，武世泽脱口却是一句：“气质胜过外表的氛围型美男，爷不喜欢。爷就喜欢美得简单粗暴的那种。”

　　“……”赵四小心翼翼道：“那个，主子啊，您这失个忆怎么还把品味一起扔了呢？多少有点像暴发户了嘛。”

　　“嘘！小声点。”一听到失忆两字，武世泽就警觉地竖起耳朵，脑海中猛然浮现之前白风简讲过的那个“借尸还魂”的恐怖故事。好在周围人都在狂热竞价，没人注意到她这边……

　　个屁。旁边儿不还站着个不怕死的讨厌鬼“萧大人”吗？

　　武世泽心虚地扭头瞄了他一眼。唔，刚才就顾着生气了没注意，这才发现他个子居然这么高，至少得一米八五！

　　“萧大人”却没看她，秀气尖削的下颌微微抬起，直视台上抚琴的花魁，端的一副傲慢至极的德行。本就糟糕的第一印象于是每况愈下，武世泽不屑地冲他翻了个白眼儿，继续看戏。

　　那厢出价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价格一度飙升到了白银五十万两——要知道，在生产力水平落后的古代，封建王朝正常一年也就一千万两左右白银的税收；买个男人就要花去近二十分之一的税银，要么就是买主太有钱，要么就是王朝税制出了问题。

　　藏富于民放在经济长远发展角度来看不是坏事，但对于皇权来说，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武世泽还在头脑风暴之中，就听一个低沉而有魄力的女声高喝道：“一百万两！”

　　……姐妹，国库一年十分之一的税收喂，就这么被你轻轻松松送出去了？

　　这位壕无人性的姐妹究竟是谁？道德在哪里，良心在哪里，联系方式又在哪里？

　　随着这一声断喝，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来。猩红裙摆掠过视野，紧接着一张美艳到极致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看着和她同岁，可无论相貌还是身高都明显更胜一筹。且不说那张英气艳丽的脸，就说这足有一米七五的高挑身材，也足以鹤立鸡群。

　　只不过嘛，人是真的美，就是性子看着盛气凌人的，不太好惹。

　　“三姐，”大美女开口就是冷冰冰的一句：“怎么，家里有男人了还出来打野食？不怕损了名声？”

　　三姐？

　　这位……是这具身体的妹妹，四皇女武世岚？

　　“啊，哈哈，这个……”武世泽飞速反应了过来，笑呵呵地挠了挠后脑勺：“咱姐妹俩要损家族名声一起损，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嘛。”

　　武世岚：“……”

　　“老四，不信你看看身后。”武世泽十分甚至九分好心地提示道。

　　武世岚下意识一扭头，就见身后围了乌压压一片的吃瓜群众，于是再次失语：“……”

　　“不过妹子，”武世泽愈发游刃有余地哈哈一笑，拍了拍她僵硬的肩膀：“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既然敢来，就不怕丢人现眼。你没成家，留下个流连秦楼楚馆的浪荡名声不好，赶快回家去吧，啊。”

　　“武世……！”

　　“大理寺查案。”

　　没等武世岚气急败坏地把“泽”字说出口，旁边从刚才起就一直充当木头桩子的“萧大人”就开了尊口，顺道把她这要命的狼人自爆给噎了回去。

　　随着他一声令下，大门忽然洞开，至少十几名像锦衣卫一样的巡捕冲了进来，将整座青楼围了起来。直到此时，“萧大人”才缓缓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令在场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滞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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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得简单粗暴的美人，终于找到了……”武世泽对着他目瞪口呆，痴呆地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嘴边，眼神中充满了“智慧”。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眼睛特别大、睫毛特别长、眉毛特别浓、鼻子特别高、肤色特别雪白、脸型特别精致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BJD娃娃的程度。

　　语死早的武世泽仍在发呆发傻，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他来：“……萧忱安？”

　　“大理寺卿萧忱安？”

　　“废话，还能有哪个萧忱安啊。快跑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本寂静无声的嫖*客们立刻骚动起来，互相推搡着就要往外跑。孰料下一刻萧忱安从腰间掏出火铳，对着天花板就放了一枪。

　　“砰！”

　　无论什么年代，枪声永远是最能震慑混乱场面的绝佳手段。等等？枪？

　　这个年代已经有火铳了？也就是说，相当于真实历史中明朝的发展水平……

　　“怕什么，本官抓的又不是你们。”

　　萧忱安垂眸吹了吹犹自冒着烟的枪口，谩声道：“御史台弹劾京中官员嫖伎，大理寺奉皇命查案，闲杂人等回避。”

　　“……”众闲杂人等面面相觑。

　　不是，你让咱回避，却又不让咱走，几个意思啊？

　　“当然了，闲杂人里有些人——不，是有些朝廷命官，尔俸尔禄民脂民膏，辜负圣恩白日宣淫，东窗事发却又想蒙混过关。怎么，还要让本官挨个揪出来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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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

　　太极殿前。

　　武世泽和武世岚姐妹二人并排跪在殿外，各自心怀鬼胎地等着里面的消息。大理寺卿萧忱安已经进去“汇报”约莫一刻钟时间了，可里面至今都没传出什么动静来。

　　“哈哈。”就在这紧张到千钧一发的时候，武世泽居然没忍住笑出声来。武世岚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像是看着一个精神病一样：“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就是觉得人生如戏，所有倒霉事儿都让孤碰上了。”武世泽悠然道：“从某种意义上讲，孤也算是幸运有加。”

　　“哼。”武世岚冷笑一声：“这回咱俩谁都跑不了，不过能拉老三你一起受罚，值了！”

　　武世泽无语地撇过头去。啧啧啧……还以为是个多厉害的人物，却没想到是个直球的白痴，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太无趣了。

　　虽然但是，逗逗她玩儿应该还蛮有意思的。于是武世泽侧过头去反问：“哎，老四，你干嘛这么恨我啊？”

　　“……”武世岚眉头拧出了个“川”字形：“老三，你他爹的跟我装傻？”

　　“脏话”这种国粹，某种程度也体现了社会底层意识生态——如果这是在正常的男权社会，合该骂“他妈的”才是。武世泽于是飞快入乡随俗：“老四，你他爹的磨磨蹭蹭跟个男人一样，说实话能要你命吗？”

　　“你……！”

　　两皇女还在打着嘴架，内侍官就从大殿里走了出来，道：“陛下说了，宣皇太女、四皇女进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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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见到里面情形之前，武世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一国之君能有多么离谱。

　　“呜呜呜……朕没脸见人了！”太极殿内，年逾五十但保养得像三十出头的女皇帝像个八岁顽童一样拽着萧忱安的裤腿，一边就地撒泼打滚儿：“朕不活了，别拦着朕，朕要驾崩！”

　　“皇上自便，没人拦着您。”

　　萧忱安任她拽着，一张堪称“妖媚惑主”的脸没有什么表情。皇帝于是嚎得愈发伤心了：“逆臣！萧拯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他竟敢咒朕去死啊！呜呜呜呜……”

　　侍立一旁、身着朝服、充当人肉背景板的中年女子抬手抹了把汗，讪讪道：“陛下，恕老臣无能，早已管教不了这逆子了。”

　　武世泽扭头看向萧忱安。

　　眼下，这位男狐狸精一样的大理寺卿已然换了一身大红官服，身前补子绣的是只张牙舞爪的獬豸，从侧面看去只觉官服腰带下的小腰盈盈不足一握，单薄得像个女人。然而身形又比寻常男子更加高挑，所幸也就没那么女气了。

　　皇帝眼泪汪汪地扭头望向萧忱安，发冠前的冕旒跟着她的人一起剧烈地晃荡着，发出哗哗的响声：“爱卿~”

　　“逆臣不敢。”萧忱安抽出腿后退一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皇帝一愣，哭声也更大了：“……哇！他记仇，他居然记朕的仇！朕不活了，朕要驾崩！”

　　“皇上。”萧忱安无视了她絮絮叨叨的抱怨，语气很是冷淡：“您不忍心处置的官员们，臣已经替您处置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朕也不想的啊！要不是那帮御史非要联名上书弹劾他们……都是朕的股肱之臣，手心手背都是肉，朕怎么舍得哇！”

　　皇帝抱头干嚎，自始至终却一滴眼泪都没流下来。武世泽默默扶额：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老皇帝，竟然跟自己一样也是个十成十的戏精——越是戏精，反而越是不可小觑。

　　比起动辄暴跳如雷的莽夫，这种笑里藏刀的性子，才是最可怕的。

　　萧忱安道：“臣缉拿他们是秉公执法，皇上怜恤臣子是皇上仁善，两者并无冲突。皇上事后若以仁慈之心治臣酷吏之罪，臣愿受责罚。”

　　皇帝立时就蔫儿了：“朕哪儿敢治你的罪呐？”话音一软：“可是，朕膝下就这两个宝贝女儿，爱卿你就高抬贵手，饶她们一次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