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盖聂】临渊》笔名难取

54、番外12

　　纵使盖聂与临渊成婚多年，但也不能说百分百摸透了临渊的想法。
　　她的思维跳脱，而又好奇心重。
　　比如，她本来在跟他讲一个失眠多梦的病例，冷不丁问他：“诶，先生，你有没有做过春梦？”
　　饶是盖聂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猝不及防被她这么一问，也不由愣了一愣。
　　沉吟半晌，方才镇定开口：“人皆有七情六欲。”
　　临渊连连点头，长长“哦～”了一声，倒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眼珠转啊转，活像一只小狐狸。
　　盖聂不由点住她脑袋：“每天脑袋瓜都在想些什么。”
　　她一笑，那语气倒是坦然得很：“哎呀，好奇嘛。”
　　盖聂看她凑过来，似乎还有后续问题，伸出食指，按住她的嘴唇：“好了，不许再问。”
　　她鼓鼓嘴，看他神情坚决，很遗憾地叹口气：“好的叭。”

　　盖聂素来淡泊，无欲无求，却并非不识情欲。
　　相反的，他对于情欲的认知，或许远比世人深刻。
　　早在鬼谷之时，同小庄一同下山执行任务，他们的任务目标通常是达官贵人，而这些人都很惜命，守卫森严，难有纰漏。
　　而夜晚，尤其是青楼楚馆的夜晚，则总是使人很容易就放松了警惕。
　　而小庄对这一切，了如指掌。
　　他说，天下凡是有权有势之人，最终都逃不开一个贪字，贪财，贪权，贪色，贪食。
　　而青楼楚馆，正是个贪婪之人的好去处。
　　于是，他们埋伏之地大多都在青楼楚馆，且几乎从未失手。
　　他眼见着熏香绣房，被翻红浪，枕上癫狂。
　　也见着阴暗角落，嘤嘤凄声，柔媚婉转。
　　也见着无人之处，奄奄一息，遍体鳞伤。
　　第一次执行任务时，小庄戏谑问他感受如何。
　　他想了想，摇摇头，只觉得可怜。
　　世人耽于欲，无论地位高低，又因着这欲，徒生许多悲剧。
　　小庄嗤之以鼻，他自小生长于韩国冷宫，宫中诸多秽乱之事，与这青楼楚馆相比，也不过名称高级一点而已。
　　个中恶臭，几不可言。

　　后来入了咸阳，诺大咸阳宫，三千佳丽，而帝王政务繁忙，临幸美人的时间少之又少。
　　寂寞是无形的毒药，使人颠倒欲狂。
　　随帝王于后宫行走时，总能看到一双双寂寞又渴望的眸子。
　　于是太后秽乱宫闱，亦有妃子私堕胎儿。
　　他明白，她们只是太寂寞了，寂寞到即使会被帝王重责，甚至丢了性命，也要冒着风险满足那即刻的欢愉。
　　即使位高权重如太后，最后竟也被情欲驱使，宠信嫪毐，最终酿成悲剧。
　　看得愈多，怜悯愈多，便愈不愿动情。
　　他不愿因己之欲，而酿成他人悲剧。
　　梦中偶有旖旎风光，他也只以平常心态待之，从未想过要付诸行动。
　　身为帝王首席剑术老师，宫廷之中，不乏对他秋波暗送，亦或投怀送抱之人。
　　他只是淡淡避开，那是他能做的，对她们最好的事。

　　即使止住了话题，但是临渊的话，却依旧使他心旌摇曳。
　　他猜测，她或许会问，梦里的人是谁。
　　他委实无法说出口，因为那时候他并未抱有一丝幻想，他们会有机会在一起。
　　他做好了命运不会偏爱他的准备。
　　今夜月色极好，沐浴过后，她散着头发坐在他边上，仰头看月亮，黑发如绸，颈项柔美，锁骨纤细，勾勒出一道极美的侧影。
　　还有隐隐约约玲珑有致的曲线，渐渐没入衣领深处。
　　她不是风情万种的长相，语言神情时常透出天真娇憨，却恰恰形成了她灵动独特的神韵，一种会使他心动的美。
　　他唤了一声：“临渊。”
　　临渊侧过头来，眼里盈满了月光：“怎么了，先生。”
　　他笑了笑，语气温柔：“没事，就唤你一声。”
　　她笑得像只猫儿：“先生刚刚想到了什么？”
　　盖聂语气和缓：“这场景，似曾相识。”
　　临渊偏头想了想：“好像，我们经常一起看月亮哎。”
　　盖聂摇头浅笑：“第一次可还记得？”
　　临渊笑：“当然记得，先生那时候真的很内敛。”
　　盖聂望着她：“那时候我并不敢想，也不能想。”
　　她了然于心，语气颇为自得：“所以，时机是要自己把握的，先生是要自己追的。”
　　又再次肯定：“先生真的很好。”
　　他轻轻一笑。

　　盖聂的手是一双典型的剑客的手，宽大，厚实，虎口有厚厚的茧。
　　玲珑曲线，堪堪盈握，黑与白，柔滑与粗粝，一点樱色巍巍，一点红唇妩媚。
　　吞吐的气息，一呼一吸，一张一弛。
　　他的眼神亮得惊人。
　　他的唇角紧抿。
　　长发披散，神色似癫狂又似清冷，端的是风流恣肆。
　　临渊颈项弯折出一道美丽的弧度，双眼似张非张，似悲似喜。
　　在蓬勃有力的他的手里，世界颠倒。
　　她轻声唤他，似是寻求依托与庇护。
　　他不应，眼底隐隐一片黯黑，隐有风暴的漩涡。
　　一股令她是非颠倒，目眩神迷的漩涡。
　　她深深叹口气，放弃了最后的清醒。
　　他沉声道：“你是不是想问，梦里是谁，嗯？”
　　却不待她回答，又道：“现在知道了么？”
　　她气息不稳，音色颤抖：“知道了…”
　　他一笑：“还好奇么”
　　她眼波如水：“唔，好奇…梦里是不是如这般…”
　　他吻她的唇：“如同这般。”
　　她笑，沉溺深海，任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