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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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晏砚章大步流星地走在住院部的vip病区，推开一扇门。
许见清没在病房上躺着，身上的绷带依旧没拆，却在靠窗的沙发上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台笔记本电脑。
晏砚章推门前一刻他还在凝神听着什么，然后一抬眼就看见了形影不离的二人组前后脚走进病房。
熟悉的夫妻查岗阵仗让他一愣神，瞥了眼屏幕里表情丰富的大宝和朝他眨了眨眼的白媛媛，不动声色地看着晏砚章十分熟练地走过来，一边拎着个椅子一边朝他摆摆手，让他坐过去点，然后一屁股坐在他边上。
“？”
十眼茫然。
戴着眼镜的“四眼”许见清眉头微挑，尽量忽视钟目如有实质的注视，虽然那道目光的落点不是他而是他和晏砚章之间的空隙。
看来大宝的确是有些侦查能力在身上的。
“？……怎么不坐？”晏砚章调整好坐姿，才发现钟目还跟雕塑一样站在椅子边上。
这下，不仅大宝害怕得捂上了眼睛，就连白媛媛都有些错愕地捂上了嘴，局子里几个人虽然莫名其妙恢复了，但之前的惨状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坐我腿上？”僵持之下，晏砚章好像搭上了哪根神经，冲钟目拍了拍大腿。
被调戏的对象眉目一松，虽然没有自己想要的结果，但不可否认在一定程度上他被取悦到了。
毕竟在假想情敌面前被承认了名分。
“不然我坐过去？”许见清估摸着时间适时出声打断小两口调情，当真拖着病体残躯下一刻就捧着电脑坐过去了，钟目也丝毫不客气，抬腿坐去晏砚章身侧。
“人家让坐你还真坐呐？老弱病残他现在占四个你也敢坐，不怕遭天谴？”晏砚章看钟目一眼，后者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种紧绷的情绪早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嗯？炫耀？自矜？
说不上来，甚至人还微此刻还微侧着他坐，别提多乖巧，就差在他揉上他脑门时蹭过来几下了。
三十岁的心脏突然狠狠震跳了一番。
“他怕什么？当初我还十二三岁的时候跟你一个厕所尿尿，出来差点被他用视线抹杀了。”
“？”还在这耍嘴皮的晏砚章一顿，“什么？”
“这家伙从小就跟着你你不会不知道吧？就你这粗线条你怎么当的警察啊？”
“……你别逮着说正事的时候骂我啊，任你老弱病残我也敢揍你。”
许见清哂笑一会，看了屏幕里两张八卦的脸，有些吃力地架起二郎腿，回忆：“我第一次看见他还以为是谁哥哥来校门口接弟弟，我们俩恰好从校门出来被他看了两眼，谁知一路走到路的尽头，这人还远远站在树下盯着我们这个方向。我当时就想，这么远能看清个什么啊？没放在心上。”
“之后很久没看见他，某一次我们数学课上到一半不想听了，偷偷借口我肚子疼要去校医院，然后在厕所里一边尿尿一边吐槽当时的数学老师，我余光一瞥就看到老远的窗户外面，这人又是一声不吭看着我们，吓得我当时尿一半都憋回去了。因为那几乎可以把我五马分尸的视线，我突然记起来了这人和校门口的那人好像是同一个，结果你当时在干嘛，用还没洗的手拍我肩膀问我在发什么呆。”
许见清推了推眼镜，有点无语抬眼看了看如遭雷劈的晏砚章，后者回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记得挺清楚……”
“也不算很鸡毛蒜皮吧？任谁尿得正起劲突然被一道视线斩首都会害怕的吧？我那时候才十三四岁。而且在接下去的日子里，隔三差五我就会被斩首一次。你一点不奇怪为什么这家伙和我一次面没见过结果头回见面敌意这么大吗？”
“有啊，但那不是是因为我办公室只有一张椅子，你坐了他没地方坐吗…？”
“6。”电脑屏幕里传来憋笑声，晏砚章思考被打断，看去许见清身前，许见清也很自然把电脑转了个面，大宝和白媛媛两人笑去一块，完全憋不住的阵仗。
“老大，原来你不仅是对女生示好反应迟缓，基达也很不灵敏啊！目目可是看着你从小长大，有人欺负你有人喜欢你都会被他悄悄记上暗杀名单，在心里通通抹杀的人啊。”
“哈？”
“没有。”钟目坦然面对质疑，“后半句没有。”
好个后半句没有。
晏砚章好不容易让话题回归正轨后人还臊得慌，期间偷看每次钟目都会被后者不费吹灰之力地抓到，然后回以一个浅浅的挑嘴笑。
“……”
这人难道不会不好意思的吗？之前那个纯情样子只是装给我看看的？
“晏砚章？晏队？想什么呢一来就走神？”许见清叹一口气，用掌根抵了抵眉心。
“嗯，你说小许。”晏砚章厚脸皮应下，一本正经，完全没有一丝方才走神的抱歉，不意外，余光里钟目嘴角的弧度扯的更甚，屏幕里俩女生几乎是完全藏不住脸上的笑意。
无视，统统无视，我看不到。
“这个刀疤男，两天前我偶然和他碰过面，就在门外走廊上，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许见清的话犹如一声平地惊雷，四下立马陷入了安静。
“你的意思是我们其实一直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之中？”
晏砚章慢慢说，说得还有些艰难。
的确，对于他们来说这一个多月就仿佛跳梁小丑般，手忙脚乱到头来却不知道一天天在为什么而奔走，陷入漫长的恐慌之中却又查明不清恐慌的来源是什么。
就当一切都好似快要有好的发展趋势时，他们又不得不接受，其实这个好的趋势只是对方想看到的我们的反应。
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可能还不止……”许见清欲言又止，他看了眼晏砚章，最后低下头去看屏幕里的人，没说后半句话，但大家似乎心里都有数，对方的目标肯定已然不止是单单清平局或是警局了，新型毒品的问世对社会的影响无疑是巨大的动荡的，只是谁都没想到竟然与祟有所牵连。
果然，非唯物主义的逻辑光靠人很难想明白吧。
“总之先着手查吧，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最终目的和意图，也摸不清他们的手段和动机，至少在每一件案发时积极应对吧。”
晏砚章难得收起他那副一贯玩世不恭的神情，好像莫名多了些干劲。
十七层的高楼之中。
江流儿穿这一身素白大褂，里面是天蓝色的衬衫和条纹领带，才十月底室内已然开启了空调，温暖得令人倦怠。
他双手撑在几乎有一面墙这么宽的窗子前，一脸玩味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啊，被发现了呀，笨蛋闻几，那个…小许？眼睛好毒辣啊。我喜欢他的眼睛，狭长又凌厉，偏偏还是个桃花眼，好喜欢……”
“叮咚——”
门铃在此刻响起，三步并两步走去开门。
门锁轻响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美的雌雄莫辨的脸蛋，小巧到几乎和一个巴掌差不多大小，脸蛋白皙，脸颊却透着健康的红润，要细挑这张脸有什么毛病，那大概是心理医生的眼睛通常会让人感受到的深陷和防备吧。
一边下意识的信任，一边又难以控制的沉沦。
“张女士下午好，你比预计早到了三分钟呢。”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