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好人不易做》君湫一语

74、第七四章 禁武令下

　　回到冷峰残月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素续缘，看着在睡梦中依旧不得安宁的人，君无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一丝力量顺着手指渡入他的体内，安抚他的情绪。

　　素续缘从睡梦中醒来，在看到君无玖的瞬间，激动起身，直接抱住君无玖，“爹爹！”

　　君无玖回抱素续缘，安抚道：“爹爹在。”

　　“对不起。”素续缘哽咽道。

　　“吾儿无错，因何道歉？”

　　“若不是因为续缘，爹爹也不会一直昏迷不醒。爹爹的脉息微弱，续缘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续缘很害怕，害怕爹爹会就此一睡不醒，离开续缘。”

　　君无玖垂眸，遮住眼底闪动的光芒，“莫怕，爹爹会一直在。”

　　屋内是温馨的父子相拥画面，屋外，风采铃看着悬挂在天空的皎洁月光，轻叹一声。

　　六祸苍龙创立紫耀皇朝之后，为了安定世局，一条条政令发出，安抚天下灾民，也是在为自己建立威信。

　　等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一纸号令，天下禁武。

　　天下武者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归顺紫耀皇朝，二是废去武功，成为一个平凡人。

　　对此，赞同者有之，反对者有之，当然，也有一些观望者。如此一来，才平息的战乱，再一次展开。

　　高峰之上，君无玖冷漠地看着烽火蔓延，火光下，兵器交击的声响，死前的哀嚎，散落尘埃的鲜血，不断倒地的身躯，一切的一切，交织成炼狱之景。而凡胎肉眼看不见的所在，是一点点黑色的光芒，因果业障融入行凶者的体内，安静地等待着，等待业障反噬的那一日。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无论天下如何，最艰难的永远是天下万民。”君无玖轻吐一言，随后右手微抬，恒沙一界出，万点星芒降，“一砂一界，物我两境，轮回一入，情仇两消。”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星芒飞散而出，附着在黑色光芒上，一点点消除业障因果。

　　【大大用恒沙一界，开轮回之路，断人世命线，此举所耗功德值会比直接转换他们的命数高。本统不解，大大为何要选择这种方式来消除落在寂寞侯身上的因果业障？】

　　“既不解，就无需了解。”君无玖缓缓闭上双眼，没有解释。

　　禁武令下，苦境万千生灵再度面临生死危机。九里原上，皇朝大军绞杀剩余反抗派门。

　　就在众人危机之际，一道回旋刀气夹带乱石卷入，挡下杀人之刃。

　　“谁？”千留影目光微凝，语气不善，看向阻拦之人，“风飞沙，燕归人！”

　　“杀出一条生路。”风飞沙对身旁的燕归人说道。

　　“可以。”燕归人手握孤问枪，点头道。

　　“你们毫无生路！”九里原的排布，只是为了引出更深层的人物。六祸苍龙亲自现身战场，便是为了逼出一直躲在幕后不愿出面的素还真。

　　就在风飞沙与燕归人严阵以待之际，一道莲香卷入战场，随后，一辆莲花形状的车架被人缓缓推入。

　　“半神半圣亦半仙，全儒全道是全贤，脑中真书藏万卷，掌握文武半边天。”

　　高峰处，观看事态发展的君无玖在见到那个莲花车架时，脸上神情微变，目光有些意外与不解。

　　“我知道素还真号称清香白莲，物件也多是莲花造型，但这粉色的莲花车架就完全没必要了吧？”真的有点没眼看啊。

　　【个人喜好，大大也可以给自己整一个。】

　　君无玖想象一下，坐在莲花车中的人是自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算了，没兴趣。”

　　“素还真！”六祸苍龙微眯双眸看着神秘莫测的莲花车。

　　“故人再见，可否赏素某几分薄面，放过众人？”坐在马车之中的素还真声音平淡且不失温和地问道。

　　“当然可以，如果，你真是素还真。”六祸苍龙倒也干脆，点头应允。

　　“阁下何出此言？”素还真当然知道六祸苍龙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之前出现的‘素还真’的确是他人假扮的。

　　“六祸苍龙生平最恨欺名之徒，这一掌，就要揭穿你的真面目！”六祸苍龙提元纳气。

　　“啊？”素还真一声惊疑，仿佛没有料到六祸苍龙会有此一招。

　　“四非凡人，现身吧！”六祸苍龙一掌挥出，势必要让车中之人现出真身。

　　“退开！”风飞沙与燕归人连忙护着众人闪开，同时素还真也发出一掌，双掌交接，气流爆旋，大地剧烈震动，裂地百丈，竟涌狂泉。

　　同一时间，清香白莲再现尘寰。

　　六祸苍龙再挥第二掌，两掌交接，震天动地。两次交掌，六祸苍龙已经非常肯定坐在莲花车中的人就是清香白莲素还真。面上神色不动，内心却是讶异非常，“你真是素还真？”

　　“故人相见，城主竟如此待友，莫非仍对昔日误会念念在兹？”素还真一甩拂尘，颇为伤感地问道。

　　“嗯……”

　　“遥想昔日不老城，城主风神秀雅，力抗长生殿，素某亦化身风莲，为君绸缪策划，两相配合，如鱼得水，如今却兵戎相见，岂不令人感叹？”

　　“素还真亦记得不老城往事？”

　　“若非识能龙城主周护素某躯体，素某今日岂能得安，玄机门一场误会，难道城主还记怀在心？”

　　“你是说，当时你与朕互不相识，意外的一战吗？”

　　“当然，难道当日城主是有心出手？”

　　“素贤人你记差了，当时应是素贤人你先出手的啊！”

　　“哈，当时一片的错乱，谁记差了也说不准。”

　　“说起过往情谊，昔日素贤人允诺小女婚事，虽是小女福薄，无法得到素贤人之青睐，但小女最后抑郁失踪，不知素贤人可有小女的下落？”

　　“听闻小姐正在找寻城主的下落，虽然未曾相遇，如今城主威名远播，如果铃珑小姐有心认父，他日必会来访□□。”

　　“叙旧已过，六祸苍龙诚心邀请素贤人入宾皇殿，协助□□共创太平盛世，请先生以苍生为念，万勿推托。”

　　“论武，先生堪称无敌，论智，先生已得寂寞侯之助，素还真不过闲云野鹤，不敢妄登天梯。”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何况先生之能天下共睹，至于这班人……”说道此处，六祸苍龙故意一顿。

　　“今日之事，可否请祸皇赏素还真一个薄面，放过这班人吧。”素还真赶忙说道。

　　“皇朝禁武令已下，持强顽抗者必须拔除，否则令发无行，天下大乱，当然如果他们愿意追随素还真加入□□，或是自废武功，朕也非好杀之徒。”

　　“禁武令兹事体大，牵连甚重，城主何不再缓上数天？”

　　“那素贤人对禁武令又有何看法？”

　　“这……可否给素某五天的时间，让素某冷静思考之后，在公开亭上再做回答。”

　　“如今武林各派加入□□有之，首鼠两端者有之，持强顽抗者有之，其中举棋不定者以六大派门为首，皆以素贤人之动向为依归，素贤人一念之差足以牵动数百派门，望素贤人好自为之。”六祸苍龙半是邀请半是威胁地说道。

　　“当然，此事素某自会深思。”

　　“退兵！”一声令下，六祸苍龙率领大军离开。

　　君无玖看着紫耀皇朝的人退去，传音给素还真，让他来寻自己。

　　在听到君无玖的声音时，素还真有些意外，但也不敢耽搁，交代风飞沙与燕归人将人带往心筑情巢后，便直接去寻君无玖。

　　“无玖。”素还真来到会面地点，就见君无玖负手而立，周身透着清冷气息，“无玖怎会在此？”这个地方离九里原不远也不近，这让素还真不得不疑惑君无玖约见他的目的。

　　“正好路过。”

　　“路过？那还真是巧。”

　　“陪吾走一段。”说着君无玖迈开脚步，“吾之事，一页书应当都与你说了。”

　　“是，这是你要的紫莲圣体之露。”素还真从衣袖中取出一个净瓶递给君无玖，“事情繁杂，没在第一时间给你，还请见谅。”

　　“无妨。”

　　“可否一问此物何用？”

　　“不要问，也不要好奇，你只需相信，相信吾不会危害你所守护的人世。”

　　“可无玖并没有阻止自己的徒弟，天下禁武，先不说好坏，但就目前皇朝的行事手段，素某就无法认同。”

　　“这些都不重要。”君无玖轻轻一摆手。

　　“不重要？”素还真神色微楞。

　　“天地运转有祂自己的轨迹，就算吾有改天换地之能，也不能随意改变其运行轨迹。”

　　就在此时，不远处，皇朝士兵欺虐普通百姓。

　　“大人，老朽这是砍柴的刀，不是武器。”老者一边解释一边护着身后的女子。

　　“什么砍柴的刀！我说是武器就是武器！你还敢反抗！”那士兵一把推开老者，将女子拉倒自己身前，“小美人长得不错，陪我们玩玩。”

　　“爷爷！”女子看着老者脸上滑落的血痕，惊呼一声。

　　素还真目光一冷，就要上前阻止，却被君无玖拦下。正要质问他为何拦住自己，就见君无玖突然抬手，数道光点飞出。

　　金色的光芒融入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体内，随着光芒一闪，消失无踪。黑色的光芒融入那些心思不正的皇朝士兵体内，然后一个个脸露惊恐之色，倒在地上不断颤抖。

　　“他们……”素还真疑惑地看着君无玖。

　　“吾不能杀生，这一点，你也清楚。他们，将在炼狱中不断经历生死，直到真正的死亡降临。至于离开的那些人，他们会忘记今日之事，重新开始。”君无玖垂眸看着想死又无法死去的人，眼底无波无澜，“天下禁武，能否带来真正的和平，你吾都清楚。寂寞侯是吾一手带大，无咎谷内的藏书，他虽未读完，却也看了不少，你真的以为，他不明白吗？”

　　竟是在无咎谷内长大？素还真有些意外，无咎谷内的藏书他也看过，那些藏书包罗天下，以寂寞侯的智慧，不可能不知道天下禁武能带来什么。“那为何？”

　　“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