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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六章 关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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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月光倾洒而下，仿若一件轻薄银纱，包裹着世间万物，那柔和的光晕，让清冷的夜多了几分神秘色彩。
四非凡人看了看四周，没见到君无玖的身影，挪到四非凡人身边，小声道：“他不在？”他从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如此热衷于投喂别人的人，在君无玖的热情攻势下，他觉得他这段时间，至少胖了一圈。不等寂寞侯回答，视线扫过石桌，发现放置在石桌上的人偶，直接伸手拿起，“哟，这是师尊？”
寂寞侯闻言，停下手中动作，抬手夺回，“莫动。师尊他虽不在意你对他的称呼，但你也莫要太过。”
“哪里太过了？”四非凡人直接坐下，“我这可是跟着你喊，叫前辈哪有叫师尊来的亲切。最重要的是，看着他那模样，前辈两字，我也叫不出口啊。”
“长得太过显老，不是你的过错。”寂寞侯认真地看了四非凡人一眼。
“喂！我这才叫正常好吧？”
寂寞侯沉默地看着四非凡人，没有说话。
“好吧好吧，我的错。”在寂寞侯的目光下，四非凡人直接败下阵来，“不说这个，我们来谈一下现今的武林，如你所料，解开谜语的答案被匿名者公布，你想这件事情是谁做的？ ”
“你内心已经有答案了。”寂寞侯将手中雕刻好的木偶放在石桌上，而后继续手上的工作。
“六祸苍龙。”四非凡人语气肯定。
“正是。”
“一页书与殷末箫皆是上智，猜不到六祸苍龙会动手脚吗？”四非凡人问道。
“旁观者清，往往能见微知著，只因心在局外，冷眼剖析。当局者迷，只因身在局中，自己也成为被算计的一份子，每一个人都有弱点，智者之败往往是败在自己。”寂寞侯突然停下动作，看着还是一片空白的木偶的脸，微微皱眉。
“讲几个例子来听听看。”
“欧阳上智败于猜忌，灯蝶败于孤注一掷，玉天玑败于自信，四无君败于弃子求势。”寂寞侯随口举了几个过往历史中颇为出名的智者。
“那素还真呢？素还真的弱点又在哪里？”
“感情，他太重感情。”说到感情，寂寞侯不由自主地想起君无玖，与素还真发自内心的重视感情不同，君无玖的感情，有些过于缥缈。与他相处的十五年里，每当他感受到君无玖对自己的关怀时，下一瞬就会有一种莫名的疏远感。在确定师徒关系的那一日，他能感受到君无玖发自内心的欢喜，可转瞬间，那份欢喜便荡然无存。
“有人讲素还真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认同吗？”四非凡人没有察觉到寂寞侯的异样，继续问道。
“让好友担这个恶名，可敢？”寂寞侯收敛心思，轻声道。
“敬谢不敏。”四非凡人不断摆手。
“再高明的智者，也不能将所有微小变化预料到透彻，一个错算便是牺牲，担不起恶名，便无能改变局势。”
“既然不能预料所有的变化，智者的算计要如何掌握？”
“求势，势至而功成，如同博弈，不执着于边角的胜算，而综观全局之变化，才是长胜之道。”
“在我眼里看来，却有一名智者是毫无弱点，就是你，寂寞侯。”
“我同样也有弱点。”寂寞侯轻咳一声道。
“喔，你的弱点是什么？”四非凡人好奇道。
“真要问的这么透彻？”
“哈。”四非凡人轻笑一声，这个话题至此结束。
“这次我让你执先，开始吧。”寂寞侯目光一动，言道。
“平位六三。”四非凡人想了想，道。
“去位三三。”寂寞侯没有丝毫犹豫地落子。
“嗯……”
屋内，君无玖靠在窗边，透过系统光幕看着寂寞侯与四非凡人的交谈。
【宿主大大，寂寞侯似乎发现了你的本质哦。】好好的声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我的本质被发现，你很高兴？”君无玖双眼微微眯起，寂寞侯能有所察觉，是因为那段时日他的情绪尚未完全调整过来，再加上智者的心思总是比旁人更加的细腻，一点微末的变化都难逃他们的感知，就算那时的他还小。
【没有没有，这不是担心会给大大带来麻烦嘛！】
“他能给我带来什么麻烦？我只是比常人更加的冷静，更加的需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若我真的放任自己，你就该头疼了。”
【可事情一旦与素续缘有所牵连，宿主大大就很难冷静。】
“续缘？”
【素还真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就算一页书等人有所隐瞒，可这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你觉得素续缘会如何做？】
“素还真借死隐盾也不是一回两回，续缘身边有采铃在，就算没有听到素还真的消息，他也不会想到别的地方去。”
【就算素还真隐盾，也会以别的身份活跃在武林上，就像前段时间出现的三莲。】
“你说这些，是想让我走出冷峰残月呢，还是出手处理素还真一道灵识被夺之事？”君无玖微微闭眼，好好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说一件事，一旦说了，就一定有目的。
【本统这是在关心宿主大大，而素续缘等人也的确在往定禅天的方向走。】
君无玖原本随意的坐姿当即坐正，微微皱眉，“风采铃没有阻止？”
【他的背后有你，什么顾虑都没有，为何要阻止？】
“定禅天不会有危险，倒也无需担心。”
【……】原本还以为能利用素续缘让君无玖动一动，没想到一点效果都没有，看来还是要与麻烦挂钩，他才会积极点。
“别把注意打到续缘的身上。”似乎知道好好在想些什么，君无玖突然道了一句。
【……】呜…大大你怎么就是不爱动呢？你不动，功德值哪里来？没有功德值，就完成不了任务，我不要一直做一个没有形体的统啊！
清脆的鸟叫声开启全新的一日。
水潭边，寂寞侯一刀一刀专心致志地雕刻着，在他的周边，散落了一地未调完的半成品。
君无玖将点心放在石桌上，随手拿起一个，却见那个木偶并未有五官，但从其衣服样式及装扮可以看出，这个尚未完成的木偶，是他。
“为何不雕刻五官？”君无玖问道。
寂寞侯看着手中木偶，手中的刻刀抵在脸部的位置，却是怎么都划不下去，“弟子想不起第一次见到师尊时，师尊的模样。”
“那时的你，怕是连为师的模样都没有看清，又如何能记得？”君无玖闻言轻笑，手上玄力一动，手中无脸的木偶顿时显现出五官来，“不过，为师的模样一直未变，你要刻的，应不是为师的样子。”说完将手中的木偶递到寂寞侯面前。
寂寞侯伸手接过，看着木偶上君无玖补全的五官，陷入一阵沉默。
“为师那个时候，经历了一些不愉快的事，难免带着一些不的好情绪。表象再如何温和，也掩盖不了内里的冰冷。你那个时候，一定很不安吧？”君无玖抬手轻抚寂寞侯的脑袋，时光在这一瞬仿佛回到了寂寞侯年少时，在他超前完成他所布置的功课后，给予他的摸头奖励。
寂寞侯微微仰头，有些恍惚地看着君无玖，一丝暖意在心底蔓延，直到此刻，他才有一种真实感，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君无玖心底的暖意，“师尊……”
然而就在寂寞侯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介入，打断了两人之间温馨的氛围。
四非凡人看着寂寞侯那足以杀死人的目光，讪讪的倒退两步，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然后就看到了站在寂寞侯身旁的君无玖，“啊，师尊，你也在啊？”
“这几日小非都在躲着吾，是不喜欢吾做的点心了吗？”君无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有些哀怨地看着四非凡人。
“不是不是，只是我来的时候刚好天黑了，不好打扰师尊休息。”四非凡人连忙否认。
“这样啊，这几日吾又做了许多点心，小非要吃完才能走哦。”君无玖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一点也不给四非凡人反驳的机会。
“我不该在这个时候来。”四非凡人一想到稍后会有一大堆点心出现在他面前，要他一人解决，就有气无力地趴在石桌上。
“有事？”寂寞侯起身走到石桌边，坐下，倒茶。
“别这么冷漠嘛！我可是为你带来了武林最新的消息。”
“喔？”寂寞侯十分平淡的应了一声。
“毘非笑两次闯入心筑情巢，被莫召奴逼退，你的看法。”四非凡人也不在意寂寞侯的态度，只要他听到自己说了什么就行。
“嗯？”听到四非凡人带来的消息，寂寞侯端茶的动作微顿。
“怎样？”四非凡人见状，连忙问道。
“你的消息从何而来？”寂寞侯放下茶杯。
“我自有方法。”
“你去过那个地方了。”
“还是瞒不过你啊。”
“你真是颇有兴致，花费了多少银两？”
“钱能换到的情报，就称不上贵重，五千。”四非凡人一边抬起一只手比了比，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其实你也有了结论，问我，只是想印证自己的看法。”寂寞侯淡淡一瞥，反正花的也不是他的钱，无需替他心痛。
四非凡人轻笑一声，他对此事，的确有自己的看法，来此的目的也确如寂寞侯所言。
“这种表现的机会就交你吧。”
“飞，就藏身在心筑情巢。”四非凡人肯定道。
“这只是初步的推论。”
“更进一步的推论，飞，便是汲无踪。”
“还未到终点。”
“今夜，毘非笑将死在心筑情巢。”
“正确的结论，必须有严谨的算计过程。”
“那就从第一步开始，毘非笑被禁法门日久，直至近日才被放出，他与莫召奴往无怨、近无仇，两次派人试探所为何来？”
“如果六祸苍龙是想先铲除莫召奴呢？”寂寞侯提出一个可能的点，毕竟当初玄机门一役中，莫召奴也出了几分力，阻了他的脚步。
“不可能，因为六祸苍龙求名之计，最重要的关紧人物是飞，没铲除飞，六祸苍龙芒刺在背，所以毘非笑的目标必然是飞。”四非凡人直接推翻这种可能性。
“再进一步的推论，为何你会认为汲无踪便是飞？”
“在毘非笑进攻心筑情巢之前，曾有匿名者在公开亭留言，说汲无踪与三月浩劫有关，两下的串联可以推论汲无踪便是飞。”
“这个留言未必可信。”
“如果汲无踪与三月浩劫无关，为何不出面说明澄清？这有一种可能，汲无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出面，我们再回到我们之前的讨论，为何飞不出面揭穿六祸苍龙，因为飞处在无法揭穿六祸苍龙的位置。”
“这只让他的嫌疑大增，不能作为证据。”
“已有七成把握，再做更进一步的推论，为何飞要受莫召奴的保护？最大的可能便是他受伤沉重，甚至重到意识不清，这正好揭示了他没出面的原因。”
“你的推论方向正确。”
“所以咯，我又调查过关于酒党那方面的事情，飞便是汲无踪的可能性高达九成。”
“那毘非笑又因何兵败？”
“两次试探心筑情巢，莫召奴都没将汲无踪移至隐秘的地方，诱敌之计明显，殷末箫这一次可以为爱女报仇了。”
“这一点，我却有另一种看法。”
“嗯？”
“毘非笑虽败，但不致死。”
“难道六祸苍龙敢在殷末箫面前出手帮助毘非笑吗？”
“他手上若无筹码，就不敢参与这么大的赌注。”
“嗯…他会利用他的暗椿帮助毘非笑，但提早让自己潜伏的兵力现世，对他往后的布局十分不利。”
“诱出六祸苍龙的伏兵，本就是这次计划的考量之一，相信这仍在一页书的算计当中。”
“一个飞有这么多用途，果然是胜败的关键啊！”
“好友既然要表现，不如再预测六祸苍龙的下一步行动。”
“飞的生死至关紧要，下一次，六祸苍龙不是派出最信任的伏兵，便是亲自出手。嗯…这一点一页书同样料的到，所以莫召奴会将级无踪移至隐匿的地方，或者，一页书与殷末箫，其中一人将坐镇心筑情巢，帮助莫召奴保护飞。”
“魔界两条通道之事尚未解决，中原最重要的三名人物，就有两名用来保护飞，你认为适合吗？”
“虽是浪费人力，却是不得已的做法。”
“我倒认为一页书或许有更好的方法。”
“你先别讲，让我想想看，嗯嗯…”四非凡人抬手打断寂寞侯的话，决定自己先想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