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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杀心溢出 ...

  •   沙山部司…………

      我曾问过承太郎认不认识这个人。他说他不认识,我就觉得奇怪。

      因为他俩都是同班,除非沙山学长是转校生,不然很难说得过去同班了一年的同学,他居然还不认识。

      为什么我敢这么肯定?上周四中午他就在跟我谈论他们班一个叫村上的小个子。那位学长据承太郎表示是个内向安静的普通男生,属于扔到人堆里就不起眼的那种。承太郎都对他印象深刻到跟我滔滔不绝了半小时,害得我当时都没法睡觉……那沙山是什么情况?

      不过目前的当前之急,是怎么让他松手让我不再钳制我。

      “学……学长!你为什么闯进承太郎的家里?”

      “你好意思问我?我就说你个新来的小玩意哪里来的胆子这么狂,我还想问你一个小姓怎么得意忘形了?!”

      “你先松开我好吗?咱们坐下来好好谈谈。”本来受了伤,我整个人就没有什么精气神。他这么勒着我只会让我更难受。

      “坐下来?”他轻蔑地笑了笑,“对吼,差点忘了你还是个伤残人士,真不知道昨晚空条家得把你照顾得多舒服啊~”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莫名暧昧又透露着一丝嫉恨。

      我意识到他言语中那微妙的情感后,竟没有继续求情,反而讽刺他:

      “嗯……要不你也受个伤?你要是想承太郎照顾你,为什么你不这么干……”

      “闭嘴!你个小贱人!你觉得这是什么好炫耀的吗?”他又用力勒紧了我,有那么一刻我感到一阵窒息。

      “你就这么在乎承太郎了吗?他都跟我说他不认识你。”

      “什么?”他勒得越来越紧,“我有说现在在乎的是承太郎吗?我讨论的可是你啊。”

      “看到你这个小姓天天黏在他身边,我就恶心,凭什么是你?你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对你着迷?”他还手贱地掐了我的伤口。

      我忍着痛回避他的问题。

      “看上去您对我积怨已久了。是我让您两次当众难堪,还是昨天做的事是被全校人知道了让您整个上午都很难堪吧?”

      刚说完余光就看到一旁闪过一道银光,要往我的腹部击来。我双手从他勒我的手臂移开并本能地挡下,手臂上还被划了一个小口。

      那是一把水果刀!

      好家伙,他居然要往我肚子一刀!

      我整个人汗毛直立,便说道:

      “喂喂!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这是……要杀我?!?”

      接着他开口:

      “怎么了?我只是想给你肚子几块腹肌而已,让你跟你心心念念的承太郎一样,不好吗?”

      “我已经有几块了,虽然不如承太郎,但谢谢不用了。”毕竟我也是个经常游泳和练瑜伽的人。

      “怎么跟学长说话的?要先给你的嘴开个刀啊!?”他说着就要将拿刀的手上移。

      “对不起对不起!”我秒认怂,“我不该反驳你了,学长!对不起!”

      “怂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问题……你说刚才?”

      他拿刀的手又用力压了压。

      “我,我不是说过……我与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同姓好友嘛。他跟我关系好不很正常?”

      “……呵呵哈哈哈……”他不明所以地发笑,让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勒着我脖颈的手臂松开,然后……

      他又从我的胸口紧紧束缚我,拿刀的手突然从我的双手抽出,又猛地往我的脖颈袭来。

      我吓得两眼圆睁,惊恐地吓出声,奋力缩脖子、伸长手臂来阻挡,还把手掌划伤了。

      但他又在刀尖抵在下巴的位置停了下来,然后嘴唇贴在我耳朵低语着:

      “啧啧啧,看看你,开学时的那股子神气去哪了?这次没有了承太郎大腿,就原形毕露了?”

      “学……学长,我,我……我”

      “我什么我啊!嗯!?”他恶狠狠地看着我,用刀尖挑弄我的下巴抬起来。

      “听听你说的,多好听啊——从小玩到大、同姓好友……这话说的,你自己信吗?连你自己都不信的蠢话也好意思说出来?”

      虽然此情此景是相当凶险,但沙山也算说出了个事实。我与承太郎的关系根本不算什么“同姓竹马”,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改了名,我还不能名正言顺地在大众面前与他以兄弟相称……经历了上周一系列drama,我更是不自主地想——

      如果我在开学的时候,直接爆出自己与承太郎的兄弟关系,我和他的感情发展又会是怎样的发展?别人对我的看法会不会有所好转?我还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不过事到如今,也来不及多想了。

      “你…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我跟你确实说了谎,我与他关系比所谓……的好友都还要亲近,我确实不该在……学长面前撒谎,我真的……罪该万死。”

      “这才有点新生该有的样子”他得意地笑了笑,“更何况还是你这么个小姓。”

      “学长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我随时都可以听从安排。”我的双手还在死死控制他那个拿刀的手。

      “你个小东西挺上道嘛!看得出承太郎每天过的挺滋润嘛,啊?”他拿刀的手又向前压了压。

      “这倒未必。”我忍着旧伤新患,控制他的手。“学长大人,您可否放下刀,我们坐下来面对面交流?”

      我的理智已经在恐惧和愤怒积压下濒临崩溃。本来我最理想的打算是想佯装屈从来安抚他的情绪,在他松懈之际再制服他。结果他下一句——

      “闭嘴,你个小□□佬!!”

      我理智的保险丝还是彻底绷断了。我的怒气值吞噬了全部恐惧,它们就如同在高压锅里一般在那一瞬间炸开。

      “你有什么资……”

      “Yi够了!!!”

      我使出劲一只手拧断他拿刀的手腕,逼他的刀掉地;又接着往他肋骨来了一记肘击,在他吃痛松开我的瞬间,我忍痛转身来了一个飞踢在他的腰部。

      我好歹也是练过一点东西的,虽然也就是凤毛麟角但对付你这小鬼子也足够了。

      我向来不善动武,是你逼我的。

      那小鬼子直接撞倒一面门,我拿起刀,大步向前直接拽起他的衣服。

      “你有本事再说一遍——你刚刚叫我什么??!你个クソ野郎!!!!!”

      我对他怒吼到嗓音变形沙哑,我清晰地感觉到我身上的血在全身倒流,以及伤口的血液在流出。

      小鬼子原本凶狠的眯缝眼瞬间瞪大,我也从那充满恐惧惊诧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怒目圆瞪,饱满瘦削的脸颊一下子挤出了好几道横肉纹路,加上不知何时牙缝舌尖渗出的血腥味,我在他眼中如同恶鬼。

      “我……我……”

      “噢我我我我我!我是什么!现在就说不出来是吧!行……我让你和你子孙永远说不出来!!”

      我狠狠一脚踹向小鬼子的肚子,又举起房间一旁20多公斤的小茶几,狠狠砸向它。接着大步从旁边房间的武士盔甲陈设,抽出武士刀来。

      我跳上茶几,全身重量压在它身上,将武士刀架在它脖子上。

      “既然你都带着刀如此不请自来,那我也行待客之道,以彼之道待人,与你架刀会谈了!”

      它终于知道要慌了,又叫又闹又是奋力挣扎的。

      嘴里疯狂嚷嚷着什么“你个疯子”“你个小混蛋”“我只是吓唬吓唬你,你来真的”巴拉巴拉……

      “给我老实点!!!”

      我拿起武士刀,在他耳朵处几厘米的地方狠狠插入地板以作威慑。它整个东西呆滞了,满脸鼻涕眼泪。

      真狼狈啊……刚刚神气十足的小鬼子去哪了?

      “我剑道只拿了二段,对武士刀可没那么熟练灵活哈……所以不想死的话就跟老子特么的安分点!!!”

      它瞬间安静了下来,直愣愣地看着我。

      “既然你都带着刀,如此不请自来来到了我家,那我也行待客之道也就问你——你是不是因为嫉恨我,所以……就想跑来杀我?”

      “不……不是,我……”

      我打断了它的辩辞:

      “不是!?哈哈哈哈不是吗?!那你为什么带着水果刀!?为什么逼问我的时候还要往我身上捅刀?!难道你是来我家,来给我削苹果的吗?!?”

      我一下子让他哑口无言。

      “既然你都可以如此坦然地以□□称呼我,那我……也没必要当你是普通的日本人了。”

      我拔出刀,高高地举起来,看向他那双惊恐无望的眼神,正要往他的脑袋劈去。

      “西内!!!”

      “小雨!!!!”

      ……我到底还是感叹自己的手臂控制力还是那么好,听到那声呐喊的同时我居然控制住了自己。

      “承太郎……”我看到他的时候,不但没有像平常那样安心下来,反而有种惩治被阻挠的恼怒和不甘。

      “你特么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

      “小雨,把刀放下。”他大汗淋漓地看向我,用惊恐的眼神看向我。

      “空条!救救我——”沙山宛如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哭了起来,无比凄惨。

      我浑身发抖,被愤怒吞噬的恐惧又重新爬入我的意识。可我仍紧抓着武士刀,生怕松手就会死在这。

      “我不放,我不要放下。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小雨。”

      “我不能让他活下去!我要宰了他!”我一脚踩在沙山的脸上,“他都能为了抢到你而带着水果刀杀我,我为什么要让他活?!”

      是的,我已经看出了沙山部司他嫉恨我。他对承太郎有某种非分之想。不然他也不会在开学第一天就对我挑衅威胁,不会丧心病狂地闯进来、拿水果刀架在我身上。

      “小雨,你冷静点。”

      “冷静?我冷静不了,我就是不想冷静!因为我不理解——他这种人就为了得到你而闯入我们家,跑来侮辱虐杀我?凭什么,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把承太郎从我身边抢走!你又有什么资格用“□□”来称呼我?!这种东西就该死!死得越惨越好!”

      沙山听得出我杀心已决,开始嚎啕大哭、连连求饶了。

      “呀卡吗西!你个小鬼子!你有什么资格哭!?”

      我挥舞着武士刀,对他怒吼。

      “你要是真的杀了他,我怎么办?!”

      我又该死地停住了动作。

      “你杀了他,你就成了杀人犯,我就永远见不到你了,妈妈、老爹还有外公外婆也是。”承太郎大步向前一步,但又迟迟不敢行动。

      我充血发红的两眼中留下来两行滚烫的清流,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们本来就该见不到我的。”

      “什么?”承太郎听到这句话,倒吸一口凉气。

      “我这条贱命本来就该死在6年前的一号国道上……我也不过是个在异国他乡苟活了6年的孤魂野鬼而已。”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句压在心里好几年的阴暗想法。

      “无论如何你怎么说,我必须杀了他。你不准靠近我。你要是敢过来阻拦我……我会先把你杀了,然后再自杀!”

      我用一个极其阴狠的眼神看向承太郎。他神情凝重,全身上下布满了冷汗。

      “沙山学长,反正事已至此我也告诉你吧。我和承太郎是stepbrothers,我的亲生父母早在6年前去世了,是承太郎一家收留了我。对于我而言,他是我的锚,我的灯塔,我的知己,我的兄弟,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我把刀悬在因受惊过度而意识模糊的沙山的脖颈上空,如同说悼词一样无比郑重地念叨给他。

      “所以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从我手中抢走的。”

      就在我分神的那几秒,承太郎终于做出了行动。

      他大步跃到那个武士盔甲面前,从中拔出一副短刀架在自己的肚子上,怒目圆睁地对我吼道:

      “你敢在我面前杀人,我就死在你眼前!!!”

      我一下子傻眼了。

      “承太郎……你在干什么?”我顿了一下,然后被这荒唐的一幕弄的哑然失笑。

      “你这是要干什么!?”

      “离人,把刀放下。”

      “你给我把刀放下才对!!”我发出的怒吼都破了音。“我要杀了这个东西,你又凑什么热闹啊?!!”

      “你要是杀了他……”他的眼神相当坚毅,“那我也不活了。”

      “怎么……你难道跟他有一腿,要给他殉情吗?!?”我的想象力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总是能有奇妙的发挥。

      “呵……我是要给即将被你杀死的三个人殉情,跟那个家伙无关。”他胸脯上下剧烈起伏着。

      “什么?”我疑惑地看了看他,但怒意未减。

      “要是杀了他,你就成了一下子杀了四个人的杀人犯,而我会在你挥刀的那一瞬间为在你刀下死掉的那三个人。”

      “那你说说,我杀了哪三个?!”

      “你杀了空条离人!Sprinkle·Jostar!还有林闻雨!”

      我心跳错跳了一拍。本以为他会说我父母和我的名字,但他的答案出乎我的意料。

      “我认识的离人、Sprinkle、林闻雨。”他双眼湿润,喉咙上下动了动,微微哽咽道,“他聪明机灵、有活力有个性、学习也认真又乐于助人,关键是他这人相当有主见有想法,还经常跟我唱反调……”

      “他吃不惯味增汤与和食,只爱吃热菜;喜欢听杰克逊兄妹,唱英文歌跳disco;喜欢游泳,水性特别好,能在水下憋气两分钟;会在每个周末听着Walkman和中文电台,大老远地从唐人街买来中文报纸和中文小说。他会看到有人欺负他的哥哥会不顾自身安危地挺身而出,却又会在他哥哥冒犯他的时候拳脚相加;会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带领全班人赢得球赛;会不顾男女礼节去安抚转校新来的女生;会肆无忌惮地不说敬语……”

      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嗡嗡作响的脑袋在他那磁性的嗓音中回忆起了从前,整个人的思绪陷入了回忆的潮水中。

      “当然他也不是完美的人,他敏感、急躁、易怒、情绪不稳定、总是自作主张、还轻贱伤害自己。如果我看到有一个人出现这些特征,我一般不会有太多容忍之心的,除了他……因为在我看来,他就像是一只刚从一场浩劫中死里逃生,心里受过创伤的流浪猫,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他脱离苦海,让他过上新的生活。他需要我。”

      “而他也丰富了我的人生,促使甚至是逼迫我成长,蜕变成为一个引导者、一个哥哥、一个爱人,并承当应有的责任。如果没有他,我的人生是如无比寡淡的,我的成长是迟缓愚钝的。我也需要他。”

      “如果他就这么“死”去,我将无比地痛心并失去一切动力和目标。更让我痛心的,是那个披着他外皮的生物,作出了他不会做出的事。”

      他缓缓靠近,摸上我的手腕,让我的刀放低位置,然后又悄悄地接过了我的刀柄,又把我手上的武士刀扔到了一边。

      武士刀掉到地上的声音如同一声鸣钟将我从仇恨和愤怒的苦海中拉上来。我的视线和思绪也在好几股热流夺眶而出后清晰了下来。

      我抬头看向承太郎,他两眼泪汪汪的,红了一圈,那对蓝绿色的眼眸是如此的破碎哀伤。

      “我不能这么失去了你,小雨。”他也扔下了那把短刀,轻轻抚摸我的脸和耳后。
      “而且很抱歉,我来晚了,没来得及保护你,让你陷入如此境地。”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地把我拥入怀里,我抓着他的衣服,在他的胸口颤抖

      “我……承太郎,我不……”我反复摇头,哽咽埋怨,“我好怕,我不能原谅他——”

      我刚在他的怀里放松还没来得及悲伤,好几股巨大的痛感和恐惧感袭来,让我瞬间眼前一黑。它们好像来自我全身上下的伤口,又好像来自我的体内心头。

      而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好像听到了警察和救护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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