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者》赵二月

9、第九章

　　江落完成任务之后就回到了猫咖，瞄了一眼，江落又没有见到那个张安琪。

　　“陆明月，那个张安琪去哪了你知道吗？”江落给自己倒了杯水。

　　陆明月一听江落在喊她名字，连忙跑过来回答：“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急事吧，不过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

　　“那你怎么不走？”

　　陆明月扶了扶眼镜羞涩地笑了笑：“我除了学校，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还不如在这里帮忙，这样会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江落喝水的姿势停住了，这姑娘挺有意思。

　　“没什么了，你忙吧。”江落喝了口水。

　　陆明月点点头，拿着抹布继续擦刚刚擦的地方。

　　“你们怎么都喜欢留齐刘海，哎，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什么样子了。”江落放下杯子，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晚上，当林尽着急跑到停车场时，发现江落已经在车里等着了。

　　“江小姐！”林尽歪头跟江落挥手。

　　江落不耐烦道：“小什么姐，快点！”

　　林尽嘿嘿嘿地笑着进了车里，一坐下便跟江落唠叨关于刚刚汇报这个月的成绩时记录员惊讶的表情。

　　“闭嘴。”江落打断他的话并启动车。

　　＊

　　车很快地到达了17路，下车后江落并没有见到那个叫贺霖的女人，这里也不像战斗过的地方。

　　“那女人骗了我？”江落叉腰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石子被踢到墙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回声。

　　没什么头绪，也没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合着她这下是被耍了？

　　江落不甘心。

　　但没找到要找的人，只能打道回府。

　　“是要回去吗？”林尽感觉江落有点沮丧。

　　江落点点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打开了车门。

　　“呦，我以为会长姐姐让我等谁呢，原来是要等咱们的江大小姐呀！”

　　正准备坐进驾驶室，江落听到了这个让人讨厌的声音。

　　身后的男孩从阴影里走出，清脆的笑声在江落听来很是聒噪。

　　那男孩走到江落身后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呀，江姑娘。你头发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惊艳。”

　　那男孩话才说完，江落迅速转身去攻击他，他反应太快，一个空翻便跳到了车上。江落望着那张脸冷笑一声，也跳到车上去追赶那男孩。

　　男孩仿佛在逗江落，待江落追来，他又立刻跳下去。江落食指指向他，一条风链朝男孩击去。

　　他面前突现一个蓝色的屏障，及时挡住了风链的攻击。屏障发出淡金的光，风链的攻击被缩小，慢慢的，风链软趴趴地消失。

　　“对于你的习惯，我可是了如指掌。”男孩面前的屏障消失，收起的淡蓝的光映在他脸上，“这攻击比起之前进步不少，看来你在妖契提高了自己的力量。真不错啊江落，你越来越优秀了。”

　　“滚。”江落咬牙切齿地说，脚下一使力，她腾空而起，手中团起跳动的风刃。她带着那团风刃朝下面的男孩攻击去，男孩看着那团风刃嘴角微微一咧。

　　在江落带着风刃袭到那男孩面前时，男孩伸出了右手。男孩右手有个很有机械感的手环，在他伸出手时，手环闪着白光，那光变成弧状抵住江落的风刃。两股力量相抵，江落的风刃在慢慢被白光吞噬。

　　男孩抿嘴一笑，立刻收起力量，然后一把握住了江落的手。江落来不及反应，男孩微微使力，让江落转了个圈。

　　江落甩开男孩的手，这种耻辱感让江落的声音变的扭曲起来:“李疏亦！你有病吧！”

　　被喊作李疏亦的男孩眯着眼拍了下手掌：“啊哈，我在呢，江落。”

　　林尽站在一旁，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那个叫李疏亦的男孩仿佛很厉害似的。这身手，这行头，一定是SCC的成员了。

　　果不其然，碰见SCC的人，他就该站在一旁给SCC的人鼓掌。

　　想着，林尽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李疏亦注意到了林尽，于是很友好地跟林尽招手。

　　江落瞥了眼那不知好歹的林尽，回头问李疏亦：“说正事，那个贺霖呢？”

　　“会长姐姐正在抓捕契约者，你想去看看吗？”李疏亦眨眨眼睛。

　　“快带我去。”江落不想浪费时间。

　　李疏亦双臂交叉摇头说：“嗯~我偏不。”

　　江落一掌朝李疏亦劈去，李疏亦迅速歪过身子，并拉住江落的手腕。他又笑着放开江落的手腕退一步说：“不逗你了，跟我走吧。”

　　＊

　　李疏亦带江落和林尽穿过小路到了一个废弃的大仓房，起初还没见什么人，但往里面走走就看到了SCC的成员。

　　SCC的成员很好认，他们执行任务时会统一着装，那种带着机械感和各种装备的制服一眼就可以认出他们的身份。

　　SCC的成员正式入职时会在身体植入芯片，那芯片是用来防御的，可以被使用者操控。除此之外还配备了各种工具，那些工具经过一代一代的开发研究变成轻巧可随身携带的物品，即使不穿制服，也可以轻松和妖怪战斗。

　　成为优秀的SCC成员要经过各种选拔和培训，除了丰富的战斗经验，还要有优秀的自身条件。SCC待遇很好，因为层层选拔，所以正式成员都是人中龙凤，这也是SCC的人都很自信的原因之一。

　　再往里面走，便看了那个贺霖。贺霖前方有个女孩，女孩身后还有个人。

　　那个女孩是凶手，女孩身后的人是女孩复仇名单上的。

　　“怎么回事？”江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疏亦拿出手机翻出案件梳理让江落看。江落接过手机认真看了起来，一旁的林尽也凑过来看。

　　女孩叫钟茉，是“35号”酒吧的乐手兼驻唱。她有个大她六岁的姐姐，叫钟婷婷。父母在钟茉十岁时因病相继去世，姐姐钟婷婷打工赚钱养她。亲戚的资助和姐姐的抚养让她成功完成了学业。她大学毕业后在酒吧驻唱，由于她待过的几个酒吧都是网红酒吧，小众的民谣因为听众变多所以也很火，这让她收入一直很不错。

　　虽然钟茉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可以养活自己，但她姐姐一直没有结婚。

　　姐姐钟婷婷曾有个相恋已久的男友，因为其男友父母希望未来儿媳和自家儿子门当户对，所以一直没有表态。后来钟婷婷主动提出分手，其男友也没有任何挽留，之后钟婷婷再没谈过恋爱。

　　一个多月前，钟婷婷自杀身亡，钟茉也在之后离开了工作已久的“35号”酒吧。离开酒吧的一周后，钟茉和一个妖怪缔结契约，开始杀人。钟茉在妖怪的庇护下使人摸不到踪迹，直到前几日才在SCC的追查下找到其踪迹。

　　钟茉杀人源自于姐姐自杀，而她姐姐钟婷婷自杀的源头着实可笑。

　　钟婷婷在钟茉生日那天去酒吧找钟茉，在等待钟茉过程中，几个网红直播将钟婷婷拍摄了进去。钟婷婷面容姣好，网红A提议去搭讪钟婷婷。钟婷婷不是特别情愿，但还是友好地跟网红A交流。由于搭讪之后，直播间人数上涨，网红A和身边其他网红开始调戏钟婷婷。

　　调戏的话越来越过分，直播间里的观众发言也变得过分，钟婷婷有点生气，就拒绝他们的拍摄。

　　网红A下不了台，就出口挽留，而一旁的网红瞎起哄，说了一些不是很好听的话。钟婷婷生气，便直接骂了那几个网红。而这期间，他们一直在被直播着，这下网红们面上无光，怨恨在心。他们之后就找人跟踪钟婷婷，并将她拖到暗巷里猥亵后拍摄照片传到网上。

　　那几个网红利用在酒吧的直播录像和粉丝，添油加醋地抹黑钟婷婷。短时间内，钟婷婷被网暴。钟婷婷的地址等被人肉出来，被电话骚扰，甚至被上门骚扰。

　　网络舆论也让钟婷婷在被网暴的后丢了工作，被跟踪和骚扰更是不胜其数。无论钟婷婷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网上的谩骂始终没有停止，而在钟婷婷接到同城快递——一只死去的狗狗幼崽后，钟婷婷吞安眠药自杀。

　　钟茉晚上回家后，钟婷婷已经死亡。

　　前因后果理清楚后，钟茉悲痛万分。除了憎恨那个网红，也憎恨那些说出恶毒语言的网络“杀手”。但做什么已无济于事，根本没人在乎钟婷婷是怎么死的，因为不知真相的人只会说钟婷婷死得好。

　　在后来一天，钟茉遇到了主动想要和她签订契约的妖怪。

　　那一瞬间，她想出了复仇计划。

　　她通过妖怪，寻到了所有“杀害”她姐姐的人的信息。那些口出恶言的人，都被钟茉记录下来，一个都不放过。

　　在杀掉网红和猥亵者后，钟茉是想先处理本地“凶手”，之后再去别的地方处理那些“凶手”，但却在前几日被捕捉到行踪。她今日的路线昨天被分析出来，所以SCC在此处堵住了钟茉。

　　看完这些，江落皱起了眉头。

　　江落把手机还给李疏亦：“那些喷子该死啊，为什么要抓人家？把那些喷子杀死不是挺好的吗？”

　　“的确该死，但是她使用妖怪的力量破坏了平衡，我们必须逮捕她。”李疏亦耸了耸肩。

　　网络暴力的确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也要分人，有时做一颗冰雹也是件好事。但是，像钟婷婷这种很常见的网络暴力，那些喷子根本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被杀的人里面有男有女，如江落所料，这些人在生活中都不是特别显眼的，甚至有一些人活的很窝囊。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白领、无业游民、油腻中年男女……各色各样的人。

　　“江小姐在想什么呢？”林尽过来问。

　　“没什么，看着这些被杀的人，只觉得大快人心。”

　　正说着，不远处的钟茉开始攻击她身后的男人。那个男人估计就是参与网暴钟婷婷的人，相貌平平，他早已被吓的尿裤子了。贺霖身后的队员去阻止钟茉，但钟茉速度很快，她和妖怪一起将那男人的头拧掉。

　　江落身子往后一仰，说实在的，她还是第一次见人被杀。她杀的都是妖怪，已经习惯了杀妖怪的血腥，但第一次见杀人，她有点犯恶心。

　　拧完头的钟茉身上被许多红点点瞄着，钟茉举起了手。

　　林尽定睛一看，这个人好像是前几天他在猫咖里遇见的带着吉他的女生。

　　“你是那天猫咖的女孩。”林尽走向前去对着那钟茉说。

　　钟茉好像是想起了林尽一样，安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尽看完案件后，说实话他很心疼钟茉。他当然也很讨厌那些导致钟茉姐姐自杀的人，但是钟茉杀了这么多人，也不会再活下去。

　　在“35号”酒吧调查时，他只知道有钟茉这个人，当时觉得这些人的信息不重要，所以只是记下了名字。然而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干净很纯粹的女孩居然杀了那么多人。

　　贺霖瞥了林尽一眼后说：“事已至此，你逃不掉了。等我们击杀妖怪后，你就跟我们回去。”

　　“是啊，钟小姐，你不要做傻事了，跟他们回去吧。”林尽怕这个女孩会被SCC当场击毙。

　　钟茉看着林尽，沉默许久开口说：“即使我回去，等待我的也会是死亡吧。其实打算杀了那些人时，我就没打算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