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者》赵二月

12、第十二章

　　SCC

　　从广场往前望去，高耸入云的办公楼两边是装修精致的培训基地。办公楼后方就是员工住宿楼，单人单间的宽敞公寓，无一不彰显出SCC的优渥条件。六个研究所在不同的位置，乘坐地下交通工具，将会在几个研究所穿梭。

　　无人机24小时不停地巡逻，地面上机器人安静地清扫环境，偶有迷糊的新员工找不到路，清洁机器人则会贴心地提供一份地图。

　　训练后的员工从基地出来都在谈笑风生，有人眼尖，看到了办公楼前的凳子上坐了几位新面孔。

　　“那几个小朋友干什么的？”

　　“隔壁市的一个街区前几天被一个恶妖炸了，这几个小孩是咱们救下的幸存者。本来安排他们去福利机构，但有几个人说什么也要来这儿。”

　　“来这干什么？难道还想成为SCC的员工？”

　　“有可能。”

　　“呦，有意思。”

　　＊

　　奚河刚把最新一批的机器设计文件让下属交给建造部，李疏亦便跑来跟他说楼下的几个小孩还没走。

　　“你怎么有空来跟我讲这些？”

　　李疏亦一屁股坐沙发上，把玩着一旁桌子上的花花草草回答：“刚把那个街区的事忙完，我现在没什么任务，就来到处乱转啦！”

　　李疏亦歪到沙发上问奚河：“你想怎么处理那几个小朋友？”

　　奚河忙着整理邮件，头也不抬地说：“他们来了好几次了，那么坚定，赶也赶不走，我和其他部的人也有在商量。”

　　“商量结果是什么？”

　　奚河发送完一份邮件后，拿着一摞纸站起说：“也许可以培养一批新员工，看他们年纪还小，可以教他们给清洁机器人换换电池。”

　　李疏亦知道他什么意思，成为SCC员工，自然是要学习点什么的。可爱的队友要增加了，李疏亦很期待。

　　奚河让下属把楼下的几个小朋友喊去七楼找胡部长，并把手里的纸交给下属。李疏亦看他忙来忙去，不由得感叹：“你整天这么忙，根本没空去做其他事情，也难怪知舟他出现青春期的问题。幸好我不是管理层，不然可真就没空做自己喜欢的事啦！”

　　提及奚知舟，奚河整理文件的手顿了顿。

　　“我会好好管教他的。”奚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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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楼出现了几个新面孔，他们来到一个办公室门前后，一个机器人滚过来跟那他们说：“Fighting!Fighting!尊敬的SCC参观者，欢迎来到SCC中管人事部，Q700395将为你们服务。”

　　Clean Q0系列，相比Clean P系列的外表要可爱得多。员工反映Clean P系列在某些时候很，看着那副外表会觉得没有人情味，设计部便把Clean 原系列设计更改回来。

　　“暂时没有人可以超越Crill的设计。”设计部部长说，“以后不要随意更改设计，不过如果你们有信心超越Crill的话。”

　　那个新设计师看了一眼Clean Q0的稿子，嗯了一声。

　　机器人话音刚落，人事部的门被打开了。

　　“Fighting!Fighting!尊敬的SCC参观者请进！”Q700395带着几人进来，那几个人一踏进去，这个屋子里便出现一个浮在半空的透明屏幕。

　　透明屏幕里出现一个男人的脸，男人戴着眼镜，身着制服，看起来很严肃。

　　“132号街区的幸存者，你们好，我是SCC中管人事部的工作人员。经过我们部门的商议，现已决定将你们五人录为SCC实习员工。你们将会成为SCC第九分部的实习生，在完成实习生的任务后，你们会成为SCC正式员工。”

　　“接下来将给你们发放协议，请在认真阅读之后签订协议。”

　　这个男人没有说太多，话音刚落屏幕就关上。随着屏幕关闭，仰头看屏幕的五人脸上都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Fighting!Fighting!尊敬的SCC参观者，请收下协议。”Q700395的嘴里吐出几张协议纸。

　　站在最前面的乔木拿起协议纸，仔细阅读后，鼻子酸酸的。

　　乔木是幸存者之一，他的父母在一周前去世。恶妖炸掉了132号街区，活下来的只有被SCC救下来的十几人。

　　在被SCC救下后，16岁的乔木仅仅花了半天的时间就振作起来，乔木决定用自己的力量报仇。

　　这个人与妖共存的世界，妖一直都是危险的对象。他们妄想取代人类，占领人类的生存空间。自乔木出生便听说过各种战争，而当他亲历人与妖的战争，他便失去了家人。

　　乔木不甘心，强大的人类会被妖魔鬼怪屠杀，而人类却无法将那些妖魔鬼怪赶尽杀绝。这对人类来说，是巨大的耻辱。他决定加入SCC，他也想成为可以和妖怪对抗的人。

　　乔木的想法也鼓励了其他幸存者，在乔木去往SCC之前，有四个人来找乔木，说要和乔木一起去SCC。大家都是受害者，是幸运活下来的人，自然感同身受。

　　在苦苦等待几日后，SCC终于理他们，也给了这五人巨大的惊喜。

　　乔木吸吸鼻子，在协议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其余几人也签好名字，Q700395收回协议纸后开口说：“Fighting!Fighting!亲爱的实习生们，请去13楼领取公寓钥匙。”

　　“13楼怎么去？我们一路都是机器人带来的……”五人中唯一的女孩向阿玲问Q700395。

　　在普通人眼里，SCC是个传说般的地方。人们只在屏幕上见过SCC的一切，最常见的就是SCC各种各样的发言人站在闪光灯下。

　　如今来到了SCC，他们惊讶这里的人也仿佛会使用超能力。但仔细观察，他们并不是在使用超能力，而是通过身上的工具让人产生以为是超能力的错觉。

　　Q700395打开门跟几人说：“Fighting!Fighting!亲爱的实习生们，请跟随Q700395前去对接。”

　　对接？

　　几人随Q700395走出这间屋子后，一个和Q700395长的很像的机器人降落在几人面前。

　　“Fighting!Fighting!Q1300217持续为您服务，亲爱的实习生们请去十三楼领取相应的物资。”这个新的机器人不仅会飞，而还比这个Q700395大得多。

　　乔木转身跟大家说：“咱们跟着它走吧！”

　　几人在Q1300217的带领下去往十三楼，如果没有机器人的带路，普通人根本无法寻找到电梯的位置。十三楼的构造和七楼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人显然比七楼多了许多。

　　那些人看起来很忙碌的样子，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是很严肃。乔木一行人被带到领取物资的房间后，一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女孩从房间里走出。

　　女孩手里拿了一沓纸，她从乔木身边走过时，乔木瞄了女孩一眼。

　　乔木身边的吴心童也注意到了那个小女孩，于是附在乔木耳边说：“我以为咱们够小了，怎么还有比咱们还小的员工？”

　　乔木也好奇，捂着嘴准备跟吴心童讨论，那个走过去的女孩突然停了下来。

　　“说谁小呢？”那女孩转过身瞪着乔木几人。

　　话音刚落，女孩脚下仿佛有电流涌起。乔木来不及去分辨女孩脚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身边的吴心童无缘无故摔了一跤。乔木连忙去扶吴心童，然而手刚碰碰到吴心童的身体，全身便有强烈的触电感。

　　这……乔木看向那个女孩。

　　那女孩用中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一个两个的手无缚鸡之力，要能力没能力，要实力没实力，如果不是你们死皮赖脸，我们会破例让你们成为实习生？呵，SCC可怜弱者，但不需要废物。不过如果你们实习期没有任何作为的话，那也别怪我们无情无义了。”

　　女孩个子很矮，打扮和长相都像是年龄很小的样子，包括她的声音。不过在说了这些话后，并不再让人觉得她年龄很小，她的语气和那副表情像极了尖酸的长辈。

　　“前辈，我们不会是废物的。”乔木站起来跟那女孩说，“SCC聚集了全国的精英，我们当然清楚自己的定位。我们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我们都有坚定的信念。我们的亲人被妖怪杀害，这血海深仇我们一定会报。我们也会坚决捍卫作为人类的尊严，人类的社会不能被这些妖魔鬼怪破坏。”

　　乔木依稀记得那个恶妖把132街区炸掉的那个傍晚，在恶妖放火烧街区时，爸爸为了护送他和妈妈出大楼而葬身火海。当乔木和妈妈终于走到楼下时，恶妖在不远处用妖力引爆整个街区。一声巨响，整个132街区被炸，乔木也没了意识。

　　等乔木再醒来时，就已经躺在医院里。SCC救援队也在之后跟他讲，整个132街区活下来的只有13人，这13人里没有他的妈妈。对于突然成为孤儿这件事，乔木在崩溃之后便决定去SCC。

　　乔木想要成为SCC的队员，他要报仇，要杀掉那些可恨的妖怪。凭什么人类要和这些丑陋的妖魔鬼怪共存，还被妖怪踩在脚下。132街区被恶妖夷为平地，死伤无数。乔木望着和他一样活下来的十二人，真的不敢相信人类在妖怪面前会是那么脆弱。

　　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人类怎么可以败给妖魔鬼怪？强大的人类，创造了历史和各种奇迹的人类，怎么可以败给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妖怪呢？

　　在做了思想斗争后，乔木决定去争取一下，他要加入SCC。他的想法也激励着另外四人——吴心童、何阿玲、曾可、曹路一。他们也要跟着乔木去SCC，他们也要报仇，也要为了洗去耻辱而斩杀妖怪。

　　那女孩听到乔木这样说，哼了一声。这时乔木看到像线一样闪着电光的东西顺着地面跑到了那女孩脚下，电光刚回去，女孩身后一面乱码堆起的墙闪了几道光后又消失。

　　这种魔法一样的场景展现在乔木他们面前，让五人看直了眼。

　　真是没见过世面，女孩瞥了他们几眼后说：“别跟我讲那么多废话，我们只看最终成绩，想要加入SCC可不是靠耍嘴皮子，如果知道自己毫无天资，最好赶紧离开，省得浪费我们的资源。”

　　乔木当然懂这些道理，如果不是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担得起保护人类的重任呢？

　　“前辈，我们一定会用成绩说话！”乔木很坚定地说。

　　“是的，前辈，我们都会用实力说话，也一定会成为SCC正式员工。”何阿玲说。

　　“呵。”

　　女孩冷呵一声，握着纸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Q1300217提醒几人要进去拿钥匙时，几人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