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诉》野不秃

71、第 71 章

　　这一天下来都没什么大事，许岁良鲜少的准时下班了。
　　这次还没迈出警局大门，刚从岗位下来几步，许岁良远远就瞥见了等候在警局大门口的陈雪星。

　　她这阵子又换了件裙子，颜色鲜艳了不少，发型也是特意去做过的。

　　但还好这次两人视线没有碰撞上，许岁良在里边儿犹豫了几秒，似乎在想着要不要出这个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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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钟后，许岁良心大地推开了刑警队长的门。
　　许岁良进去时周景也刚起身收拾着东西准备下班。

　　听见声响，他注意到许岁良时有些吃惊。

　　“送我回家。”许岁良开门见山，撑着门脑袋向外甩了甩示意着。

　　闻言，周景黯淡的双眼在顷刻间好像都亮了起来，是用光速奔到许岁良面前的，那积极模样是不能多等一刻的，形象点儿就是两个男的要干大事前等待的焦躁。

　　周景没问许岁良缘由，只知道他给了这么一个机会他接下就行。
　　两人的友好一直保持到出了大门。

　　陈雪星刚才就在外面儿东张西望了一会，此刻许岁良一出来，目光霎时就锁在了他的脸上，活力地蹦跶到了两人面前。

　　“许哥哥，今晚我生日，赏脸吃个晚饭吗？”陈雪星问。

　　突然来这么一句给许岁良整不会了，他本想抓着和周景有事儿的借口拒绝的，但是人家是生日，不是普通的邀请。

　　这个问题一经提出来，周景也看向了许岁良，那审视的目光别提多明显了。

　　这个答案只有去和不去，但许岁良卡出了第三个答案，第一个和第二个中间，他本意不想去，但为人处世和基本礼仪告诉他应该去。

　　许岁良就这么沉默了，他也不急，有第三人在的现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那不回答的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哦？”陈雪星见状替自己搭了个台阶，有些尴尬地道。

　　“我送你们吧。”这时，周景也道。

　　话毕，他没再立在三人中间持续这个尴尬的小提问，独自一个人向前走去。
　　这种情况，许岁良是真的不知道该去说点儿什么好，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顺其自然，毕竟这种时刻有人替自己做决定那也挺好的，而且这时间他确实没吃晚饭，去吃一顿晚餐也委屈不了自己。

　　周景做什么事情速度一直很高效，包括当司机。
　　陈雪星很自觉地坐去了后座，上车后礼貌地感谢了周景不下三回。

　　许岁良躺副驾没表态，他虽然这一天没去干个什么，就坐那，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困了，打心底的困，所以一上车就冲着车窗昏死了过去，陈雪星想找他聊个天简直比登天还要困难。

　　吃饭的地点陈雪星提前就找好了，周景没太发掘过外面儿的名吃小店，所以这一路上都是两人在交谈。
　　车子顺着目的地开了三十多公里才到地方。

　　许岁良清醒过来时是被周景拍醒的。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眼见窗外的场景不一样了懵逼地嘀咕出一句“到了”便要去拉门。

　　还没碰上车把手，周景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绕了一圈奔进了许岁良的耳朵里。

　　“所以你叫我送你回家是这个目的吗？”周景冷冷地问。

　　许岁良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又后知后觉地向着车后座瞅去，陈雪星不见了。

　　周景注意到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她先进去点餐了。”
　　许岁良了解地哦哦两声，他此刻才睡醒，脑子有点儿懵，冲周景丢出一个谢谢就下了车。

　　·
　　陈雪星接地气地选了一家火锅店，总共就他们两人，没有生日蛋糕，没有生日歌，也没有多余的仪式感，姑娘过个生日倒是朴实随意。

　　许岁良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吃火锅，只是很享受和周景挤一块儿吃火锅的那种甜蜜氛围。
　　但很明显，两人这一两次面的缘分明显热不起来场子，也很难聊一块儿去。

　　“我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陈雪星戴着围裙贤惠地将上的菜向锅里抡，“随便点了点儿。”
　　她没去看许岁良，目光放在锅里，说话大方，就像一个知性大姐姐般照顾着所有，“一会儿你有什么需要点就是了。”

　　许岁良在这儿坐着其实挺不好意思的，因为他既没有准备礼物也没有出一分钱，只是这顿饭带了个人过来，目前为止，全是姑娘在顾及他照顾他。

　　“我接个电话。”许岁良想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手指门外示意了一下。
　　闻言，陈雪星可算抬起了脑袋，她以表理解地点了点头，“辛苦了，你这么忙还抽空陪我吃饭。”

　　许岁良只是摇头，没想发表感慨什么，抓着手机大步迈出了火锅店。
　　这个时间火锅店的生意还是蛮火爆的，里面全是人，外面也全是人，好几桌好几桌摆着。

　　他其实没什么事儿，这一整天都没什么事儿，更没有什么电话要接，只是心里过意不去，想买点儿什么补偿一下这么好的姑娘。
　　许岁良对这一段不熟悉，出门后脑袋在人群中扫视了一圈猛地发现周景的车子还停在路口边，人都送走了可他并没有将车子开走。

　　见状，许岁良有些疑惑地走了过去。
　　周景的玻璃车窗是瞥不见里边儿的，他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只是立在副驾门前敲了敲黑乎乎的窗户。

　　不一会儿，副驾的车窗摇了下来，周景果然没走。
　　许岁良与他对上视线，里面的那张脸发冷，不解地冲他挑了下眉梢。

　　“还没走啊？”许岁良有些吃惊，说着顺其自然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周景是不理解他这个行为的，抿着唇不吭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许岁良看着他这失智的模样也不想再去纠结他为什么没有走的这件事情，系好安全带看向了前方，“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花店吗？”
　　“不知道。”周景甚至没有思考，“这是新街区，我连这儿有家火锅店都不知道。”
　　许岁良烦躁地啧了声，“那你开车，往前转转。”

　　周景想问凭什么，但他觉得他这个凭什么问出去后估计这个人也得凭什么走，他实在舍不得，只能憋着一肚子气踩下了油门。

　　“去花店干嘛？”周景明知故问。
　　许岁良很不想回答这个白痴问题，但还是答了，“废话，买花啊。”
　　“买花干嘛？”周景又问。
　　“送人。”许岁良不耐烦道。
　　“哦。”周景这个哦字里多了几分不舒服。

　　这条街是什么都有，卖吃的居多，花店倒是很难看见，不过绕上一圈还是被许岁良找到了。
　　他使唤着周景将车子停在了一旁，因为时间问题，下去径直就要了一捧已经包好售卖的玫瑰花。

　　花店这地方挺来钱的，一捧就两三百，许岁良匆匆忙忙给付了钱。
　　周景没下车，在车里玩着手机，看着许岁良捧着一捧玫瑰花进来时是特别想将他扔下去的，因为这捧玫瑰花不是给他的。

　　他手机也玩不下去了，冷着张脸抓住了方向盘，提醒道，“安全带。”
　　“找家糕点房。”许岁良边系边说，丝毫没有注意到周景的情绪，也不想搭理。
　　“找不着。”周景没踩油门，闷闷地说道。
　　“你往前开就是了。”许岁良一只手抱着玫瑰花不方便，他讨厌搞这些娘们唧唧的台子，将脑袋扭向了窗外，“快点儿吧，磨磨唧唧的。”

　　周景现在整个状态就属于有苦说不出，有气不敢发，只能在憋出内伤的风险下不情不愿地踩下了油门。
　　这个糕点房好找，只是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许岁良抽空将花放去了后座，做任务似地奔进糕点房买了个小小的蛋糕，因为大蛋糕人是现做的，他想着自己只是送个心意，也算是做到份上了。
　　他选了块儿粉嫩嫩的小蛋糕，上车后就一个劲催促着周景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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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系列操作二十分钟都不到，快到火锅店时许岁良终于多施舍了周景几分关心。

　　“对了，你吃晚饭没？”他忽然想到心血来潮问了这么一句。
　　“吃又怎么样不吃又怎么样？”周景掌着方向盘故作不在意地说，“反正你也不会在乎，一会儿回去照样撩妹不误，吃香的喝辣的。”
　　“没想到周大队长活得挺通透啊，那也确实是这么个情况，我确实不会在乎你。”许岁良听着这番阴阳怪气顺了他的意。

　　周景本来只想着发个牢骚，没想到许岁良来这么一出，一下就哽住了。
　　两分钟后，他憋着气将人放了下去，沉默也始终延续至此…

　　“别在外面守着我了。”许岁良拉开车门时别着脑袋背对周景来了这么一番话，“我知道你是故意的，但你守着也没用，我吃我的，你照样饿你的，我的心也不软那么一分，我在里边儿反而会吃得很开心，倒是你，在这儿远天远地的不如回家洗洗睡吧，梦里多好啊，奇趣蛋和男人什么都有。”

　　周景额间听得那叫一个突突跳，直到门砸回门框的那一道声响才使他放出一个响屁。
　　周景朝着方向盘丢下一拳头狠狠地操了一声。

　　这番话对周景管不管用许岁良不知道，总之他拎着蛋糕捧着鲜花出现在陈雪星面前时姑娘脸都快长出一朵花了。
　　这情况要是放周景身上，他可能就淡淡地瞥一眼然后来一句“浪费钱”总结了他的用心。

　　但这姑娘不一样，半小时不到的敷衍她就特别开心。
　　对此，许岁良还蛮有成就感的。不过，也仅此而已，因为送完花和蛋糕后两人就没什么话题能扯出来聊了，只能埋头默默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