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诉》野不秃

43、第 43 章

　　许岁良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花孔雀此刻不再花，见着许岁良时更是毕恭毕敬地赔上了笑容。

　　“哥，这事儿是我冲动了，我不知道你是……”说着，花孔雀瞧了眼身旁的许好，一副小人模样，“他的哥哥。”
　　他说，“我要是知道，绝对不会干这事儿！”

　　许岁良没想理会，将药丢去桌上，拉开一根椅子潇洒坐下。

　　见状，对面审问的警察关心了一嘴，“许副队病了？”
　　许岁良淡然地点了下脑袋，“小事儿。”

　　听见民警的称呼花孔雀愣了一下，惊恐地看向了许好。
　　他怂巴巴地点了下脑袋。

　　见状，花孔雀又立马吓得看向许岁良，嘴里的哥还没出来就被打断了。

　　“和解能行吗？”许岁良问花孔雀，他已经很倦怠了，只想好好地去睡上一觉。
　　闻言，花孔雀积极点头，“可以可以！”他笑着说，“警官你真是大人有大量！”

　　许岁良没理会他的一系列屁话，解决完事情刚准备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许国就从楼上走了下来，他直奔许好，当着众人的面甩了他一耳光。

　　“混账！你知不知道你给你哥发那一条消息后他有多担心？！”许国声音底气十足，火气也十足，指着许好脑门大骂。

　　见状，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许岁良像个没事人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许好对于今天的行为没有什么可辩解的，许国气得还想扇下去第二掌被许岁良抓住了。
　　许国不满地看了过去。

　　许岁良懒懒地斜了眼缩着脑袋傻挨打的许好，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面子在那一巴掌后就被丢地上踩着擦。

　　“我没事，小孩儿真心话大冒险。”许岁良淡然地说。

　　闻言，许好意外地抬起了低垂的脑袋，感动地望向了许岁良。
　　他又瞥了花孔雀一眼，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

　　“兄弟什么名字？”许岁良硬压下许国的手问。
　　“唐淞。”他结结巴巴答。
　　许岁良点头，安抚似地拍了拍许国的背，对着他说，“今天这事儿就算了，年轻人火气旺。”

　　许国没吭声，依旧一副严肃，但没再作声。

　　许岁良在心中劳累地叹了口气，看向了许好，“今天不止你许好，也不是因为你是我弟弟，就这事情，不止你，要是一个陌生人发给我我都会去。”
　　“因为我是警察，我为人民服务，而你，是人民，我们每天坚守在岗位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世界太平一点儿，我希望这件事后你能吃个教训，下回开玩笑找对对象。”

　　听着这番话许国满意了，板着的一张脸可算松懈了些。

　　“行了爸，你回去忙吧。”许岁良小声向他示意，“我来处理。”

　　听着，许国沉重地点点脑袋，没好气地剜了许好一眼，毕竟身份摆这，木着张脸，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许岁良目送他离去几秒，两只眼掉去了许好身上，把上他的肩就向着警局门口走。

　　许好没敢反驳，随着肩上的力僵硬地追上了许岁良的步伐。

　　两人没什么可说的，什么关系都打心底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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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门口时，许岁良正撞上了回来的周景，两人擦上眼，气氛瞬间变得尴尬。
　　许岁良率先移开了视线，将许好送到门口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回家，这事儿过去了，好好睡一觉，不找你不痛快。”

　　闻言，许好偏头瞅向了许岁良。
　　两人对视着，许岁良没什么表情，语气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谢谢…”好半天，许好憋出这么一句。

　　许岁良是没精力了，要是他有精力，这货不知道被他骂哪去了，他点点头，收回了搭许好肩上的手，再向后一看，名叫唐淞的那位小子此刻戾气全敛，夹着尾巴走了过来。
　　他向着许岁良微微颔首，什么粗话都不敢再嚎。

　　许岁良看着他心烦，要是说许好丑，这人就更丑，他没多停留在公安局门口，心里也没有多说不尽的话，三两句打发人后转身回了警局。

　　刚坐下，许岁良消停不到一会儿，被陈坚一嗓子扯了过去。
　　“许副队，周队找你！”他从周景办公室出来，活力地说道。

　　许岁良拿药的手一顿，起身和陈坚打篮球替补空位似地接力上了。
　　他推门走进去，心中既烦躁又因为自己在车上那番话忐忑着。

　　听见动静，周景停下手中事情将注意力集中去了许岁良的身上。
　　待人停在面前，他站起了身。

　　许岁良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了解公事还是私事，所以就这么站着了。
　　周景绕过一个办公桌扯上许岁良的手臂向着沙发走。

　　他随性地跟着踩过去，整个人散漫至极。

　　周景扯着人坐去了沙发上，桌上放了袋药，他掏出里面的东西，是些药膏。

　　见状，许岁良彻底松懈下了一身懒骨，缓慢地陷进了沙发里。从这儿能看出，周景至少不是来找他打架的。

　　周景抓了包棉签，整个过程很安静，他抹了些药在上面，凑去许岁良面前，熟练地开始替他上药。

　　这种暧昧的距离，许岁良没能娇羞地闭上眼，反而直勾勾地注视着周景认真的样子，他就是喜欢看他正经得没边儿的破模样。

　　周景和他对视了一眼，注意又放去了伤口上。
　　许岁良的嘴角破了，右脸也有些发肿。

　　“痛不痛？”将棉签丢进垃圾桶里，周景问。
　　“管你屁事。”这句话许岁良说得很顺畅，散碎的目光瞬间充斥上了一股理所当然的拽气。

　　虽然上药的过程中两人的脸是相对着的，但视线一直没碰上过。
　　听见这句话后，周景终于拎起睫正视了许岁良。

　　两人就这么互看着了，谁也不说话，但脸色都不好，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抡起拳头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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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你大爷周景……”最后许岁良没能忍住，疲倦地推开了周景的脸，“一直看你爸看。”

　　周景脑袋随着那股力向后倒了一下，但很快弹了回去，一个翻身，膝盖着去了许岁良的两腿间，手撑他双耳旁，就这么将人壁咚了。

　　许岁良烦躁地啧了声。

　　“你车上那些话什么意思？”周景认真地问。
　　“就是字面意思。”许岁良别过头不想看他，“周大队长是耳朵不好使还是九年义务教育没过关听不懂我操/你妈这四字儿？”
　　“你生气？”周景眯了眯眸子，“我相亲？”

　　“我生你大爷。”许岁良搡了搡他的胸口，搡不动，“你相亲管我屁事，你就是相中、相爱、相关也和我搭不着边儿。”
　　许岁良皱眉盯着他，“真的，周景你别烦我。”他手指自己，十分郑重地说，“我、现在、人、特别的、不好。”
　　“我很累了，有什么事儿下辈子再说。”许岁良又搡了搡他，纹丝不动，稳如泰山，“你要再不让开我马上就能给你一拳。”

　　周景不动，脸色复杂，“你说从前…”

　　话还没说完，许岁良那一拳真的不客气地砸了过去。
　　周景直接向着一旁踉跄了两下。

　　许岁良没停留一秒，脑袋晕沉，整个人踩在云上似的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办公室。
　　他突然觉着人这一辈子能犯很多浑，刚刚那个是其一，其二包括他和周景的种种破事儿，他是个失败的人，也因为一场失败的恋爱做了很多失败的事儿。

　　出去后，许岁良抓上丢自己办公桌上的药大步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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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钟后，许岁良径直推开了局长的办公室大门。

　　“我不干了。”这是许岁良进去的第一句，强硬又坚决。
　　闻言，许国惊讶地抬起了脑袋，审视的目光在他的脸上细扫了几个来回才讷讷开口，“怎么……这么突然…？”
　　“没有怎么这么突然。”许岁良言简意赅，“不想干了听得懂吗？”
　　“你不是一直都想当刑警吗？”许国诧异。
　　“人总会变的。”许岁良特平静。
　　听着，许国的火气冒了起来，一拍桌子起了范儿，“胡来！这可不是你能来去自如撒野的地方！”
　　“我发现我做不好。”许岁良皱起了眉头，开始反驳，“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我爱意气用事，不是这块料，什么舍己为人的伟大精神我更没有，我他妈就真不合适待刑警队里。”
　　许国激愤地蹿起了身，“我们开始就说好了，我是看你小子努力有这方面的天赋才让你进的刑警队，你现在和我说不合适了？！”

　　许岁良下睨的视线随着他的起立上移了些，无奈地注视着他。

　　“不行！”许国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你小子，不就失个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说，“你以后要经历的就多了！这种情绪你自己得控制！别消极！别颓废！”

　　许岁良被他这几嗓子扯得脑袋直发晕，本来就不舒服的身子更加难受了，一度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
　　但大冬天的高烧也确实不是说着玩的，许岁良先是杵原地晃了几秒，随着眼前突然晃过的黑暗，世界终于安静了。

　　“咚！”
　　许国看着突然倒眼前的人吓得打了个嗝，而后立马跑去观察许岁良。
　　他温度高得吓人，难怪说硬气话时让人怒火中烧。

　　五分钟后，许国一身老骨头背着自家儿子费力地磨下了楼。
　　局长这头衔本来就响亮，此刻背着一个许岁良就更加响亮了。

　　视线齐齐甩去了两人的身上，这时间都准备吃午饭了，搞这么一出全在吃瓜。

　　“这这这…怎么了？”陈坚刚要奔食堂，看见许国背上的主人公时惊慌了过去，“被捅了？”

　　许国听着瞥了他一眼，刚想拜托搭把手背上的重量一空。
　　他下意识看过去，周景从办公室里出来极其自然地将许岁良接待进了自己的怀里，一只手抓住他的腰，一用力，像扛麻袋般把人甩去了肩上。

　　“许局长，麻烦开一下车。”周景叫回了傻愣着的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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