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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   “你们找谁啊?”老人家看着两个年轻小伙子疑惑道。

      闻言,周景最先看过去,“老人家,韩姗在家吗?”
      “什么?”老人家竖长耳朵,实在听不清周景这么个轻言细语。

      “他问你韩姗在不在家!”许岁良没忍住扯了一嗓门。
      他家里原来也有个老人,开始也轻言细语对待,但到后边儿,他深刻能体会到了和耳背老人打交道的痛苦。

      周景眉尖微蹙了一下,感觉自个儿耳膜快被许岁良这豪放一嗓震碎了。
      这楼道封闭,轻轻一下就能被无限放大,此刻许岁良的声音重重地在耳边拍打着。

      “韩姗呀?”老人家摇头,“韩姗她早死了。”

      闻言,周景和许岁良互看了一眼。

      “怎么回事?!”许岁良大吼着问道。
      “跳楼啊,自杀。”老人家一脸惋惜,他垂下眼摆了摆手,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样,“没有了没有了…”

      “那她…”许岁良张张嘴又顿住了,突然间不知道该去说些什么。

      三人相看着沉默了几秒,一道铃声打破了寂静。
      周景勾出手机瞟了许岁良一眼,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见状,许岁良向着老人家微微颔首一下,“打扰了。”
      ……

      ·
      撵上周景的步伐,许岁良观察了他一眼,他面色凝重,手机声音没外放,叽里呱啦的压根旁听不清在说个什么。

      楼道空间狭窄,两人被迫走成一前一后,快到门口时,又挤进来一个人。
      许岁良随意地瞥了一眼,是个中年男人,身穿一身玩偶服,大冬天出了满头的大汗,小麦色皮肤,直接在黑暗的楼道里发光,手上抱着一个玩偶兔脑袋,抓着电话抄着一口方言。

      许岁良跟着周景迈出大门后疑惑地向后张望了一眼。
      ……
      走出几步,周景的电话结束了,许岁良的步伐也停顿了下来。

      “你记得兔子先生吗?”许岁良站他背后问。
      周景手机揣兜里,转头看向了他,“什么?”
      “兔子先生。”许岁良说,“我好像看见兔子先生了。”
      ……

      三分钟后,两人再次返回楼房。
      停在那扇铁门前,许岁良又是一脚。

      这次里面很快传来动静,果不其然,开门的是楼道间的男人。
      他看见外面的两人一脸诧异。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找谁?”男人问。
      周景直截了当地出示了警证,“认识韩姗吗?”

      了明身份后,男人表情更加奇怪了。
      “她是我女儿。”他说,“已经去世了,请问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

      “了解一点儿事情,现在能跟我们走一趟吗?”许岁良直白地问。

      男人看看周景又瞅瞅许岁良,视线在两人之间飘了好几个来回又转头去看屋子里两个老人。
      “可以。”他迈出门槛,“但我一会儿还有事。”

      “放心,不会耽误您太久时间。”周景客客气气道。

      男人点点头,刚准备关门被一道力制止住了。

      许岁良手扣住门框,眼放在门口桌上的兔脑袋上,“那个。”他眼神示意,而后又看向男人,“是……?”
      男人向后瞟了一眼,“哦,我在游乐场工作。”他解释,“是工作服。”

      许岁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两秒钟才松开手。

      周景先踩上楼梯,许岁良落后,男人则被两人夹在中间。
      走到三楼时,迎面上来一个中年女人,见着男人后有些惊讶。

      “韩勇?”她说着又去打量周景,“你现在这时间又要干嘛去啦?”
      “有点事情,你先回家。”名叫韩勇的男子说。
      “什么事啦?”女人眉头皱了起来,“马上吃饭了!”
      “没什么事,你先回去。”韩勇强硬地打发道。
      女人狐疑地又将许岁良和周景打量一番,最后板着张脸向楼上踩去,“早点回家了嘛,别在外面瞎鬼混。”
      “……”

      女人的嗓音犀利,向着楼上踩去时抱怨了几句,在楼道里十分显耳。
      三人继续朝着下边儿前进,走出门槛后,韩勇笑脸盈盈地开了口。

      “警察同志别生气,那是我老婆,没文化,不会说话。”他探头殷勤地对着前边的周景说。
      他摇摇头,“没有,麻烦你了。”

      ·
      将人带回局子里,许岁良刚踩到门口目光就被一个男生吸引了过去。

      “温鑫。”周景拍了下许岁良的肩,“问问。”
      他看过去,周景已带着韩勇进了询问室。

      许岁良顿了两秒才挪动步伐,他摸了摸兜,很快抓到一颗薄荷糖。
      温鑫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整个人低垂脑袋,身上发着颤,面对周边的质问一概不闻,像一只受惊的猫儿。

      王余生坐在温鑫的身旁,正耐心地开导着,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温鑫没接下,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岁良坐了过去,丢了颗薄荷糖给小孩儿。
      东西砸在他的大腿上,再没有一分动静。

      见状,王余生看了许岁良一眼。
      他摆摆手驱赶着人。
      王余生无奈起身,抓着那杯水自己喝了个尽,重新返回了工作岗位。

      “还记得我吗小子?”许岁良亲昵地把上了他的肩。

      这一搭,温鑫重重地颤了一下,惊恐地看向了许岁良。
      他面色冷静,手上默默使上力,摁住了小孩儿颤抖不停的身子。

      “今早,你,撞了我。”许岁良一字一顿地说,“还不道歉,你这臭小子搞袭警啊?”
      闻言,温鑫喉结紧张地扯了扯。

      许岁良一巴掌拍去了他的脑门上,“看清楚了。”他手指在警局里绕了一圈,“这儿,是警局。”他抓了抓小孩儿的肩头,十分坚定地告知,“你安全了,特别安全。”
      温鑫没说话,但肉眼可见的,身体和脸色慢慢放松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许岁良问。

      温鑫垂下眼错开了视线,依旧一言不发。

      “我身上有枪,最讨厌你这种不说话的小屁孩儿了。”许岁良吊儿郎当地说,“我脾气不好,有个b说我适合当强盗,所以你撞了我,我说不定朝你脑门开一枪。”
      他微顿,“但是我是警察,得讲理,即使你把我撞骨折了我也顶多了把你关局子里蹲几天。”

      温鑫再次看向许岁良,眼眸中多了几分警惕。

      “所以现在,”许岁良直视着他的双眼,“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你看见了什么,一字不落的,一丝细节不放过的,毫无保留地说出来。”
      “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去上学?为什么电话打不通?为什么联系不上你?”

      温鑫傻愣愣地盯着他,他的身体依旧处于紧绷状态,半分钟后才哆哆嗦嗦地吐出几个字,“有人…杀人。”
      “谁杀人?”许岁良表情严肃,看着温鑫眼里的自己,言语犀利,“杀的谁?在哪杀的?”
      “学校后巷。”温鑫吞了吞口水,嘴唇小幅度地发着颤,“王已庆。”
      “王已庆?”许岁良提了提下巴,“男的?”
      温鑫僵硬地点点头。
      “你们什么关系?”许岁良问。
      “朋友。”温鑫再次咽了一下口水,眼里闪起了泪花,“男朋友。”
      闻言,许岁良慢条斯理地眯起了眸子,“校外的?”他勾出手机点开了视频,快进到另一个男生施暴的画面,送去了温鑫面前,“这个?”
      他泪水一下就掉出来了,点了点头。
      “为什么欺负韩姗?”许岁良收起手机打了个岔。
      “朋友。”温鑫喉结滚了滚,去抹源源不断的泪水,“朋友说有人欺负她,我们就是凑热闹的。”

      听着,许岁良心情复杂了,有股闷气在心里怎么也吐不出去。
      “你是火箭班的学生,脑袋真那么笨吗?”许岁良咬着牙拍了下温鑫的后脑勺,“闲得无聊去凑这个热闹?”

      温鑫随着那股力气垂下了脑袋,依旧抽泣着。
      许岁良皱紧了两条眉头,向着天吐出一口气。

      “你男朋友,那王什么庆,被谁杀了?遇害过程?”他郁闷地问。

      “他今早本来要送我上学的…我在家耽…耽误了几分钟……”温鑫哽咽道,“然…然后从楼道出去时就看见他在巷子里被人解决了……”
      话毕,他垂下脑袋痛哭了起来,“我没敢上前…那人穿着玩偶服……”温鑫说,“他看见我了,我、我一害怕就跑了…”

      许岁良替他拍了拍背,“什么东西解决的?”
      “刀。”温鑫声音嘶哑,“刀,走过来就捅了他肚子,好几刀…他根本没时间反抗。”

      “跑了后怎么不报警?”许岁良问。
      温鑫摇头,“他在追我。”
      许岁良疑惑了,“没人追你。”

      “他在。”回忆起那个场景,温鑫声音害怕得发起了颤,“他追了几步,跑出巷子就不见了…”
      温鑫崩溃地说,“我不敢回学校,也不敢回家里,我怕他找到学校里,知道我在哪读书,然后来杀我…”

      “你想象力太丰富了。”许岁良有些无奈。

      “方橙。”温鑫吞吞口水,突然看向了许岁良,“方橙她是不是死了?”
      许岁良盯着他没吭声。
      “她死了。”温鑫肯定地说,“我男朋友前几天就收到了威胁消息,他用方橙的手机发的,说下一个就是他。”
      许岁良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开始没在意。”温鑫泪水汪汪。

      话说到一半,温鑫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特别关心的消息。
      听着,他连忙去勾手机,滑开一瞧,手机直接掉去了地上。

      见状,许岁良愣了愣,视线跟着手机栽去了地上,他弯腰捡起,屏幕向着眼前一展,一个备注老公的账号给温鑫发来了六条消息。
      前五条是王已庆各个角度的死照摆拍,第三张他的头发被剪得杂乱,第五张他的嘴巴被针线缝了起来,血肉模糊。

      看到这儿,许岁良心中微微犯起了恶心,视频里,这个名叫王已庆的嘴最臭,各种生殖器官,总之婊/子贱人什么词儿都能骂出来。
      而第六条只有一句话。

      【老公】:我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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