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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推门出去,许岁良将寸头男的动态甩给了陈坚。
      他疑惑抬头,面色憔悴,但依旧忙碌着。

      “搜下这家车行。”许岁良安排着。
      陈坚忙一晚了头大,但还是压着气开始搜索这家公司。

      许岁良没走,就贴他身旁监视着。
      陈坚不满地瞥了他一眼,烦躁地拍打着键盘。

      大概半小时,陈坚搜出了三家同样的车行,每家所在街道不一样。

      “今天是工作日吗?”许岁良忙碌一晚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没等回答勾出手机扫了一眼,“今天不放元旦吧?”
      “我怎么知道?”陈坚有些不耐烦,“看别人公司制度,有些二号也放,有些二号上班,再比如我们这种,忙起来压根没有节假日一说。”
      一句话叭叭出这么大堆,许岁良瞟了他一眼,“这三个。”他说,“分队去调查一下。”
      …

      许岁良没叫醒周景,刑警队分成三个小队在天彻底亮开后开始走访调查,主要目标就是寸头男。

      他跟着王余生一组,前往了其中一家车行。两人在里边儿转了个圈,耽搁半小时一无所获。

      折返路上,陈坚来了一个电话。
      “找到了。”

      ·
      回到警局,许岁良匆忙赶往了询问室。
      里边儿寂静,他没让人跟着,先给寸头男倒了一杯水。

      “你别害怕,我们就问一些事情。”许岁良坐下,和寸头男面对面。

      他没什么慌张的情绪,双手抓着纸杯,垂着眼睫一言不发,给人一种看起来对世俗无望的错觉。

      “叫黄窕是吧?”许岁良问。
      他轻点一下脑袋,薄唇轻抿。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名字不错,要是是个女孩儿多好?”许岁良随口了一句。

      闻言,黄窕顿了一下,可算掀起眼皮正视了许岁良一眼。
      他是个帅气的男人,但眉眼太过懒散,能坐上这个位置,给人一种极其不靠谱的感觉。

      “认识林欢吗?”许岁良开门见山地问。
      黄窕喉结扯动了两下,避开了许岁良晃晃的视线,摇摇头。
      “不认识?”许岁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打开手机翻出林欢生前的照片递了过去,“那这个姑娘你应该有印象吧?”
      黄窕看了好几秒,表情依旧很淡漠,最后点了两下头。
      “她就是林欢。”许岁良说。
      “之前酒吧…”黄窕的视线没在照片上多停留,反而对上了许岁良直勾勾的目光,“见到过,朋友问她要联系方式。”
      许岁良收回手机,“张季吗?”
      黄窕嗯了声。
      “你怎么看?”许岁良问。
      黄窕似是没料到这个问题,不解地啊了声。
      许岁良散着的表情突然咧开了一寸笑容,“你觉得呢?这姑娘漂亮吧?”

      黄窕看着许岁良的脸色,僵硬地点了两下脑袋,垂下眼盯桌沿。

      “真好看啊。”许岁良注视着手机屏幕笑了一下。
      黄窕瞄了许岁良一眼,没吭声。
      …
      “不过兄弟你干汽车修理的?”两人沉寂一会儿,许岁良突然不正经地问,整个上半身都倾去了桌上。
      黄窕无言着点点头。
      “我对这些还挺感兴趣的。”许岁良笑嘻嘻地说。
      黄窕:“……”
      得不到应,许岁良又立直了身,“你别介意,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才进来工作没一会儿,容易跑题。”

      听着,黄窕又看了许岁良一眼。
      他搓搓双手,乐呵着的一张脸板了起来。

      “好!”许岁良开朗一嗓子,“我要认真了!”
      黄窕:“……”

      “这事儿呢…”许岁良愁苦地说,“有点儿复杂。”他说,“我原来不是混这行的,不太懂。”
      “不过听队里那些人说,你朋友…”许岁良眼不离黄窕的脸,两秒后才道出,“张季,对!就是他!”

      听见这两个字,黄窕猛地抬起了脑袋。

      “他现在嫌疑最大。”许岁良悠闲地翘起板凳说,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差抓根牙签掏牙缝了,“我们昨天还叫过他,他那反应太让人怀疑了。”
      “和他没关系!”黄窕立马解释,淡漠的模样终于显得有了几分人情味儿,激动了些许,“事发当天他一直在派出所里!”
      许岁良疑惑地哦了声,“派出所?怎么了?”
      “他和别人起了点儿冲突。”黄窕十分认真地看着许岁良,急于帮张季摆脱嫌疑,“当时一整晚都在派出所!根本没有时间干这种事情!”
      许岁良轻翘着板凳,“干这种事情?”他疑惑,“哪种事情?”

      闻言,黄窕身体一僵,这才意识到许岁良全程压根没提起过林欢遇难的事情,紧张地和他对视着。
      …
      钟表“嘀答嘀答”地响着,气氛逐渐凝重。

      许岁良突然敲敲脑袋哦了一声,“张季回去和你说了对吧?”
      顺着这一个台阶,黄窕很积极地跳了进去,“是。”
      “不过你们去派出所最后怎么解决的啊?”许岁良八卦地问,“怎么打起来了?严重吗?”
      黄窕抹了抹额间的汗水,心虚地垂下了眼,“没什么,就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第二天就把我们放了。”

      许岁良哦哦两声,唇角漫不经心地挑了起来,椅脚翘回地面,冲着黄窕伸出了手。
      他疑惑看过去,在对上许岁良友好的视线后不确定地握上了手。

      “麻烦了。”他说,“你可以走了。”

      这突然的结束,黄窕有点儿摸不着头脑,讷讷地道了一声谢谢。
      许岁良站起身狗腿地替他推开了门,黄窕路过他时又丢出了第二个谢谢。

      目送人离去,许岁良收到了一个电话。他瞄一眼来电接了下来,“Please speak。”
      “许副队,我们在黄窕家里发现了一只断臂。”王余生说。
      …

      许岁良意料之中地挑了挑眉梢,记忆不由得回到了一个前。

      ·
      “找到了。”陈坚汇报着工作,“要带回来吗?”
      “带回来。”许岁良说,“方便吗?一边儿说话?”

      话毕,那头静了半分钟。
      陈坚走出车行朝后扫一眼,“怎么了?”
      “查一下他的资料。”许岁良说,“具体资料,家庭住址,进去搜查一下。”
      陈坚瞬间为难了,“可是…没搜查…”
      “知道调虎离山吗?”许岁良问。
      陈坚:“…”
      “抓紧时间,等你还想再去搜查的话证据早没了。”
      “…”

      ·
      记忆回笼,许岁良迈开了步伐,跟上了刚踏出警局大门的黄窕。
      “做一下DNA检测。”他命令。
      …

      迈出大门,许岁良刚准备将人逮捕就瞥见黄窕上了路边的一辆豪车。
      这辆车许岁良有点儿记忆,是张季的,经常在朋友圈炫耀。

      见状,他立马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跟上。
      许岁良千想万想都不对,黄窕没有作案的嫌疑,他那模样许岁良一看就是弯成月亮的,奸杀不可能,看着还算老实,吵架嫉妒生恨就更不可能了。
      就像周景的猜测,除非是张季干了点儿什么坏事。
      “——”

      豪车东拐西绕行驶进了一条条街道,前路越走越逼仄。
      出租车司机给力,看样子是有点儿经验在身的,刻意拉着距离带着许岁良窜小路跟踪。

      半小时后,豪车停在了霓街口。
      主驾驶果真是张季,亲昵地把着黄窕的肩走了进去。

      看着,许岁良结了账匆匆跟了下去。
      下车前,许岁良多个心眼发了个位置共享给周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坐在车里眉心就直跳。

      此刻这条街清冷,和晚上的热闹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条街除了死巷子多,活巷子也挺多,像个迷宫似的,两人很快就转没了影儿。
      …
      在一个转角口,许岁良成功跟丢了。
      他左右看看,最后停在了一只流浪狗的嘴上,它藏匿在死巷暗处,低头正啃食着什么东西。

      许岁良慢吞吞地靠近,他走进才瞥清,那分明是一只残腿,早已被咬得血肉模糊看不清本质模样。
      见状,许岁良勾出手机拍了一张甩给周景,这次不再是分享发型和馒头。

      空气中飘散着腥臭气,许岁良直犯恶心,手机揣兜里,正准备离开时后脑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甚至没能转头反应,眼一闭,就这么在疼痛中昏了过去。

      ·
      再清醒过来,许岁良头炸裂地疼。
      他浑身都酸痛着,下意识想要去扭动身子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动弹不了。

      许岁良猛地睁开了双眼,周边环境昏暗,他的鼻腔间萦绕着一股潮湿的臭味,像路边的大垃圾桶淋了雨散发出来的恶臭,熏得许岁良直想吐。

      “许警官,醒了?”一道冷漠的声音突然从耳边响起。

      许岁良下意识向着声源寻去…
      黄窕站在他的右侧,手上抓着棒球棒,屁股轻挨在桌边,嘴上叼着一根烟,大冬天身穿着一件脏兮兮的白背心,隔着一段距离就这么盯着他,手上抓着的那根棒球棒拍打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也一点儿一点儿地拍打在许岁良复杂的心上。

      说不害怕是假的,许岁良的喉结艰难地扯了两下,嗓子发紧,面对这种场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早就发现你跟着我了。”黄窕停下了敲打,说。
      …
      “们。”几秒,许岁良憋出一个字。

      “警察疑心就是多…”黄窕两指挑下香烟喃喃了一嘴,他放松地吐出烟丝儿,“别乱猜了,就我一个人。”
      “人是我杀的。”黄窕说,“也是我分尸的。”他将烟捻灭在烟灰缸里,说得十分淡然,“长得好看,把她上了,结果不从我,那就没办法了,她自己作的。”

      闻言,许岁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值得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黄窕拎起睫看了过去。
      “你喜欢张季吧?”许岁良问,但语气很是坚定,认定了般。

      黄窕身体僵硬了一下,沉默之际许岁良再次开了口。

      “那他呢?”许岁良唇舌轻顿,“他喜欢你吗?”
      话毕,两人都静住了,许岁良低垂下眼自嘲地笑了一下,莫名给自己问出几分辛酸感。

      “嫉妒吗?”许岁良注视着水泥地面吞了吞口水,“嫉妒吗?他和别人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
      “…”
      “他跟你不是同类,你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傻、逼、”
      “……”
      话音落下几刻,许岁良再抬眼,黄窕已经抓着棒球棒停在了面前,他的脸色藏匿于黑暗下,有股让人品不出来的危险感。
      “死、同、性、恋、”许岁良一字一顿道。

      砰!

      顷刻间,一棒球棍狠狠地招呼在了许岁良的脸上。
      他的耳朵鸣了起来,右脸火辣辣地疼着,直接被这股来势汹汹的力连人带椅地推倒在了地上。
      这一下,许岁良的右耳慢慢地开始渗出血迹,嘴角也裂开了口子。

      阴暗中,黄窕早已听得咬牙切齿,他牙关紧合,两腮咬肌重重鼓起,蹲下身揪住许岁良的衣领不解气地挥过去一拳。
      他的脑袋随着力撞击在了地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耳朵已经聋得听不清周围在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黄窕气愤的拳头落在许岁良的脸上,“我是同性恋又怎么了?!我有错吗?!我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
      “为什么你们的恶意都这么大!我喜欢上一个人有错吗?!”他边打边吼,泪水早已模糊了脸颊,将世界上所有的不公和怨气都洒在了许岁良的身上。

      三四拳下去,他早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黄窕站起身,依旧没有泄愤,使着腿开始猛踹许岁良的腹部。

      “我有错吗?!啊!”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许岁良感觉自己要死了,视线逐渐地开始模糊,身上的疼痛不减,耳边是嗡嗡嗡的叫声,这一切仿佛都要准备着将他拉向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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