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文孙

60、繁花会开在每个人的生命里

　　瑞安因为白天都太忙，只有偶尔的晚上能陪姜眠在海边走走，姜眠总是会抱着瑞安在海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姜眠，我要和你说件事情”。“好，你说”。“我要回上海了，月底二十五号的机票，”。姜眠认真听着“回去工作还是有其他要办的事情”。瑞安轻咬着嘴唇“回去工作，我会先回趟家再开始工作”。姜眠没有很惊讶或生气“挺好的，我们总要回去的”。瑞安转头不解“我们吗？”。姜眠把瑞安揽在怀里“当然了，难道你要扔下我，我也该回到家人身边了，到时候我在杭州，你在上海，车程不过一个小时，我们还是可以天天见面的”。瑞安惊讶“天天吗？你每天工作也会辛苦的，我休息的时候也可以去找你的”。姜眠摸着瑞安的头“宝宝，真乖，我得努力早点把你娶回家”。瑞安看着海对面的点点灯火，觉得夜里的风吹的心里暖烘烘。
　　姜眠总会去瑞安店里蹭饭吃，总是找着借口进出瑞安房间，有次两人在厨房亲吻突然被阿姨撞个正着，阿姨羞的捂着眼睛“我没看着，”。这时候瑞安总想把姜眠打一顿。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分别的日子就在眼前。在瑞安离开的最后一天，孙姐买了好多海鲜和肉，阿姨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孙姐还把姜眠送的红酒拿了出来“今天喝个痛快，哈哈哈”。大家喝到尽兴时，孙姐抱着瑞安哭了出来，心里积攒的一些不开心趁着酒劲都说了出来“安安，真的谢谢你，你不知道你刚来的时候我的状态有多糟，我整晚整晚睡不着，好多事全压在我的身上。我真的需要一个人帮我”。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担子，有的人很重，有的人很轻，所以每个人的世界都不同。我们需要倾诉，需要别人走进我们的世界。瑞安像哄小朋友一般轻轻拍着孙姐的后背想让她舒服点。孙姐又喝了一杯继续说“安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聚餐吗，那时候小林，小夏也都还在，这里坐着好多人，我看着大家就觉得很开心，很幸福，现在你们都要走了，我都没有和小林，小鱼见最后一面”。孙姐一声声夏鱼被姜眠听进了心里。姜眠扶着椅子站起来想去外面透透气。瑞安看了一眼姜眠有些摇晃的背影有些不放心。孙姐又拿起酒杯还想喝，瑞安手快的把红酒换成了果汁。瑞安拍了下阿群肩膀“你看住孙姐，别再让她喝酒了”。瑞安出了侧门去找姜眠，姜眠倒是没走远，手撑着墙不停拍打着胸口。瑞安走过去想扶他，姜眠熟悉的轻轻握住瑞安手腕把人靠在了墙上“安安，宝贝，。。”语无伦次。“你还记得夏鱼吗？你们之间。。他也。。”。瑞安对夏鱼早就没了感觉，夏鱼对瑞安来说更像是曾经的一个亲密朋友，在彼此都深陷伤心回忆时陪伴着彼此。有心动但也最终归于平静，就像砸在水里的石头，瞬间激起水花又瞬间落下。姜眠因为开心也就多喝了两杯红酒，低着头努力抗争着醉意和那股醋劲。“你还记得他吗”姜眠又问了一遍。瑞安觉得这不是记不记得的问题，想着怎么回答才算最合适。姜眠看瑞安还在犹豫酒劲一下子上来，认定了瑞安还记得夏鱼。整个人压向瑞安，急迫胡乱的就吻了上去，人不清醒也就没控制好力度。瑞安试着想轻轻推开他，姜眠刚让自己喘口气，吻便沿着自己侧颈一路向下“姜眠，你听我说”。姜眠有些着了迷，竟然伸手去拉扯瑞安的衣领，稍稍用力便扯掉了两个纽扣。瑞安见他醉的不清，应该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外面。姜眠闹够了便停了下来，眼神看着清醒了些，瑞安整理了下衣服，右手摸着姜眠的脸“闹够了吗，”。姜眠点了点头。“我和夏鱼之间或许有过心动，但我和他没有在一起过，现在的我，是你的。我喜欢你，姜眠，我喜欢的是你”。姜眠把瑞安拥在怀里“我知道，对不起安安，我不该闹”。瑞安拉起姜眠的手“知道就好，我们回去”。
　　阿群抱着瑞安不想撒手“瑞安姐，希望你以后永远开心”，瑞安也很不舍“阿群一定要读完书，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一定会的，瑞安姐再见”。孙姐拍了拍瑞安肩膀“有空来玩，一路顺风”。
　　姜眠和瑞安在机场抱了很久很久，“我处理好这边的房子就回去”姜眠就是不放手。“好啦，我还要去安检呢，我回去就给打电话”。姜眠这才松开“每天都要打”。“好”瑞安踮起脚吻了一下姜眠嘴角“拜拜”。姜眠对这个吻还算满意，“我很快就去找你，拜拜”。瑞安打算先回趟家，三个小时的飞机，两个小时的高铁。出了高铁站外面正下着小雨，瑞安找寻着爸爸的身影，爸爸就站在小雨里等着瑞安，没有撑伞，高瘦的身型，面容有些疲倦。爸爸先一步走向了瑞安，伸手拿过女儿手上的行李。瑞安很开心的环上了爸爸胳膊。这时爸爸露出了笑容，眼角的褶皱如层层波纹。“我都不用找你，就挑最高个的，”。瑞安笑的都露出了大白牙。爸爸的车从最开始的摩托到面包车再到现在的小轿车，瑞安都没有错过。高一的上半年瑞安都是坐着摩托车去车站的，冬天冰冷漆黑的早上，瑞安穿着厚棉鞋坐在爸爸摩托车的后座，瑞安觉得很满足，还有丝丝冰凉的幸福。快速发展的时代没有给爸爸妈妈了解外面的繁华世界，爸爸只能和瑞安聊些“工作怎么样啊，怎么又瘦了，你妹妹可想你了，”爸爸的爱朴实无声又有些笨拙，没有太多的知识文化去修饰。拐进乡村的小路，和小时候几乎没太大变化。到了家门口，妈妈听着车声迎到了大门口。“吃饭了吗”妈妈问着。“中午吃了”瑞安抬头望向爷爷家，发现奶奶正在门口朝外探着头看“回来了”一如爷爷曾经对瑞安说的话。瑞年咬紧了牙，自己有些怕，怕踏进爷爷家发现爷爷不在了。瑞安抱了抱奶奶“又瘦了啊，是不是又减肥，”
　　奶奶有些责怪的语气。小妹正趴在窗户上看自己“姐姐，姐姐”。瑞安进了门正在拖鞋，小妹推开门跑了过来“姐姐，我都想你了”。瑞安以前总喜欢问妹妹“想不想姐姐呀”，妹妹从小小的娃娃长到如今和自己肩膀一样高了。长得太快了。妈妈爸爸又去忙了，瑞安和妹妹坐在窗台边玩游戏。透过玻璃窗就可以看见大门，瑞安小时候总会无聊的看着大门口，直到太阳下山妈妈才会干完农活回家。
　　太阳慢慢沉了下去，一切一如曾经，妈妈不是瑞安期待中的妈妈，妈妈还是会因为一点事就开始责怪爸爸，开始发脾气连带着看向瑞安的眼神都多了埋怨。瑞安知道妈妈不会改变，自己也不会再期待着改变，或许自己仍会在某个清晨哭泣着醒来。但瑞安选择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心态，瑞安不再要求妈妈在面对自己时都是微笑和关心，妈妈的脾气，妈妈的眼色，这些都不重要，瑞安对爸爸妈妈的期待和祝愿就是他们都健健康康，不要生病。其他的瑞安会自己努力给自己。生活总会有遗憾，瑞安不会再去一遍又一遍确认别人是否爱自己，瑞安会加倍爱自己。对于父母，瑞安希望自己可以给他们带来幸福，如果说孩子是进入父母心里的石头，那么父母的这段人生是比自己更加艰辛的。
　　瑞安整理好行李踏上了回上海的高铁，临别前，瑞安看着父母脸上的皱纹和粗糙的双手，曾经如自己一般的美好年纪，姣好面容。想起照片上那个二十多岁站在海边的女孩，在无数个夜深人静时，她会不会后悔，她是否还对生活抱有着期待，二十多岁的妈妈很漂亮，会写诗，会唱歌。生活给了他们苦难，瑞安希望自己给他们带来幸福。
　　日子一天一天的走远，瑞安开始主动给妈妈发一些自己的照片，吃饭时拍的，休息时间出去逛街时拍的，瑞安也会主动的打电话和他们聊天，有时电话那头也会小心翼翼的问瑞安的感情状况。瑞安也没刻意隐瞒。爸爸在电话那头小声说了句“那家里得装修一下”。姜眠总会隔三差五的来找瑞安，两个人会一起拍照，一起逛街，一起去游乐场，姜眠在陪着童年的瑞安慢慢长大。姜眠有次无意间谈起夏鱼“夏鱼当初回北京，是给妈妈的另一个儿子捐骨髓，夏鱼也是够辛苦的，一个人长大，现在也算苦尽甘来，他说他女朋友对他很好，而且跟我还是同行，也是外科医生。”。瑞安点点头。
　　又是一年春节，瑞安申请把工作调到了杭州，姜眠在瑞安上班的附近租了房子。两个人开始了甜蜜的小日子。瑞安接起妹妹的视频聊天“姐姐，新年快乐，老爸问你哪天回来啊”。瑞安笑着“告诉老爸，三十下午我就到家了”。“好，姐姐我看到姐夫了”。姜眠在镜头后笑的露出了大白牙。老爸突然把手机拿了过去“叔叔，新年快乐，”。镜头里的爸爸倒有些尴尬不自然“好，你也一起来吗”。姜眠笑意盈盈看着瑞安“叔叔，安安不带我，我努力争取明年让她带我去”。瑞安看见镜头后躲藏的妈妈。“爸，把手机给我妈”。妈妈接过手机后就像害羞的小女孩“你们聊，我还得做饭去”。“阿姨，新年快乐”。姜眠又露出了两排大牙。“嗯，你也新年快乐”妈妈害羞的把手机给了爸爸。瑞安刚挂了电话，窗外就放起了烟花，姜眠和瑞安相拥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烟花。
　　瑞安还在努力地成长着，在瑞安觉得充满了悲伤的二十几岁，繁花同样也盛开着。生命里的某个阶段或许充满了苦难，但我们的心要向着美好的方向探寻。繁花会开在每个人的生命里，亲爱的你，请耐心等待，用温柔的心去浇灌生活的种子。你要比任何人都爱自己，也有勇气选择去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