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声》文孙

53、是谁的心动

　　相遇的人还会再相遇，姜眠在一次学术研究会上再次遇见了瑞安，来自各大医院的大夫都集聚在酒店的会议厅。瑞安是此次活动的宾客服务经理，姜眠站在讲台上礼貌地和同仁们寒暄问好，接下来便是长篇大论，可是不经意的抬眸间，站在门口穿着黑色工装的女孩闯入了自己的视线，女孩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微笑，眼神不卑不亢流露着真诚。姜眠下了台后依然回头看了看女孩。女孩转身被人叫了出去，姜眠心里有些急于想要确认女孩是不是那天救妹妹的人，然后拿起手机假装接起电话溜出了会议厅。出了门就看见女孩正在给一个穿着黑色夹克外套的中年男人鞠躬道歉“真的很抱歉，李先生，会议室里现在是其他客户正在使用，您遗失的物品我会联系客服部为您解决，希望您再耐心等待一下，”女孩的腰弯的更低了。中年男人脾气急躁用手直接推了女孩的肩膀，一次，两次，三次“等什么等，我现在就要，你们赶快去给我找”。瑞安清瘦的身体努力的去稳住向后退的脚步。“抱歉，李先生”。瑞安还在坚持。“你给我让开，我自己进去找”中年男人直接挥胳膊想要甩开眼前的人。姜眠再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把女孩子拉到了自己身后。“你谁呀，多管闲事”。“我是他男朋友，您现在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他人罪，您再上前一步，我就报警了”。瑞安拉过身前的人“我没事，您。。。”。话没说完。就看见一个中年阿姨提着包跑了过来“老李，我找到包了，你给放到车后座了，”阿姨不停的朝自己老公递颜色，男人拍了拍衣服说了声“真晦气”就走了。瑞安整理了下自己的工装外套“您好，您没事吧，刚刚谢谢您了”瑞安看着眼前为自己解围的客人。蓝色西装，平整干净，头发虽然向后梳着沉稳的中年发型，可是白嫩的皮肤，明亮漂亮的眼眸显现着年轻的气息。瑞安再次表达了感谢遍转身离开了，兜里的手机刚刚一直在震动，瑞安想找个安静地方看一下。姜眠虽然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清楚的看到了女孩的工牌写着“瑞安”。但是心里有些感谢的话想对女孩儿说，便追了上去。瑞安还没等拿起手机，就看到同事刘涵宇从对面走了过来，瑞安急转身想逃，可是万万没想到身后竟然有人，就这样直直撞到了对方身上，姜眠被突然转身的女孩也吓了一跳，下意识保护性的把女孩抱在了怀里。瑞安急的就差钻地底去了，拉过对方的胳膊就躲在了侧墙左手通道里。等两个人都缓过来神，瑞安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把口红蹭到了对方洁白的白衬衫领口上“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瑞安掏出兜里的纸巾就想擦掉对方身上的口红印。可是手机不挑时间的又响起来了。瑞安把食指比在自己嘴上示意对方安静。“喂，老爸，”瑞安没有注意到自己从嘴唇放下来的左手竟放在了对方的胸口。“安安，你爷爷倒下了，你回家来吧”。瑞安一瞬间的心空，“好”。瑞安只有说出这一个字的力气了。瑞安转身头也没回就走了。姜眠现在仍清楚记得女孩明亮的眼睛一瞬间便暗淡了。
　　姜眠拿起吹风机温柔小心地给瑞安吹头发，“换季的时候本就容易感冒，你还吹着冷风淋着雨”，瑞安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但也无意无力于言语解释，瑞安觉得好困，迷迷糊糊就睡了。姜眠拿了一条毛毯，让瑞安把头靠在自己腿上就任她睡去了。瑞安熟睡中侧了下身，胸口的衣领露出了一侧锁骨，锁骨向下五厘米左右的皮肤上有一条划痕，姜眠用毛毯再次遮挡住了。姜眠又回想起姜离撞车那天，瑞安护着怀里的姜离倒在了地上，手里握着的资料散落了一地，白色纸片随风扬起，“嘭”的一生，玻璃碎片四处逃窜，瑞安左侧胸口便多了一道印记。雨后的阳光仿佛也被冲洗过
　　，光线变得单薄，有种温温淡淡的祥和。瑞安的每一根睫毛都泛着光，粉色花苞上的一只蝴蝶轻颤着翅膀飞向了蓝天。瑞安轻咬着下唇屏住呼吸观察着姜眠的眼睛，鼻子，再到嘴巴。左手不自觉的想去摸姜眠的睫毛。可姜眠的喉结动了一下，吓到瑞安马上收回了手，闭上眼睛假装还在睡觉。姜眠其实早就醒了，此时眼里正含着笑意看着正在装睡的女孩。而眼里的笑意慢慢生动调皮了起来，姜眠的脸靠着女孩的脸越来越近，瑞安紧张的握紧了手里的毛毯。姜眠伸手点了一下女孩鼻尖“起床啦”。瑞安伸手快速的捂住了姜眠的眼睛“不要再笑了”。这一说姜眠更是笑出了声。姜眠轻握住女孩的手腕慢慢把手移开了。“我没有笑啊”语气淘气嘴角都快扬上了天。瑞安被羞的直接坐了起来伸手再次捂住姜眠的眼睛，捂住这装满了笑意的眼睛。姜眠顺势向后仰着身体躲闪着，瑞安一下子便落了圈套，倒进了姜眠怀里。瑞安左手尽力地撑着自己的上半身，左手还不忘去遮住姜眠的眼睛，
　　姜眠嬉笑着看女孩胡闹，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环在了女孩腰上，轻轻一推，瑞安便无路可逃。姜眠转瞬间翻过身，女孩惊慌无措又有些无辜的模样，惹人心动。姜眠把女孩凌乱的衣服整理好，声音带着几分低沉忍耐“我可以吃完早饭再走吗？”女孩乖乖点头。瑞安赶紧借机逃跑。
　　电脑显示着早上时间七点半，阿群迷迷糊糊进了吧台，喝了杯水。转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又摇了摇头打算进厨房看看。可一进门就看见了两个大活人“瑞安姐，姜眠哥，还有胳膊。。。。”。瑞安挥了挥左手，昨晚不小心把石膏磕碎了，其实早就恢复好了。“哦。。。那也小心一点”。阿群还有点担心。“嗯，今天取完车再去医院检查一下”姜眠边捞着锅里的汤圆边安排着。转过头看向瑞安，眼神坚定的表达着“没得商量，必须要去”。瑞安接不住他的眼神便转开话题，“阿群，你吃汤圆还是饺子呀，还有粥和红薯”。“我喝碗粥就行，昨晚吃的火锅太辣，”。阿群昨天和大姨家的表妹进城玩去了，晚上住在表妹家，早上迷迷糊糊的赶了回来。“姜眠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也是早上刚刚回来的，就比你快一步”。姜眠不想提及昨天瑞安的伤痛，“啊，你也这么早，那马上就到元宵节了，你还回去吗？”。姜眠把剥掉皮的红薯放到了瑞安的盘子里。
　　“我还没决定，你想让我留下来啊”。“留下来当然好了，但是元宵节一般都会陪家人的啊”。阿群觉得姜眠哥还会走。“那我就留下来陪你们一起玩”。姜眠说的认真诚恳。“真的吗，那太好了，三个人就可以一起打牌了”。阿群开心的困意全无。“放心，肯定有人陪你玩”。
　　姜眠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换过衣服，回到店里直接先去洗了个澡，换了一身灰色休闲服，拿着车钥匙便下楼了。瑞安为了方便给医生看胳膊，就在外套里穿了件短袖。早春的天不算暖和，偶尔一阵风还是会凉透了脊背。姜眠带着瑞安先去挂号，然后看诊。走到二楼心脏科的时候，姜眠被人喊住了“哎，姜眠，你来医院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说完话又注意到了瑞安，“难道是已经当上爸爸了”，“你好，我叫□□，是姜眠的大学同学，叫我小王就好”。“你好”瑞安勉强挤出了尴尬笑容。姜眠笑着解释“检查一下胳膊，想当爸爸还得继续努力”。“哈哈哈，行，等你好消息。别忘了来喝喜酒”。□□接起电话“我还有事，先走了”。瑞安在一旁都快缩进墙缝里了。“我大学同学也是同寝室友，说话比较直，你别在意”。“没事”，瑞安摇了摇头。姜眠对检查结果很满意，胳膊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状态。两人下了楼打算出医院先去逛个早市再回店，可就在一楼电梯口刚开门的时候，一个爸爸抱着五岁左右的女儿先进了电梯，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杯橙汁摇摇晃晃的，尽管姜眠已经用手护着瑞安肩膀，可是橙汁还是洒在了瑞安肩膀，一大片浓稠的果粒和果汁。可是那位爸爸还没发现女儿的小动作，瑞安也没出声责怪，姜眠便只是笑着看了眼小女孩，扶着瑞安走出了电梯。到了停车位，瑞安只站在车的一侧也没有先开车门，姜眠也快一步的打开车拿出了湿纸巾“外套脱了吧”。瑞安本来也打算把外套脱下，可是没想到，姜眠对着自己也把外套脱了，姜眠穿的是一件套头卫衣，脱衣服的时候自然就连带着里面的白色衬衣一起向上拽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腹肌展露无遗，瑞安不知道眼睛该往哪里看了。无奈只能伸手帮他把里面衣服往下拽了拽。姜眠脱下外套直接又套在了瑞安身上，又帮瑞安理顺了头发“昨天刚淋了雨，可不能冻着了。走吧”。进了城，姜眠自然的就牵起了女孩的手，瑞安就藏在他身后沿着人流向前走。“大家都出来买元宵节的东西了”这好像是瑞安第一次主动开始聊起话题。姜眠转过头笑了“嗯，我们也是，你帮我选一些你们女孩子喜欢吃的，我给姜离备着”。“嗯”瑞安眼里含笑，那是一种被需要，被认可的亲切感。姜眠拉着女孩停在了花店门口。“要买大厅摆放用的花吗？”瑞安问。“嗯，你喜欢什么花”，瑞安真的很喜欢花，瑞安向花靠近了些“太阳花，桔梗花，玫瑰花，兰花，茉莉花，栀子花，还有秋天长在树上的桂花”瑞安的眼睛越发闪亮。姜眠把女孩刚刚说过的，自己认得的桔梗，玫瑰，和太阳花各拿了一束。“老板，多少钱”姜眠问价。“桔梗二十，玫瑰五十，太阳二十五，总共九十五，就九十吧”。姜眠正准备付钱，瑞安拉住了他的胳膊。“姐姐，玫瑰太贵啦，桔梗明明只有三支，我上次在你们家买的时候还是五元一只呢，太阳花也都是十元一只的呀。算在一起八十，好不好”。瑞安略带撒娇的口吻“姐姐，我经常在你们家买花的，”。“行，给你们了，根要剪一下吗？”。“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剪，谢谢姐姐”。姜眠的目光一直没有从女孩脸上生动的表情离开。卖花的姐姐把花递了过去“你看你男朋友高兴的都合不上嘴了”。瑞安抱着花站在阳光下看向姜眠，姜眠笑的唇红齿白，毫无收敛。瑞安也没忍住笑了出来。姜眠看着女孩烂漫阳光的笑颜，算是明白了那句诗“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以前看别人写情书只觉得那是恋爱的酸臭，现在觉得古人诚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