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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放松警惕 ...

  •   宋诗迢大病一场,醒过来后居然屏退了周遭的所有奴婢。
      南涧春也跟着退下,却不料她清清淡淡的一句。
      “春儿,你留下。”
      奴仆们纷纷朝他看去,想的是小春侍疾有功,夫人多半要更看重他了。
      而小春垂着头,被夫人单独召见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南涧春此时此刻非常困倦,头靠在白玉砖上,几乎快睡了过去——他一介肉体凡胎,一夜不眠不休,还哭的死去活来,早就累得半死。
      他也懒得管宋诗迢是要奖还是要罚,反正以后都有的她受着。
      “春儿,你过来吧。”人走光了,那声音才有点温度。
      南涧春只等撑着酸软的身子,慢慢踱过去。
      帐子半开,宋诗迢靠在床前,水一样透明苍白的脸孔含着浅浅的温和笑意。
      南涧春还是第一次见她笑,一时间困意去了大半,只觉得见了鬼。
      “来,坐下。”她拍了拍身前,示意南涧春坐到她身旁。
      南涧春被她怒目而视过也被她无波无澜地看过,还是第一次被这么亲昵对待。
      他感到一阵不适,强忍着鸡皮疙瘩盛开的感受,视死如归般坐到她身旁。
      “昨晚多亏你了。”宋诗迢叹息一声,苦笑着,“我知道旁支的心思不死,如果不是你,我大概要去半条命。”
      南涧春腹诽:他倒是盼着她去半条命。如果不是残魂,她早就被旁支磋磨至死了。
      想到那抹残魂,他又有些恼怒。
      宋诗迢浑然不知,她双目空茫,还以为小春的沉默是认真的倾听。
      她慢慢地说,南涧春漫不经心地盯着她无神的双眼。
      “好了,去之前先休息下吧,春儿辛苦了。”
      她拍了拍他的手,掌心温暖。
      南涧春如遭雷击,像个小兔崽一般弹跳起来——他真的忍不了了!
      “嗯?”宋诗迢疑惑地歪了歪头——该死的,他居然看出来几分娇憨。
      看来残魂又开始作妖了,果然,南涧春听见自己道:“夫人不必担心,事情都交给小春吧。”
      然后他步履匆匆地离开,准备出府。
      天将明,南涧春被支使着前往工匠所。
      “掌柜的,我要一张面具,尽快做好。”他发间还带着霜雪,说话间,几缕白雾随之飘散。
      掌柜看了看他的装扮,身上带着齐氏家徽的衣物,忙不迭笑着道:“不知有什么要求?”
      南涧春仔细回忆了宋诗迢的要求:“主要能遮眉眼,其余都随意。”
      说完,他付了定金:“尽快,今晚之前。”
      订完东西以后,南涧春一人去往城外,他要去看看自己重塑肉身的进度。
      借用宋诗迢的神力,他的能力已经恢复了一两成,因此也开始着手恢复本体——毕竟现在的身份的确让他不满意极了。
      处处受制于人,宋诗迢就罢了,还有残魂的压迫。
      思及此,南涧春恨得牙痒痒。
      “主上,您的躯壳已经塑好,只是在您神魂未稳之时,还不能归位。”
      南涧春看着冰棺之中,少年不笑也含笑的面庞,有些倦倦道:“齐吟远有消息了吗?”
      隐于暗处的人道:“还没有,不过按照齐氏的说法,他应该还活着。”
      南涧春思索片刻:“行,那你继续盯着齐氏。”他倒要看看,这齐氏会乱成什么样子。
      ……
      夜深,又是一场雪。
      他举着伞,怀中是她要的面具。
      风雪太大了,伞面艰难抵挡着隆冬的风。
      南涧春被糊了一脸的雪,手也冻的发紫发红,心里默默骂了一万遍宋诗迢。
      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踏雪狂奔,只想赶快回到听雨阁暖一暖。
      凡人的身子太禁不住冷,他的脑袋都冷的麻木,好不容易才回到听雨阁。
      夜深了,听雨阁依旧亮如白昼,一盏盏灯照亮了夜,炉火暖暖的。
      南涧春收伞,跺了跺脚,拍掉身上湿答答的雪。
      他进了室内,才觉得人活过来了般。
      奇的是,今夜听雨阁并没有人值守,空荡荡的,十分静谧。
      南涧春揣着面具,也懒得管发生了什么,大步奔向内室。
      “夫人,东西拿到了。”
      他把面具放到案上,听见屏风后闷闷的一句。
      “春儿?”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一阵衣袂摩挲声,屏风后伸出一只指骨纤细的手,她披散着发,慢慢走了出来。
      南涧春本来面无表情,看到宋诗迢后居然差点噗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宋诗迢瞎了以后连衣服都穿不好了哈哈哈哈!
      她本人却浑然不觉,衣衫凌乱,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过来:“外面下雪了,应该很冷吧?”
      南涧春以为她会被桌角绊倒,但她步子缓缓,最后居然毫发无损地来到他跟前。
      她解开系在身上的带子,把斗篷拿在手上。
      他刚想说话,便感觉毛绒绒的衣物搭上了他的肩膀,冻僵的身体终于有了点知觉。
      宋诗迢离他很近,双臂环着他,将斗篷系在他的身上。
      “你都冻成这样了……”她低低地道。
      南涧春闻到她身上清苦的药味,听出了她话里的怜惜。
      他想嗤笑,也打算推开她,但是身上太冷太倦了,此刻站在炉火旁,披着暖洋洋的斗篷——他居然有那么点困。
      她又拿着汗巾,把他沾染了雪花的发轻轻擦干。
      南涧春觉得头皮随着她轻轻擦拭发丝的牵动而发麻发痒,莫名的舒适。
      炉火暖暖的,身后的人手上的动作也很温柔。
      他居然慢慢闭上了眼睛,不想再思考,陷入黑甜的梦——大概是好久没睡觉,太困了吧。
      ……
      南涧春醒过来时,天色大亮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毫无警惕在宋诗迢身边睡着了——一定是残魂的原因吧!
      他从床上爬起来,看了眼这熟悉的装饰,才发现自己躺在宋诗迢的床上。
      那一瞬间,他心里过了电般,有点麻。
      身上还搭着斗篷,南涧春努力地回忆着昨晚,十分悲催地发现——这段时间呆在宋诗迢身边,他的警觉与防备都下降了不少。
      他闭上眼,心里默默道:再过一段时间,他必然杀了宋诗迢泄恨!
      “春儿?”是女子清冷却透着温和的声音。
      脚步声渐渐近了,屏风后探了个身子的不是宋诗迢是谁?
      她依旧是昨晚那身不伦不类的衣物,面色是红润的,大抵是心情很好吧。
      “休息好了么?”她弯了弯眉眼。
      “嗯,好多了。”南涧春下意识回应了她,便见她松了口气般,又笑吟吟的。
      “昨夜我摸到你,冷的像一块冰,就这么昏过去了。下次,就不要这么拼了……”她心有余悸般,情绪真切,不似作假。
      南涧春慢慢皱起眉头:她怎么一副很在意他的样子?
      还没等自己弄清楚这诡异的情绪,残魂又支使着他起身。
      他半跪在她膝前,手搭上她的衣襟:“夫人的衣服乱了。”
      果然,连残魂也看不过去她这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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