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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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金森……你怎么敢！”
安吉丽娜和韦斯莱双子很快反应过来，他们同时举起了魔杖。
顷刻间，偌大的场地里纷飞起各色魔光。
箱子被打翻，大小圆球被裹在怒火中，劈啪作响，顺着五彩激流翻滚跳跃，似鱼群涌动，蛟龙出海。
忽然，激流中闪过一道莹莹绿光。
洛白的脖子被猛地烫了一下。
所有人的魔杖都歇了火。
“怎么回事？”
“我的魔杖没有动静了！”
“是谁？”
…………
“聚众斗殴，这就是二年级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吗？”
远处走来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
“要不是哈莉提前通知我，你们还想怎么样？”麦格教授扶了扶在盛怒下滑落的眼镜，音色锋利。
茫然和不甘在人群中发酵。
“教授，是斯莱特林先辱骂罗恩和赫敏的。”伍德瞪了一眼弗林特，沉声说。
“胡说，明明是你们先挑事，非要赶我们走！”弗林特也不甘示弱。
“行了！双方各扣四十分！格兰芬多再加十分，为了哈莉冷静的及时止损。”麦格教授厉声说。
“你们，跟我回去。”斯内普的死亡射线没放过任何一个在场的斯莱特林。
“教……教授等我……一……哕！”
聚拢的斯莱特林忽然散开，中心是两个趴伏在地的女生。
“潘西，达芙妮，你们怎么……”
弗林特话没说完，两人就同时打了个黏糊糊的响嗝，一坨绿莹莹的污秽被吐了满地。
不过几秒，那坨落地的绿物便蠕动起来，条条鼻涕虫的形状显得分明，黏腻腻的臭鸡蛋味自中心扩散。
人群又四散开，作呕接声连响起来。
“好恶心！”安吉丽娜紧皱着眉头，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酷——谁干的，帅极了！”
左手一个罗恩，右手一个赫敏的洛白深藏功与名，不急不忙地安抚着两人受伤的心灵，悄悄退出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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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西。”
“德……德拉……哕……”
女孩捂住了自己的嘴，却依旧控制不住翻涌的胃液，碧绿的鼻涕虫一条接一条冲上咽喉，在口腔打了个转，最终从鼻子和耳朵里钻出来。
德拉科使劲吞了口唾沫，压住恶心。
“你别再招惹哈莉了。”
吐得昏天黑地的女孩朦胧中听到这么一句，不管不顾地就要站起来，可只来得及瞧见男孩毫无留念的背影。
“去医务室看看吧。”风里飘来淡淡的声音。
她终于抑制不住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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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么回事？”
更衣室里，弗林特气势汹汹地逮住了德拉科。
“什么？”
“韦斯莱和格兰杰一开始骂的可是你，我们都是为了给你出头才动手的，结果你倒好，从头到尾地袖手旁观，你那魔杖就没出过咒语吧！”
弗林特仗着高壮的身躯，直接将比他小一大圈的男孩堵在更衣室一角。
“我做什么用不着和你汇报吧，弗林特。”
德拉科心里怕得要死，但面上依旧不显分毫。
“哼，是不用。但你要是有背叛斯莱特林的嫌疑……”
“你什么意思？”
“你当我没看过你和哈莉·波特的合照吗？还是天真地以为我没听说过你们俩关系好的传闻？”
弗林特步步紧逼，德拉科的后背已经贴上了墙壁。
“越是愤怒，就越要保持面部的镇定。”父亲严厉的声音在脑中回荡。
“呵，拿着手里这把扫帚，却在指责一个马尔福——弗林特，是谁给你的底气？”
德拉科死死地盯着对方五官潦草的短宽脸，姿态极其放松。
“你越是放松，你在对峙中的地位就会越高。”父亲月光下的身影浮现眼前。
“是你们贸然行事给斯莱特林扣下的四十分吗？”他牵了牵嘴角，眼里有说不出的嘲讽。
这场个人战告捷。对方气焰大消，德拉科很容易便推开了山一样的弗林特，对自己施了个“清理一新”，便大步离开了。
“呼。”
寝室里，他看到手心密密麻麻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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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来临。
潮气裹挟了霍格沃茨，阴雨没个停歇的时候。空气里还带着盛夏的余热，闷在湿润润的薄膜里，有种人打不出喷嚏的难受。
和天气一样不明朗的，是斯莱特林内部的氛围。
不知从何时起，小马尔福和哈莉·波特关系极好，甚至为了她准备泄露本学院魁地奇计划的言论开始甚嚣尘上。
一个集体的团结往往以共同的敌人为基础。
而任何与波特亲密的斯莱特林，便是比公敌本身更令人唾弃的背叛者。
尽管没有当初潘西所遭受的明面针对，德拉科依旧敏锐地感受到旁人若有若无的冷淡，以及言行举止中暗藏的嘲讽。
像是走惯了绵软细腻的沙滩，忽然来到一片粗粝劣质的滩涂，德拉科觉得踩到哪里，都脚底生疼，细密的痛楚仿佛冰凉的黑咖啡，苦得发涩。
小男孩窝在寝室的沙发上，望着手里的糖果发愣。
“你最近怎么老是躲着我？如果有什么事情或者误会，你可以直接跟我说。”
红发绿眸的姑娘好不容易在草坪的一角堵住他，语气还是那么温柔，好像所有的烦恼都不过是花里胡哨的泡泡，让她一碰准破。
“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比较忙。”
这话他自己听着都不信，但是女孩却像是得到了认可的答案，又给了他一颗柠檬糖，便笑着离开了。
“快乐至上。”
他摩挲着糖纸，上面折叠的字显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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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绝对遇到了什么事情。”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洛白正慢悠悠地散步。她想不明白小男孩的忽然疏远究竟是什么原因。
“我知道他遇到了什么事哦。”尾调上扬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洛白转过头，一个硕大的透明脑袋瞬间占据了所有视野。
“皮皮鬼？”
那脑袋离自己远了些，挂着一贯顽劣的笑容。
“是呀，想不想知道？无所不知的皮皮鬼可不是随叫随到哦。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没准儿他真的知道，死马当活马医吧。
“想。麻烦你告诉我呗。”
“哇吼！霍格沃茨的大明星关键时刻还是得靠皮皮鬼吧！”
小孩子样的透明身躯在空中雀跃地打着转儿，没关紧的口袋里掉下些半截粉笔头，在地面打下“噼啪”雨点。
他忽然靠近了，一对圆溜溜的眼睛瞪得很大。
“不过，哈莉·波特得先答应皮皮鬼一件事。”
“你说说看。”
“跟我去尼克的忌辰宴会，作为……我的女伴。怎么样？”
皮皮鬼的眼睛眨了眨，那副鬼精的样子让人毫不怀疑这又是一桩天大的恶作剧。
“好的。”她正愁尼克没来邀请自己呢。
对方似乎没想过自己会答应得这么干脆，明显愣了几秒。
“那就一言为定！七点，我在这里接你。记得穿件纯黑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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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皮皮鬼那里了解到德拉科疏远自己的原因，洛白立刻回到休息室。
归属和阵营的问题永远不由少年一辈做主，德拉科始终是被体制裹挟前行的棋子。
但纵使了解未来走向，目前二年级的她也没有丝毫同顽固秩序抗衡的能力。
洛白感到心里一阵酸楚，仿佛路过一栋火势正旺的民宅，却无力灭火救援，只能眼睁睁看着里头大声呼救的住客渐渐遁入浓烟。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是宋司楠。
“是德拉科的事儿。”
“哦，我听说了。他最近被弗林特等一帮高年级针对，真稀奇，我以为他们至少会考虑他的家庭来着。”
女孩拨了拨浓密的红色卷发，关上寝室门。
“所以说，他这事儿跟你有关系咯？”
“嗯，我和他走太近了。”
“理解。”她就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股浓咖啡的味道扑面而来，“提提神，日记本太耗力了。”
“你有什么建议吗？”洛白头靠着宋司楠肩膀，声音闷闷的。
“这根本上还是学院体制带来的阵营对立，破制度一天不改，这个局就一天破不了。”
宋司楠抿了一口咖啡，继续说：
“不过从短期结果考虑，只要你们这一阵子不再在人前有过多来往，问题就不会扩大，小孩子毕竟忘性大。长远来说，就只有改革。”
“改革……目前来讲不现实啊。”洛白叹了口气。
“那就一点点来，什么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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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辰晚会很快到来。
和赫敏、罗恩告别，洛白换上一身麻瓜黑色洋裙，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你真像她……”
恍惚间，洛白似乎听见皮皮鬼低声呢喃。
“像……谁？”
“一个很老很老的小姑娘。”
诡异的一句话，何况是从万圣节夜的一个鬼嘴里说出来。
洛白心里一阵发毛，因而没有在意脖颈上一瞬间闪烁的绿光。
皮皮鬼罕见地安静了一路。
“你今天看起来实在了很多。”
“啊……每年越接近我的死亡日期，我的身体就越不透明。”
他们走进了宴会厅，几百个乳白透明的身影随着华尔兹舞曲飘荡，阴冷和霉菌味扑面而来。
“你……是怎么死的啊？”洛白看向皮皮鬼，后者正一口一口吞食着腐烂的羊肠。
“抱歉，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被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杀死的。”
他头也不抬，仍然十分陶醉地啃食着，那羊肠在糟糕的手法中糊成团状，发酵多天的臭气愈发明显。
“你的身体很特别。和其他幽灵相比，你能拿起实物，也没有那么苍白透明。”
变出个口罩，洛白感觉空气一下清新了。她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在这样一个鬼魂的狂欢宴上，皮皮鬼是自己唯一消磨时间的对象。
“因为有个人救了我。所以我死了……又没死透。”他终于停下了咀嚼，的嘴上糊满了肉渣和鲜血，“总之……我还是死了。但又和正常意义上的死亡不同。”
“救你的人是你说的那个很老很老的小姑娘吗？”
不知为何，她问出了这句话。
更不知为何，洛白心里忽然涌出厚重的悲伤。如同藏匿了一个世纪的冰山重现天日，在骄阳的炽烤下，化成铺天盖地的水流，奔腾而下……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汹涌的伤痛淹没了。
顷刻间，仿佛那奔流的水花全部灌进脑海。
她看见了一双银绿色的竖瞳，坐在草地上的男孩，漆黑的天幕，还有一个巨大的十字架……
心脏痛得无法呼吸了。
“你真的很像她。”
眼前的鬼魂忽然靠近了，他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里的波涛和现实的诡谲交叠。
脖子猛然一烫，一线刺目的绿光袭来。
意识陷入了昏沉。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