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年少》大白菜芒果过敏

34、少年执念8号

　　当时那么理智的我，做了那么不加考虑的事，现在想来，却没有后悔。——林芷

　　接起远方的来电，是热巧克力刚刚在空气中弥漫出香气的时候。
　　抱歉地向急得跳脚的谭襄示意，走到一边才听清是熟悉的乡音。
　　“哎呦林芷小祖宗，联系到您可真是不容易，还好校长说话费报销……”
　　“是啦老师，真是太不好意思啦。”静静地听着刘万华絮絮叨叨，林芷悄悄抹去脸上的泪珠。用力调了几次信息才回答。
　　“知道就好。嗯，你有点感冒啊。”刘万华听着这边略带沙哑的嗓音不放心地问出口。
　　“哦，有点着凉吧。您有什么事吗？”
　　“啊，差点忘了，下星期有校庆你知道吧？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当个优秀毕业生代表风光一把？”
　　“嗯，我看到同学们说的了，但……”
　　林芷刚想看看下周的课，着急的刘万华就接上了
　　“我说哦，你一定要重视这机会啊，校长可是点名邀请你们呐，你徐学姐，陈学弟，知道吧，拿全额奖学金的那俩，路瞑，奥赛招到Q大的，你，哈哈，倒是神了，靠学生干部成传说。”
　　“老师！”
　　“啊呀知道啦，不笑你啦，好好考虑啊，我快上课了。先挂了。”
　　“好，老师……”话音未落，手机就传来忙音，“再见。”轻轻地接上话。
　　雷厉风行的刘主任显然是没听到的，也不知道这火急火燎的性子怎么就对了学生和老师的口。毕业不久，刘万华老师就升任刘主任。
　　倒是一群人嚷嚷着要他请客，林芷没看到消息，后来，也就错过了。
　　处理好地面的谭襄，一脸兴味地看着轻轻叹气的林芷。“恢复好了，大小姐？”
　　“嗯。”林芷尽量避免着余光扫到那便签，挥挥手，一边向外走一边喊，“走吧，小谭子！”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等红灯的间隙，谭襄敲敲方向盘，状似无意地问出口。
　　“唔，没有课，没有治疗，回家看看也好。”林芷没有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
　　“说吧，大小姐，是不是有私心啊？”
　　“唔，”华灯初上，应该是被窗外繁华迷了眼，竟然一下子作出回应。
　　“不会吧，你这是迟来的春心萌动？”
　　“去，开你的车吧。”
　　晚上在报告上写下最后一个标点，林芷轻轻地阖上眼。
　　光明和黑暗交织的瞬间，睫毛闪过些记忆，差点忘了，要不要成为飞蛾的事。
　　护目灯的光晕染在脸颊上，林芷啊，想试试的吧。
　　既然是邀约，拒绝应该会和接受一样稀松平常，去与不去只是个没有确定题干的概率问题。
　　就算是给等可能事件一个机会。
　　关上灯的最后一瞬，她点下了确认订单。
　　黑暗里，机票确认信息不住地震动，那个女孩的心，也有一些吧。

　　航班在黑暗中划过，休息灯隐隐发光，林芷正向着舷窗出神，手边却突然多了一道冰凉。昏暗里一侧的谭襄又晃了晃手机，荧幕上有一行字。
　　“嘿，睡不着，聊会天吧。”
　　林芷想也是，干脆在这高空开了场没有声音的茶话会。
　　从教授布置的作业有多难做，要背的书有多厚多重，谭襄作为“前辈”的感同身受长吁短叹，到他昨天买的花菜有多不新鲜，有多想念辣得人满头是汗的火锅底料。最后，是林芷从一开始就预料到的最终目标。
　　“其实感觉路瞑那个男孩对你挺重要的哎。”
　　相伴这么久，林芷早就知道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迂回婉转，明枪暗箭，实际都心知肚明。但真的看到这些熟悉的字组成的陌生的句子，未能休息的眼睛还是酸痛得要命。
　　“嗯，算是撑下来的原因之一。”
　　“哈哈，我就知道，让我们天不怕地不怕林大小姐眼泪刷啦一下就掉的人肯定不简单。”
　　“打住吧你”
　　“这次回去，准备表白吗，还是放弃呢？”
　　“一半一半”
　　“那我谭半仙给你算一卦啊。”
　　谭襄装模作地掐掐手指，敲敲手机，眼睛滴溜溜的转，终于在林芷看傻子一样的鄙夷目光里停了下来，伸手在外衣兜里掏出什么攥在手里，摊开，是两张便签，熟悉的字迹。
　　林芷还未来得及反应，谭襄就把便签连带打完字的手机一股脑塞进林芷手里。
　　“信大仙是没错的啦，本仙耗了多少功力才瞒天过海搞到的，真害怕那长得跟伏地魔似的管理员把我撕了站在心愿墙上示众。所以，大胆去吧林芷，那小孩要是个渣男，我就把他抓去和我贴一起。”
　　盯着手中交叠的便签，林芷哭笑不得，谭襄却已经拿了件外套蒙住脸睡去了，机舱里轻轻的酣眠声此起彼伏，她放下沉重的眼皮，想着明日，该是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