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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酒鬼就该一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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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弘回了府,去了书房。
管家送上一杯醒酒汤。
路弘将那醒酒汤饮了,嘱咐管家翌日休沐,就别叫他了。
管家应下,收了碗,离开了。
路弘打开书桌的抽屉,只见满满一抽屉的小册子。
在这些小册子上,还放着一张字条。
字条上写着:主上,‘水至清’这个名字出现在十年前,是颐园书局的太太,擅长缠绵悱恻的爱情,悲欢离合的君臣情,市井气重的温馨文。文笔颇佳,广受读者欢迎。产粮速度快,质量高,翻印次数多,是颐园书局的台柱子。十年间,写书千本。数量太多,古早的好些本子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属下只得找了些临近的,还望主上莫怪。
路弘拿起字条轻轻摩挲着,口中也在咀嚼着这个名字:“水...至...清...”
眼睫微微一颤。
将那字条烧了之后,随意挑了本《爱过不悔》来,翻开看看。
嘴角微勾。
眼眸中跃动着几丝兴味。
这路溢喝醉了酒,闹腾得要命。
然而,这裴玄却只有认命地把人暂且给捆在椅子上,这才亲自去煮醒酒汤,给人灌下去。
否则,要是第二天醒来,路溢头昏脑涨的,估摸着得把天都给骂个窟窿出来。
宫宴散了之后,回了府的洛泽,那叫一个似狐狸般往书房中一窜,一杯浓茶灌下,恨不得有那三头六臂,也好让他的“才情~”尽情挥洒。
翌日,这路溢仍旧是大中午了才醒。
醒来,这头不疼,当即就踢了鞋子,跑去厨房,瞅瞅有没有什么吃的,他快饿死了~
宴席上只顾着喝酒了,都没怎么吃东西。
此时,裴玄正在厨房里烧菜。
瞧着路溢一身里衣的就来了,原本想说什么,还是咽了下去,转而指了指一旁放着的碗:“你长时间没进食,别一来就大口吃肉~喝点米汤先润润~小心胃难受~”
路溢也挺渴,一把抓过碗,就咕嘟咕嘟地往下咽。
裴玄本想说慢点儿,最终却把目光放在了锅里的红烧肉上。
路溢喝完,把碗往旁边儿一放,绕到裴玄身边去。
往锅里一瞧,是红烧肉,眼睛里的光,那叫一个刺眼。
三两步跑到筷子笼那里去,抽了双筷子,眼疾手快地就从锅里捞了一块来吃。
一口咬下,汤汁四溢,满嘴留香。
路溢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嗯~好吃!”
裴玄的眉眼晕着温柔:“再等等~多收一下汁,味道会更好~”
但路溢却忍不住地再夹了一块儿。
裴玄笑笑,却没说什么。
路溢一边吃着,一边问道:“今天好像该你这个医家协会的秘书长去主持行业会议了?”
裴玄无奈地撇了一下嘴:“是啊~年年都有三四次这种事情,然而年年都逃不过~哎~”
路溢用手肘拐了拐裴玄:“这个事儿么,若真的不怎么重要,就让清歌去主持嘛~她是你师妹,还是有这个资格的~”
裴玄浅浅叹了口气:“这个么,还真是不行~清歌的医术,在这个协会里都排不上号~普通的头疼脑热还行,其他的可就不行了~”
路溢眨眨眼:“哟~还那么多事儿呢~”
眼珠子一转,又道:“那要不就让常沂去?常沂可是你最得意的师弟了~”
裴玄拿过一旁的碗,把锅中的红烧肉捞起来:“那小兔崽子在不在京畿都不知道,可别想着指望他~这小兔崽子医术是好,但一听这种事情,恐怕是连夜踩着轻功地逃跑~哎~都是些不靠谱儿的~”
盛好红烧肉,往餐厅而去:“好了~我们开饭吧~”
路溢跟着而去。
酒足饭饱之后,裴玄便前去打理了一番。
跟路溢道别之后,就离开了。
路溢前去酒窖瞅了瞅,发觉也没剩几瓶酒了。
想着是休沐,拿了钱,就往正则酒庄而去。
刚一来到酒庄,路溢正欲找掌柜的说上两句,却发现李钧在酒庄里喝酒,索性就走过去,在李钧身边坐下:“嘿~你怎么在这儿啊?怎么?昨晚还没喝够呢?”
李钧搁下酒碗,抹了抹嘴:“这不是昨天听你说,这里的酒是整个京畿最好喝的吗?我就来了呗~边关苦寒,倒是天天都能喝到烈酒,但那个味道可就粗糙得多了~你推荐的这家,不错~”
路溢略略有点狐疑地瞅了瞅李钧:“不对啊~你...昨晚...”
李钧拿起酒碗,喝了一大口:“嗨~大半夜的,内急,也就醒了~发觉夜宿在了宫里,也就直接回府了~一个外臣,哪有夜宿宫廷的道理?我又不是侍中~”
路溢的喉头滚了一滚,再滚了一滚,难得地收了那个炸毛的样子,也拿了只碗来,倒一碗酒喝。
瞅着路溢也在喝,李钧拍拍路溢的肩头:“怎么?你也没喝够呢?”
路溢叹了口气:“这不是为了国考,我都闭关许久了吗?馋得很~家里那个,为了这事儿,也经常叨叨叨~烦得很~还不如出来松快松快~”
李钧歪了一下头,实在很是不解:“天!到底是谁收了你这话痨?也不怕给怼死?”
路溢糊了李钧肩头一巴掌:“说些什么呢?谁话痨?嗯?”
李钧当然刚直不阿:“能是谁?绝对是你啊!”
路溢斜眼一瞪。
李钧安如泰山。
正当这空气慢慢凝结的时候,一道柔和的声音闯了过来:“见过大将军,院长。”
路溢李钧同时转头看去。
来者竟是洛泽。
两者赶忙收了方才的对峙。
路溢邀请人坐下来:“快坐~快坐~云淮,这是也好酒?”
洛泽应邀而坐:“是啊~只可惜酒量不好,遂过来打点薄酒,尝尝味道~”
路溢豪迈地拍了拍洛泽的肩:“这你可就失去了一个世界啊~”
转过头,冲李钧道:“傲昆,这就是今年的榜眼——洛泽~字云淮。现任翰林院校书郎。”
接着,又看向洛泽道:“云淮,这是李钧将军。我们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你唤他傲昆就好~”
洛泽冲着李钧一个微微的揖礼。
李钧则还了一个抱拳。
路溢拍拍两者的肩头:“来来来~喝酒~喝酒~”
洛泽唤来老板,要了薄酒,这才与两人举杯。
酒过几巡,三者也松快了不少。
李钧讲着那边关的风光,洛泽和路溢就着美酒,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李钧可没有这俩的文采,倒也不赖。
正讲到关键处,这将军府的管家匆匆而来:“老爷,可算找着你了~”
抹了一把额间的汗,又道:“方才丞相来访,说是有事相商。”
李钧愣了一下,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来,往桌上一放。
继而又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你俩接着喝~这酒我请了~”
言罢,跟着管家而去。
路溢摸了摸下巴,微微眯了眯眼。
很快又端起酒碗来,冲着洛泽歉意地一笑:“别介意~我哥那人,就是休沐都不消停的~估摸着是傲昆回来了,就要压榨傲昆去做武试的出题人了~嗨~有些时候,人过于优秀,真的不好~”
言罢,撇了撇嘴,又喝了口酒。
洛泽拿起酒杯,浅浅地抿了一口。
路溢搁下酒碗,轻笑道:“这校书郎的工作怎么样啊?有什么困难吗?还习惯吗?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
洛泽浅笑:“很好。没什么不习惯的。”
然而,洛泽的心头却是高呼:就没有比这更靠谱的工作了!有钱拿,还清闲!最重要的是,完全不耽误产粮!
路溢抬手戳了戳洛泽的手臂,满目真诚:“其实,我俩还挺投缘的~国考前七天,我跟一朋友逛街的时候,远远地就见到你在君雅茶庄的雅座里和十几个男子比拼飞花令。那时,你可真是全身上下都在发光啊~我那时就起了这结交的心思。但奈何,我这院长的身份,也只能就那么匆匆而过了。”
抿了抿唇,又道:“我瞧你的考卷,可谓才华横溢。怎么没去参加策试?这读书人的梦想不就是通过国考这条路去做官吗?这策试可是直接提供了通道啊~”
洛泽微微颔首:“...我并非远志男儿。只不过是幼时多读了几本书罢了。做个校书郎,已经是大限了。哪里还有余力去做个父母官啊?”
路溢在心底里眼珠子一转,但面上却是拍了拍洛泽的肩:“别妄自菲薄嘛~这人又不是生来就会许多事情的~”
洛泽拿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
路溢微微眯眼。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