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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孤到底该醋谁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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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司铎的诏书,李钧才领着跟他一起戍边的几位重要将领,带着大军回京。
就在宫内,司铎领着百官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李钧便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军马,领着大军归来。
司铎远远地看着李钧,眼睛感到微酸。
这么一晃,都快十年了啊~
曾经,傲昆的脸还那么白净,真像个世家小公子~
现在...
竟黑了那么多吗?
身材...健壮了很多...
不像以前那么干瘦了~
蓄起了胡须...
多了几分成熟男子的风味。
领着那么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真是威风啊~
只是...
你...
司铎的眼睛暗了暗。
站在司铎身旁的追风,瞥了一眼司铎,又看了远处那确实平添了不少风霜的李钧一眼,抿了抿唇。
路弘路溢兄弟俩站在司铎一旁,也看着远处归来的李钧。
只不过,路弘是一种故友回归的欣慰,而路溢则是一种见到素材的兴奋。
站在人群中的洛泽看了那身披甲胄的李钧一眼,又用手肘拐了拐身旁的翰林院的同僚,声音小得像蚊蝇:“喂~这是谁啊?怎么这么大阵仗?”
同僚也压低了声音,眼眸中有些意味不明:“这是李钧将军,字傲昆。和丞相院长他们一起,都是陛下太子时期的伴读。陛下刚刚继位,便把他派去戍边了。现在,是换防的时候了,就回来了。这戍边么,就是个辛苦活儿,自然是这个样子。”
洛泽的目光在李钧和司铎以及路家兄弟之间打了个来回,嘴角微不可察地轻轻勾了勾。
来到御前,李钧一勒缰绳,利落地从马上下来。
走到司铎面前三步,单膝下跪,抱拳道:“微臣参见陛下。戍边九年,边境安定,百姓安康,臣不辱使命。”
司铎连忙向前几步,虚扶一把:“李将军劳苦功高,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李钧眼见着司铎的手伸了过来,却非常几乎不叫人察觉地隐约避开司铎的触碰,站起身来,却仍旧是抱着拳的:“陛下谬赞。”
司铎连李钧的战袍都没有碰到,不由得这笑脸僵了一瞬。
距离两者还算比较近的洛泽微微眯了眯眼。
在心底里嘴角轻勾。
嗨~
什么叫做天上掉馅儿饼呢?
这就妥妥的是啊~
又有素材了~
太棒了~
洛泽的眼睛里看似是对李钧的敬仰,但实则却是跃动着捞到素材的兴奋。
路弘瞥了一眼洛泽,眼底不知晕着怎样的光。
路溢满心满眼地看着李钧,嘴角都快与太阳肩并肩。
迎接李钧归来之后,便是宫宴。
在宫宴上,李钧一番推杯换盏,落落大方。
司铎坐在龙椅上,就那么看着李钧,一点一点地抿着酒,眼神涣散。
站在一旁的追风,在心底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陛下呀~你不是长嘴了吗?想要和将军说话,那就上啊~搁这儿一直喝闷酒,是作甚?你跟路溢拌嘴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遇上将军,咋就不行了呢?将军的嘴可还没路溢好使呢!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啊~这种情形之下,将军不是不听也得听吗?多好的胁迫将军就范的机会啊~咋就不知道把握呢?哎~再不抢救一下,待会儿宫宴散了,将军可就回府了呀~就没机会了呀~陛下呀,赶紧A上去啊!你可是皇帝呀!哎~
追风看了一眼对百官敬酒一点也不推拒的李钧一眼,眉毛一塌。
路弘坐在位置上,以手支头,靠着矮几,冷淡地看着这么一番热闹。
有一搭没一搭地抿着酒。
路溢完全坐不住,也跟着混进了敬酒的队伍,跟着那一群官员嬉笑怒骂。
洛泽坐在了路氏兄弟的斜对面。
一边吃着菜,一边也拿目光打量路氏兄弟以及司铎和李钧。
这司铎长得其实没有帝王气,反倒有点儿那贵胄小公子的模样。
那李钧脱了甲胄也不影响那一身的气势。
确实是在边境去被打磨过的人。
一身粗野之气。
浓眉大眼。
鼻梁高挺。
嘴唇丰盈。
从衣领那处看去,肤色原为小麦色。
但历经风霜,这脸上手上都偏黑了些。
不过,倒也符合军者的情形。
八字胡配上络腮胡,又平添了几分粗野。
眼睛中的光,雪亮。
那是对目标的专注。
是个俊人。
这路溢瘦得跟个竹竿儿似的。
不似一般男性肩宽腰窄。
而是从上到下就是个竿子。
整体十分精瘦。
估摸着把全身上下的肉给剐下来,都没个二两。
路氏兄弟都是一脸青寡。
但这路溢的下颌线却要稍微柔润一些。
一双猴儿眼,亮晶晶的。
腰肢颇细。
真的哪堪盈盈一握。
倒也是个妙人。
而这路弘,非常典型的肩宽腰窄。
虽说是个文官,但肯定有习武。
那个身板儿与李钧不遑多让。
英眉虽然没有李钧浓烈,但也颇具气势。
眼部轮廓深邃,倒是让女子着迷的类型。
鼻梁高挺。
嘴唇却似含了刀片般菲薄。
侧脸青寡得好像只剩了一张皮。
下颌线非常分明。
若不是那张脸确实气色不错,恐怕都要将他认作个病鬼了。
路氏兄弟都没有蓄须。
保留有那种清淡的书卷气。
洛泽品味着这几人,那口中的饭菜都味道逊色了几分。
宫宴结束,便是私宴。
只不过,这个私宴却是路弘提议的。
追风看着路弘,心底里赶紧给路弘点了个赞。
还是丞相大人靠谱懂风情!
司铎看着几乎是千杯不醉的李钧,还是应了下来。
只是脸色轻微有些阴郁。
随后,几人就在御花园聚一个。
四人围坐。
除了路弘和司铎身上的酒气要淡一些而外,这李钧和路溢身上的酒气都十分的熏人。
只不过,两者都没醉就是了。
席间,路溢实在对边关好奇得很,索性把凳子挪到了李钧的身边去,小脸儿红扑扑的,与李钧一来一回地干着杯,还催促着李钧聊聊这边关的趣事儿。
听到妙处,还会赋诗一首。
听到悲处,还会扼腕叹息。
听到乐处,还会抚掌而笑。
一切的嬉笑怒骂,让这么一根竹竿儿也似随风飞舞。
但竹竿儿也需有根,才能立住。
路溢几乎都挂在了李钧身上去。
路弘只是饮着酒,嘴角在有弧度和没有弧度之间反复横跳。
司铎的脸那是越来越黑,越来越黑。
就差变成了炭球。
一旁的追风,偏过了头去,不忍再看。
心头也急。
我的陛下啊~你光黑脸有什么用啊~想将军,就直说嘛~这里都是你亲近的人,有什么拉不下来脸的?你瞧那裴玄,没脸没皮,但人家有家室!你呢?再说,这醉酒也是个搞事情的好理由啊~趁乱撒个酒疯什么的,这将军不就收入囊中了吗?先啃了再说嘛~到时候,就说你喝了假酒就是了嘛~将军能够怎么样你呢?有个暖床的,最重要啊!脸皮什么的,能够当饭吃吗?你在这里生闷气,谁知道啊?将军有了酒,谁都不认识~从小到大都是这个鬼样子~你就算气成河豚儿,他也不理你啊~哎~这丞相大人就是个黑心肝儿的~专给你找眼药上呢~你咋还真就上了呢?哎~
这酒不知道过了几巡,但喝醉了的人却是确定的。
路弘瞧着差不多了,便打算回府了。
但...
路溢已经醉得接近不省人事,搂着李钧的劲腰,一个劲儿地高声嚷嚷:“傲昆,我给你说!我家那个,就是他妈个醋缸子~你说!我看个美人儿咋了?咋了?咋了?我说了要和美人儿春宵一度了吗?我说了要和美人儿宜室宜家了吗?我说了要把美人儿拉进府里去了吗?他那个醋吃的~害死我了!你说,该不该让他滚出去!”
李钧也有些站不稳:“该!这种醋缸子,就该摔碎了,往那沙子里一埋!还应该找个棍子给使劲捅捅~埋深点儿~省得酸死人~”
路溢指天:“哈哈哈~傲昆说得对~”
晕头转向得差点儿滑到地上去。
来接人的裴玄正好听到路溢的豪言壮语,自是一脸菜色。
路弘好整以暇地瞅着,心底暗笑。
司铎的脸大概能够拧出水来。
虽然裴玄是一脸菜色,但还是上前准备领人回家。
然而,撕都把路溢从李钧身上撕不下来。
路溢死死抱着李钧的腰,一个劲儿地蹭:“这个枕头好~暖和~嘿嘿~”
裴玄一怔,当真满脑袋黑线。
这李钧估计也醉大发了,也搂着路溢的腰,恨不得俩人儿贴一块儿去:“这个竹竿儿也好~凉快~”
追风捂住了眼。
这...
这是他妈什么世纪修罗场哟~
最终,还是裴玄路弘拽住路溢,司铎追风拽着李钧,使尽了力,才把两者给撕开。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路弘送裴玄和路溢回了府,这才离开。
司铎和追风扶着李钧,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司铎看着醉醺醺的李钧,紧紧抿着唇,那双温润的眼睛在这黑夜中却似狼般冒着绿光。
最终,司铎还是带着李钧回了华阳宫。
让人服侍李钧歇下。
他也去喝了碗醒酒汤,打理了一番。
来到偏殿已经躺下的李钧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轻轻握住李钧粗糙的手,眼泪静静地顺着眼角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