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一只白影

39、惊愕

　　身穿白色西装是一个中年男人，生的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肥硕的身材没有故康凝的高度，宽度倒是有两个故康凝之多。
　　与之相比的故康凝年轻貌美，身材高挑出众，一身红色开叉旗袍更是妖娆动人，两者强烈的反差带来极大的视觉冲击。
　　故康凝环胸而立，拽冷的脸色蒙了一层寒霜，尽管三番五次拒绝了男人的要求，但这种老套的人海战术依然在道德绑架。
　　“她不是已经拒绝你了吗？”不合时宜的质疑声瞬间使周围鸦雀无声。
　　“郭雨！”故康凝惊喜地唤道。随之看到虞朝牵着郭雨，表情一变再变，最终冷哼一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西装男见自己的好事被人搅乱，不由地怒不可遏，“这寒域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美女，不过老子求婚关你什么鸟事？”
　　“就是，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人家小妹妹是脸皮薄，再说了人家求婚关你什么事？”群众演员纷纷附和金主。
　　郭雨淡淡地瞥了眼说话的人，“我是她朋友，她刚刚已经拒绝了很多次，是你们一直起哄逼她。再说了嫁不嫁是她的意思，那又关你们什么事？”
　　谁也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少女说起话来娓娓而谈，更是气势十足，浑然不惧周围不怀好意的目光。
　　西装男气得双眼喷火，又无言反驳，他瞄了眼郭雨，发觉她穿着的衣物都很普通，因而迁怒不已。
　　“你是会员？就你这穷酸样也能进这里？老子今天就是要定她了，你他妈能怎样？”
　　“随你怎么讲，像你们这种人，人文伦理的精华没学到半点，糟粕倒是信手拈来，跳梁小丑不过尔尔。”
　　看着眼前谈笑不变色的郭雨，故康凝怔怔出神。
　　相比于现在的性格火辣，三年前的故康凝却是无比温顺乖巧，尽管成绩优异却也曾一度沦为校园霸凌对象，直到遇到了那位比她小两岁的少女。
　　那时郭雨比她矮了大半个头，却依旧挡在她的面前，脱下校服外套盖住她被撕扯凌乱的衣服，甚至声色俱厉地呵斥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的男生。
　　她认识的少女从来没有变过，一样的骄傲，一样的无惧无畏，而今更加从容冷静，温柔不失少年心。
　　“来人把这女的给我扔出去，长的人模人样，可惜了就是不会做人。”
　　西装男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根本不屑和郭雨多言，他自恃身份高贵，觉得一切就应该按他的意愿进行。
　　几个保安立刻冲进餐厅，周围的围观群众也后怕地纷纷散去。
　　虞朝不屑地扫了一眼，将新兵营副营长的证件取出来晃了晃，“我劝你们最好呆在那儿看戏，不然的话欢迎来禁闭|室吃牢饭。”
　　“我可以出去，但是她要跟我们一起走。”
　　郭雨看了眼故康凝，然而故康凝眼睛里一闪而逝的情绪令她惊疑不定。
　　西装男完全没把虞朝的话放在心里，夹着烟指着郭雨寒声道：“这女的在赌场输了酒，本就该愿赌服输，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装什么逼，逞什么能？”
　　郭雨皱眉看向故康凝，故康凝脸色一白，急忙解释：“我是输了，但是我也说了只要条件不过分我都愿赌服输，你把我约到这里，逼我嫁给你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同意！”
　　西装男一听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故康凝就是一通辱骂。
　　“知道多少女人争着抢着往老子身上爬吗？老子放低姿态娶你一个理术师，怎么着你还委屈起来了？”
　　说到激动处甚至有动手的意图，然而故康凝只是往后退并没有还手的打算，还撞上了围过来的保安。
　　见此郭雨皱了皱眉头，她捏住男人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扯，男人立刻吃痛地骂声连连。
　　故康凝脸色骤变，急忙制止郭雨的行为。
　　“别动手，他是赵初，是赵局长的小舅子，不是你惹得起的人。”
　　“操你妈！还不放开我！”赵初疼得跪在地上狂叫不止，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的他肥脸气成了猪肝色。
　　“我管你什么初，不过是丢进垃圾桶里也是被人嫌弃的有害垃圾。”
　　隔岸观火的虞朝“噗嗤”笑出了声，这让赵初更是气得直喘粗气，可是先不说副营长虞朝，光是一个郭雨他都打不过。
　　郭雨懒得僵持下去，她看向故康凝用眼神示意餐厅出口，三人在赵初喷火的视线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餐厅。
　　“你们他妈的杵在这儿干嘛！抓住她们啊！”然而赵初再怎么叫骂，在虞朝身份的威压下，也没有人理会他分毫。
　　刚出门，郭雨便突然收到了来自今日任务的出行通知，急匆匆地告别故康凝后，她便火速赶往集合地点。
　　临上车前，虞朝拉着她的衣角软软地撒娇，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依恋，郭雨心里也很不舍，恨不得每时每刻和虞朝黏在一起，然而任务不等人，没有时间给热恋中的情侣分别道离。
　　“抱歉，还没来得及请你吃饭。”
　　“哼，你都不让我跟你一起去。”
　　郭雨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虞朝的脑袋，柔声安慰道：“没有出行令不能出去，等我回来，连同刚刚的午餐一起补上。”
　　虞朝不满地扭过头，眼睛里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才不要，我生气了。”
　　“那…那你想怎样，我都听你的好不好？”郭雨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都听我的？”
　　“真的，你想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看着郭雨那副认真的模样，虞朝不忍心继续逗她。
　　“好吧好吧，那我暂时原谅你了，那路上你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
　　“要记得想我。”
　　“我记住了。”
　　“不准和男生走得太近，女生更不行！”
　　“好，我一定注意。”
　　见郭雨单纯的要命，虞朝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她用力地勾着郭雨的脖颈不让她逃走，暴风雨般的深吻在郭雨热切的回应下逐渐拉丝绵延，直到手环提示了第三遍集合号令，两人才意犹未尽地分开。
　　“吃了我的口红，就不可以再喜欢别人，不准对别人那么好，不、”
　　郭雨再次堵住虞朝的唇，承诺般地轻轻咬了咬软糯的下唇，又绵绵缠缠地离开那樱红的唇瓣。
　　“不会，我只喜欢你。”
　　虞朝痴痴地看着那水光潋滟的眼睛，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走了，等我回来。”
　　发现又被扯住了衣角，郭雨回眸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向集合地，殊不知身后的少女已经红了眼眶，默默计数着她的生命倒计时。
　　… …

　　灰蒙蒙的天空飘着几朵浊云，八月的酷暑季节在这阴沉沉的天气下，似乎比往常更加闷热，阴郁的氛围却没能带给执行者们的该有的警惕。
　　顺利完成清扫任务的高琳昔陪着赵佳佳走向回去的车厢，为了博得美人一笑高琳昔一刻不停地谈天说地，通俗易懂的笑话总算解了大小姐心头的郁闷。
　　“各路小队注意！四点钟方向出现不明危险！所有人火速赶往支援第一小队！”
　　高琳昔听着对讲机里队长的声音，尽管很可惜无法再和赵佳佳继续话题，但还是第一时间赶往前线。
　　“佳佳，你留在这里，有张术师保护你，不会有事的。”
　　“我也要去！”
　　情况危急，高琳昔没有时间劝说赵佳佳，只得由着她和保镖跟了过来。
　　然而赶在前面的第四小分队却在顷刻间被踩成一摊模糊的血肉，血浆爆溅间一只眼珠飞到了高琳昔的脚边，赵佳佳更是被恶心到直接吐了出来。
　　高琳昔将赵佳佳护在身后，手里的加特林一刻不停地扫射着眼前的怪物，然而视线里幽绿色的眼睛依旧在不断放大。
　　赵佳佳的保镖是能够徒手击杀五级丧尸的体术师，刚出手就被捏爆了脑袋，高琳昔大惊失色，连忙扔掉空膛的机关枪，拉起还在干呕的赵佳佳往回跑。
　　两人走投无路之时，高琳昔将赵佳佳藏在废墟之下，并告诫她手枪的使用方法，让她躲在里面不要出来。
　　赵佳佳看着眼前急得大汗淋漓的高琳昔，不由地想起了两人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心里好像有一道明光闪过，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某些以前从未注意过的感情。
　　可是她还有机会重新喜欢上这个满眼都是她的女生吗？她们还有机会回去吗？
　　“高琳昔，趴下！”
　　好在高琳昔反应力极快，郭雨话音刚落，火箭筒就冲着怪物飞驰而去。
　　然而令三人全部震撼的是，这个将近四米高的巨人不仅力大无穷而且行动敏捷，在火箭筒即将击中他的一瞬间，巨人消失了。
　　“郭雨！后面！”高琳昔惊恐地喊道。
　　一道宽大的影子将郭雨脚下的影子完全覆盖，郭雨猛地转过身，对视上那双铜铃般的幽绿色眼睛，记忆回转到A级任务的围墙行动，她想起来那晚司徒就是何这个怪物离开的。
　　体型上带来的压迫感使得郭雨难以呼吸，尽管她已经在短短几秒内思考出无数种应对方案，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如同泡沫徒劳无用。
　　恐惧像一只大手扼住了她的喉咙，即便是烈日当空郭雨也从心无力地感到发寒，可是当她想到有个少女还在等她回去兑现承诺，她决定无论怎么都要试一下，哪怕是蝼蚁临死前的挣扎。
　　然而当郭雨打算引爆炸药的时候，眼前的怪物却突然转身飞跃而起，很快消失在远方的楼顶。
　　手中的遥控器缓缓滑落，郭雨顺着残垣断壁虚脱般地坐下，身后的冷汗贴着她的训练服外套，短短十几秒的对视，她却连站立的精力都耗尽了。
　　“郭雨，你…你还好吗？”
　　高琳昔见证了这诡异的一切，她快速跑向郭雨，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双血色的眼睛。
　　高琳昔惊得连连后退，这双眼睛她再熟悉不过了，训练室里，任务途中，她几乎每天都在打交道的丧尸就拥有这样的眼睛。
　　“我没事。”
　　高琳昔见郭雨站起身，又往后退了一步，然而郭雨那双眼睛却没有丧尸眼中的失智疯狂之色，并且一举一动都和平时无异。
　　“郭雨，这是几？”高琳昔伸出三根手指。
　　郭雨用宛若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眼高琳昔，然后冷冷地转过身开始回收炸药。
　　“其他人呢？！”
　　姗姗来迟的支援队看到仅存的三人不免吃了一惊，尤其是看到郭雨那双变异般的眼睛，同一时间举起了枪。
　　高琳昔吓了一跳，急忙挡在郭雨前面。
　　“喂，我说你们看清楚她是人是鬼啊，没看见她是正常人吗？”
　　郭雨不解地看着那些对准她黑漆漆的枪口，忽然发现大楼玻璃上映射出的人像有一双惊得扩张的血色眼睛。
　　从会议室里刚赶过来的虞朝看到郭雨那副模样，心脏猛然间漏了一拍。
　　“把枪放下，所有人原路返回。”
　　“可是，虞界…”
　　“出了事我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