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一只白影

20、如你所愿

　　李翔刚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撞上郭雨，花了一个晚上终于想开了，他和郭雨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既然如此做朋友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谁不想有个学霸朋友临时抱佛脚。

　　“诶，郭雨，朝姐和张大少都在这边，过来一起坐吧。”李翔说。

　　“不用了。”郭雨与他擦肩而过，甚至不愿礼貌地多给他一个眼神。

　　李翔困惑地挠了挠后脑勺，下午挂花灯还好好的，怎么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喂，你不是说看到郭雨了吗？人呢？”张永辉踢了踢饕餮进食的李翔。

　　李翔连忙藏起怀里的小蛋糕，以为张永辉要抢。

　　张永辉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瞧你这点出息，谁跟你抢蛋糕啊！”

　　“我哪知道她去哪了，反正我刚刚看到她了。”李翔嘴里塞着一堆吃的，囊呼不清地小声嘀咕。

　　张永辉气不打一处来，“那你不会叫她过来啊！”

　　“我叫了啊，她说不来。”

　　“再去叫一遍啊，就知道吃吃吃！”张永辉没好气地骂道。

　　“我吃东西咋了？再说你怎么不去！？”李翔不甘示弱地回怼道。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争来争去，听得虞朝心烦气躁，虞朝扔下葡萄，瞪他们一眼，“别吵了！”下一秒眼神却快速黯淡了下去，“她不会来的。”

　　张永辉和李翔面面相觑，识趣地停止打闹，感受到虞朝周围的低压，意识到郭雨和虞朝之间可能有事。

　　张永辉刚想询问，主持人的声音在大厅内回响起来，开场白幽默简单，很快结束了往日繁冗的台词流程。

　　“下面有请我们本次最佳代表虞朝来致辞。”

　　聚灯光打在虞朝身上，作为新兵营的“新兵代表”兼具“副营长”，虞朝立刻成为全场焦点。

　　很快虞朝便说完了准备好的台词，然而主持人却并没打算放过今晚最美的女生。

　　“虞朝，作为全场最漂亮的女生之一，你今晚的舞伴是哪位呢？”

　　“我没有舞伴。”

　　场下哗然。

　　主持人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作为金牌主持人活跃气氛是必修课之一。

　　“那么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选择在场的哪一位作为今晚舞伴呢？”

　　现场屏息凝神，几乎每个单身男性都希望得到女神的垂爱。

　　就在气氛有些冷场的时候，聚光灯下缓缓走来今晚另一个人气王，也是在新兵营一直倍受瞩目的存在。

　　她像优雅的骑士，姿态端庄，彬彬有礼，脸上却没有邀请时应有的笑意。

　　“虞小姐，请问你愿意和我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吗？”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李翔惊掉了嘴里的蛋糕，张永辉喷出嘴里的红酒手忙脚乱地擦拭昂贵的西服，吴倩倩默默注视着神情复杂的故康凝。

　　四目相对，彼此目光里，是骑士眼里寒彻透骨的冷，是公主嘴角微扬的轻蔑。

　　“我不愿意。”

　　全场窒息，空气凝滞得令人无法呼吸，聚光灯像是生了根照在两人身上，直到主持人重新发话才让这最中央的灯光暗了下去。

　　然而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却没有因此褪去，隐藏在暗处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扫视着被公主拒绝的骑士小姐。

　　在彼此可见的距离，虞朝清晰地注视着近在眼前的郭雨，被拒绝的她没有任何惊诧羞恼，表情平静得比以往更甚。

　　虞朝不禁冷笑一声，玩味地看着郭雨，“你可真能忍，都这样了还能面不改色。”

　　郭雨面无表情地直起腰背，从容地收回伸出的右手，黑白分明的眼睛除了深不见底的幽邃，还有直达眼底的冷意。

　　心绪流转间，虞朝明白了一切，但心底那份骄傲使她不甘心地叫住离开的郭雨，“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如你所愿。”

　　“混蛋！明明是你、”

　　“是我先不顾你的感受对你恶语相向，让你在大庭广众下丢脸。”

　　郭雨转过身目光幽幽地看着虞朝，唇角勾勒着玩味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让我和李翔交往不就是怕我不来嘛，然后用那个人情逼我邀请你这个新兵代表跳第一支舞，再在万众瞩目下拒绝我，我已经如你所愿，你怎么还不满意？虞大小姐。”说到最后，郭雨脸上笑意全无，声音更是冷如寒潭。

　　清瘦的背影孤独地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嘲讽羞辱的窃窃私语声再也听不到。

　　郭雨坐在湖边的石凳上，脱下外套，松开领结，解开领口，衬衫紧紧贴着沾满汗水的后背，离开礼堂的距离不过二十米，她却感觉走过了两个漫长的世纪。

　　她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眼前浮现出那双泛红的深蓝色眼睛，空落落的心让她有种解出数学题却还是找不到正确答案的感觉。

　　从看到虞朝眼神里嘲讽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明明可以放弃邀请，可她还是那么做了，也许是为了应允承诺，也许是无惧流言，也许是不想从公主口中听到另一个王子的名字。

　　张永辉欲言又止地叫住虞朝，然而那个红彤彤的眼眶让他到嘴的话又卡回了喉咙。

　　李翔手忙脚乱地捡起刚刚打翻的水果，毕竟看到那样的场面谁能顾及腿上的水果盒啊，然而当他看到虞朝发红的眼睛，和张永辉一样呆住了。

　　“朝姐，你这是…”

　　虞朝失魂落魄地向礼堂外走去，耳边那些恶意羞辱郭雨的声音没有让她感受到一丝一毫报复的快.感，反而让她难受得只想大哭一场。

　　“你说郭雨怎么这么惨，上次也是，连个舞都没来得及跳就走了，这次还被朝姐当众拒绝了。”

　　已经走到门口的虞朝突然停住脚步。

　　“你他妈不关心我，还有心思关心郭雨？我都被她拒绝了，彻底没戏了！”

　　“死一边去，一晚上就生龙活虎，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喜、”

　　话还没说完，张永辉就被突然返回的虞朝抓住领结。

　　“什么上次？上次是哪次？什么舞没跳就走了？”

　　看着虞朝心急如焚的模样，张永辉一头雾水，“就是迎新晚会那次，郭雨也来了，不过没一会儿她就走了，我朋友叫她她都没搭理。”

　　“真的假的啊？”李翔吃瓜好奇脸。

　　“废话，那天她穿的蓝色制服，啧，你别说比男的都帅，操，你别靠老子这么近！”张永辉嫌弃地踹了一脚黏上来的李翔。

　　“诶，朝姐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