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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心碎情深 ...

  •   连续几日的高强度工作,即便是作为界体也颇为吃不消,齐思然攀比式准备的佳肴美馔几乎布满了整张桌子,虞朝却提不起任何食欲,这几天有意疏远郭雨的后果就是茶不香饭不思寝不眠。

      看着消息界面上精简到寒碜的聊天记录,她有些后悔过早欺骗郭雨她和齐思然睡觉,明知郭雨有极其严重的心理洁癖,但为了以便她日后更容易放下这段恋情,她不得已出此下策。

      “虞朝,冰箱里怎么有这么多苦瓜汁啊?你该不会和青苹果汁搞混了吧?”厨房里传出齐思然的叫声。

      “你放在那吧,别折腾了,过来吃饭吧,思然。”虞朝默默叹了口气,除了郭雨的事情,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立刻解决。

      “好,马上来。”

      齐思然小心翼翼地放下汤碗,灼灼地看着她,喜滋滋地搓了搓手,“虞朝,我这厨艺不赖吧,就是问你想吃什么也不说,只好挑一些拿手的菜各做一样了。”

      虞朝也不回应,而是取出一个精美的袋子,放到齐思然面前。

      齐思然惊讶地看着包装上香奈儿的logo,视线犹犹豫豫地在这礼袋和虞朝之间来回扫来扫去,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虞朝微微一笑,“思然,这几天谢谢你特意前来给我做饭,这点心意请你收下。”

      齐思然脸色一变,立马不乐意地将礼袋推了回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俩之间还要搞这些虚的?我不要,你拿回去。”

      虞朝也不恼,继续淡笑道:“思然,收下吧,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

      疏远客气的态度让齐思然顿时既难过又不甘心,“虞朝,你这样也太伤人了,我们是朋友啊,就是一点饭菜而已,反正我也是顺便一起吃而已,还借用了你家的锅灶。”

      虞朝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指道:“这螃蟹是北边的特产金钳蟹,这鲈鱼则是南边极难买到的品种,其他菜我就不说了,思然,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朋友吗?”

      齐思然被说中心思,脸色瞬间变得难堪,低垂的眼帘里写满了委屈和受伤,“我是喜欢你,所以我想追你,你连锁屏都换了,这几天也没找她聊天,你不是不喜欢郭雨了吗?”

      这么一来虞朝更加懊恼,几日前她本意是想借由齐思然让郭雨知难而退,但左思右想这样对齐思然太不公平了,便放弃了这个想法,不料想只是一点甜头齐思然居然产生了这么大误会。

      “无论我和她怎么样,我的心里都装不下第二个人了,很抱歉,思然,我想我们以后应该适当保持点距离,这样对你我都好。”

      虞朝本以为说话足够委婉,奈何这样温柔的语气反而使得齐思然压抑太久的感情喷薄而出,竟是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思然…”她刚要起身安慰,齐思然在被触碰到之前哭着地冲出了公寓。

      虞朝怔怔地站在原地愣了许久,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随齐思然独自离开去了。

      她刚想午休一会儿,界体突然敏锐地感应到一股熟悉的气息,紧接着传入耳中的是轻微的开门声。

      郭雨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站在她的身后,完美的身材比例诠释了什么叫做“脖子以下全是腿”,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眼睛里闪动着迷人的水光,温雅柔和地冲她笑着。

      “这是我自己买材料去奶茶店做的,不过天气有点热,里面的冰块有些融化了,是特制的苦瓜口味,要不要试试?”

      虞朝呆滞在原地,只是怔怔地看着她,贪恋地看着她,一秒也不想错过朝思暮想的人,那白净的额头有些许汗珠,浅紫色的眼睛里隐约有淡淡的血丝,从蓝海市到西蒙市若不是特快专机,一趟至少要十几个小时,而今天恰好停运特快专机,也就是说眼前这人不仅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专程去奶茶店给她亲手做了奶茶。

      “你…怎么来了?”半晌蹦出的几个字还带着哽咽的哭腔。

      “你不愿意跟我视频,我只好亲自来见你啦。”郭雨笑着调侃她,转身将奶茶放在桌子上,视线落在一动未动的饭菜上和被打翻的礼袋上,联想到刚刚哭着擦肩而过的齐思然,若有所思地继续说:“还没有吃午饭就准备休息了吗?最近胃口不好吗?”

      一回头就见虞朝扑进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

      忍住抱住郭雨的冲动真的很辛苦,此时此刻她只想占有这个满眼都是她的人,只想抱紧这个她爱到无可自拔的人,什么约定,条件通通都无关紧要,现在此刻她只想和她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无言地相拥许久,感受着怀中人清凉的体温,郭雨这几日不安的心又重新回到了原位,即便心里有很多问题,但她选择避而不谈,如果虞朝不愿意坦言,那她就相信她一辈子,有时候刨根究底的真相不要也罢。

      “我去做点开胃粥,这才一个星期你就瘦了这么多,以后我每个星期来看你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

      “不要。”虞朝摇摇头,又抱了抱紧她。

      郭雨轻笑一声,浅浅地亲了亲那红彤彤的耳朵,“没事的,我下次坐特快专机来,几个小时就到了。”

      “不要。”

      由于虞朝又带上哭腔坚持拒绝,她无奈地妥协,“好吧好吧,一个星期不行,那我八天过来一次总可以吧?”

      幼稚的讨价还价果然使得怀中人破涕为笑,虞朝轻轻锤了下她的肩膀,嘀咕一声“幼稚死了”。

      见虞朝重新展露笑容,郭雨心情甚是愉悦,就算飞得再久都值得来见心上人,“好啦,我去做粥,奶茶我放冰箱,一会儿你想喝再喝。”

      虞朝拽住她,“诶,别放回去了,我现在就想喝。”

      郭雨微怔,继而展颜一笑,顺手装好吸管递给虞朝,“好,里面加了点珍珠和小芋圆,正好先垫一下肚子。”

      然而她刚要进厨房就被虞朝从背后抱住,耳边响起女孩软软的呢喃声。

      “对不起,郭雨,我…”说着说着虞朝再度如鲠在喉,可每一声哽咽的对不起却榨干了她全部的勇气,当她一回首看见一如当初眉眼含笑的少女,她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做了世界上最愚蠢的决定。

      富有歧义的道歉在不知情者的耳中却又是另一番含义。

      “不用道歉,我去做饭。”郭雨轻轻握住环在她腰间的手,即便语气温柔如此,眼睛里依旧闪过一抹难以言说的忧伤,其实她宁愿虞朝什么都不讲,也不要说出那声对不起,让她自欺欺人的幻想通通毁于一旦。

      做好午餐已经是西蒙市下午两点,而蓝海市才开始一日的初晨,所有的食材都是她去超市现买现做,坚决不用冰箱里齐思然留下的残余。

      事后她又将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多遍,反复确认公寓里只有她和虞朝的痕迹才勉强收手,至于齐思然做的饭菜被打包带给伯爵庄园的其他人,若不是因为浪费粮食心里过意不去,她早就想把这些饭菜通通倒进垃圾桶去了。

      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公寓,郭雨摘下清洁手套,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看见沙发上卧睡的虞朝,眼神逐渐变得柔软细腻。

      虞朝一觉醒来已是晚上七点,空荡荡的卧室里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仿佛此前发生的一切都是一枕黄粱美梦,她赤脚下床,慌乱地跑出卧室,一遍一遍叫着郭雨的名字,不甘心地四处寻找梦中人,然而任凭她找遍家中每一寸角落,这场美梦终究是醒来了。

      郭雨一进门就见虞朝散乱着长发抱膝坐在墙角,那失神的模样瞬间让她心疼地扔下手里的东西,急忙冲过去将她搂入怀中,“你怎么坐在这里?我刚刚去超市买了点日常用品,顺便买了新的扫帚还有一些新家具。”

      虞朝安静地依偎着她,手掌感受着柔软的胸膛心跳的节奏,情不自禁地笑了笑,“心跳好快。”

      深蓝色的眼睛里流淌着的忧郁令郭雨一瞬间想起了此前虞朝心结缠身的时候,而此刻这眼神里还多了她读不懂的情绪,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电视剧里生离死别的场景。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郭雨颦眉担忧道。

      虞朝躲闪了下眼神,轻轻推开郭雨,站起身拢了拢头发向浴室走去,“没有,最近恐怖片看多了,刚刚做了噩梦没缓过神而已,我先去洗澡了。”

      虽然有什么模糊的东西从脑海里一闪而过,但郭雨始终没能抓住关键点,暗中调查的报告里显示虞朝心脏无碍,甚至今天下午她亲自去了一趟医院,借由家属的身份和医生当面对峙也没能发现任何端倪。

      再笃定的猜疑也在铁证如山的事实前逐渐崩塌,剩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虞朝在醉酒后和齐思然发生了什么,所以才会一遍遍地跟她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而这恰恰是她最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一种情况。

      郭雨就这么思维放空地切着水果,以至于几次差点切到手指,直到虞朝站在厨房门口叫她,她才应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将果切端出去,殊不知她那惘然若失的样子早已被虞朝看了去。

      在她将香蕉片放入口中之前,虞朝立刻先她一步拦下了她的举动。

      “你干什么?”虞朝蹙眉质问道,深蓝色的桃花眼里盛满了不解,慌乱中还带着些许恼意。

      郭雨微微挑眉,勾起唇角饶有兴味地反问:“你不是说过想让我用嘴喂你吗?”见虞朝一瞬间红了脸,好笑之余又明知故问,“难道你之前说的话是骗我的?”

      “不是。”虞朝即答,她万万没想先前的调戏之言居然也被记得这么清楚。

      “那…”郭雨浅浅一笑,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用唇瓣半含住香蕉片,单手勾起虞朝的下巴,弯下腰贴上她的唇,有意用鼻梁蹭了下她秀挺的鼻尖,又灼灼地注视着香蕉片顺着舌尖滑入她的口中。

      然而光是看着已经不能满足她,亲眼看着虞朝咽下香蕉片后,被点燃的渴望烧得越来越盛,她捧住虞朝的脸颊重重地吻了下去,一想到虞朝和齐思然上过床她就气得发疯,因而落下去的吻一改往日的温柔细腻变得粗鲁不堪,恨不得将她碾碎吃掉。

      被吻得喘不过气的虞朝怎能不知晓心上人的反常,可她又能解释什么呢?反正最后她总是要离她而去的,不如就这样让误会蔓延下去好了,从司徒接电话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已成定局,她做了最蠢的决定自然是要吞下这份恶果。

      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牙齿与唇的啃咬,对于虞朝痛到宁可抓皱床单,也要一声不吭地承受粗暴的惩罚,郭雨苦涩地扯了下唇角,心脏疼得无法呼吸。

      “我去洗澡。”在眼泪掉下来的前一秒,她关上了浴室的门,她以为水流声可以掩盖哭泣的呜咽声,实则作为界人的虞朝敞开到极致的听力可以分辨出车水马龙里的蜜蜂嗡嗡声。

      由于这两天没有特快专机,郭雨洗完澡一出来就订了最近的航班,一来两边的时差等到蓝海市正好是次日上午,二来她很迷茫,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方式面对虞朝。

      对于那个敏感的话题,尽管两人默契地绝口不提,但都知道那件事是横在彼此之间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郭雨坐在床边,愧疚地注视着虞朝已经恢复如初的唇瓣,目光顺着锁骨向下移去,低领睡裙露着大片雪白,之前啃咬的红肿也已经消去,再往下便没有了,今晚她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对视上郭雨浅紫色的眼睛,那愧疚的眼神里藏不住的受伤痛得虞朝心如刀绞,她下意识地想要抚平眉间那一蹙浅浅的不平,郭雨却顺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躲避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一会儿我就走了,不用送我,这么晚了你好好休息吧。”郭雨重新倒好一杯水放在床头,从她刻意躲开虞朝接触的那一刻起,视线也跟着一同躲闪,与之相对的虞朝再没讲过一句话,忏悔式的沉默使她心里那点幻想的泡影又破碎了。

      在她出门前,虞朝拽住了她,她迟疑了片刻转过身去,撞入眼帘的是一双泛着泪光的深蓝色眼睛,无言地诉说着浓烈的思念与不舍,心里某处的柔软瞬间被重重地捻了一下。

      “送我的话总不能还穿睡衣吧?”郭雨温声打趣道,黯淡的眸光却失去了原先的光彩。

      “你…”虞朝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意欲勾住她的手指又缓缓地缩了回去。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郭雨微微一笑,长长的睫毛几乎覆盖住她的眼睛,在款式大气的黑色连衣裙映衬下让她看起来既温柔又美艳,同时将她此时此刻的忧郁无限放大。

      虞朝暗叹一口气,即便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会不会丢下她先走”这样的念头也很快被甩了出去,本就是她“有错”在先,就算郭雨抛弃她那也是她活该如此,只是郭雨那副怅然失落的模样令她无比心疼。

      到机场天空已经黑成一团墨,候机厅里亮如白昼,人流量却丝毫不比白天少上多少,临行前分别的情侣或是家属不在少数,温情或是热情的画面能凑满一本相册,然而此时的郭雨和虞朝却不够添入相册的资格。

      “我走了,拜拜。”郭雨面向虞朝机械地摇了摇手,无处安放的视线垂落在酒红色的裙摆上,无法正视那双凝视着她的桃花眼,而彼此间相隔的距离足够一个人拎着行李箱从中通过。

      “嗯,拜拜,下了飞机后…路上注意安全。”虞朝恬静安然地笑着,没有人可以从她的眼睛里读出她的心情,她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现在的心情。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郭雨并没有就此转身离开,而是两步走到她面前突然将她拥入怀中,除却不舍这类的情绪,此刻更多的是惊讶,毕竟今晚郭雨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意味着对她的失望甚至是绝望。

      无声的拥抱使她清晰地察觉到郭雨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她在哭,比躲在浴室里哭泣的声音还要小,小到听不见一点,情绪里压抑的悲伤却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刻她无比想要告诉郭雨,她和齐思然什么都没有,她没有喝醉,没有和齐思然共枕,甚至做煎蛋也只是心血来潮用来打发难熬的时间,可她已经答应了司徒对于任何误会禁止作出解释,现在的她已经改变不了结局了,除了默念对不起她什么也做不到。

      “可不可以不要和她在一起?给我一点时间好吗?只要一点点时间,等等我好不好?”

      虞朝怔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见郭雨哭着求人,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哭着求她,明明桀骜到冷酷却甘愿为她下跪,明明洁癖严重到变态却苦苦哀求“犯错”的她留下来,这个高傲的少女默默地将温柔毫无保留地赠予她,一直无声地守护着戒指中的承诺,而她却一直在欺骗她。

      “好。”

      伴随着心碎的声音是心脏剧烈的绞痛,她缓缓回拥住郭雨,即便是这样的回答坐实了她和齐思然有染的罪名,此刻她也无法拒绝这痴情到深入骨髓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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