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云，你真是个好孩子》》玉笙水

11、【11】

　　有些事情似乎开了个头就能顺着轨迹这么一路行走下去，所以即便我觉得我似乎开始完全偏离了原来的轨迹时，却也无能为力。
　　我享受着，可是我也害怕着。

　　那一日之后，妈妈就没再和我说话，而我也自然不会主动和她说话。
　　君长每隔几天就会来找我，但又一次却足足过了一个星期后我才再见到他的人。自从在篮球场那番话后，君长也没有再在我面前表达过任何奇怪的情绪。他似乎又回到了儿孩时期的他，有空就带着我东跑西跑。

　　而妈妈，她总会在我要出门的时候坐在客厅里静静地看着书。她也不阻挠我也不骂我，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虽然她一双眼睛没看着我，可是我却觉得她看到我从房间出来再走出去穿鞋、关门的一切动作。
　　她一直看着我……
　　一直一直……
　　似乎眼睛从没离开过我。

　　我问过自己，我上次这么做到底错了吗？
　　可是无论我问自己多少次，我仍然得不到答案。
　　在我的心目中，似乎我曾经本该拥有的一切都被身为母亲的她夺走。有时，我看着我一双手总在想：
　　翰云，这双手是妈妈给你的。它们会弹琴会写字……可是除了这些，你这双手还带给了你自己什么？翰云，你知道么？翰云，你想过么？你究竟还用这双手做过了什么？

　　突然，那一日的情境又蹦出我的脑海。
　　对啊，我怎么忘了？
　　我，还用过这双手打过人呢。
　　翰云，你怎么忘了呢？
　　翰云，你为什么会忘了呢？
　　翰云？
　　翰云……

　　君长说，读书有什么用？读成个书呆子被人欺负被人骗？翰云！世界一直在变！

　　我看着一旁看着篮球比赛看得不亦乐乎的君长，我突然能明白为什么他那么讨厌读书那么讨厌学校。因为似乎只要走出那些固定的环境，我似乎变得不一样。我陈翰云也不是一个只懂读书的人，我原来也懂得享受快乐。
　　对啊，我还懂得什么叫快乐呢。

　　我转过头来，旁边的君长却不知跑哪里去了。
　　“君长呢？”
　　“他去旁边那里买水去了。”旁边君长的朋友答道，说完他又快速地把注意力放回球赛中。
　　我轻轻地应了声“哦”，然后跳下看台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当时的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正走向一条不知名的道路。
　　在清风送爽的日子，在这绿树婆娑的树底下，我迈着步伐走向小卖部，走向君长。
　　然而，我却开始忘记了回去的路应该怎么走了。

　　妈妈，我有告诉过你吗？
　　其实我当时，莫名地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