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呓（原鬼缢）》虎中校

4、第 4 章

　　莫言有如餍足的猫咪般蜷缩在家辉胸前，畅快的欢爱总是更能让夫妻感情契合。家辉抚摸着莫言的长发，居然有些啰嗦的叮嘱起莫言搬家的细节来，说到最后，居然又提出，干脆还是等下个月再搬，到底不放心莫言一个人辛苦。莫言笑了，说：“到底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老婆吗？晚搬一个月就代表咱们要同时付银行和这边两方的房租。咱是个铁公鸡，坚决不能吃亏滴！相公你就待回来时，娘子赠你一个完美的安乐窝便了！”

　　家辉无奈又宠溺的看着莫言笑了。最终还是按原定计划月底搬家。

　　由于之前莫言已经把东西收拾装箱，搬家过程很顺利。不过两三个钟头，莫言已经进驻新窝。打量着自己与丈夫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将要生活的新家，她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强烈的保护欲。就像某种动物对自己领地的控制！

　　累的紧了，到头便睡，一夜无事。莫言第二天起来还是觉得昨天确实累到了，不过该收拾的还是得收拾。直到下午3点多，才想起自己还没吃饭。可是新家新雪柜，什么都没有。莫言只得下楼外出觅食。出门时正好遇上隔壁的太太也出门，彼此就打起了招呼。潘太太快40了，两个子女一个上初中，一个还在上小学。潘太太人倒热情，知道了莫言想去找街市，就主动带她去了。

　　一路上两人闲聊，潘太太就问莫言是一个人住吗？莫言赶紧说先生由于出差，这两天不在，月头就回来了。潘太太笑说：“你还真能干，一个人就把搬家那么大件事给办了。你老公真是好福气！”莫言不好意思的摇摇头谦虚着。潘太太还是接着说：“跟你们这样购了房的做邻居，我们也中意。总是要业主自主才能保证质素！”

　　买了吃食回到家。一个人也没什么心情弄菜，只是简单的拌了个沙拉充数。夜幕已经笼罩整个城市。莫言没有开灯，只是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山脚下的小海湾。渔船、小艇都已经回港，偶尔一两艘上亮着一点灯光。岸边一条沿海小街上都是些食肆，倒是灯火通明。莫言突然很想有个人能陪在身边一起看这景色。于是拿起电话打给家辉。国际长途总是慢悠悠的才接通，响了半天，才听见一片嘈杂音乐声中家辉的声音。他几乎是用吼的，说：“莫言吗？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正在外边陪客户谈事情。晚点我再给你打回去吧！”

　　莫言突然后悔起自己的临时起意，连忙说：“没啥事，就是告诉你搬家很顺利！你不用担心，晚上不用打回来了。自己在外多注意休息和安全！”家辉知道没什么事，就吼着叮嘱了几句，也就挂上了电话。

　　挂上电话，也不知该干什么。打开电视，从头翻到尾也没有一个喜欢的。莫言干脆准备去冲了凉直接睡觉。刚冲完，还在穿衣服时，突然又听见洗手间门外稀稀疏疏的棉拖鞋的脚步声。这次声音好像还更近些，隐隐约约还有两个女人的小声对话。莫言有点奇怪，潘太太的声音好像没那么温柔啊。可这层楼就两户，难道是楼下的房客？

　　推开卫生间的门，往外打量，却又悄无声息了。莫言里里外外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再有什么动静。心里虽然奇怪，但也只能作罢。

　　可能毕竟最近确实辛苦，才头碰枕头没多久，莫言去了黑甜乡。不知多久，朦朦胧胧的想要醒过来。微微睁开眼睛，却发现房间的摆设全都变了，原本油漆的墙面变成了小碎花的壁纸。原来的布艺沙发床也不见了，此刻自己正躺在一架造型怪异的，四周竖着鉄帐杆的铁架床上。这鉄帐杆将床上方也围出了一个空间，整个好像一个透明的盒子，把莫言罩在里边。

　　莫言想叫，可却发现怎么也发不了声。只见此刻从卧室外轻轻走来一个穿着对襟衣裤的小姑娘，整个打扮倒像粤语长片里的下女模样。小姑娘轻手轻脚的捧来一个首饰盒，放在一个古旧的化妆台前，可这里本来应该是莫言新买的穿衣镜的位置。

　　小姑娘放下盒子转身出去，旋即又跟着一个少妇模样的女人走进来。光线很昏暗，看不太情女人的脸，只是看到她身着一袭暗红的紧身旗袍，身材是好的，一路走来颦颦婷婷，别有一番风韵。

　　女子走到梳妆台前坐定，小姑娘就站在她身后垂手侍立着，正好挡住了镜中的女子。莫言看不见女子的动作，只闻见淡淡的胭脂水粉的香气，很熟悉的味道，转头也就想起可不就是那日下午闻到的气味吗。

　　女人化妆极慢，好像一种仪式，一丝不苟，力图完美。边化，边还轻声询问小姑娘的意见。小姑娘总是很恭敬的回答说好。半晌又见她好似低头开始翻找首饰，一件件拿出来，在身上比比划划，似乎总要选个最称心的。终于梳妆完毕，女人倒对着镜子呆坐起来。一刻才让小姑娘出去。

　　随着小姑娘的退下，莫言蓦然看见了镜中的伊人。洁白的鹅蛋脸上，大大的杏眼，配上浓浓的眉毛和赫本式的粗眼线，鼻梁挺直，下边的嘴唇上擦了大红的口红，烫成大波浪的黑发仔细的盘在脑后。年纪与莫言相仿，不过二十五六，样子绝不像岭南本地人，倒让莫言想起当初大名鼎鼎的影星林黛来。

　　女人仍呆坐着看着镜中的自己，好久，却只深深的叹了口气。戚戚然嚅嚅的低声自语，“纵使我红颜未老，可也挡不住你郎心似铁。我的家终究是我的，谁也夺不走，那个女人永远别想得逞，那怕……”

　　只见女子紧紧咬着下唇，本来就鲜红的嘴唇，此刻更是艳目。慢慢站起身来，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条白色的丝质围巾，向铁架床走过来。莫言只能看却无法发声，女人也似看不到莫言。她来到床旁，踩上去，把围巾套上铁架打了个死结。接着就将头伸进围巾，一蹬脚悬空挂了起来。

　　女人的脸正对莫言，喉中的开始窒息。女人手脚乱蹬，铁架发出嘎吱嘎吱的乱响，美丽杏眼因为压力开始外凸，涨满血丝。一刻舌头便往外伸，挣扎中，咬破了舌头，血丝和着口涎从嘴角淌下。原本惨白的脸，此刻却涨成猪肝色。不消一会儿工夫，女人就在莫言眼前慢慢停止了抽动。美丽的生灵顷刻间变成了扭曲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