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迎光渊》术予

51、好抽吗？

　　想到万检应该已经登机了，给他发了两条消息便放下了手机。
　　苏子衿把早餐吃完，收拾好桌子，去到阳台抽了根烟，然后决定先去完成书稿，贺渊的书房很敞亮，是苏子衿非常喜欢的氛围，他做事很投入，不会被外界打扰。

　　不知不觉间，等到苏子衿再看时间，马上就要11点了。从电脑前挪开视线，松了松脖子，站起来，腰部突然传来阵痛，伤口又在作死了，随即不可避免的眼前一黑，这不争气的身体，害……
　　缓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朝外走去，看看外面，阳光短暂的被白云遮掩，但应该是不会下雨的，走进厨房，苏子衿有点无从下手。
　　脑袋空白的站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先熬粥吧，其实他已经不想喝粥了，看到都有点反胃，虽然贺渊尽量每次都弄不同的粥，但谁能忍受顿顿都是粥呢。
　　叹了口气，把米煮进锅里，设定好程序，好了会自动关闭，省了苏子衿不少事。
　　打开冰箱，苏子衿就又犯了难，满载的冰箱让苏子衿都不知道该煮什么，看了半天也只得作罢，怕把厨房给炸了，等粥煮好了再说吧，要是是他自己一个人还好说，煮个粥就行，但奈何贺总要回来吃……

　　去到书房，转到书架前，挑了本不认识的书，慢悠悠的回到阳台，坐在躺椅上，迎着阳光，看着书。
　　看了半天，时不时有鸟飞到栏杆上，也没打扰到苏子衿，沉浸在小说中的苏子衿感到眼皮有点疲倦，伸手想要拿自己随手放在旁边的烟，醒醒神。
　　然而，摸到了另一个温热的手掌，苏子衿转头，不知道贺渊什么时候回来站到了自己的身后，有点心虚的摸摸鼻尖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想要假装无事发生。
　　奈何，贺渊拿起拿包纯镜，还是苏子衿从万检那里顺来的。
　　贺渊眉眼有点冷冽，表情是平时那种冷酷，朝苏子衿晃了晃烟盒，语气寡淡道：“好抽吗？”

　　这还是第一次在苏子衿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看出他在生气，苏子衿飞快地摇头，非常有眼色的说：“不好抽，一点也不好抽。”
　　贺渊看了看手里的烟，顺手就揣进了自己的兜里：“那就没收了。”
　　虽然有点不舍，毕竟是他唯一的烟了，但还是迅速点头，表现得非常温顺。
　　贺渊脸色好了很多，把椅子转了个方向，让苏子衿面朝自己，两只手撑在两边，把苏子衿圈在怀里，低头对苏子衿说：“我很生气，因为你不爱惜你的身体。”

　　说完不给苏子衿任何解释的机会，低头吻了上去，由浅至深，直到苏子衿喘不上来气才退开，轻声说：“以后不抽了，好吗？”
　　苏子衿的脸上还因为喘不上气带着红温，闻言，点了点头，这人的话，比尼古丁还让人上瘾。看到他的态度，贺渊很满意，说道：“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也不等苏子衿起身，拦腰抱住他，像抱小孩儿一样，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苏子衿的手环住脖子，双腿悬挂在他腰两侧，稳稳当当的向屋内走去，这是个让苏子衿非常有安全感的姿势。
　　走到沙发前，贺渊慢慢的他把放下，然后又吻了他一下，两人近在咫尺，苏子衿还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喷在自己唇上。
　　“宝宝已经做好饭了吗？”
　　苏子衿这才想起，自己煮的粥还在锅里，估计已经闷干了吧。
　　支吾着不知道怎么开口：“额……”
　　贺渊看他这反应，不由得失笑：“还是我来吧。”

　　说着松开苏子衿，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苏子衿倒也没那么厚脸皮，明明说自己煮，结果还是得对方动手，屁颠屁颠的跟进厨房，炒菜不行，打下手还是可以的。
　　贺渊先是把粥盛出来凉着，然后熟练的从冰箱拿出自己想要的食材，本来苏子衿想帮忙洗菜，还没挨着边就被贺渊利用身高差，单臂抱了出去。
　　“油烟重，而且……你在这里，我会忍不住想亲你。”说完往苏子衿脸上啄了一下。
　　苏子衿看着他重回厨房，倒也没有离开，倚着厨房门边看着贺渊忙碌。贺渊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装外套已经脱了，为了方便行动，还把衣袖折了上去，露出流畅的小臂线条，带着黑色围裙，穿着拖鞋，满满的人夫感。
　　两口锅都被贺渊同时使用，炒一个菜的时候，切另一个菜，然后是配料，每一道步骤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没想到他这么熟练，在门口问道：“你什么时候会做菜的？”
　　贺渊炒着菜说：“很早就会了，之前在外面的时间呆久了，很多东西吃不惯，就在没事的时候专门去学过。”
　　说话间，贺渊很快就煎好了一个青菜，他把菜端出去，顺便把苏子衿推到沙发上坐下。
　　“乖，在这儿看电视，你看着我影响我发挥。”然后回去的时候把厨房门给带上了。
　　“……”

　　贺渊的动作很快，半小时不到就弄好了，他把碗筷摆好叫来苏子衿吃饭。苏子衿在桌前坐下，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很给面子的吃掉了一碗粥。
　　吃完饭，苏子衿就这样坐着发呆，看着贺渊进进出出的把到处收拾干净，这种像幻觉的感觉好不真实，八年来朝思暮想的人就这样又出现在自己身边，像梦境般。贺渊回头看见苏子衿这发愣的眼神，好笑的问道：“怎么了？”
　　苏子衿回过神，只摇了摇头。
　　没呆多久，贺渊就又出门了。

　　就这样，两人平淡的住了一周，贺渊总会两头跑的回去陪苏子衿吃饭，可能是因为苏子衿将就的未遂前科在，无论苏子衿怎么说，贺渊都要坚持跟他一起吃，然后时不时亲昵一会儿，像一对世间里平平无奇的恋人。
　　但苏子衿还是闲的时间居多，偶尔跟黄旭聊聊天，倒没有跟他说贺渊的事，毕竟以后会怎样谁也不清楚。在阳台上养了许多花草，每天给它们浇浇水，或者干脆就看书，倒也乐得自在。
　　这天下午，苏子衿给花浇水，然后又在一旁看起了书，他很喜欢这里，因为阳光很充足，晒得人懒洋洋的。
　　在贺渊的悉心照料下，苏子衿身体上没有再感到不适，伤口恢复得虽然慢，但也好得快差不多了，好像……也没多少时间了。

　　正发呆时，电话响了起来，回过神，苏子衿拿过桌上的手机，是木枝打来的。这段时间，木枝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应该是生气了，他的状况都是万检跟他讲的，知道他在好好治疗，也没有打扰他，倒是很久没见到飞天，想念得紧。
　　接通电话，里面先是传来一阵吵闹声，过了几秒才听到木枝的声音。
　　“你可真行，苏子衿，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也不跟我联系是吧？”
　　苏子衿自觉错误，一时语塞。听到那边的动静，以为他不好好治疗，又跑出去了，皱眉问道：“你在哪儿呢？”

　　那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吵闹声截止，隐约听到木枝说了个地名，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
　　“我到C市了，到格林酒店来见我吧。”说完就挂断了，苏子衿都还来不及反应，随即就看到了木枝发过来的具体位置。
　　叹了口气，太阳穴突突的疼……
　　没办法，只得去套了件外套就往外走，边走边给贺渊发消息：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吃了。
　　过了几分钟，贺渊回：好，注意安全。
　　—不要吃辣的，凉的。
　　“……”

　　等是苏子衿马不停蹄的赶到酒店，还未敲门，木枝就从里面打开了门，一脸怨怼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进入屋内。
　　苏子衿看着他又瘦了一圈，都快成皮包骨了，看得人都胆颤心惊，仿佛碰一下就会散架一般，哪里像个二十几岁的人，更别说还是苏子衿哥哥了，然而，精力还挺好。
　　跟在木枝后面，苏子衿就急着问道：“你怎么来了？你病都还没好，这样跑来跑去的，你是不想治了吗？”
　　木枝已经恢复了平时恹恹的样子，坐在沙发上，抬眼又瞧了一眼苏子衿，见他平安无事，脸色还是前所未有的好，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想到，苏子衿之前从C市到波士顿时，他悄悄的去看了苏子衿，满身都是伤，整个人仿佛行尸走肉般，全凭一口气吊着，连伤痛也感觉不到，眼神呆滞，好像他这样睡一觉就没有了。
　　苏子衿走的这些天，这些场景感觉又回来了，整天提心吊胆的，刚好医生给他下了通知，他就跑过来了。

　　看到苏子衿担心的表情，他不由得有种报复成功的感觉，谁叫这小子在这儿呆这么久，谈情说爱，见色忘义，把自己哥哥都忘了。现在知道紧张了？想起他问医生时，医生说的话：你的病……我们无能为力，现在已经是重度晚期了，能下床都是医学奇迹了，剩下的时间，请好好珍重自己。
　　他请求医生不要告诉家属，随即便来到C市，想多看看自己的弟弟，顺便看看这个他生活过的城市。当然，这些他肯定是不会说的，只对苏子衿翻了个白眼：“只允许你出来玩儿，让我一个人呆在那儿闻消毒水啊？放心吧，医生说我可以适当的出来走走。”
　　“那你走得挺远啊，都走出国了。”
　　“……”

　　苏子衿接着道：“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你这样跑来跑去的，能受得了吗？”

　　话音落地，一声猫叫打断两人，飞天已经不能再向以前一样跳进苏子衿怀里了，胖得都看不出原先的影子，在苏子衿脚边蹭来蹭去的。
　　苏子衿把飞天抱起来，飞天在他掌心里发出呼噜噜的声响，然后掌心的主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飞天的脑袋，飞天一下子委屈起来，安静的趴着。
　　木枝劝道：“嗨呀，我就来看看你生活过的地方，长这么大我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呢，再说，我还想看看我弟妹长什么样呢？”
　　他是知道贺渊的，这次听到万检跟他说‘那个同学’他就知道是贺渊，兜兜转转，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